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圆缺》芳泽兮

82、梦中生死两博弈

　　第八十二章梦中生死两博弈
　　暄风闷闷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冷声道：“真恶心的差事。”
　　“唉，咱们又不是真要来谋差事，能平安进来就已经是万幸了，要不然谁要进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来，吃这个。”寒商说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果子，是刚才从草堂回来时顺手捡的。
　　“都掉地上了还捡回来吃。”暄风瞥了他一眼。
　　寒商满不在乎，硬是往暄风嘴里塞了几个，两人还没呆上多久，殿门被人叩响了，这声音是璃房殿的侍女。
　　“令娘娘有令，二位请即刻前往璃房殿，不得拖延。”
　　转眼间，江怀瑜眼看着周边的场景发生改变，这里是……道门镇的武场。
　　武场上的仙士呈方块状排列，整整齐齐，而最前边，道门镇的镇主立于中央，一派潇洒，威风凛凛的看着底下一众仙士。
　　“镇主，在下有一事想问。”一人几乎是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也未给任镇主行礼，直接道：“敢问镇主，不是说好了新来的，经验尚浅的仙士要增加夜间巡逻的次数吗，怎么这几日都是我们这些人在干，他们呢！”
　　仙士语气直冲，来者不善，而他所指的方向，正是江怀瑜这一边的仙士，都是和江怀瑜一样，资历经验尚浅的仙士。
　　江怀瑜突然就紧张起来，夜间巡逻，听着只是在道门镇的最外圈走走路而已，其实吓人的很，道门镇的最外一圈死过不少鬼怪蛮兽，它们的尸体没有人处理，时间一久，腐肉成泥，骸骨铺地，周遭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脚底下踩的是什么。
　　有时还会有精怪红色的眼睛冒出来，时不时跑到人身后拍拍背，能把这些乳臭未干的小仙士给吓得半死，嗷嗷叫一路，江怀瑜也不例外，他特别怕黑，这种巡逻对他来说能逃就逃。
　　任卿还未发话，仙士又道：“镇主，您可别再说上面他们资历尚浅，自身难保，容易出事儿，哼，自己都保护不好还当什么大丈夫，把那玩意儿割了才好。”
　　此时镇主还未发话，仙士就已经不带喘气的说了这么多，言辞不礼且无雅可言，却没人敢站出来指责，只因这位仙士来道门镇之前，出身于赫赫有名的仙家，没人敢肥了胆子招惹。
　　任卿没说话，笑着做了个手势，让他归位，接着道：“从今晚开始，入道门镇少于三年，年纪较轻者，开始一晚十人轮流夜间巡逻。”
　　此言一出，另一边资历较大的仙士“嘿嘿”发笑，幸灾乐祸的乜眼看着瑟瑟发抖的小仙士。
　　江怀瑜暗暗数了数，按顺序，他今晚就得巡逻，一想到会碰上那些东西，江怀瑜就紧张到手冷。
　　“还有，你，禁闭三个月，道门镇从来不会看不起能力弱小之人，也最不欢迎无礼之人。”任卿居高临下的看着刚才出言不逊的仙士，说罢便直接拂袖走人。
　　去还是要必须去，江怀瑜赶快跑到道门镇不起眼的小树林里，一招一式的练起来，多会点本领也算是给自己壮胆了。
　　江怀瑜发现自己挥剑时，剑有时会自己挥起来，带着江怀瑜的手摆出招式，甩出的剑法比平时道门镇里的剑士教的还要好，他没敢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怀瑜，在练剑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江怀瑜回头笑道：“镇主。”手里的动作微不可察的换成了简单的剑法。
　　任卿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会紧张吗？”
　　江怀瑜用力的点点头。
　　“我安排你晚几天去吧。”任卿道。
　　江怀瑜摇摇头：“不要……害怕，也要去！”他才不想让那些资历高的仙士嘲笑自己，他可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
　　“好。”任卿似是无奈的笑了，“这个带上吧。”又将一样东西递到江怀瑜手中，江怀瑜捏着那个纸包就知道里面有什么，肯定又有他爱吃的糖果蜜饯。
　　夜间巡逻的人才十个，如果不挨近了走很容易就走散了，江怀瑜看着前边忽隐忽现的人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边还从纸包里拿出糖果塞嘴里，他从小就有的习惯，一紧张就像吃点东西来缓解，这一点，好在任镇主记住了。
　　走着走着，江怀瑜彻底看不清前边的仙士了，也不知是不是紧张过头了，他总觉得后边有人在跟着自己，加快脚步，后面那人也跟了上来，下一刻，正如意料之中，江怀瑜稍微放慢了速度，一只手就从后面迅捷的伸了过来。
　　江怀瑜下意识要出声，即刻被一只手锁回去，“是我啊，别怕。”
　　“云书。”江怀瑜惊奇道，往人身上用力抓了好几把，直到沈云书作势要打他才松手。
　　“你怎么跑出来了，你不是今天巡逻啊。”看到沈云书真的在，江怀瑜心里的紧张消散大半。
　　沈云书哈哈一笑：“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怕黑，这不是来保护你来了。”
　　江怀瑜装作不屑道：“得了吧，谁要你保护。”
　　“怀瑜，你想不想吃我娘做的红薯糯米粥？”光线很暗，江怀瑜能从他语气里判断出他在笑。
　　“我想啊，但是现在……”
　　不容江怀瑜多说，沈云书拉住他，拐了个方向跑。
　　“喂，带我去哪，我还得巡逻，别被发现了。”
　　沈云书不容他挣脱，拉着他跑的更快了：“你不会真以为这巡逻有什么意义吧？壮壮胆还差不多，那里根本没有妖魔鬼怪，道门镇最外围都布满了结界，那些东西进不来，要是它们真能进来，之前巡逻的仙士都死在那了。”
　　又拐了个弯，眼前豁然一亮，宽敞明亮的屋里出现在眼前，屋门敞开着，明亮的烛火虽有些刺眼，江怀瑜却觉得无比有安全感，屋内飘出的香甜味儿更是让他要流口水了。
　　“爹，娘，我带着怀瑜来了。”沈云书笑眯眯道，不多时，一个妇人从屋子里笑着走了出来，手里捧着大大的白瓷碗，碗内装着甜糯可口的红薯糯米粥。
　　“你爹不知道又上哪玩去了，不等他了，我们先吃。”妇人皮肤细腻粉白，穿着得体的衣裳，满面笑容，江怀瑜一身的疲惫都在空气的香甜味和笑声中消解。
　　“沈母好。”江怀瑜这是第二次来，有点怯生生的。
　　沈母一看见江怀瑜一身的草屑，连忙过来帮他拍掉：“云书啊，你待会儿去准备好热水，再找件衣服，这孩子是上哪去了，衣服怎么破洞了，还一身的草屑啊。”
　　“那可不行，他要是干干净净的回去，别人肯定知道他没去夜巡。”沈云书将盛好了三碗粥，“等一下，我去加点糖。”
　　江怀瑜看着沈云书的背影，心里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身体很想离开这间屋子，非常非常想，但结果是没理由离开。
　　“这样啊，那怀瑜还是回去换吧，可别被罚了，云书好了没啊？”沈母道。
　　“好了好了。”沈云书端着三碗加了糖的粥走出来，一碗递给了江怀瑜，满心期待道：“吃吧，加了糖更好吃了。”
　　江怀瑜看了一眼沈云书，莫名觉得他的眼神中多了些从前从未发现的东西，陌生又……邪恶。
　　越想脑子越是晕乎乎，“怀瑜快尝尝吧，不然要凉了。”沈母道。
　　江怀瑜经不住这番说服，慢慢拿起汤勺，就要喝上一口，耳边竟传来一个声音：“怀瑜……怀瑜不要喝，快出去。”
　　一下惊得江怀瑜顿住了，硬是没把勺子甩出去，沈母见他神情有异，忙道：“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不想喝啊？”
　　江怀瑜没说话，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呼吸不畅，冲出屋外，弯着身大口喘气，这时，胸口掉出来样东西，红红的发着光，江怀瑜赶紧捡起来，怎么像女子的发饰，但比一般的发饰更加精巧，给人的感觉异常奇妙，握上去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我有这样东西吗？”江怀瑜囔囔道，这时，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江怀瑜下意识就把发饰塞会怀里，速度之快沈云书根本没察觉到。
　　“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沈云书道。
　　江怀瑜赶紧点头：“我，突然特别胸闷，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说完，转头就跑，与此同时，他发现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下一瞬，脚底一滑，眼前一黑，耳畔嗡嗡响。
　　不多时，江怀瑜发现，那不是耳鸣，而是人声锣鼓声混在一起的乱七八糟的声音。
　　一睁眼，闪亮至极。
　　寒商和暄风换了侍女带来的衣服后，被带到了璃房殿外，“进来吧。”殿内传来阮鸳娇媚造作的声音，听的寒商一阵恶寒。
　　二人一进殿，殿门就立马被关上，像是配合好的，“不对劲。”暄风很小声道。
　　寒商低着头：“对劲了才不正常。”
　　“到里边来。”
　　两人进来了才知道阮鸳的声音是从内殿传来的，听闻内殿都是女子沐浴更衣的地方，这……不敢犹豫，一前一后的缓缓走进。
　　果然，一靠近，寒商第一眼就看见近乎透明的屏风后，大水池里泡着一个人，裸着背靠在池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