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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伊修斯。”

      塞缪尔从没见过伊修斯这幅牙尖嘴利的模样,像只炸了毛的猫。

      伊修斯自嘲的勾起嘴角,你看,他连句重话都只是一个名字的喝斥。心知以下的篇章会是锥心刺骨的不破不立,笑着抬眸:“你在自责?”

      事实上,归根到底塞缪尔并无过错。

      塞缪尔不置可否,隐忍的压低声音:“你先冷静一点。”

      那双细腕子攀上塞缪尔的肩颈,伊修斯像往常一样投怀送抱,踮脚在他耳边软声要求:“那你把我抱回屋好不好?”

      说完,塞缪尔不语照做,偏偏把伊修斯放下时被拉住。细白的手强硬的挤在掌缝中,他挑眉不解,伊修斯笑得勾人。

      霎时天旋地转,伊修斯使巧劲儿将塞缪尔压在身下,毕竟他是只成年的雌虫。

      塞缪尔瞪大眼:“伊修斯,你干什么?!”

      塞缪尔和伊修斯同居的这么多天里,伊修斯都不像今天这样主动。他根本笑不出来,今天属实太过于刺激,一颗心像坐过山车一样也,七上八下。

      “让你干.我。”伊修斯猩红的眼眸盯着塞缪尔,一字一顿缓声回答,面无表情,但上挑的尾音悠扬舒展。

      “不可能。”

      他凑近想索一个吻,塞缪尔想推开他却像个八爪鱼一样,纹丝不动。

      妈的,塞缪尔的目光落在那头绸缎光泽的长发上,伊修斯吃疼一声,果真停下了。他噙着泪仰着脸,颤声喊着“哥哥,疼”。

      塞缪尔很受用这一套,两人交织的吐息中,他慢慢松开手。

      伊修斯是记吃不记打,揽上他的脖颈去舔带着呛人烟酒味儿的唇,塞缪尔犹豫片刻,落在发上的手移到伊修斯的腰上,任由他舔吻。

      他用舌尖撬开半合的牙齿,并未像预料的那样,而是尝到淡淡的薄荷味儿,连津液都是甜的。嘴里忙着,手下还不闲着,摸索。

      喘息时,泪眼半眯,“你差不多了。”

      塞缪尔的眼神幽深:“你也是。”

      伊修斯的手窸窸窣窣,摸上塞缪尔的腰带,打算解开却被按住,他再次亲了亲塞缪尔的嘴角。

      塞缪尔没回应。

      伊修斯松了口气,只要塞缪尔不是义正词严的拒绝,他就还有机会。愈发卖力的去挑逗塞缪尔,塞缪尔不为所动。唇齿交缠,他又吸又吮,指尖沿着硬朗的骨线描摹,湿漉漉的拂过那些优美结实的肌肉。

      空气中的信息素越来越浓郁。

      “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头顶传来塞缪尔的声音,低沉醇厚,很有磁性。他提着伊修斯的腰,不让他坐下。

      伊修斯懵憧的看向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塞缪尔垂眸,拇指把伊修斯的微吐舌尖塞回口中。

      伊修斯含住他的手指,用牙轻轻啃咬,混着口水含糊道:“你想听什么?”

      “所有的。”

      伊修斯摸上他的腹肌,“那应该不行。”

      塞缪尔按住不让他乱动,口中的手指挤开他的舌,摁在舌腹下的软腭上。

      伊修斯嘶了一声,灵巧的舌尖讨好的舔了舔,“你再等等,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

      他不打自招。

      塞缪尔的心狠狠一跳,瞬间又安静下来。

      注视着在坐在腿上小寡夫,脸红红的,眉梢眼角写尽风情。像是盛夏枝头熟到糜烂的软桃,经不起磕碰就会破开,流出一手甜腻的汁水。偏生那双红眼睛亮的像落了星子,又亮又有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塞缪尔,似乎一不留神他就会溜走。

      塞缪尔绞尽脑汁想了一天,找了一天的可能,大的小的靠谱的扯淡的借口编了一箩筐!机缘巧合,生活所迫,遇人不淑,乱七八糟的往上加,增加伊修斯那套满是漏洞的言辞的信服度。

      可伊修斯倒好——连装都不愿意装。

      塞缪尔把伊修斯推开。

      莹白的皮肤在黑色的床单上亮的刺眼,挂在他身上的衣服所剩无几。塞缪尔还算衣冠整洁,落在衣服上的昙花香盖下了刺鼻的烟酒。

      伊修斯见他要走,想留下他,几乎是从床上滚着摔下来的。

      塞缪尔听见膝盖骨撞着地面的闷响,他回头欲言又止,说什么都不合适,就这么居高临下俯视着伊修斯。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气他也是真的。

      伊修斯仰着脸小声呼唤,“哥哥”,他疼的煞白着脸,一瘸一拐地慢慢膝行过去,轻轻地抓上塞缪尔的裤子,呜呜咽就像刚才撒娇讨欢的猫儿子。

      塞缪尔看不下去了,单手抓着他的小臂把人捞起来,明显看出的膝盖泛着红,他压下满腹火气:“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伊修斯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说——给你看。

      塞缪尔真被气乐了,先前的阴云一扫而尽,笑得咬牙切齿:“伊修斯,你真有出息。”

      这出闹剧以塞缪尔把伊修斯关到偏房结束。

      凛冽的夜风呼啸着灌进屋里,冲淡屋内复杂的信息素,暧昧升腾的温度渐渐降下。塞缪尔坐在床沿,疲惫地望向星幕,幽深明亮。直到吹彻的他四肢冰凉,空气中残留的昙花香,驱不尽,赶不走,像阴魂不散的鬼魅逡巡左右。

      塞缪尔原以为自己年轻,精力旺盛,哪怕是天塌下来,蒙头大睡,第二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现在才明白,辗转反侧,寤寐思复。

      不知不觉,他来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

      轻易伪造的身份,机缘巧合的偶遇,契合的日常琐事,以及伊修斯的巧言令色。每一步衔接紧密,环环相扣,早该想到的。他塞缪尔何德何能,进了伊修斯编织的网。

      明明是只蝴蝶,偏偏比蛛类更擅长布局。

      塞缪尔自嘲生不出过多的怨怼,背后埋怨和夸赞差不多,色欲熏心也不过如此。

      他起身合上窗,呜咽的风声瞬间小了,又拾起伊修斯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忍不住回头看向被反锁的房门,好像能看到伊修斯一样。

      塞缪尔不否认,和伊修斯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切都是合适的得当,有意无意的撩拨,勾引他不自觉得越陷越深,明知道蹊跷异常,也不愿意动脑子去想。

      对于塞缪尔的疑问,伊修斯一字不提,只是重复的亲吻,呢喃着再等等,试图用身体安抚焦躁的灵魂。

      啧。

      平心而论,塞缪尔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被欠过感情债,也不出去拈花惹草。他呼出一口气,发现从没能么憋屈过。

      被上了一课。

      第二天。

      天蒙蒙亮,塞缪尔顶着两团黑眼圈就起来了。梦了一夜的前尘往事,奇形怪状的星兽满地乱跑,断肢残疾的同类鬼哭狼嚎,闪灵频现。

      要不去芒特卡兹星放纵一把,那里是合法屠杀星兽的地界。塞缪尔点开灵境里的存款余额,将里面的项目浏览一下,毫不犹豫地在难度为五个问号的项目后打了个勾,加入了购物栏,就差付款了。

      既然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

      猫儿子呼噜噜地在脚边打圈,塞缪尔心不在焉地撸猫,目光不时瞟向侧卧。

      他想开了,小孩不小孩的无所谓,都是过去的事了。

      塞缪尔不要脸的没有责任的给自己洗脑,这个伊修斯不是他养的,做他的雌君也说的过去吧。

      他塞缪尔再怎么不济也是个SSS级雄虫,年轻俊朗,风趣潇洒,正是意气风发的时节。只要他点个头,就会有不少雌虫自荐枕席,偏偏有些人得到了不珍惜,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儿,就像个锯了嘴儿的葫芦。

      毕竟,真心换真心。

      塞缪尔自吹自擂,雄虫的自尊心吹气球似的愈发鼓胀,斥责伊修斯的有眼无珠。然后在伊修斯打开门的一瞬间破裂,对视时,他好像听到丝丝缕缕的漏气声。

      往常伊修斯都要睡到八九点,估计是因为没有塞缪尔无度索求,精神挺好。

      他没有昨日的疯癫,茶褐色的眼眸波澜不惊,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和塞缪尔对视后,淡声说了早安。

      塞缪尔愕然,僵硬的向他挥挥手:“早。”

      不是,为什么,他怎么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诧异地站起身,捞起比较温顺的玳瑁,不着痕迹地坐到沙发上。是蹲累了,不是方便他观察伊修斯。

      洗漱间内,伊修斯并不是散着头发,穿那些精致繁琐的睡裙。他换上白卫衣,下面配了浅色的工装裤,简单的扎个高马尾。

      这是要出门?

      伊修斯注意到他的眼神,对着镜子似笑非笑。

      塞缪尔有点反应,不自觉的想着,伊修斯添了些少年气。

      然后悻悻地躲开目光,再看下去,还得丢盔弃甲,没出息地凑过去。他终于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了,那人就在单单站着,什么都不做,你都脸红心跳走不动道。

      下一刻他飞速将这个想法掐死,这个人,这个雌虫,是谎话连篇的乖崽崽,是有眼无珠的伊修斯!

      啊——

      他痛苦掩面,这叫什么屁事儿!

      “塞缪尔。”

      塞缪尔拿开手,演技精湛,没有泄露任何内心戏,面露不悦地冷声道:“你又想说什么?”

      伊修斯站在他对面:“关于昨天的事儿。”

      塞缪尔挑眉,有些阴阳怪气:“您老人家昨儿不是不乐意嘛,金口难开。”这个称呼跟少爷、祖宗是一个系列的。

      对不起,吹了半宿冷风,智商上线啦。

      伊修斯似乎愣了片刻,两三秒,默默缩紧手:“你先别生气。”塞缪尔不言,他继续说,“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也不该瞒你。”

      半晌,空气凝固,没了下文。

      塞缪尔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意识到伊修斯并不想说了,嗤笑出来:“你格式错了。”

      伊修斯再次愣住。

      “你得看着我——敬爱的哥哥,我怀着无比沉痛无比悔恨的心情,一遍遍反思我犯下的罪行。然后展开论述,最后收尾,此致,敬礼,某年某月某日。”塞缪尔抑扬顿挫的富有情感的流畅的背诵出格式要求,无他,唯手熟尔。

      “这不太好吧。”

      剧情的发展有些脱离伊修斯的掌控,风马牛不相及。伊修斯从小到大没写过检讨,这种口头道歉也为数不多。

      塞缪尔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动摇,坏心眼的添把火:“您不是道歉吗,您不得正式点,您不得争取道出新花样,道出新态度。”

      “……”

      “伊修斯,是你有错在先。”语调下沉。

      伊修斯理亏,羞愧地注视着塞缪尔,干巴巴的复述一遍。他以为塞缪尔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可塞缪尔听完点点头,霎时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凝神正色道:“所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没问。”

      他妈的,整段垮掉,伊修斯真是实诚。

      塞缪尔放开挣扎着要伊修斯的玳瑁,伊修斯弯腰把猫抱进怀里,挠挠它的肚子,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不少:“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接受我。”

      “……确实说得过去。”塞缪尔没有表白自己的内心,“那你为什么又说了。”

      伊修斯耿直回答:“因为你问了。”

      合着左右都是我的错呗。

      塞缪尔漫不经心地追问道:“华德尔呢,我得找他一趟。”

      “他不太方便。”

      “什么?”塞缪尔喝的一口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都快死的年纪了,他不找个山清水秀的星球养老去,还在一线奋斗。”华德尔在闲暇时的乐趣就是钓鱼,风雨无阻,每次都念叨着要找个风水宝地过小日子。

      伊修斯不敢让他知道华德尔被关起来的事儿,想要糊弄过去:“因为现在又和温斯坦打仗呀,他有经验,被联邦高层请过去了。”

      塞缪尔随口一言:“联邦没人了么,请个半截入土的老头。”

      伊修斯笑了,他一语中的。

      虫族的发展不过万年,即使学习能力强,它们还不能完全摆脱动物的本能。时常出现冲动压倒理性的现象,或者说是低智动物化。

      最初,虫族尽可能的模仿人类,生活习惯,栖息环境,行为举止,但随着人虫差距逐渐缩小,虫族的进化速度也逐渐减速。

      雌雄地位悬殊的原因之一,雄虫进化的更完全。

      雌虫似乎基因里就带有对雄虫的崇拜,轻易受到信息素影响,并且把孕育一颗虫蛋当作自己的使命,自我奉献式是它们的宿命。但雄虫除了短暂的发情期,剩下的时光都是极尽理性,理性到残忍,将雌虫当作消耗品而非同类。

      联邦核心是由雄虫组成。伊修斯能跳脱这一循环也得益于塞缪尔,他为他提供了一切有力的庇护,让他的乖崽崽有足够的安全感去与雄虫并肩。

      不过因为宪法由雄虫制定,它们为雄虫划分了巨大的权益,所以现在的雄虫很娇贵。

      伊修斯轻声道:“如果你立下战功,晋升是非常快的。”

      “很相信你哥的能力呀。”塞缪尔托腮坏笑。

      盯得伊修斯心痒痒,气氛越来越轻松,他在内心提醒着自己不要瞎想。

      “——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伊修斯思量一阵,避重就轻:“无业游民。”

      “真的?”

      “算是吧。”

      塞缪尔点了点头,这话他信少疑多。前文的暗沙小行星还解释不清呢,拉回自己的理智后就在购物栏后面选择了付款,“对了,我可能得出去几天。”

      “不是毕业了嘛,还有什么事儿?”

      “出去潇洒一把。”

      “什么时间?”

      “现在。”说着,塞缪尔站起身,真有出门的模样。

      伊修斯把猫放下来,犹豫不舍,“能么突然呀——我送送你。”

      塞缪尔没回头。

      伊修斯追过去喊下他:“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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