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
秦锐都无语了，“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你是吧？”
说来也巧，秦锐也是在城中村孤儿院里长大的。后来自己考上了帝都大学的医学院，也算是很亮眼的飞跃。但世人对beta的偏见根深蒂固，就算他在学校成绩名列前茅，也没什么用。
不管是学校里的，还是曾经的院长，都没把他当回事。
后来毕业了也全靠恩师的帮扶，才进了研究所工作。
也好在他不引人注目，周霜林才敢和他明目张胆的来往，也不怕人怀疑。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想要干嘛啊？搜集了这个调查，你难道还真的打算按照这个来修啊？”
周霜林给秘书发了一条微信，十五分钟后按照原定计划发布公告。
随后收起手机。
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解决民生问题，难道不应该听一听名声吗？
此刻另一边，政府大楼外。
舒茂领着学校社团的志愿者还有住在城中村的年轻人们把政府大门团团围住。
他站在最前面，面对抵挡的保安和闻风而来的记者们高举自己手中的牌子，大声呼吁。
“还我应有的公民权益！”
“我需要合理的处置方式！”
“不接受不赔偿改造！完善民生保障制度！”
“政府需要作为！民生保障需要政府！”
他在前方挥舞，身后群情激奋，振臂高呼。
周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举起手机，照片和视频快速蔓延开来，瞬间引发了星网上的激烈探讨。
[这不是在聚众闹事吗？也不怕被抓起来吗？]
[我去！好多熟人，怎么都是学校的同学啊。最前面那个我认识，他也是住在城中村的。]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们好勇敢吗？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站出来，为整个群体谋求利益。]
[什么利益不利益的？楼上的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那块儿地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他们又凭什么在这里要利益？]
[这个项目不是飞鹰集团承接的吗？他们不去飞鹰集团门口闹，来政府门前吵什么？]
[楼上的你真的说到点子了，网传，刚刚飞鹰集团的总裁真的去了城中村。但是具体去干什么就不知道了，那些保镖挡得太严实了些，全是A级别的，根本不敢靠近。]
……
舒茂不知道网上的腥风血雨，他自知道眼前的战役他绝对不能退。
在烈日的炙烤下，整整一个小时滴水未进，额头上沁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汗珠，汇聚而下，从睫毛上滑落。
“朋友们。”舒茂看着保安身后挡着的大门，沙哑着嗓音，“我们不能倒下，我们的家人还在等我们回去。”
众人表情皆为动容，“今天不讨到一个公道，我们是不会回去的！”
“不会回去的！”
“不会回去的！”
终于，大门打开了。
清一色黑西装的保镖跑出，列队阻拦，白雅在簇拥中走出来。
脸上依旧挂着那悲天悯人的表情，眼中含着悲痛和不解，先发制人，“诸位，我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这里是政府大门！诸位都是帝国未来的建设者、创造者，是时代未来的主人！”
“要是连你们都不拥护政府的权威，无信仰，无尊重，那么未来我们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这一波高帽带下来，好些学生都动摇了。他们本来只是关注社会痛点问题的学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本就容易被人说动，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白雅用手绢擦掉额间的汗水，在看见媒体之后，挥退了帮他打伞的秘书。
舒茂把手上的牌子递给旁边的人，上前一步，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白老，我是一名帝都大学的在读学生，同时也是一名城中村住户。”
“早在十年前，帝都就推行了平权运动，并宣布实施社会底层民众社会福利保障制度。”
在乌泱泱的保安和保镖面前，舒茂挺直了背脊，自下而上，不卑不亢的提出自己的质疑，“市容市貌、城市规划，这些确实很重要。但是城中村里上万的居民，政府就这样不管不问了吗？当前的社会环境和条件，除了城中村，我们还有什么去处？那么多流离失所的居民，是否又会引起新一轮的社会动荡？”
白雅的脸色愈发难看，舒茂反倒又上前走了一步，“请问，这样的决策，是否违背了帝国未来发展的大方针？”
白雅终于把眼前这只不起眼的蚂蚁看进了眼里，阴沉沉的对旁边的秘书使了一个眼色，转而和颜悦色的对舒茂说道，“这位同学，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都不是你一个学生可以懂的。”
“改造计划我已经全权交代给了飞鹰集团，具体情况还有待考究。”
“这大热的天，我们在这里站着围着算怎么一回事？这样，你让你伙伴们都回去，你和我进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舒茂有些迟疑，繁星又交代了他，必须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们闹，绝对不能一个人深入险境。
但是大家确实都有些扛不住了，而且现在大家都是看着他走进去的，料他也不敢。
略一思索，舒茂就答应下来，“好，我跟你进去。”
和其他人交代了几句，舒茂就穿过层层阻碍，走到白雅身边，一起走进了政府大楼。外面的保镖也金鸣收兵。
跟在舒茂旁边的小伙子眼看拦不住人，悄悄溜到旁边掏出了手机发了个消息出去。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搭上，一个吊儿郎当的轻佻声音传来，“嘿，哥们儿，这儿怎么热闹，是在干嘛啊？”
*
舒茂跟着白雅进了办公室，刚刚的保镖全部站立四周，把他给围了起来。
白雅悠哉哉的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在外头和蔼可亲的模样已全然卸下。
他顺手盘起桌上的金麒麟，懒洋洋的打量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说说看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虽然是只蚂蚁，但是这小脸蛋长得还挺不错的。又是个beta，经得起玩儿……
无形的压力盘桓在空中。舒茂被着意义深重的一眼看着，终于明白自己的行为是有多莽撞。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舒茂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今天我来找您……”
偌大一个办公室，十几号人，舒茂的话音落下后，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白雅发出一声嗤笑，对着保镖打了个手势，闭着眼转身去。
声音不错，带回去当个小玩意儿够新鲜几天的。
舒茂看着突然靠来的保安慌了神，大声质问白雅，“你想干嘛？！”
“大家都是看着我进来的，还有那么多媒体！我不信你可以只手遮天！”
他的色厉荏苒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左右两边的保安猝然发力，舒茂抬起手臂，夸嚓就是一个害怕的抱头蹲。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嗯？”舒茂埋在臂弯里的眼睛疑惑的眨了眨。
好像，不痛？
一双运动鞋停在他的面前，很不留情的踹了两脚。
“喂，你是蘑菇吗？”
舒茂抬眼，一个年轻男子，轻佻着眉，长得还挺好看，就是那个嘴巴臭得不行。
而且——看着还怪眼熟的。
“如果是的话，可以请你挪个窝，长到边上去吗？”
秦锐恶劣一笑，“周围都在大家，小心把你这朵小蘑菇踩个稀巴烂。”
周霜林带来的保镖明显就比白雅身边的花架子能打，还未反应及时，就把人全都都按到在地。
白雅大怒，拍案而起，“周霜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白老莫怪，霜林只是事出有因。”周霜林嘴上说着请恕，但是脸上一片淡漠，瞧不出半点不好意思。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都快擦出火星子来了，纷争一触即发。
而这时的舒茂看着秦锐，总算是想起哪点眼熟了，“哦！你就是那个！那个！”
秦锐扬眉。
听说这人是帝都大学的学生，难不成也是学医的，还听说过自己？
“你就是那个周霜林的小三！”
论坛上都是那么说的！
吃了半截瓜的舒茂笃定的说道。
剑拔弩张的氛围骤然破碎，剧情朝着八点档狗血剧狂奔。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在周霜林和秦锐的身上来回扫射。
秦锐的脸肉眼可见的绿了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霜林多看了一眼舒茂，感觉是在搜索自己的记忆，看认不认识这号人。
周霜林的保镖把舒茂提起来搜身，把舒茂吓得往后仰，“你们干嘛？”
秦锐绿着一张脸，咬牙说道：“把你伞盖给你掀了。”
保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恭恭敬敬的放在白雅的桌前。
舒茂瞪大了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睛，但被秦锐一把捂住嘴巴，“不想死就闭嘴！”
周霜林淡淡说道：“今天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恐怕对您的名声不利。事急从险，白老见谅。”
白雅硕大的肚子一起一伏，阴沉沉的盯着周霜林，半晌重新笑开，“哈哈哈，误会！误会！”
“霜林你这是为我着想，我怎么会怪罪呢。”
他从桌后出来，热情的招呼周霜林，“来，坐坐坐。”
“你说这乱糟糟的怎么见客？你们都出去吧。”
现在但凡还能站着的，都是周霜林的人，白雅说话都不带有人听的。
在白雅的脸彻底变黑前，周霜林主动坐到沙发上。几个保安架起地上的人，乌泱泱的都走了。
秦锐保持着捂嘴的姿势，也把舒茂给拖了出去。
转眼间，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了周霜林和白雅两个人。空调不断运作，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冷气。
周霜林把手上的民意调查问卷摆在桌上，“关于城中村的项目，我想和白老谈谈。”
白雅虽然很想把坐得比他还舒服，比他还像主人的周霜林给扔出去。
但是想到他身后的势力，最终还是只有忍气吞声，笑脸相迎，“没想到霜林那么快就拿出了可行的方案，当真是后生可畏。怪不得今天来得这般及时，原来是带着底气来的。”
这不痛不痒的阴阳，周霜林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等白雅看清楚纸上的内容后，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你要政府出资、出地修建安置房？”
荒谬！实在是荒谬！
周霜林居然想着从他手里掏钱出来给那群刁民？
“城南郊区，荒无人烟，前期投入值太高。如果先建设安置房，也可以拉动内需，以后的城市规建也可以得到一个纵向延伸。”
这是周霜林想到的，最好的破局之法。
由政府和飞鹰集团合资，以工抵薪，聘用城中村的村民完成作业，分配安置房。用最少的成本，解决最大的问题。
白雅想都不想的拒绝，“我不同意这个方案。”
帝都名存实亡，上头发布的命令只要他不愿意，那就是废纸一张。他周霜林毛头小子一个，怎么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的？
“或许。”周霜林不紧不慢，“白老可以先看看新闻，再做决定。”
*
在病房里关着的喻繁星收到消息猛从床上蹦起来，“这倒霉孩子！怎么把我说的话全都给忘后脑勺去了！”
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可以脱离大众的视野，不可以一个人单独行动。结果他居然还敢一个人跟着进去！
只要人进了那个大门，他们多的是办法让你消失得无影无踪！
喻繁星火急火燎的去穿鞋，但手机的提示音叮叮咚咚，急得不行。他预感有什么大事，还是抓起来看了一眼。
[飞鹰集团总裁亲自前往城中村分发调查问卷#爆#]
[城中村改造计划或将获批#热#]
[大选在即，疑似拉票#爆#]
这新闻。
喻繁星诧异的点开第一条，瞬间明白了这是周霜林的手笔。
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上了热搜。
而且这个控评走向，实在是不要太明显。
喻繁星突然又不急了，盘腿坐在床上，打开某个大眼仔软件，库吃库吃就是一通编辑。
这边刚把文章发出去，那边曾医生就带着个帽子进来查房了。
开着空调，光脚盘腿坐在床上，还在玩儿手机的喻繁星：“……”
“你听我解释。”喻繁星举起尔康手，艰涩的说道，“其实我还是很不舒服的，真的。”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你相信我，我可以解释的。
真的。
曾医生举起双手捂住耳朵，言简意赅，“我不听。”
然后转身就去喊人，“病人情况好转，重新安排新一轮体检！”
他一定有病！一定！
我的专利，我的医术是不会有错的！
“不！！！”
喻繁星痛苦的倒在床上，宛如被负心汉抛弃的可怜妻子，泪流满面，“真的不不可以再抽血了，真的不可以再抽了，再抽我吃三只鸡都补不回来了……”
要不是还有个飞鹰集团总裁夫人的名头，喻繁星都怀疑曾医生要把他实验室里解刨了做实验。
*
白雅看完新闻，神色晦暗不明，“你这是，要拿大选来压我啊。”
周霜林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但白雅分明从里面读出了胜券在握。
“白老为z城的发展鞠躬尽瘁，大选本来就该有您的一份，难道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