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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吉祥 ...

  •   邻近年关,兰琥家的孩子要满一岁了,孩子长得更像夜莺。

      夜莺偶尔抱着孩子过来串门,小娃娃还不会说话,只会啊啊啊。夜莺每每过来,就把孩子放到大帅的软塌上,自己去厨房张罗些好吃的。小娃娃躺在软塌上,脸对着房梁,小拳头挥舞得起劲,精神得不得了,总要与殷良慈养的鹦鹉啊上大半天。

      “啊!”

      “夫人吉祥!”

      “啊!”

      “夫人吉祥!”

      祁进坐在软榻边照看小孩,殷良慈偷懒枕在祁进腿上,当人体栅栏,将小孩护在里侧。祁进捏着殷良慈鼻尖:“你快些将你的鸟带出去,别将来冬生学不会喊爹娘,张嘴就是夫人吉祥。”

      殷良慈轻笑:“这小丫头要真张嘴就是夫人吉祥,那就成神童了。”说是这样说,殷良慈还是乖乖起身将鸟笼挪走。

      殷良慈本来都忘了自己有这么只鹦鹉,怎料朔东的郡守太过殷勤,将他当初在朔东建行宫时用过的东西都尽数派人送到了中州。其中就有这么个活物。

      东西到大帅府时,殷良慈正好没在家,是祁进出来接手的。祁进绕着马车转了三圈,思量哪些是能用的,哪些是可以直接丢掉的,冷不防被一声尖利的“夫人吉祥”吓了一跳。他循着声音去找,翻出来一个裹着黑布的笼子。

      祁进揭开黑布与鹦鹉对峙,鹦鹉又叫了一声,咬字清楚,就是夫人吉祥。祁进指着它问朔东的人:“它也是殷良慈的东西?”

      那人连声称是,“我们大人说,这是大帅的爱宠,这一路上小的们可没渴着饿着它呢。”

      祁进心道这只鹦鹉也是福大命大,现在的天不冷不热,不然就算给吃给喝,保不准也得死在半路。后来祁进试着教这只鹦鹉说些别的,但这只鹦鹉就是学不会,简直是一招吃遍天下。祁进只得作罢,他问了好几次殷良慈当初怎么教会的,殷良慈说买来的时候就会说吉祥。

      “我就是因为它会说吉祥才要了它。”

      祁进追问:“那夫人呢?”

      殷良慈:“教了它总督,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夫人,也是碰运气吧。正好祝我夫人吉祥。”

      殷良慈笑眼盈盈:“夫人吉祥啊!”

      翌日,祁进和殷良慈起了个大早,去寺庙给兰冬生求平安符作周岁礼。殷良慈顺手求了个签,展开一看是吉。

      祁进凑过来问:“好的坏的?”

      殷良慈将签举高,故意不给祁进看,“你想做什么?”

      祁进扒着殷良慈衣袖,踮脚去够,“要是不好的我就给你烧掉。咱们不沾这些晦气东西。”

      “那要是好的呢?”殷良慈抱住祁进的腰,将人扣在自己身前。

      “那我就给你好好收起来。”祁进被殷良慈紧紧按着,动弹不得,伸长脖子也看不见那签文写的什么。末了有些生气,瞪着殷良慈说,“殷多岁!谁让你长这么高的?”

      殷良慈将签文放到祁进掌心,“喏,收好了。”

      祁进垂眸便见签文上头的“吉”。

      殷良慈一字一句给祁进念:“无病无灾,苦尽甘来。”

      祁进白了殷良慈一眼,“逗我很好玩是不是?”说着便将签文平整折好揣进自己怀里,低声喃喃,“过年得记得来给这家庙多塞些香火钱。”

      两人在庙里吃素斋,正巧遇上薛宁和邵安。薛宁不信神佛,他这趟是陪邵安来的,邵安母亲年年都到这进香,今年身体欠佳,便让邵安来替她。正好邵安这段日子在中州,等开春他就要去关州了。

      薛宁热络地打招呼,但殷良慈还是不太看得上邵安。当初殷彻公主要将马良意许给邵安时,殷良慈就看不上,那时候看不上也就罢了,毕竟邵安当时什么都不是,活脱脱就是一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而今邵安都是有功勋的将军了,殷良慈还是看不上。殷良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闹得祁进两头为难,逮着机会就给邵安说好话。

      其实祁进觉得薛宁与邵安很是般配,一个开朗一个内敛,性子正好互补,就连名字都配,安宁、宁安,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祁进知道殷良慈在担心什么,邵安是被一众豪门贵胄熏染着长大的,要是他对薛宁使心计,薛宁根本应付不了。虽然眼下看不出来邵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殷良慈还是不肯把邵安当做自己人。祁进总是私下调侃殷良慈这是操的老父亲的心,殷良慈不以为意,“你是不知道薛宁有多傻。”

      祁进:“傻人有傻福。”

      殷良慈咬牙:“行,我看你就是被邵安收买了。”

      殷良慈不满意归不满意,也不会当面拂薛宁的意,他只会暗中监察邵安,看邵安有哪些做的不好的都记在心里头。祁进无奈,只得由着他。

      这餐饭吃的严肃又活泼,严肃在殷良慈和邵安,活泼在祁进和薛宁。薛宁是个心大的,根本察觉不到殷良慈的心思,跟祁进有说有笑,吃得好不畅快,筷子都没放下来过。但邵安最会察言观色,早就知道殷良慈看他不顺眼,是以这顿饭吃得格外小心翼翼。

      殷良慈心里暗暗摇头:不行,太挑食,不好养活。

      薛宁吃罢一碗,砸了咂嘴,见邵安碗里还有一大半,猜邵安是吃不惯这些,便对邵安说不想吃就算了,“吃不下就给我吧。”

      殷良慈眉头一挑,伸手就要拍桌,虽然薛宁不挑食,但也不能吃他邵安的剩菜剩饭啊!

      啪地一声,殷良慈没拍上桌子,正正拍上了祁进的手心。祁进时刻留意着殷良慈,是也抢在他拍桌前将自己的手垫在了下面。

      但这一下还是很响,薛宁端碗的手都被惊的抖了一抖。

      祁进边温和地笑,边用力攥紧指头,愣是将殷良慈平摊的手掰成了与他十指相扣。

      “吃饭。”祁进压低声音对殷良慈道。

      祁进拉着殷良慈的手放到桌下,依旧面带微笑跟对面的两人说,“吃啊,别管他。”

      殷良慈闷声道:“银秤,你抓着我右手呢。”殷良慈虽然左手也能用,但还是更乐意用右手,他是右撇子,当初练左手是为了拿剑,迫不得已才练的。

      “啊,我抓着你右手呢。”祁进斜眼看了一下两人紧握的手,顿了顿才说,“要么你别吃了吧,不差这一两口的哈。”

      殷良慈撇了撇嘴,听出祁进这是让他收敛着些,人家薛宁都不嫌弃,他还有什么可指指点点的。

      薛宁端起邵安的碗,接着扒饭,腮帮子鼓鼓的对着殷良慈傻乐:“哎,殷多岁,你怎的招惹我们祁总督了,想不到哇,你也有今天。哎哎哎,多岁,你跟哥说实话,是不是成天被银秤撵去睡硬榻、半点挨不到软床啊?”

      殷良慈没好气道:“滚啊。”

      四人从庙里出来,沿着主路下山,半道遇上算命的。这半仙是个瞎子,合着眼皮逮着了殷良慈,非要给他看。

      殷良慈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想将人打发了,但薛宁是个好事儿的,截了殷良慈的钱揣自己袖子里,眉飞色舞地催:“半仙怎么算?要生辰八字还是什么?”

      半仙拉过殷良慈的手已经在看了,准确地说是摸。

      “大人好福气啊,官运亨通,妻妾成群,多子嗣。”

      祁进脸色有些发黑,薛宁倒是笑得前仰后合,说先生看得真准。

      半仙话头一转,眉头紧锁,“就是财运不太通顺,说白了就是有些守不住财。要请符化解。”

      祁进也将自己手伸过去,“劳烦大仙看看我的。”

      半仙来者不拒,这次“看”得更快些,“大人您也好福气!虽比不得方才那位大人,但少说也有两三房,而且子嗣也兴旺。”

      殷良慈锁住祁进的手腕,将祁进从这半仙手里拽了出来,阴阳怪气道:“先生看得真准。”

      半仙兴致颇高:“就是啊,这位大人官运不太好,将来有一劫,要请符化解。”

      众人都看出这半仙纯属招摇撞骗,名义是算命,其实是卖符。薛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拉着半仙道:“大仙,你遇上麻烦了。这两位大人啊,是对头,事事都得比,今日你娶二房,我就立马娶三房,今日你生儿子,明日我就得生一闺女一儿子,你怎么能直接将他们的老底都给揭了呢?”

      殷良慈:“娶你个头!”

      薛宁恍若没有听见,“大仙你给想个法子,我们银秤也要妻妾成群唔、唔……”薛宁话说到一半,叫邵安一把捂住,支支吾吾再说不出话来。

      邵安:“大帅,总督,这、我,唉。”

      祁进摆手:“无妨无妨。”

      “大人,这符?”大仙面带笑脸,手里拿着符殷切地等着。

      祁进:“不必了。方才大仙不是说了么,他守不住财。功夫得下在平日,就从今日起学着守财吧。”

      “大人,这符不贵的哇,一张符才一两银子!”半仙见祁进要走,慌不迭抢步追去,“两张一两!”

      祁进:“半两也没有。大仙方才说我娶的妻室不如他,我还得存着钱作老婆本呢。”说罢绕开半仙,自顾自往山下去。

      殷良慈松松拉着祁进手腕,刚走没两步就往下攥住了祁进的手。

      半仙见自己的生意飞了,郁郁张开眼皮,这才看见前面那两人宽松衣摆之下紧扣的十指。他悔恨不已地拍了拍自己脑门,“该!”

      下山之后,四人分别,约着明日在冬生的周岁宴上喝酒。

      殷良慈和祁进坐马车来的,一上马车殷良慈就将祁进抱到自己腿上,“方才那骗子给我算的一塌糊涂,你还伸手过去做什么?”

      祁进:“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都是他为了卖符胡说八道的东西。先把人给哄开心了,然后再说些不好的,趁机给出个解决的法子,破财消灾。”

      祁进:“他有一句说对了。”

      殷良慈:“哪句?”

      祁进嗤一笑,伸手点住殷良慈鼻尖,温声道:“守不住财。”

      殷良慈:“我这叫该花的花。”

      “啧。本来兜里就没几个钱,还都买了烟花跟烈响,一晚上就全给造没了。”祁进幽幽说道,“把石老板开心的,立时就要来中州开分铺,就开在你定西大帅府旁边。”

      殷良慈舔了舔上唇,给自己开解:“也就、还行吧。烈响没放白炎,贵不到哪里去。叫大家都高兴高兴,划得来。”

      祁进坐直身体,面对面盯着殷良慈,跟他开玩笑,一脸认真地问道:“给自己留几个钱娶老婆?”

      马车颠簸,殷良慈扶上祁进的腰,顺着祁进的话道:“我夫人有钱,我夫人是大官,海上总督你知道么,定东的一把手。我夫人说,只要我嫁过去就好了。”

      两人贴得紧密,祁进觉着有些硌,想挪一挪,不料腰还被殷良慈扣着,分毫动不了。

      祁进伸手理了理殷良慈额角的碎发,漫不经心道:“你夫人若是知道你这么亲昵地抱着旁的,你就……”祁进顿住声,他垂头看见殷良慈的手不是很老实,自己的腰带已经松了。

      “我就?”殷良慈嗓音低沉,步步逼近,“如何?”

      “嗯。”祁进移了下身子,将碍事的长袍掀落到地,他手指灵活,更迅速地解开殷良慈的衣襟。

      殷良慈吻上祁进面颊,“我夫人要如何惩戒我?嗯?”

      “兴许会娶了定西的大帅做正室。烈响知道么?能将人炸得稀碎,定西大帅执掌烈响,等大帅过了门,就没你的好日子了。”祁进的手松松搭在殷良慈肩上,双膝抵着马车上的软垫,居高临下看着殷良慈。

      殷良慈:“我这等绝色,应是能与他争一争的。”

      “争?”祁进食指挑起殷良慈下巴,“你有我还不够?你夫人有了大帅,哪里还看得上你,你不如随我回家。”

      “开价多少?低了我可不走。”

      “一个银秤。够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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