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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钮钴禄格格:纯色素瓶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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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再有不满,既然王爷发了话,那耿曼韫她们就得回去。
耿曼韫和宋格格收拾完东西便上了马车,温瑶年纪还小,宋格格没有叫醒她,而是用毯子裹着她,让健壮的太监抱上马车,虽然等会路途颠簸,不一定睡得着。
回去的速度比当时她们来农庄的速度快了不止一点。
缺觉的耿曼韫主仆三人本就难受,再经过马车的一番颠簸,差点连隔夜饭一起吐出来。
一行人在天空破晓之前进了京。
雍亲王府里的人也都没睡,听到耿曼韫她们回来的时候,福晋正坐在椅子上假寐。
“奴才给福晋请安。”听奴才们说福晋在前院,耿曼韫她们就先来请安。
“你们赶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福晋看着温瑶东倒西歪的样子,对她们说。
胤禛在里间听到动静出来,否决了福晋的提议:“我叫你们回来可不是让你们休息的,赶紧给弘昀祈福去。”
耿曼韫心中十分诧异,胤禛还真打算让她们做这不着边际的事?后院都没有小佛堂,祈福上哪祈福?曾经他不是一点都不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吗?
福晋也觉得摸不着头脑,但她觉得胤禛说得不妥:“王爷,耿格格她们匆忙赶回来,脸上都泛青,休息都休息不好,祈福肯定也不会有效,毕竟神佛悲悯,不愿看到信徒祈福祈出病来。”
胤禛考虑再三,松口了:“那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在自己院子里为弘昀祈福。”
“奴才遵命。”耿曼韫她们行礼后赶紧离开,就怕胤禛又有什么奇思妙想折腾她们。
“素婵,今天本就是你休息日,许久不回来,你要回家再歇也行。”回到院里,耿曼韫看素婉心不在焉,干脆放她回家看望家人。
素婵走后,素婉也铺好了床过来问:“主子,再睡会儿吧,明天才开始呢。”
耿曼韫换掉奔波时压皱的衣服,去掉发饰,换上柔软的棉服金里间睡觉去了。
等睡醒就让人去外面买本祈求身体健康的佛经,抄抄经文也能算得上为二阿哥祈福。她可不愿意绣密密麻麻字又小的福字,也不愿跪在佛像前面捡豆子祈福。
耿曼韫在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
由于前一天白天睡了一觉,耿曼韫早早就醒了过来。吃完早饭,耿曼韫就开始抄佛经。
“主子,王爷为什么一定要让主子们赶回来祈福?”
虽然耿曼韫嘴上说着不绣福字,但为了之后不被王爷反感,耿曼韫便叫绣工好的素婵帮忙绣。素婵年纪小,耐不住寂寞,绣了没几个字便忍不住问道。
耿曼韫将写完的纸放到一旁,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平常她也不需要写字,写了几页手腕就开始酸痛。
素婉帮耿曼韫拿来热帕子敷手腕,顺带解释素婵的疑惑。
“王爷之前从来不会公开说让后院的主子们礼佛,甚至不愿看到主子们一身佛香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这次王爷让主子们会院子里祈福,只是单纯想让后院太平一些。王爷是想告诉后院主子们,他接下来心思全放在二阿哥身上,让后院主子们没事别往他身边凑。叫回来只是方便管理。”
耿曼韫在一旁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胤禛昨天那些话看上去像是年纪不大就开始老糊涂了,但实际上只是对她们这些侍妾格格无情而已。
只要能让侍妾格格们安分待着,胤禛才不关侍妾格格们心里怎么想的。
既然已经待着了,那闲着没事,干脆替病重的二阿哥弘昀祈福,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这看着离奇的操作能有效果。
如果把人当逗趣的东西看,那所作所为就很通畅。
十月即农历九月,草原上的草都枯黄,京城也开始冷了,皇上终于带着人马从木兰围场回京。
同时,雍亲王府里二阿哥的病也好起来了,一直被变相关在院子里祈福的女人们终于可以踏出院子透透气。
耿曼韫让素婵把这半月以来抄的佛教和绣的福字去交给福晋,自己则带着素婉出去串门。
“你倒是舒服,一大早就吃烤肉也不嫌腻得慌。”耿曼韫一进清馨院就见钮钴禄格格侧躺在贵妃椅上,手里拿了本画册,李友辫子甩在脖子上,撸起袖子在旁边烤羊排。
“好不容易能轻松一下,当然得来点喜欢的。这半个月来净吃素了,哪里会腻。”钮钴禄格格放下手中历朝历代的瓷器画册,站起身迎过来。
芳绫帮耿曼韫搬了张椅子,两人一起坐下,李友把一进烤好的部分羊排放到一旁的小桌上供两人食用。
钮钴禄格格幽幽叹了口气:“本来这次有机会去木兰围场,我还想打几条狐毛送给耿姐姐,好显摆显摆,没想到才呆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兔子都没打着。”
“以后总有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次,你以后向我炫耀箭术的机会多着呢。”耿曼韫劝慰道。 等过个十来年胤禛登基当了皇帝,高位妃嫔就能年年去木兰围场,能打得猎物也多,而不是现在这样,身为王府侍妾格格,只能捡人家不要的猎物打。
当然,前提是到时候她们许久不练的箭术还能看得过眼,不要十箭十空。
钮钴禄格格可不知道未来,她皱着眉头,凑到耿曼韫耳旁轻声说:“有没有机会可难说,我这次虽说跟着王爷一起去,但一晚都没伺候过王爷。”
“王爷要么一个人休息,要么就去找年侧福晋,连李侧福晋那都难得去。这次带二阿哥回京,原本王爷也是想要我们跟着他一起赶路,要不是年侧福晋赶了半天路,身体累得慌,不然我们也不能延后两三天才到府里。”
“我们回府时,耿姐姐你已经待在院子里,所以不知道。王爷见我们这么晚才到,脸黑的不行,开口就是我们不关心二阿哥,所以才敢路上拖延,直接扣了我们半年月俸。”
“要不是年侧福晋说都是她的错,不然就得多关一个半月,耿姐姐你今天就看不见我了。虽说没关这么久,但月俸就真的没了。”钮钴禄格格一副可怜样地对耿曼韫抱怨。
“你银子够吗,我先借你点?”耿曼韫问道。
“月俸而已,也没多少,反正份例是照发的。”钮钴禄格格摇了摇头,拒绝耿曼韫的好意,“比起银子我倒是担心王爷以后眼里就只有年侧福晋。”
耿曼韫也在急这件事,别到时候年侧福晋都怀上了,她们两个还是没有。
耿曼韫看见钮钴禄格格身旁的画册,又想起胤禛的爱好,开口问道:“钮钴禄妹妹,现在做个瓷瓶要多久?”
钮钴禄格格瞬间就听懂了潜台词:“若是不讲究完美,一个素瓶也从制作到烧制就三四天吧,烧制需要时间,只能这么快。”
“不过我手艺不行,做出来形状平平无奇,就只是最常见的那几种。更何况我这只有素胚和画笔,平常上釉就是送出去,让工坊里的人来。王爷喜欢纯色瓷瓶,不需要我画花样,这样一算不就没我什么事了,还能算是我做的吗?”
“那当然算。”耿曼韫以自己为例,“王爷有时会来找我喝酒,我偶尔会上道自己做的甜品,实际上我就往里放了点糖,其他全是府里厨师做的。王爷吃惯了他们的手艺,难道会尝不出,他照样吃下去了。”
耿曼韫又凑近极小声地说:“选秀时不都要住宫里,就那么两三天就能听到哪个嫔妃去给皇上送自己亲手做的汤,嫔妃怎么可能天天去膳房。”
钮钴禄格格虽然选秀时间和耿曼韫差上几年,但她选秀时也听到了类似消息。
两人合计了半天,最后决定试一试。这两天胤禛脾气明显变好,又许久没来后院,应该也有这方面意愿。
不过她们没有尝试一开始说的纯色素瓶,毕竟钮钴禄格格平日里喜欢大红大紫尽显富贵的瓶,突然变素胤禛肯定会对钮钴禄格格的动机有所猜测。
最后是耿曼韫提供了一堆胤禛赏赐的瓶子给钮钴禄格格做借鉴,烧出来一个月白釉,上面是一簇红梅的五瓣梅花碗。
说起胤禛赏赐瓶子。不知道为什么,胤禛最喜欢送瓶子给耿曼韫,今年夏初在耿曼韫那见过博古架上的粉釉梅瓶后,又陆陆续续送了几个瓶子过来,明明当时只说再送一个梅瓶配一对。
耿曼韫猜测,胤禛又对她阿玛那个瓶不看不顺眼了,才会一个劲送她。
耿曼韫都能想象出来,胤禛睡前躺在床上,想起那个花花绿绿的瓶子,心里直觉得膈应,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样子。
五瓣梅花碗刚送进来,还没等钮钴禄格格送上去,两人就听到一个消息。
苏格格侍寝了!
消息出来时,钮钴禄格格正在梨花院里向耿曼韫展示她的劳动成果。
“耿姐姐,你看这碗,我做了好几次才把这五瓣梅花花瓣对齐整。虽然花瓣花纹还是有些杂乱,但已经能算是我做的最好的一件瓷器了。出去卖,说不定能买个好价钱。”钮钴禄格格用绸布端着碗给耿曼韫看,讲解时还用手指指着花瓣上的纹理。
“主子,钮钴禄主子,昨天王爷歇在了苏格格的宁心院。”素婉打断了钮钴禄格格的自夸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