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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一声尖叫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似乎女学生在屋子里遭遇了需要打翻东西的危险。

      神父义不容辞地走了过去,却在门口顿了一下,直觉告诉他,里面有危险,不是女学生的危险,是针对他的危险。

      他在门口再三确认,之前女学生就是跑到了这间屋子,没有走错。

      可是,直觉在预警。

      神父犹豫之后,打算收回手来,换个方向观察一下屋内的情况再考虑进入或离开的事情,本来被推开了一条缝隙的门猛地打开了,一条雪白的胳膊套着松松垮垮的神父服从黑暗之中伸了出来,抓住了神父,一把将门外的神父整个人都扯了进去。

      神父被拉得站不稳,几乎是踉跄着一头栽进去的,如果里面有一堵墙就在门口,神父当头撞上去,大概能撞死。

      但里面仿佛是空的,神父一头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这身衣服跟他的神父服一模一样,一抬头,拉住他的人的脸也和他一模一样,这是另外一个神父。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闭了。

      神父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屋内的神父压在了墙上,控制住了手脚,浑身动弹不得,只听得咔嚓一声,屋内的神父捏了一下他的喉咙,他的喉结似乎碎掉了,他的口腔迅速充盈了往外涌出的鲜血,又是咔嚓一声,他的脖子被扭歪了。

      只差一点,他就会被拧断脖子,死在这里。

      神父闭上了眼睛。

      屋内的神父却忽然摸了摸神父几乎要裂开的脖子处鲜红的薄薄的皮肤,用轻巧的刀片割开了血管,血从里面涌出来,大股大股的鲜血争先恐后地落在衣服上,衣领处的布料都被沁湿了,更浓郁的鲜血的气味从衣服上飘了出来,像一把即将钻进大脑的茅草针。

      神父又痛又痒。

      冰凉僵硬如同铁钳似的一只手捂住了神父的伤口,屋内神父笑吟吟地凑到神父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神父惊讶地睁开眼睛用模糊的视线打量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答应了下来:“好。”

      女学生在屋子里团团乱转,躲避着满地的老鼠,老鼠又大又圆,吃得膘肥体壮,看起来非常孔武有力,要不是这里没有食物,女学生几乎要怀疑它们是被人专门饲养在这里!

      她握着自己的两只手,左右看了看,扶着墙,踩着歪歪扭扭的小板凳,站在了破洞的床板边上,靠着木头桩子,被灰尘呛得一直咳嗽,连忙伸手在鼻子底下挥了挥,眼睛里冒出眼泪,脸色涨红,恼道:“什么破烂地方!到处都是灰尘,还有这么多的老鼠,吓死人了。”

      她哭丧着脸,自言自语:“我怎么出去啊!老鼠聚在这里不走,没有地方落脚,神父不过来开门,我就要被堵死了!总不能站在地上看它们怎么爬上来一口一口把我吃了吧?我太惨了,呜呜呜——”

      门忽然打开了。

      女学生如蒙大赦地垫着脚尖看了过去,一下子就看见走进来的神父,干干净净,高兴地挥手喊道:“这里!我在这里!帮帮忙呀!神父。”

      她说着,又被灰尘呛得咳嗽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对神父抱怨:“不知道这些老鼠在这里做什么。”

      神父走过来对她伸手:“你下来,先出去。”

      女学生点头,握住神父的手,被冷得一哆嗦,皱了皱眉,恼道:“神父,你好冷啊。”

      她说着,从躲避老鼠的高处跳下来,又激起一地的灰尘,再次咳嗽起来,头昏脑涨的。

      神父松开手说:“外面大风大雨的,有点冷也没办法。”

      女学生点头,瓮声瓮气地回答:“也是。”

      窗外忽然飘过一条黑影。

      女学生猛地一惊,看向神父,发现神父正看着不远处的一扇屏风,屏风后面似乎有一个人,外面的光照进来,将一条黑色的影子正好投在屏风面上,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察觉,还装作尸体似的一动不动。

      老鼠都不打算离开屋子,见女学生和神父站在屋子的一角,就转过头去,挨个挤到了屏风后面,那个人忽然动了一下,似乎是坐在很大的椅子上,正看着外面,隔着屏风与闯入者对视,女学生几乎以为那个人要说话了,但是没有。

      满屋子都是老鼠的吱吱吱,连里面也是。

      那个人站了起来,直直地往外走,看起来不是要绕过屏风走出来就是要推翻屏风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女学生打了个哆嗦,拉住神父,低声说:“快走!”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她脸色惨白,说着就要往外走,还想拉着神父一起走。

      神父顿了顿,导致女学生第一下没有把神父拉走,女学生都愣了,没料到神父不愿意离开,心里疑惑,看向神父问:“还有什么事?”

      她问这话的时候,又看见了窗外的黑影飘过,心里一哆嗦,忽然想,这该不会是前有狼后有虎吧?进去出来都是要死。那我也不走了。好歹死得体面一点。

      她就稍微松了手。

      神父看着屏风后面的人问女学生:“你不觉得这个影子眼熟吗?”

      女学生勉强转头去看,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猛地定格在一个人身上,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问:“那是从院子里逃跑的尸体之一猎户大哥?他该不会还活着吧!这太可怕了。他为什么不说话?这里到处都是老鼠,老鼠把他救活后,吃掉了他的舌头?他不能说话!”

      神父若有所思点头。

      虽然怎么看神父都是在夸奖,但女学生高兴不起来,心跳前所未有快,她快要因为心率过速昏厥了。

      “我们走吧!”

      女学生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哭腔拉着神父的袖子央求。

      神父铁石心肠地摇了摇头,拂开她抓得死紧的手,却拉着她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屏风:“你在这里一段时间,都没有被攻击,也许出去反而不安全。”

      女学生一个劲颤抖问:“那我、我们是要在这里和谐共处?”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鼠咬一口我们又没有医生可能就完蛋了。”

      神父点头,松开她:“所以我想试试靠近会不会被攻击。”

      事实证明,不会。

      女学生捂住自己的心口,勉强站稳,讪讪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神父看了她一眼,再次往前走,女学生吓得脸色惨白,一把拽住神父,撕心裂肺哭喊道:“别进去!别把我丢下。”

      神父扯开她:“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等我。”

      女学生涕泗横流:“说这种话的人……”

      神父敲了她一下:“什么话都说。”

      女学生松开手,不说话了,蹲在地上,一个劲抹眼泪,好像神父已经死了。

      神父走到了屏风后面,正好撞上准备走出来的老鼠,一堆老鼠咬着尸体,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双方都顿了顿,老鼠一溜烟跑走了,尸体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被咬出来的坑,少了许多血肉。

      怪不得这里没有粮食,尸体被老鼠当食物吃了。

      女学生哆哆嗦嗦往里探头探脑,希望神父死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又希望神父没死,可以带自己出去,神父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老鼠,两根指头捏着老鼠尾巴,笑眯眯地在女学生面前晃了一下,女学生不出意外地发出了尖叫:“离我远点!啊啊啊——”

      神父将老鼠丢出去,老鼠经过一个抛物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桌上,吱吱叫着转头,甩着尾巴冲回了老鼠群。

      女学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人死了吗?”

      神父说:“死了。”

      他打开门对女学生说:“可以出去了。”

      女学生从地上爬起来,擦了一把脸,笑道:“我有点腿软。”

      神父挑了挑眉,顺着她的意思走了出去,女学生将信将疑地跨过门槛,跟着神父到了屋外,迎面吹了一阵清风,女学生将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余光忽然瞥见屋外窗户旁边闪过去一个神父,大惊失色,转过头去看,好像还真有一个神父,但她仔细一看,又没有了。

      近处的神父站在她身边,幽幽地问:“你看见什么了?”

      女学生张了张口,讪讪笑道:“眼花看错了,还以为那边有蜘蛛掉下来呢。”

      神父似笑非笑道:“眼神真好。”

      女学生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晕过去,紧紧闭着眼睛,迫不及待否认,笑道:“我的眼睛就是不好才能看错,怎么会好呢?”

      她心里陀螺似的转了起来。

      如果眼前的神父是真的,窗外的神父就是假的,出现的目的是为了引诱她去查看,只要她追逐真相,她就会死。

      如果眼前的神父是假的,窗外的神父就是真的,出现的目的是为了隐晦提醒她尽快离开神父身边,不直接出现是为了保证她安全,只要假神父发现身份暴露,她肯定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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