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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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坦荡点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还是嘴硬拒不承认呢？
这是个问题。
林赛眉头微蹙，大脑开始推演两种方案最终导向的结果，推演刚进行到一半，空气中的信息素却猛然暴增。
金属冷冽的气味如同尖锐的刀锋，扎进林赛每一寸毛孔，她心下一惊，抬头望去，只见泽维尔喘着粗|气，面颊酡红，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慌乱。
他立刻后撤，但发软的腿却不听使唤，在座椅间绊了一下，身体骤然失衡，整个人压到林赛怀中。
薄唇擦过林赛锁骨，女子发间的馨香让他瞳孔张大，理智在信息素的吸引之下摇摇欲坠。
他一面狼狈地将痉挛的手指藏在身后，一面内心在唾弃着自己这副丑态毕露的样子。
信息素失调症往往伴随着悲伤、疼痛以及短暂的信息素暴走。往常发作的时候，泽维尔会在屋内点满白兰味的香薰，轻柔细微的香气飘荡在狭小的空间中，让他觉得林赛仍旧陪在他身边，仍旧会在他最悲伤的时候给他一个坚定又温柔的拥抱。
这款香薰已经迭代过不少次，负责合成香型的团队换了一批又一批，香味已经无限接近泽维尔记忆中的味道，但每一次，泽维尔都能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清晰地感知到，他正在制造一个可笑的赝品，并试图用它来填补记忆中的空缺。
而他这样做，正是因为无法接受林赛已经离开的事实，正如他至今也无法接受自己亲生父亲根本不爱他的事实。
兰旗智能管家监测到泽维尔的信息素波动，立刻生成了一套应急方案，“泽维尔先生，是否加大信息素香薰的剂量？”
泪水让眼前的一切陷入模糊，泽维尔仍旧凭借最后一点理智抬起手指，准备按下“同意”的按钮。
但中途却被一双细长洁白的手按住了。
五指捉住泽维尔的手腕，随后攀附而上，与他的手掌紧紧相贴，莹白的指节灵活地分开男人的五指，最后十指交错，牢牢地扣住了泽维尔的大手。
温暖而干燥的触感让泽维尔微微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女人的另一只手却抚上了泽维尔的面颊，将他额头上的碎发拨开来。
属于林赛的白兰香气缓缓释出，轻盈绵密的信息素像一阵微风，吹去泽维尔灵魂上的一切污垢和灰尘。
女人后颈的重组器已经被卸下，熟悉的面庞显露在泽维尔眼前，他听到皮肤下的血液和胸腔的心脏因为极度兴奋而咆哮怒吼。
“抱歉，泽维尔。”见他这副几近疯魔的样子，林赛在心底轻轻一叹，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我并不是有意欺瞒。只是我身份特殊，现在局势复杂，我并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指尖在泽维尔右眼的泪痣处停顿了一会儿，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极度契合的信息素让他喟叹一声，理智回笼，心脏却骤然发紧，生涩刺痛得很。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林赛，我……我只是……”
内心的情感过于复杂，过于丰沛，以至于他甚至不能找到一个词准确地描述出此刻的感情。
他闭了闭眼，像是一个丢盔卸甲的逃兵一样，颤抖着手，将林赛缓缓拥入怀中。
脖颈间的肌肤相贴，泽维尔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脉搏正在强有力地跳动。
她还活着，她回来了。
直到此刻，他高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任由自己如瘾|君子般沉溺于白兰香气之间。
林赛抬手，温热的手掌贴在泽维尔的脊背上，缓缓回抱住他。香气融化了金属的寒意，漫溢出一阵极度湿润的水汽，潮热的触感在林赛的耳边、颊边、唇边流连着、弥漫着，逡巡不定。
水渍洇湿了皮肤，金属的气息残留不散，在光洁的肌肤间留下暧昧的痕迹。
林赛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看到手指上有一点殷红的血迹，眼底难掩震惊，但很快，她的思绪便被另一件事打断。
只见泽维尔起身，一手护着她的颈部，另一手解开西装领带。
在林赛尚未回神之时，她的手里便多了一根暗金色领带，真丝质感清透，放在手里像握着一块温和的玉石。
“这是做什么？”林赛抬眸，眼底疑惑之色显而易见。
面容清俊的男子笑了笑，盈盈的桃花眼中漾出几分妖冶之色，就像山中诱人进入陷阱再将其吞吃入腹的山妖精怪。
“下一次的信息素热|潮很快就会来了，”这样说着，他半倚在真皮座椅上，双手握拳举起，手腕相贴，“你用领带，捆住我。”
他满意地看到林赛怔愣的神情，愉悦的闷笑声从胸腔内升起，他俯身，靠近林赛耳际，从薄唇间吐露出的言语有些模糊难辨。
“如果信息素失控的话，我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信息素失控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热|潮过于凶猛，alpha很容易暴躁发狂，从而误伤到其他无辜的人，同时，alpha本人也会承受百倍的煎熬和痛苦。
林赛会意，俯身靠近泽维尔，领带一圈一圈地缠住他纤细的腕骨，男人的身体因她的靠近轻轻颤抖着。
缠绕间，她不经意瞥了眼泽维尔，发现他的状态有点微妙的怪异。
信息素失调症的症状之一就是浑身酸痛，头晕目眩，看他现在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他忍得很难受。
但诡异的是，他本来苍白的脸上却浮起几片酡红，就像是吸饱了营养液的玫瑰，原本干枯的花瓣得到滋润之后变得鲜嫩红艳起来。
连嘴唇都是血红一片……
这样想着，林赛不禁皱眉，抬手轻抚泽维尔的唇瓣，却发现他的下唇被他咬出了一个血口，血液沾满了林赛的指腹，和之前残留的血渍重合起来。
林赛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默默消化泽维尔内心深藏的奇怪xp。
“林赛……”迷离间，他嗫嚅道。
“什么？”林赛趴在他身上，侧耳倾听。
下一秒，天旋地转，林赛只觉得车身随之一晃，自己的脊背重重砸在真皮座椅上，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一具高大而滚烫的身躯便贴了上来。
脖颈间传来温热又潮湿的触感，舌尖轻轻划过细腻的肌肤，留下一片水光。泽维尔像一只不知餍足为何物的大猫，林赛就是他最爱的猫薄荷。
虽然信息素失调会让alpha受本能驱使，这点林赛也能理解，但林赛仍旧在暴走与忍耐之间反复横跳了许久。
当她终于决定打晕泽维尔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时，一滴泪水从她颈边划过，泽维尔将头埋入林赛脖颈，颤抖和滞涩的声线道出数不尽的委屈和惊惶，混杂着一点卑微的恳求。
“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求求你，林赛。”
*
泽维尔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密封袋，解开生物识别锁之后，一张盖有兰旗集团公章的文件被抽了出来。
他重新逐条看过里面的每一项条款，浅淡的视线落在10%的那个数字上。
这是父亲起草的一份股份变动声明，当迪文和北地联姻之后，他会带走51%的股份，其余的股份则分给了泽维尔和另一些高层。
眼线把这份文件发过来的时候，那个数字的确触目惊心，但现在，泽维尔心里已经掀不起哪怕一丁点的涟漪。
夜风吹过，阳台处的纱帘微动，在星空下显现出一个窈窕的倩影。
林赛拢了拢衬衫的衣领，将锁骨处的牙印遮住。额角胀痛，林赛不由得烦躁起来，手掌滑进衣兜，抽出一包女士香烟。
细长的白色烟卷被叼在口中，林赛忍着躁动摸遍了全身每一个兜，却失望地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
真搞笑。
所以，打火机到底在哪里呢？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大脑似乎出了一个bug，那个打火机的下落不翼而飞，而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裴文舟老妈子念经似的台词又一次浮现在耳边，“你的芯片受损，如果不尽快取出的话，大脑记忆会受到影响。”
虽然裴文舟当时没有言明是什么影响，但目前看来她有点头绪了。
记忆力衰退？还是一点一点把之前学过的东西再忘掉？
想到这点，林赛并没有多少惊慌和害怕，反而觉得很新奇，那些知识就像是旅居在她大脑中的旅客，时间一到各奔东西。
林赛拥有的从来只有她自己。
牙齿轻轻磨着滤嘴，林赛百无聊赖地转了个身，脊背贴在栏杆上，却发现泽维尔静静地站在阳台门前，隔着纱窗望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他抬步走近，手中还拿着一只钢笔和一张纸。
“需要火吗？”看着未燃的烟卷，泽维尔贴心地问道。
林赛怔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点了个头。
随后他上前一步，将手上那根细细的“钢笔”折成两半，火苗自弯折处猝然蹦出，细长的烟雾缭绕在烟头周围。
林赛顺着烟雾望去，看到了他手腕上未消退的红痕，抬眸对他说道：“你待会儿记得用点修复剂，当时我捆得有点紧。”
说到最后，声音竟有点发紧，明明没干什么实质性的事，但林赛心里却莫名有种羞耻感，大概是因为她的素质还有待降低，开放程度还有待提高。
相比起来，泽维尔平静多了，虽然他在整个过程中大概是最爽的人，但他目前冷静得像个机器。
他将手上那份文件递给林赛，林赛浏览过后回望他。
她晃了晃手上的文件，纸张在风中发出一声脆响，“怎么说？”
“合作吧。你帮我拿下兰旗，我用兰旗对付灵智。”
林赛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不想把你拉到这滩浑水里来。”
“但兰旗是我一定要得到的东西，我用前半生的时间走出了父爱编织的谎言，现在我只想要讨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在广阔的夜空中，他的声音清澈明净，如同绚烂的烟火，在一瞬间照亮了整片夜空。
林赛望着他眼底的亮光，知道拧巴又有点别扭的泽维尔已经学会了和解。
和解意味着坦然承认自己的欲望，不再压抑自己的本心，明白“他人即地狱”这个道理，不活在别人的期待中，真真正正认清自己。
林赛耸了耸肩，无奈地将文件交还给他，“好吧好吧，接下来又是一场硬仗了，不如我们先从迪文的未婚妻下手如何？”
泽维尔露出一个浅笑，重新打开那个圆柱体，“我正有此意。”
说罢，火苗升腾而起，将纸张点燃，数秒之间，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被烧成飞灰，转眼消失在泽维尔掌心中。
地平线亮起一线天光之时，林赛推门而出，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悬空车，车型流畅，仔细看去，车牌打头是个“L”形字母，底色是金色，表明这是皇室的专用车辆。
“等等，你忘记了一样东西。”一道紫色的残影闪过，林赛转身接住，发现是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枚紫色钻戒。
“或许这枚戒指对你来说太大了。”泽维尔扶着门框，眉目微垂。
林赛双手捧着戒指，凝视了一会儿后，轻笑着把项链戴到了脖颈上。
她把手放到车身上，指纹识别通过后，车门开了一道缝，熟悉的玫瑰香气扑鼻而来。
看到瑟兰白皙光滑的侧脸，林赛忽地想起一件事情，便转身对泽维尔道：“下周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
只见林赛露出狡猾一笑，“欢迎参加我和瑟兰的订婚典礼，有好戏看。”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