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懿皇贵妃》云霎

5、福晋：烦，你愁我还愁呢！

　　雍亲王府后院难得灯火通明，平日虽然会上灯，也只有住人的房间会点灯，不像今天每个房间都点上。

　　素婉刚把图纸给隔壁院子的钮钴禄格格送去，给耿曼韫拿了绿豆糕过来，就听见院子外有声音。

　　外面是翠棋，她也是福晋身边的人，但不同于对外的翠琴，她就只负责福晋院内事。

　　翠棋正站在正院来梨花院和清馨院的路中间训话，眉头微皱，脸上带着不明显的恼火。她身前跪着一个太监，离灯火有些远又背着光，只能看出这人年龄不大，身材瘦条条的。

　　等翠棋训完，并让那个小太监离开后，素婉才走上前去。

　　“翠棋姐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在这里训他们。”

　　“福晋说各位主子们都换院子了，需要人手多了，翠琴姐姐在忙，福晋就让我带着他们来这里，让耿主子瞧瞧，之前你们院子里的小太监也在里面。”

　　翠棋给素婉指了指，之前算她们院的李全李友两人站在队伍最后面。

　　刚才的训斥声在这个安静的时辰已经稍微有些大了，还没等素婉问清楚刚刚怎么回事，旁边不远处李侧福晋院里都有人出来往这边看。

　　两人见状，先进了耿曼韫的院子。

　　听到翠棋的来意，耿曼韫犹豫地问：“我一人下面两个太监是不是超规制了，王爷才刚封亲王，这样会不会被人抓小辫子写折子告状啊。”

　　听到耿曼韫这个问题，翠棋脸上笑吟吟的，无端中显得亲近了一分：“耿主子放心，这事王爷和福晋商量过。这两人虽然都在耿主子您这院子，但实际上其中一人算在前院，份例奖赏也走前院的帐。至于给他们的奖赏就是耿主子您的事，别人再怎么样，也管不了主子对得力奴才的赏赐。”

　　翠棋这么说，耿曼韫就明白了胤禛的用意。估计这太监既然算前院的，那主要作用还是给胤禛看着后院的动向，打扫估计也只能算是顺带的活。

　　这亲王府的主人是这个打算，耿曼韫也只能把人收下。

　　“那就留原本就负责掌灯打扫的李全吧，他干活也精细。”随着耿曼韫的话落，站在后面的 李全站上前，他身边比他矮半个头的李友微微抬头瞄了李全一眼。

　　他们两是表兄弟，一起去势进宫的，平常他都是听李全的话，现在听到要分开，李友有些不知所措。李友有些想上前问问另一个人能不能选他，又碍于权势不敢有所行动。

　　这些太监都站在院子里，虽说今天点的灯多，但也看不清小动作。耿曼韫也不知道下面的人在想什么，她转头对翠棋继续说：“那个李友平常做的也不错，你等会儿去钮钴禄妹妹那的时候，记得跟钮钴禄妹妹说一声，李友我没要走。相处几年了，熟悉的奴才做事来得方便，她估计也会要的。”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李友听到这话长舒了一口气。钮钴禄格格那也是个好去处，而且离耿格格这里近，有空他也能来找李全。

　　“这些人我都不太了解，素婉你之前接触过他们吗？你帮我挑两个。”挑了李全后，耿曼韫看着其他人沉思了一会，光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这人是好是坏，没有主意的耿曼韫只能求助站在一旁的素婉。

　　“那奴才就斗胆替主子选择。”素婉果然或多或少了解过他们，听完耿曼韫的话，没有丝毫犹豫就选出了一男一女。

　　新出列的太监面容普通，身高也只能算平均水平，但穿着不显身材的灰蓝色旗袍都能看出他有一身精壮的腱子肉。

　　婢女则是年龄最小的那一个，看着也才十三四岁，目前耿曼韫还看不出这婢女有什么特点。

　　“那就这两人吧。”既然是让素婉帮忙挑，耿曼韫自然不会再去选其他人，就让一旁候着的翠棋把人选记下来，“后选的太监就走前院的帐吧。”

　　“是，耿主子。”翠棋拿炭笔在随身带的小册子上记好。

　　记完后，翠棋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耿主子，梨花院前往正院的那条道需要重新修，您去正院找福晋需要从另一半绕道走。”

　　耿曼韫颔首应好，然后让素婉把翠棋他们送了出去。

　　等素婉回来后，耿曼韫不满地说：“这些奴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说是检查过好几遍，还是出了事，这搬新家的好兆头的被他们破了。”

　　“等他们弄好后，奴才再去检查一遍。”素婉轻声细语说道，“顺带看看周围的花草树木有没有动过。这府里马上也要来新人了，就怕有人动什么手脚。奴才以前在宫里，看过不少后妃院前种着带毒的花，虽说只是微毒，但长久接触也对人体不益。”

　　听着素婉的话，耿曼韫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王爷地位高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出来了，看来以后院里要热闹了。”

　　两人讨论了一会未来的对策，转而又说起了新来的几个人的安排。

　　翠棋在后院转了一圈，安排好被挑剩下的奴才回到正院时，胤禛和福晋乌拉那拉氏还在讨论府里的事情，翠琴在侧福晋那还没有办完回来。

　　“奴才给王爷请安，给福晋请安。”翠棋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起来吧。”

　　“王爷，这是三位主子挑的人。”翠棋把本子递给胤禛。

　　胤禛接过看了一眼，转手递给福晋。

　　“这三人还算安分，估摸着也不会出事，既然她们自己挑的，没什么大事你也不用去管。”胤禛慢悠悠喝了口茶，看福晋拿着小本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开口说道。

　　“臣妾也是这么觉得的，三位妹妹都是安分谨慎的人。”听到胤禛的话，福晋放下本子笑着回答。

　　“还有什么事？无事就先退下吧。”胤禛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翠棋，心里纳闷着奴才平常不是这么没眼色的人啊，明知道主子们有事要说还站在这里。

　　“王爷，奴才带人过去时，有个叫吴三的小太监踩碎了青石砖，一个轱辘滚不远处的花丛里去了。”翠棋看王爷脸色不渝，只能如实禀报。她原本只想对福晋说，毕竟福晋之前对外宣称检查过，现在出了问题得福晋承担，万一因此惹王爷不快，那可怎么是好。

　　胤禛倒是没想把问题推给福晋，毕竟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说是亲自检查，肯定不是真自己去，而是找奴才去代为查看。奴才看的时候眼瘸，又不能怪到福晋头上。

　　胤禛只是纳闷，这青石砖常人搬都搬不动，怎么可能一屁股做裂，这太监真要有这本事，也不可能来做太监。

　　“等有空再查吧，苏培盛知道负责那块区域的是谁。”

　　翠棋见福晋没被责罚，正打算悄悄退下，又被胤禛叫住：“既然出了事那就不能不罚，你去对福晋派去检查那一块的奴才说罚半个月的月俸，那个摔了的奴才就不罚了，给他送点跌打损伤的药去。”

　　“是，奴才遵命。”

　　翠棋跑完这一趟回来站门口守着时，才看见翠琴回来。去找李侧福晋一人的翠琴看起来比到处奔波的翠棋还累。而且翠琴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和苏培盛一人一边站着的翠棋也没能去问，只跟翠琴说晚上值班已经开始，让翠琴早点休息。

　　屋里翠琴出去后骤然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西洋钟走动的声音。

　　半晌之后，胤禛才开口：“这李氏，倒是恃宠而骄，连我让人送过去的奴才都不愿收下一个。”

　　福晋没有接话，只是在心里吐槽。李氏恃宠而骄都多少时间了，合着王爷现在才看出来。要不是王爷不是宠妻灭妾的人，李氏也称不上精明，她早就要做个恶人，动动手脚了。

　　胤禛也没指望福晋回答他，他又沉默了一会，对福晋说：“既然如此，她那里就不送新的奴才了，本来她那里的人都是府里的，只不过跟在身旁久了些。”

　　“全凭王爷安排。”福晋敷衍地应和。

　　“最近这段时间来看的大夫们有说什么吗？”说完李侧福晋的事，胤禛又想起了好久不看的诊断。之前连着半个多月都看不出什么来，胤禛的心思就全转到弘昀弘时身上去了，后院的事都让福晋帮忙看着。

　　福晋摇了摇头：“大夫都说妹妹们身体十分健康，瞧不出有什么问题。常来的陆太医日常请脉也说我们府算得上难得的康健之处。”

　　福晋没说的是，连着叫大夫和太医，他们都大致猜出了叫他们的理由。前两天无论是太医陆和恒还是外面请的年龄最大的大夫毛大夫，都明里暗里地说，想要后院女子有孕，最关键还是要男主人勤快点。

　　这种事福晋说都没法说，自家王爷本就不爱跑后院，更别提每个格格那都勤快地多走几趟。

　　估计在这些医者眼里，是她这个福晋一个人霸占着王爷才导致王爷后嗣不多的吧。可惜事实完全相反，她不但没有霸占，见王爷的次数还没李侧福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