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借火x大浪x吊桥效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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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打火机里面的油快用完了，翡小姐不介意的话拿去用吧。”
“啊、嗯，我对打火机没有什么硬性要求，这样的就可以了。”
翡翠接了过去，按动了打火机的键钮，那微小的火苗便从其中窜出。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小火花好一会，突然再度开口：“谢谢你，雷欧力。”
为什么突然道谢呢？
雷欧力其实也不太明白，他只是注意到了翡翠突然间的人称变化而已，这是在人际交往中所产生的一种类似于经验的东西——那句话中她舍去了那后缀，更像是以亲密同伴的身份发出的请求。自始至终她的身上被神秘所笼罩，像在看雾中花，你能清楚地知晓并笃定她就在那里，但伸手却永远无法够着，也正如翡翠与他们之间一样。
“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吧。”
有很多话语滑到嘴边但是怎样都觉得不该在此时说出来。喉结滚动了几下，雷欧力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的回答。
“……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是的吧，先不提他人，至少我觉得从再次遇到起并有了话题的那一刻已经可以定性成朋友了。翡是怎么看我们的？”
镜片之后的眼睛看着她拿出编织的红绳，她将火机凑过去，绳的末端被火舌舔//舐着。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被烧开一部分的线絮上，仿佛是要从那其中找到答案。
“我们只是相处了几天而已，所以我不清楚现在能不能将这段关系定义为朋友……但是，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体验……不知道大家会不会也是这样想。”
她的手指很灵活，两指捏起细小的线头仅一次便从孔中穿了过去，随后她再次打开打火机将线絮黏合在一起。
似曾相识的……体验？雷欧力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某个点：“翡在我们之前没有交过朋友吗？”
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的话，或许，雷欧力似乎能理解翡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我没什么印象了……曾经我好像也有这样的经历，但是直到我离开家乡前，与我最亲密的关系大概也就是‘亲族’或者‘同乡人’之类的吧，我应该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就算是同乡的人也只是‘仅仅如此’而已。……与谁都交好，但是与谁都没有更近一步。”
火苗消失，这走廊中只剩清冷的月光。
她握着用完了油的打火机，眼睛透过打火机似乎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是非常得当的社交方式啊。”
“嗯、确实这样是最好的，但是……我或许只是因为什么而犹豫。”
“……犹豫是否要更近一步，将我们视作朋友吗。”
翡翠少见地呆愣了下，顿了数秒，缓缓闭上眼睛露出苦涩的表情来。
“……或许是这样也说不定。雷欧力，我该怎么办才好？”
后来她收好了东西跟着雷欧力下去之后，倒也没再发生什么怪事。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也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一刻开始的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思考了些什么。
在那之后夜不能寐，向来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入睡的雷欧力却是怎么样都睡不着。
同室的酷拉皮卡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偷偷看他的时候，也只见他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保持着睁着眼的状态。要说些什么吗？但是应该没有那样的话题。
雷欧力背过身去，摸了摸自己被拳头揍得肿成馒头般大小的侧脸。这个臭小子真是下手不知道轻重，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不过……他应该也能知道那家伙在想些什么。
恐怕，有一半理由跟他是一样的。
闭上眼就好像回到了那个让人感觉刺激又心跳不已的海边，当年轻女性毫无自觉地一边在岸线抱着成箱的宝藏奔走，一边笑看向自己时，因为浸了海水而湿透了的薄衫下曲线曼妙的胴//体正若隐若现着，而那双眼睛正如日辉般闪耀。
她要是能够多少意识到自己身边也潜藏着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就好了……雷欧力昏昏沉沉地想着，不知不觉间被浓重的睡意推向了睡梦中。
然而谁都不曾想，巨大的挑战已经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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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半夜不知去向。……这是翡翠第二天醒来后被告知的事情。
而现在眼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军舰岛本身所处的位置就十分微妙，这边又有成群的遇难船，后又从酷拉皮卡那得知这边连电波信号都发不出去，接收到的也只有杂音。
“另外，那对管理员夫妇离开前并没有带走任何一样宝物。雷欧力也从房间搜寻的过程中找到了装有对应人数的指南针的箱子……翡现在理解现状了吗？”
“嗯，意思就是我们现在被人为设计困在这里了吧。”翡翠伸手接过酷拉皮卡手中的指南针，指尖无意间划过他掌心的时候，后者的身体还震了震。
“啊、就是这样，这种可能性很大。就现有的线索得出的情报已经使考生们分成了两派。一派决定自行寻找可以使用的船只前往戒备尔岛，那里很可能是下一场考试的地点，而另一派决定留在这里，搜集更多的线索整理出更为具体的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难怪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不少考生跑去找船只了……雷欧力呢？”
“去和半藏游说那些性急想要立刻渡去戒备尔岛的人了……半藏就是那位光头的忍者。”想到翡翠很可能记不得半藏是哪号人物，酷拉皮卡想了想还是作了简短的补充说明。
“啊是那个头顶很光亮的……酷拉皮卡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如果有航海日志之类的就好了，那样至少可以让我掌握一些关键信息。已经都到这个境地了，希望别再来个暴风雨了……”
“我觉得说不准。”
酷拉皮卡的脚步顿了下：“翡有想法么？”
“酷拉皮卡要听吗？”
“我想尽可能地先听取所有人的想法，说不定也能想到什么对策。你说吧。”
“那我就说了。虽然这也只是我的直感之类的东西，归根结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遇难船……那看起来不可能是人为搬运过来用以撑场面的东西。尽管现在海面很平静，但不保证明天也是如此。我们来考试的时候，刚开始海面也是这样平静，但之后就遭遇了风暴……”
“不无道理，我是有想过这种情况的。刚刚去爆库儿那边询问情况的时候他也一筹莫展，如果暴风雨来了气压就会产生变化，届时会接收到什么。不过我不想往这么糟糕的方向去想。”
“这也是考试的一部分的话，考试通常要揣摩出题人的意图，这个意图又会是什么呢……是要考验我们身上的什么品质？”
酷拉皮卡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一直保持着抱着手肘思考的姿势，不时透过窗户眺望海面。良久，从那金发中露出的耳坠折射出光芒：“我会纳入考虑范围的。”
没过多久光头忍者就返回了这里，估计是跟酷拉皮卡互换了情报后才发现了她的存在吧，明显地像是被吓了跳，往后退了一大步：“我还以为只有酷拉皮卡你一个在的啊？”
“吓到你真的很抱歉，我以为很容易就被忍者先生发现的。……我刚刚就一直在这里了。”
“该说是你存在感不太突出，还是因为你很容易让人卸下戒备心呢……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好纠结的事情。”忍者挠了挠头，视线再度转向另一边，“酷拉皮卡，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忍者的第六感告诉我这片海域很危险，很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我总不能用‘这是我的直觉’这样不靠谱的理由去说服别人吧。”
“刚刚翡翠也是这么说的，我觉得这是考试的一环的可能性更大了。还是做些万全的准备比较好。”
“既然如此，那在发生那种事情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
脚步声接连响起。
三人同时被声音吸引去了目光——原来是雷欧力带着不少人走进了舱室，看来游说还是雷欧力更在行一些，不过也确实基本在预料之内，毕竟他在如何说话这一方面相当有技巧。之后便很快敲定了队长和副队长，翡翠在这边听着，看着窗外的景象发呆。
太阳西落时的天空看起来有些奇怪。通常情况下能呈现出橘红或者青黄之类的颜色，只是今天这其中却还掺杂着粉色，虽然呈现出与以往更为美丽的云彩和天空，但是却透露着诡谲。
“天空好像……有点粉粉的……”
“酷拉皮卡！我和奇犽找到了这个！”
翡翠的喃喃自语被小杰的声音盖了过去。
突然奔进舱室里的小杰高高地举起本明显是被水浸泡过的书本——那正是航海日志。紧随在他后面的是喊着“不要跑太快了！”的露比和奇犽，大概是跑的太急促的缘故，险些刹不住车。
而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场的所有人在了解了日志上的内容后，之前并不希望细想的最坏的可能在此刻变成了现实——气旋卷起了大量的海水，形成可怕的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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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波算是堪堪撑了过去。
然而……恐怕也还不能放松。之前的航海日志里好像也有说这只是第一波，第二波气旋的规模比第一波还要来得大。再加上——
翡翠抬头，又看了看那长在高处的藤壶。这种生物生长的地方是海水所能达到的高度，一天不到的时间，这里即将就是一片汪洋……
还有20小时，听起来好像时间还很充裕，然而要做的事情堆积如山。好消息是这艘废弃军舰还能使用，坏消息是技术上有很多难题需要在这些时间内解决，否则就是一起等死。
之前听着他们分配各自任务的时候，翡翠只觉得已经大脑过载，感觉怎么样都无法快速转动。……光是听着就那么复杂的事情，真的都能做到吗？
“不过，现在就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葬身于此也太早了些，不是吗？”
“是……？”
“哈啊……没关系的啦，翡。我们都会平安度过的，所以才需要通力合作，效率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过会我把炮弹运上来之后就拜托你们移去搬运装填了。”
潜水服看起来比较笨重，因此活动起来极其不方便，然而雷欧力还是费力地抬起手，放到了翡翠的头顶来回抚摸了几下，就像在安抚不安的孩童。
她仰起头，本能地拉住雷欧力的手，表情迷茫地看他。
“没关系的啦，我很快就回来了。虽然只是以防万一才多嘴一句的，如果在中途中迟迟没有炮弹被机器拉上来或者我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回应的话，那就拜托翡快点通知其他人来救援。不过这种概率也不大啦，大概也就跟买彩票中奖的几率一样吧？好了好了，快去吧！现在时间很宝贵，可不能浪费一丁点啊！”
不要在这种时候插旗啊雷欧力……！
翡翠这句话还没说出口，雷欧力就已经被机器送到了水下——她也只能看着立刻回归平静的海面，将话语咽回去。
“小姑娘就待在这里操作机器，之后炮弹被吊上来之后我跟你一起操作把它运到推车上，再由他们两个搬过去，这个操作流程了解了吧，两轮下来应该就能配合的很熟练了。”
“啊、嗯，我知道的。但还是感谢您的说明，那个……”
“……东巴先生啦！”
“是的……！感谢您的说明，东巴先生！”
身形矮胖的大叔睨了她一眼，表情似乎有些无语，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之后的工作就配合的相当顺利，也没有任何脱节的迹象，直到——
没有炮弹再被搬运上来，无论是如何呼喊都没有绳索晃动的迹象。雷欧力突然没有了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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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完螺旋桨浮上来的三个孩子爬上甲板后四处张望却怎么样都不见雷欧力的踪影，海浪已经在使劲拍打船身，视线再向更远的地方望去，比前一天晚上见到的还要更为巨大的气旋正在生成，光是看到这景象已经让人汗毛倒立。
“奇怪……雷欧力呢？”
“雷欧力他……到现在也还没有——”
察觉到了那话语怪异的停顿，握着清理工具的小杰怔了下，随即松开手丢下了工具，扭头看向了正汹涌的海水。
“……我要下去！”
“小杰……！我也下去——！”
“等等，你们两个——！”
明明一看形势就很不容乐观，小杰和露比却是一个接一个跳进了海水里前去营救遇难的雷欧力，他连抓住人的机会都没有。那两个家伙……
被半藏按住肩膀并被劝阻的奇犽牙齿咬得喀吱作响，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放弃了跟着跳进海中的想法，顺手拽住了正准备跳下去的翡翠：“那两个家伙已经跳下去了，你没有跟着下去的必要，这样只会再增加不安定因素而已。”
“但是现在的海面……他们两个很可能……！”
能够感觉到年轻女人的手臂在微微颤抖着，不知为何，与之前给奇犽的印象并不相同。明明应该是那种多残酷的场面都不会动摇的人，此刻却意外的意气用事。
“现在就交给小杰跟露比吧，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再下去的话只会让现在指挥的酷拉皮卡更加动摇，而且你看。”
翡翠顺着奇犽手指的方向缓缓移动视线——是一直跟着露比的那只玄鸟，此刻扇动着翅膀，渐渐降落到她的肩上。它的爪子抓了抓翡翠的肩膀，焦急地叫起来。
“它要我去找人来救援……”翡翠似乎也渐渐冷静下来了，右手抬了起来安抚着鸟。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应该还有几个机动人员可以喊来帮忙，我会把情况简述给酷拉皮卡让他尽快调整状态的。“
“啊、就这么做吧，这边就拜托你了，小姑娘。我们现在得去主炮室。”
“我知道了……”
一定不能有事啊……因为、因为……她已经不想再失去朋友了——！
奔走着的翡翠内心发出了悲鸣。
奇怪，为什么会那么想呢？……她有过朋友吗？明明没有那样的印象，没有那样的记忆，但是空洞的内心却刺痛着，就好像她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但是还好赶上了。东巴先生开着照明灯照亮了这一小片区域，浮上来的小杰和露比将溺水的雷欧力先一齐推上甲板，翡翠则和找来的救援人员一齐将雷欧力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凭借着印象中的救急知识，翡翠边将他的潜水服脱下边大声呼唤着雷欧力的名字，拍打着他的双肩。
他紧闭着双眼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但俯下身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也还能听见心跳声。
……
直到雷欧力咳出水，逐渐开始恢复意识时，翡翠才瘫坐下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舰船也正在移动，舰内的广播她到现在才能完全静下来细听其中的内容——难怪一直有倾斜感，船身因为触礁以及龙卷风的双重作用正在不断倾斜。
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轰——
又是轰鸣声，那是大炮发射的声音。
翡翠俯下身抱住了雷欧力，紧闭着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借火x大浪x吊桥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