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转瞬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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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虚发现和光头说话大概率会减寿，但对方确实没表现出恶意，居然比想象中要好相处些。至少和他们交谈的时候能转移他大部分注意力，他就没时间再想郭铁衣和赵瓯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多大呢。”
“十四…”说完，赵虚严谨纠正道：“十五。”
“怎么进来的？”
“杀人。”
“杀了不止一个吧？”
“五个。”
光头虽然见过不少大场面，但看见赵虚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居然还杀了五个，倒有些意外：“怎么杀的？”
赵虚掐着手指上的肉，艰涩地说：“用刀，一刀刀捅死的。”
“噢。”光头没当太大事儿：“意料之中，我也不觉得你有太多力气能用其他工具弄死五个。”
在知道赵虚年龄和犯的事儿后，光头表现得相当惋惜，颇有种壮志碎了个稀巴烂的感觉。
“你是一点儿没考虑过自己以后的前途？现在就业多难啊，要是简单你哥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了。进了监狱，你就算出去也不见得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何况你初中还没结束吧？哪怕你再厉害，学历就是一座大山，压在你面前，你根本翻不过去。说难听点，你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聊着聊着，光头已经自称为‘哥’了，并且鼓励赵虚撇去害羞，大胆地把这个字叫出来。
赵虚估摸光头也有三十多了，年轻点生孩子都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娃了，这不是占他便宜是什么？
不过好在光头没打算认他当什么干儿子，赵虚也就无所谓称呼了。
“那些东西，我还需要考虑吗？”
光头闻言，难得哽了下，然后笑嘻嘻地揉了揉赵虚的头发：“出不去就出不去，等哥以后出去了多给你寄一些外面的照片。”
赵虚：“……”这人说话的情商，都被加到武力上了吧？
像他们这种罪大恶极的犯人，尤其是红黑色编码的囚犯，大多数会关在这里一辈子，要么就会迎来死刑。
光头叫林文杰，今年32岁，被关进来有两年了，他是黑吃黑的时候被对家阴了才落网的。在外面也算是青山风云人物，手里带的青龙派在道上颇有名气。
说赵虚身高迷你的叫刘俊宏，跟林文杰同岁，从小就跟林文杰身边，二人都是无父无母，算得上是相互扶持长大的。
夸赵虚皮肤好的叫莫仕音，27岁，家里有个年迈的奶奶，小时候爸爸重病死了，妈妈疯了关进了精神病院，他是被奶奶养大的，但家里没钱供不起他读书，只好早早出来混社会，遇到林文杰之后，为其冲锋陷阵许多年，混到了左右手的位置。
他们仨都是一齐落网的。
“你呢，小孩儿，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虚，武将赵，谦虚的虚。”
“哟。”林文杰上下打量他：“可不像是能长成武将的身材啊，你这个虚，怕不是虚弱的虚吧？”
“……不和你说了！”毕竟还有小孩心性，赵虚忍了这么久再也绷不住了，从林文杰铁臂下挣脱出来，气呼呼地走掉了。
林文杰当场愣住，和刘俊宏、莫仕音对望半许，然后三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小孩子逗起来，真的很好玩。
晚上八点，大多数犯人开始准备洗澡，为了避开和他们一起使用公共澡堂，赵虚七点就偷溜准备换洗的衣服和分发下来的洗漱用品，飘进了1号澡堂。
从来没在人前光溜溜的赵虚根本不习惯大澡堂，恨不得把床板抓过来嵌成隔间。不过已经落得这副田地了还在纠结被不被看光的问题，属实太矫情。赵虚站在门口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心理安慰着自己：虽然里面是有三四个人在，但那也比之后二三十个围在一起洗好吧？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能接受许多，赵虚找到一个最靠角落的水柱，红着脸一件件脱下衣服，露出里面光洁的皮肤。周围的人也就好奇地看过来一会儿，估计看的还是他那别扭的表情和稚嫩的脸，然后很快就收回视线做自己的事情了。
赵虚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家都见怪不怪那最好，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后来再来大澡堂洗澡，他估计也不会这么觉得难受了。
火急火燎地洗完澡套好衣服，身上有布料遮挡之后赵虚才心里踏实下来，他抱着澡盆往外走，却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离得不远，大概在2或3号澡堂。
路过的囚犯充耳不闻，像是没听见似的，直直掠过。
赵虚见实在没人进去，便咬了咬牙，将澡盆放在地上，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难道是地上太滑了有人摔倒了？这也不是不可能，新闻上好多独居的老人洗澡的时候因为地板太滑摔倒，磕到了头或者尾椎，几天几夜没人管，结果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在他循声即将走进2号澡堂的时候，一名年纪大概在20岁左右的年轻罪犯忽然握住了他的肩：“你确定要进去？”
赵虚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那人却很快松开了手，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随便你。”
然后那个人就手插口袋离开了。
非常怪异。
赵虚不蠢，这里面浓浓的怪异感充斥着四周，他根本无法忽视。
可每当这时，他内心那股不知道是因为愧疚才出现的正义感，还是自我惩罚性地豁出性命也无所谓的自暴自弃涌了出来，让他选择了走进去。
走过一扇金属墙，里面的情景便豁然开朗。
但那个扯着嗓子喊救命的人却不见踪影。
赵虚大着胆子问了句：“有人吗？”
还未等到回应，眼前黑影闪过，下一秒赵虚就已经被摁倒在地了。
原来那个人躲在金属墙角落，靠着隐蔽的位置偷袭。这么熟练的一套流程，想必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说不定是因为尝到了甜头，才会继续在这里做这种事。
“还真有人上当啊？新来的吧？”第一次听到对方说出完整的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令人作呕的急不可耐和猥琐。
“你要干什么？！”
赵虚拼命挣扎，扭过头看向身后，发现压着他的人年纪五十好几，头发有一半都是白的，脸上因为兴奋而更明显的褶子散发着恶心的油腻。
“我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被一个肥硕的男人猛扑在地，其冲击力可想而知，坚硬的地板硌着他的骨头，疼得他神情微微扭曲。
“哎呀，真年轻呢，比我教的小孩儿还要小呢。哟，还戴着这种东西？真让我意想不到，黑码的犯人也会大发善心啊？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哪怕是在这里被我干了，也没有人会站出来说什么的。有时候我觉得狱警做的也还算不错，起码你没机会能扭脖子过来咬我。”
那人在后面自顾自说些污言秽语，时不时用下面摩擦着赵虚的臀部。
“放开我！放开！”
赵虚像只搁浅的鱼，哪怕知道徒劳无功，也咬紧了牙根往死里挣。这个时候根本感觉不到恶心，更多的是感觉到恐惧，没错，是被一百五十来斤的庞然大物坐压后背的恐惧，他虽然大概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但对于那一切细节他全都是茫然的，大部分讯息都是从网上才能获悉几分，评论区调笑更多，他从没认真看过，同性之间会遭受怎样的侵害，而人类恰恰对未知是最恐惧的。
“别担心别担心，你是第一次吧，我会好好爱护你的。”老男人迫不及待地拽下赵虚的裤子：“绝对能让你爽飞天！你只要尝过这个滋味，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从今以后都会求着让我上……”
“我…”赵虚的脸死死磕在冰冷的地砖上，生理性的眼泪毫无知觉地从眼角滑脱，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臀部：“求你了，不要…”
他不是故意要哭的，按理来说他的眼泪早在囚车上都流干了，但身为人，他有自己的尊严，有绝对不能被践踏的自尊，被猥琐下流的同性侵犯，会彻底摧毁他幼小的心灵。
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会选择去死。
那时候，他拼命蜷缩身体，手指抠得对方皮开肉绽，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就在对方粗糙的手指摸到他的臀肉时，他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一声，大脑发昏，完全空白一片，只堪堪从喉咙里挤出怨恨的声音：“要是真的有那么爽，为什么不让我干你？”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一阵重物落地的闷哼，身上的庞然大物赫然消失，所有重量瞬间转移。
旋即，空旷的浴室里响起对方陡然转变的音调，恐惧似乎全都被老男人吸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啊！”
赵虚狼狈地转过头，视线中率先映入的是一双高帮黑色皮靴，通体被擦的锃亮无灰。他太想知道救了自己的人是谁，于是他急躁地抬起眼睛，看到来者的瞬间，他瞳孔猛地一颤，呼吸骤停。
因为他从没想到，自己会看见一张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漂亮，却冷淡到了极点的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