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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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元宵最热闹的当属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
但……
“楼璆……”岁徊震惊地拧着楼璆的腰，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虫族的现状。
岁徊婚前一个月各种学学学，虫族基基本情况，势力分布等等作为太子妃该了解的一切，甚至还有加课——学会借精神体飞行。而婚后半个月，岁徊几乎没离开青宫，沉浸在新婚燕尔的甜蜜里，也没空去皇宫之外看看。
现在见识到了，反正就，挺……离谱的。
街上车水马龙，虫来虫往，只要是雄虫，身边都前倨后恭，莺环蝶绕。就是雄虫都矮了点，莺和蝶都高大了点。
带鞋一米八五的楼璆在雄虫中可谓是鹤立鸡群。
一个还没岁徊高的雄虫趾高气昂地从二人面前横穿而过，周围是七八个紧紧簇拥着他，为雄虫拎包拎水，卑躬屈膝地服务的雌虫。
其中一个雌虫递上的水不知道是烫了还是冷了，那只雄虫不耐地皱眉，直接摔了杯子，又狠狠甩了那只雌虫一个耳光。
另几只雌虫像是担心他打脏打疼了手，捧上纸巾仔细的为他擦拭按摩，还有一只虫献媚讨好地将刚刚那只一脚踹得更远，嘴里还骂骂咧咧。
那只做错事的雌虫也不敢起身，就跪在原地，接受过往虫族投来的各色的目光，但更多虫族是对此习以为常，冷漠地走过，只有少数目露不忍。
“早上好像没怎么看到雄虫？”看到这一幕，岁徊拧得更紧了，楼璆在旁边一边嘶气一边回答:“因为早市时间在7点至10点，大多雄虫不会起来的，基本只有雌虫。”
楼璆暗暗叫苦，却不敢挣扎，谁让中午他一没忍住又把岁徊腺体咬破了呢。直到他们出门前岁徊那里还又红又肿，软绵绵地趴在楼璆背上掉小珍珠，气呼呼骂人:“你不会标记就不要乱咬！咬了一遍还不够，咬几遍！你过分！”
楼璆手忙脚乱给他上药，又捞到怀里抱着，用精神力变出小蝴蝶，哄了好久才好。
但到现在气还没消，腰上还在掐他的小手就是证明。
“当街殴打雌虫过分了吧？没虫管管吗？”听见嘶气声，岁徊哼了一下松开手，到底心软地给楼璆揉了揉。
楼璆拉过他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看着眼前司空见惯的闹剧，笑意不达眼底。
“没用的。虫族性别比例失衡太严重了，新生代雄虫越来越少，最新统计已经降至1:17，能梳理精神力的中高等级的雄虫比例在雄虫群体中占不到三成。这种情况下雌虫就更不敢反抗了，受到雄虫不公对待大多也只是打落牙往肚里咽，比起还可以忍受的欺压与伤害，当然是梳理精神力保住命比较要紧。”
“祖父和父皇还有一直坚持在各大星系设置雄虫服务机构，黎长老带领族人四处奔走，就是想缓解一部分雌虫的生存必须压力，但终究… 有限。虫族疆域极广，就算每个星系适宜居住的星球不多，虫口基数也依旧是个恐怖的数字，雄虫缺口也越大。”
“所以需要暂时隐瞒联姻，以及借助大会和联赛的机会促进双方了解，民族融合还有待商榷，往来通婚却势在必行，如果中间没有过渡期的话，雄虫根本无法接受之后的落差。”
乃至……引发暴乱。
太巧合了。
虫民和人口是同胞，两族都受失衡的比例困扰，但恰好互补，两族的基因优势缺陷也是刚好相反。
虫族精神力易紊乱暴动，而人族精神力占优势，半数的beta和绝大多数omega精神体伴生能力都与辅助治愈相关，Alpha就算相关天赋能力无关，但本身稳定强大的精神力在训练后也能达到一定效果，深渊虫族守军中的军雌对此非常有发言权。
而人族，著名的脆皮——对宇宙辐射抵抗力极低，对环境适应能力差，这也是人类科技异常发达的原因。
但这还不是眼下最要紧的。最要命的是……omega人口占比比雄虫还惨淡，百中无一。女性beta数量也只占beta性别总量五分之一，生育能力远不如omega。
在星际这个人口数量为最重要的国家资源之一的时代，迫在眉睫的人口危机是高悬在所有人类高层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而虫族，雌虫的数量足以补足omega的缺口。
可想而知，当年两方元首知道这仿佛古老阴阳鱼图腾一样严丝合缝互补的两族，居然是千年前的至亲同胞时，心情有多百味杂陈。
千年前生死同命的故人。
千年后彼此的救命稻草。
至于虫族强悍的躯体素质与人族引以为傲的精神力是否能在混血中得到改善乃至稳定遗传，还有待更多样本进行研究。谢道音和楼原为首的研究院和人类联邦的科学院大佬们倾巢出动，连祖师爷们都被返聘出山，废寝忘食进行研究。
联邦首脑与虫皇将此命名为“灯塔计划”，列为最高机密，所有涉事虫族、人类下封口令。
如果能有一星半点突破……
楼璆想，那会是一场新的革命。
必遭千难万险。
但必然胜利。
“那你说，omega和雄虫也能和平共处吗？”岁徊还挺好奇，“当然你这朵奇葩除外。”
楼璆这朵奇葩除外，怎么看omega和雄虫这两种生物也不像是能友好相处的两方啊？“如果有矛盾，你说omega保护协会会不会和雄虫保护协会打起来？”
楼璆:“…………通婚应该以雌虫和Alpha为主，雄虫和omega的话，呃，问题挺大。”
毕竟雌虫和Alpha或beta顶多是可能会不太适应过于彪悍的妻子和脆皮但身高高点的丈夫。
omega和雄虫……说真的，要不是为了起示范作用，以及楼璆打死不找比自己高的雌虫眼看就要注孤生，长老们也不会把他俩按头在一起。
况且这两方稀少的数量，以及娇生惯养下都算不上很好的脾气……呃……
但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就像楼璆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见岁徊的第一眼就心生欢喜，随后甘愿收敛起自己的傲慢与锋芒，出于责任也出于喜欢，交出自己一生唯一的印刻，温柔纵容一个人。
“不过，岁岁，我在你眼里是……雄虫中的奇葩?”
岁徊半贴在楼璆身后，将小半个身子是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一边走一边踮脚拨楼璆面具上的链子。“嗯，虽然你有点皮，某些时候还总喜欢欺负我，但你其他时候一直对我很好很好，一点也不像资料介绍里的雄虫。”
不然他吃饱了撑的还是眼睛瘸了喜欢他啊。何况有的欺负，嗯，也不是不能接受
楼璆手绕道后背，微微扶着他在捣蛋的伴侣，侧头在岁徊面具下露出的唇角亲了下，成功收获岁徊骤然瞪大的眼眸。“岁岁，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脾气其实也算不上好，只是你是特别的?”
“?！”
楼璆没在开玩笑，他是帝国储君，天横贵胃，自小在锦绣荣华堆里长大，脾气性情从长老院对他又爱又恨就可见一斑，绝对不是能轻易相与的那种。
高傲骄奢，恣意张扬才是楼璆的本性。
只是在长辈们的教育与影响中，璀璨锋芒下，同样有一颗温柔悲悯的心。
“那我会一直特别吗？”岁徊从后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楼璆的发间。浅浅的清新草木香。
那是岁徊信息素的味道。
明知故问。
楼璆微蹲下身，在岁徊的小声惊呼中将他背了起来，向前走去。
“那当然。”
原本跪在地上的雌虫已经慌慌张张追赶而去，长安街依旧游人如织，灯火鱼龙，喧嚣热闹。
楼璆没有再看。他见过远比这残忍得多的情形，比起无用的注视，这个国家需要的是新鲜的血液与浩大的变革。
他们都需要向前走。
……
十里长安街，一端尽头是皇宫，一端尽头左右分别是帝国大学和第一军校，中间的三里路是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段。
一座百二十米高的灯塔矗立在最中心，灯刹*光华明照，八角九层十檐塔身，每一角下都挂着一个极其精巧华美的灯笼，连同灯刹顶点的那一盏，总计八十一盏灯笼。
此八十一盏灯笼，可随意摘取。
八方街道汇聚于此 ，每条街道一排排灯笼下的字谜可被虫民自行取下，去塔下八个集点报上答案，每答对一个可收获一个筹码，十二个筹码以上可参与灯塔摘星。
上元盛会最受期待与瞩目的环节。
楼璆嘴角抽抽，扶额，因为在他这一面，能清晰地看到第七层的位置，挂了一盏丑到出奇的灯笼，周围虫民正兴奋地指指点点。
一只惨绿色，红嘴唇的，大青蛙。
这画风，有点，眼熟。
“闻长老回来了?这画风一看就是闻长老的风格，哈哈哈……今年有这么多外宾到访，贺长老居然能没有拦住他吗哈哈哈”楼璆岁徊周围的虫民笑得幸灾乐祸，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众所周知，闻长老是□□主负责虫，每年这时候都兴致勃勃制作灯笼，画上画儿再挂上去。就是吧，本意是好的，奈何虫菜瘾大，画技实在不咋滴，他的灯笼每次都是凭不重样的丑出圈，被民众们津津乐道，也算是一个固定的娱乐小插曲了。
“楚长老的审美比闻长老好太多了。”楼璆伸手摘下一条彩带，每一条都有吉祥如意的底纹，字谜是用毛笔手写的，字体遒劲，比之前几届干巴巴的打印出来的纸条好看多了。
闻煊和贺长风两位长老一位负责文化一位负责外交，大会和联赛被齐扉这个非酋神来一手抽中签后，这二位忙得原地起飞，一周前才启程去接应联邦的选手了，□□事宜暂时转交楚破歌长老。
算算时间，今天也确实差不多该到了。
一回来就画丑图。
长安街的另一头，两周实训告一段落，终于被允许出来放风的第一军校和帝国大学乌泱泱一片的军校生们在路口狭路相逢。
“啊啊啊啊啊！是楚首席！我男神啊啊啊啊啊啊啊！”
“首席嫁我！”
“快闭嘴吧，人类联邦的外宾就在楚首席旁边站着呢，你要点脸吧——首席！看我！”
“到底是谁不要脸啊！”
“游首席！额滴神啊游首席刚刚朝我看过来了呜呜呜”
“我的天，那是omega吗？好小好可爱哟！”
“你们不要挤，不要挤到人家！人类很脆的！尤其是omega！”
“诶，那位omega还抱着一只猫咪！”
虫民兴奋的声浪一重重涌来，被站在集点的楼璆和岁徊听了个正着。
捏着一挪彩带，正兴致冲冲排队等待解谜的脆皮omega岁徊:“………………”
楼璆:“…………父皇中午说给我们发了什么来的？”
二人默契低头打开终端信息栏。
虫族参会名单：楚攻玉（第一军校首席），游酽浓（帝国大学雄虫学院首席），花希夷，李一枕，黎照霜……
人类联邦参会名单:司故渊（领队），谢愉，伊格兰蒂娜，金濛……
………………
岁徊:“这个会，我们非参加不可吗？”
楼璆:“…………”
岁徊:“人家他乡遇故知，怎么到我这里是他乡遇故……敌?”
“你这边又什么情况？”楼璆捏捏眉心，颇感头疼。
“又?”
“游酽浓，空老师的雄子，……和我在学院魏楼那个身份不太对付。”
岁徊嘴角抽抽，答道:“彼此彼此，我这边也差不离。其他人也就算了，伊格兰蒂娜，她一个高级omega，万里迢迢跑来虫族，omega保护协会居然没有阻止吗？”
楼璆指了指信息最后一行:注:因此次与会人员包含数位珍贵的omega，omega保护协会特派一组专员随行。
岁徊:“…………”
楼璆不忘善意提醒:“岁岁，你现在也在人类联邦的名单里。你得找时机去找他们汇合，不然就露馅儿了。”
岁徊:“…………文明交流大会不是二月初一开始吗？他们来这么早干嘛？”
楼璆:“提前来布置展馆?总不会是专程追着你来的吧？”对外说法是岁徊因Alpha父亲对大会与联赛进行商业赞助，已经提前抵达与虫族方进行交涉。
岁徊:“…………”
要命，这种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会离谱，但伊格兰蒂娜……她真的干得出来啊！
另一边。
“故渊哥哥，你说罗塞尔*可能在灯会的呢？他人呢？”怀里抱着一只圆墩墩的大橘猫的圆脸小姑娘娇声娇气地问，旁边的某雄虫冷哼一声，不屑地略过她向前大步走去。
司故渊面无表情：“…………”救命，他集训被关了半个月他怎么知道！他只是做了个猜测啊！
谢愉面无表情：“……娜娜，我们要不先把这只来历不明的猫放下？”现在鱼龙混杂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好说啊！
楚攻玉面无表情，按住中午才和蒂娜吵过一架，现在还在翻白眼的游酽浓，内心咆哮：殿下！你在哪里！你的死对头和你老婆的死对头又要打起来啦！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