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所谓成长 ...
-
整个学期的最后，哈利都格外的消沉。这样的变化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可是，这几个月来他本身就已经够奇怪了。先是莫名其妙的用坚决的态度表示退出魁地奇比赛，然后魔药课变得出奇的好了起来，除了对赫敏和罗恩之外，对其他人都冷冰冰的……
所有人都察觉了哈利情绪上的低落，可是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问他究竟怎么了。或者说，大家都知道哈利这是怎么了。
毕竟，邓布利多教授在那个混乱的晚上死了。其实整个霍格沃茨都陷入了深深的哀痛之后，又何况是哈利？
这样的猜想让所有人都觉得哈利的表现理所应当，除了赫敏。
“哈利？”她有点艰难的爬上天文台教室最上面的天窗，伸出了一只手，“拉我一把。”
坐在霍格沃茨最高处的哈利这才回神，伸手一把把她拉上来，然后就又看着下面发呆。
赫敏自顾自的坐到了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才低声叹息：“他们准备把邓布利多葬在城堡外面的空地上。就是那里，在那个地方，可以看到整个霍格沃茨……”
安静被打断，让哈利心中涌起了无限的烦躁，可是坐在身边的人是赫敏。他真的不能做什么，或者说什么。
“……”赫敏看着哈利没有反应的样子，叹息了一声，这才伸手手臂搂住了哈利那在短短几天就瘦弱下来的肩膀。“哈利，邓布利多教授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他更乐意看到我把他杀了！”哈利嘟囔了一声，抱着腿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把头埋在了双腿之间。他不想哭的，特别是当着赫敏的面，可是在赫敏这么温柔的安抚下，他强忍着的情感全部都泛滥了出来，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有关那天晚上的回忆，哈利一直是混乱的。他只记得他喂给邓布利多喝下了足够毒死任何人的毒药，然后拿到了那个挂坠盒，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霍格沃茨里面进来了不少的食死徒，邓布利多一直拉着他来到了这个天文塔上，然后恳求他杀了自己。
完全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明明要死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可是哈利却感觉到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再其他的食死徒冲上天文塔的时候，邓布利多扯着他的手臂说了一句话，放上了那根压塌了哈利最后一丝犹豫不决。
那句话，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听到。邓布利多低声说：“为了最后的胜利……为了西弗勒斯，哈利……”
食死徒在一瞬间冲上了天文塔，哈利被邓布利多推开的一瞬间，看清楚了他那双格外湛蓝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祈求。
有些回忆如同流水一般冲过他的大脑。
‘哈利，我本来就是一个在一步一步，痛苦的走向死亡的人……’
‘帮一个年迈的老人摆脱死亡前的折磨，并不是罪恶……’
‘死亡就像是一次伟大的冒险……就像忙碌了一天躺下休息……’
“Please，Severus……”
邓布利多虚弱的声音就如同一个魔咒的开关一样，哈利直直盯着他那双眼睛无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魔杖，“阿瓦达……”
用力闭上双眼，哈利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蜷缩在一起的身体才慢慢停止了颤抖。
“赫敏，我是杀人凶手……”他低声喃喃，根本就不在意身边的人是不是挺清楚了。
“不，哈利！”一旁的赫敏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我们都知道，这是邓布利多教授的选择……你，只是帮他解除了痛苦……”
“可是，我还是杀了他！”哈利猛然抬头，来不及擦掉脸上的泪痕，“赫敏，我现在跟伏地魔一样，为了所谓的‘利益’可以随便杀人……我……我……”
他的情绪波动明显超出了赫敏的预料，看着面前那个女孩震惊的表情，哈利嘲讽的笑了下。
“你是不会明白的，赫敏。”他站起来，天文塔上的风吹着他短短几天就宽松了不少的长袍刮过，看的赫敏一阵心惊。
然而，哈利却在这个时候真正的冷静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种让赫敏觉得陌生的决绝表情。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为了最后的胜利！”还有，为了那个可恶的男人！
翻身从天窗上下去，哈利抬头脸上露出了那种冰冷的笑容看着赫敏，“走吧，我们还要参加邓布利多的葬礼。”微微顿了一下，他才对赫敏伸出了手，“我想过会儿魔法部部长还会来找我，也许，到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意味深长的笑着，看的赫敏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如果说消沉的哈利让人觉得担忧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平静的如同斯莱特林……或者说如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哈利，简直让赫敏胆战心惊。
不是害怕哈利本人，而是总觉得他是把一切情绪都压抑了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像定时炸弹一样爆炸。
哈利根本就不知道在赫敏那惊讶不安的眼神中蕴含着怎么样的担忧，他之所以能在这个时候想开，不过是突然明白过来，不管是邓布利多还是伏地魔，或者他还是西弗勒斯，其实本质上都是同样的人。
所谓的勇敢的格兰芬多，聪明的拉文克劳，忠诚的赫奇帕奇，狡诈的斯莱特林，其实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一旦涉及到自己在乎的事情……
邓布利多可以为了最后的胜利，他人生目标牺牲他自己，甚至是他……而他，为了同样的理由，或者还要加上另外一些理由，一样牺牲了邓布利多……如果只从本质上看，这跟伏地魔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如果非要说差别的话，那么只能说，他和邓布利多根本不享受杀戮所带来的残酷的快感……
这样的真相让哈利觉得残酷，可是又有些放松。
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不会变成伏地魔那样疯狂的人。就像邓布利多所说的，会痛，才证明他还真实的活着。会痛，才证明他没有疯狂。会痛，才是证明他和伏地魔不同的根本。
而伏地魔，哈利紧紧收缩袖子下面的拳头，看着邓布利多下葬。在所有人哀默的时候，紧紧盯着那立好的墓碑。
放心，我会完成你这辈子的最后的愿望！
葬礼结束之后，哈利就被斯克林杰找到。他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毕竟从上一年暑假他成为魔法部部长的时候，就曾经想要积极的获得邓布利多或者是他的支持。
而现在，邓布利多死了……
哈利心中一阵阵的烦躁，听着斯克林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有那么几次，他几乎想要爆发，然而每每到这种临界点的时候，他都仿佛看到了一个男人抿着唇角冷笑。
依稀间，他甚至产生了幻听，觉得听到了那已经熟悉的天鹅绒一般的声音在嘲讽的提醒他。
‘冲动的格兰芬多，自大的哈利·波特，总是自以为是的搞砸一切……’
西弗勒斯，你现在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所谓成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