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前夫追来了》庐十七

5、第五章

　　黎乐这一晚并没有睡好，这次的发情期来势汹汹，体内的热浪使他直接从睡梦中惊醒。更糟糕的是，他只带了一支抑制剂，还在晚餐前那次用掉了。路老爷子本就想让他和路之恒试一试，更不会给他抑制剂。

　　尤其是睡前，路之恒按着他不断啃咬，很快黎乐的身上有多了不少咬痕。

　　路之恒从来不会在他发情期间做这种过火的事情，黎乐心中突然惊了一番，难道说……

　　“之恒，你是不是也想要一个孩……”

　　“别说话，外面有人在听着。”路之恒用力咬了下他的肩颈，“叫几声，真实点。”

　　黎乐正欲勾着他脖颈的手一僵，路之恒的眼睛里没有情.欲，只有精明的算计，嘴唇上传来微微痛感，可为什么心也跟着难过了几分。

　　“……好痛。”

　　路之恒似乎很不满，“你在家□□的时候可是浪得很，怎么在这里就知道害羞了？大声点，让他们都听见，省得明天爷爷又念叨我，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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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活了大概十几分钟，路之恒终于停了下来。他松开黎乐，没有半分留恋，“睡吧。”

　　他看上去很疲惫，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黎乐蜷缩在床沿，紧攥着床单生生忍过了第一轮发情。他看着一旁睡着的路之恒，想了想最终还是悄悄起来。他的嗓子很干，仿佛再说一句话就生生撕裂一样。

　　桌上放了一杯水，他猛灌了几口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然后他又去卫生间把浴缸放满凉水，脱光了自己钻了进去。虽说是六月，但夜晚的水还是太凉了，黎乐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他没有办法，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摸索出来最快压下发情期欲望的方式了，但也极大的损害身体，他本就有些体寒，就算是八月酷暑，他也要盖两层薄毯，更别提寒冬了，他恨不得抱着暖气片睡觉。

　　这次的发情期很奇怪，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压力太大了，也或者是今天腺体频频受到压迫，平时他只需要泡十分钟的凉水，可这次却整整翻了一倍，直到黎乐觉得再泡下去就快死了才感觉稍稍压下去了半分。

　　黎乐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到处是吻痕，却只有脖子附近是干干净净的。

　　路之恒自控力很好，无论需求有多么强烈，他也能准确地避开他腺体，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轻轻舔舐一下，作为被爽到的奖励。

　　“……我要你帮我。”“外面有人，叫几声，真实点。”路之恒的话仍响在耳边。

　　黎乐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突然觉得自己格外的可笑。他早就应该想到路之恒从不会在他发情期间和他上床，是啊，他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只供路之恒利用和谋算。

　　路闻清说得对，他确实只是路之恒的一个物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明白所有的道理，可不愿意放手，路之恒的存在就像是罂.粟般让他痴迷、令他上瘾，让他甘之如饴。

　　如果他能帮助到路之恒，也算是多少答谢那次相救之恩了吧。

　　黎乐重新换了一张信息素贴纸，走出浴室。

　　路之恒仍然在睡觉，似乎并没有察觉身边少了一个人，也没有听见任何一点儿动静，他依旧是侧卧的姿势，却在黎乐躺下后骤然收了收手。

　　“去干什么了？”路之恒磁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嗅着信息素贴纸下残留的一丝水蜜桃味道，甜却不腻，给烦闷的夏风中添上一道清爽。

　　“换贴纸。”黎乐有些冷，他想往路之恒怀里钻，可又怕他误会自己在发情期想要，于是只好缩着自己不敢乱动。

　　“你身上好凉。”路之恒环住他的腰主动贴近了一些，又反扣住黎乐的手用掌心的温度帮他暖一暖，“这样好一点了吗？”

　　不过是一点余温罢了，怎么能暖透遍身的寒意？

　　“嗯，好多了。”黎乐转过身，夜晚里他和路之恒四目相对，“爷爷很想抱重孙子。”

　　“所以呢？”

　　“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孩子，他会不会很伤心？”

　　“阿乐，不要想这么多。”路之恒眼眸冷了几分，“婚前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的，五年后我会以你不能生育提出离婚，这是你自己签下的，需要我再给你看看协议吗？”

　　“不用，我……都记得。”

　　黎乐感觉心脏一阵刺痛，签协议那天他刚好生病，头脑发沉看不了协议，于是路之恒找来律师一条一条念给他听的，之后他颤抖着手握住笔签了名字。

　　也是，孩子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的结晶，路之恒不爱他，也没必要让孩子降生，留在世间受罪。

　　路之恒见他迟迟不说话，叹了口气，“阿乐，生在我这样的家族，是没有感情可言的，从出生到死都是交易，每一项选择都是豪赌，你很单纯，我不想你因此受伤。我们婚姻的这五年对我很重要，有了爷爷的支持和你们家资源的助力，我会逐渐掌控整个芯海，等到四年后我彻底站稳，我会给你补偿的。”

　　自黎氏集团的董事长黎阳安三年前去世后，黎乐和大三岁的alpha姐姐黎音分别继承了他名下30%和35%的股份。

　　黎乐跟随妈妈去学钢琴，黎音却从小对商业格外有兴趣，黎父以接班人的教养方式培养她。后来黎音硕士毕业后进入自家公司，很快独挑大梁去开拓海外市场，而国内总部便暂且交给了两人唯一的亲叔叔做打理。

　　可小叔叔能力有限经管不力，黎氏很快遭到重创，他便准备高价拍卖黎氏，许多人也虎视眈眈想分一杯羹，路老爷子念及昔日与黎老爷子的战友情，于是以雷霆手段稳定了黎氏的股票，通过合作和全力扶持挽回了岌岌可危的黎氏。

　　有了路家的助力，黎家起死回生。经过高层讨论，黎氏向芯海开放了大部分技术的共同研发权，而作为联姻的筹码，黎乐拿出自己手中10%的股份交给了路之恒，以示感激。

　　他知道这段婚姻只是两家的交易，可他对路之恒的爱却是真的。

　　黎乐越听越难过，可又不想透露自己的脆弱，于是装得毫无反应一样问道，“什么补偿？”

　　“这就完全看你了，如果你想要钱，这是最好办的一种了；如果你想继续弹钢琴，我会用路家的人脉给你铺平以后的路；或者你想去进修、开演奏会，这些都可以，只要你说，我一定帮你。”

　　路之恒是个很标准的商人，凡是都以利益为重，就连补偿说的全都是权和钱，却没有一件打动黎乐。

　　原来，四年的相伴加上五年的契约婚姻，这近十年的情谊，真的可以用钱来衡量啊。

　　黎乐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怕自己会联想到那一天的分别，他怕会忍不住哭出来，而路之恒最讨厌的就是眼泪了。

　　“我困了。”他抽了下鼻子，心脏隐隐发疼。

　　路之恒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他的不对劲，“那就睡吧，明天上午我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下午我还得去见客户，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你在老宅陪爷爷多待一会儿，他老人家越开心，我在公司就站得更稳。”

　　“……好。”

　　路之恒很满意他的听话，于是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晚安。”

　　他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施舍黎乐一个“晚安”，这是黎乐从前最渴望听到的话之一，可现在，他突然就不那么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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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黎乐从睡梦中醒来，他的作息一直很固定。窗外的太阳早早升起，朝霞透过玻璃照在被子上，暖洋洋的。

　　路之恒放了一整晚的信息素，帮他缓解睡梦中的紧张和不安，而确实，黎乐后来睡得很香，就连路之恒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只留下满屋浓郁的威士忌信息素的味道，仔细闻了闻还有淡淡的水蜜桃味，两种信息素在空气中交融，就像他们在家一样彼此缠绵。

　　可心呢，又真的走到一起了吗？

　　黎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腺体周围还有些涨，不过和昨天相比已经好受了许多。他和平日一样洗漱、换衣服、吃早饭，还陪了路老爷子在花园浇花。

　　路老爷子问他昨晚有没有休息好？黎乐满脸羞涩，“挺、挺好的。”

　　他的演技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可谎言之下，却又是满满的悲伤。

　　黎乐又陪路老爷子吃了午饭，期间他还收到了路之恒的信息，他说晚上有酒局，不回家吃饭了。黎乐回了一个“少喝些酒，我会煮好醒酒汤等你回来。”

　　路之恒没有回。

　　黎乐从老管家那里拿到了路之恒小时候的相册，他本打算回家放下相册之后再去演奏会，但算了算路上的时间，发现有些来不及了。

　　路家老宅有些偏远，等黎乐匆匆赶到时会场时已经开始了十五分钟了。正当黎乐纠结该怎么联系唐至询问门票时，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怯生生走过来。

　　“是黎老师吗？”她对着手机打量着黎乐。

　　黎乐点点头，“是我。”

　　女孩儿呼了一口气，“我是唐老师的助理舒彤，唐老师说你没有门票，所以让我在这儿等你，快跟我走吧，里面已经表演了。”

　　这是唐至在国内规模最大的一次演奏会，唐至给他留的位置是第三排，正对着舞台中央，是最好的观看位置。

　　“这次谢谢你带我进来。”黎乐压低声音，生怕影响到身边的观众。

　　“没事，唐老师发我工资，我肯定要办好事儿。黎老师，我要先去忙了，这是我的号码，你有事就直接打我电话，我24小时待机。”舒彤指了指后台，她的手机一直有消息弹出，想来真的很忙。

　　“好，你快去吧。”黎乐扫了她的二维码，发送过去好友申请。

　　唐至弹奏了很多曲子，台下的观众们侧耳聆听，沉醉其中。音乐没有文字，却能传递感情，这或许就是音乐最朴实的魅力吧。

　　黎乐望着台上陶醉弹奏的唐至，让他一瞬间回到了从前在伦敦的日子，那里有他的辉煌，也是他梦里出现最多的地方，他无时无刻不在回忆过去。

　　演奏会开了一个半小时，快结束的时候舒彤又一次走了过来，“黎老师，演奏会快结束了，唐老师让我带你先去后台，不然等会儿散场太挤，你不好离开。”

　　“麻烦你了。”黎乐猫着腰跟在舒彤身后，后台很大，侧台附近也站满了人。

　　舒彤扎着高马尾，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唐老师经常提起你，说你才华斐然，上学期间就办了个人演奏会，他说当时可羡慕你了，这让我们好多人都想见一见你。”

　　黎乐苦笑，“都是从前的事了，往事不堪提。”

　　但舒彤对他很是好奇，又追着问了很多事情，“听说你现在是大学老师？”

　　“嗯。”

　　“其实当老师也挺好的，我妈就想让我当老师，还逼着我去考父母开心证，奥，就是教师资格证。但我不喜欢当老师，我才刚刚毕业，人生才刚开始，我可不想未来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那太无趣了，浪费我宝贵的青春年华。”

　　黎乐静静听她说，时不时会插一两句，“所以你就跟着学长了？”

　　“是啊，当时唐老师在招助理，好多人看到需要经常出国出差就被劝退了，但我就特别喜欢，所以就投了简历，没想到最后我真的选上了，嗯……现在算一算，我跟着唐老师也有两年多了吧。”

　　“他对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可大方了，今年过年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万块钱的红包呢。而且唐老师人帅有才华又多金，你是不知道有多少omega想要嫁给他，可他全都拒绝了。”

　　黎乐问道，“为什么？”

　　“他说没有眼缘，我也不懂，反正我是已经决定和钱过一辈子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我不感兴趣，也没有仔细问。”

　　舒彤又和他说了好多，基本上都是去澳洲、去美国还有欧洲各个国家的巡回演出，每次都能见到不同的风土人情，说到兴奋处舒彤还要给他看自己在普罗旺斯拍的熏衣草花海，还有在瑞士龙疆湖泛舟的自拍……

　　正看着，侧台那边传来骚动，舒彤看了一眼，“应该是唐老师结束了。”她收起手机，“黎老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舒彤风风火火走开，只剩下黎乐孤单地坐着。

　　那一张又一张的精美照片，还有每一段回肠难忘的经历，黎乐越听心中的羡慕越是油然而生。

　　他也好想像舒彤一样，走过所有国家，看遍无数风景。不过现在的日子……虽然有些苦涩，但还好并不算太差，起码他和路之恒在同一个城市。

　　只要能每天见到路之恒，他也满足了。

　　“阿乐！”

　　一个身影闪过，不等黎乐反应过来就被圈进一个温暖高大的怀抱。

　　“……好久不见。”他听到对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