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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   柳家兄妹或许在对待感情上是一样的,虽然柳若水没有哥哥柳净月那样风风火火,可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柔情是挡不住的,和云不厌在一起的时候,她笑得比以往多了几分娇柔。

      那是和家人、封刀甚至猎犬们在一起时所没有的。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感情来时如天崩地裂,怎么都挡不住。封刀一步步看到柳若水的爱生根萌芽,只觉得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

      他比以往更沉默了,原先想着云不厌养好伤就滚,结果对方赖上了柳若水,这一待就是三个月,朝夕相处的照顾与陪伴让两个人的感情深厚起来。

      云不厌更是见过了柳若水的爹娘,还深得老人家的喜爱,毕竟身份地位都摆在这里,柳爹没有不欢迎的道理。

      封刀让自己成为了默不作声的影子,在暗处守护着,看着两个人出双入对、日渐亲密,无能为力的同时唯有衷心祝福。

      如果对方能让柳若水幸福,他不该阻拦的。

      清晨沐浴着日光,柳若水牵着云不厌从山顶回来,两人刚去看了日出,看起来好不惬意。

      封刀并没有跟着去爬山,他等候在了山门处,看到两人依偎着归来,也就隐匿了身形。

      只是他掩藏时,与云不厌抬起的目光接触到了,一个清澈淡然,一个深邃冷冽。

      柳若水没有发现这一幕,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封刀的存在。

      男人与少年心照不宣地缄默不语,没有正面对上。柳若水发现身旁人在看前方,她也顺着望过去,空荡荡的山门前院,连打扫的阿婆都不在。

      她之前就有不少问题想问了,但那时候与对方并非有这样亲昵的关系,也觉得不要打探旁人的隐私,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云大哥,我想问你。”
      “总算想知道我的过去了?我还以为你不想了解呢。”
      “……”

      被点了点鼻尖,柳若水还被倒打一耙,她抓住眼前人的手指,笑着挽住他的臂膀,轻声道:“身为‘玉面剑’,怎么会正面中招这么多次?”

      “因为对手很厉害啊。”
      “谁?”
      “魔教的。”

      魔教啊,江湖的邪魔外道很多,教派也不少,能这般重创他,必定是最大的那一个组织。

      “是苍星殿吗?”
      “不错,虽然你在江湖上甚少走动,知道的还是很多呢。”

      欣慰地笑说,云不厌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心念一动,他将人搂入怀中,目光却是看向了屋檐下的深处,那里静静站立着一个人影。

      柳若水多少是适应了云不厌这性子,一时兴起就会说些俏皮话,对她还挺不老实,可对于山寨里的其余女子,他是相当客气的。

      或许是有些少年气性吧,专门逗弄喜爱的人。

      “可是云大哥,都说你是玉面剑,那你的乱风剑呢?见剑如见人,剑不离手,不都是说的你?”
      “这个嘛……”

      她靠着男子的胸膛,听出他声音里的一丝心虚,随后是一声长叹。

      “剑啊,给了魔教的人,比起剑,还是我的小命更重要哦。”

      似乎也是他这性子做得出来的事,总是这么不拘一格。

      “寨子里有不少宝剑,虽然比不得你的乱风剑,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好哇。”

      柳若水喜上眉梢,也不再疑惑什么,拽着他的手走向兵器库。

      选剑的过程倒是很顺畅,挑出一把精钢锻造的长剑,剑脊突出,剑刃锋锐,挽了个剑花,寒光流转过他的眉眼,带出一抹风流感。

      柳若水看着他使了几招,心头好似开满小花,遗憾的是这剑要配他,终究差了点。

      就像封刀最适合拿天纵一样,使用别的兵器,就没有这份契合感了。

      伤好后也赖在这里一个多月了,碧轩阁还送来了信,是催促云不厌回去的,哪能天天在外面逗留,毕竟他可是盟主候选。

      云不厌倒不是很在意,柳若水看着这封信,反倒替他着想,也让他动身回门派复命,免得让师父担心。

      “让我走,你舍得?”

      柳若水摇摇头:“自然是不舍得,可也不能一直占着你。”

      “你体贴得真是让我惭愧,我明日启程。”
      “这么快?”
      “是啊,你不是催我了吗。我也好早点过去,和师父说一说我俩的事情。”

      好像有些太快,但情到浓时,只会恨不得再快一些吧。柳若水腼腆地挽起笑,她顺着对方的拉拢,轻巧地坐在了云不厌地腿上。

      轻热的吻落在她的唇角,随即两人交缠着呼吸,慢慢磨合加深,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融化了。

      屋檐上的封刀搂着天纵,抬头看着头顶那轮月亮,明晃晃的,却冰冷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廊下传来开门声,封刀看到云不厌衣衫整齐地从柳若水的房内出来了,他的脸上是餍足的神色,像是故意那般,抬头时,露出了喉咙上的吻痕。

      手指收力,紧紧握着天纵,封刀起身跃下。两人离开了柳若水的院子,转而来到了较为偏僻的狗舍前院。

      猎犬们感受到了气息,在屋内吠个不停,封刀低呵一声,霎时,这些狗儿们都乖乖地不出声了。

      云不厌呵呵笑着,“还真是像个狗王。”

      被讥讽为狗也不恼,封刀只问:“找我什么事。”

      “放心,不到成婚那天,我不会动若水的。”
      “……”
      “只是她比我想象的要热情些。”
      “住口。”

      云不厌识趣地不再谈这个,眼里难得有了一丝认真,“我总算知道你的身份,不过不是若水说的,而是柳净月。”

      “实在没想到她的身边藏龙卧虎,竟藏着‘罗刹刀’的后人,真是不简单,难怪觉得你眼熟,和你娘真像。”

      “我不是‘罗刹刀’,只是她的护卫。”

      “好,随你。既然有你暂时守在若水身边,我也算安心。我明日离开,少不得一阵子回不来,你好好照看。”

      “不用你提醒。”

      少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刀锋般的冷厉,显然不想和他多废话,云不厌太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了,他将这个过于年轻的孩子看得一清二楚。

      “喜欢若水,为什么不表明。”
      “……你话太多了。”
      “哈哈哈,你这样子,就算没有我出来,也会有别的男人勾走她的。”

      要不是看在柳若水稀罕对方的份上,封刀一定拔刀出招了,把他嘴都划烂。轻而易举地看透他内心的感情,又轻飘飘地说出口,高高在上又看不出几分真情实意。

      这样的人,真的适合柳若水吗。

      不,或许就是这样捉摸不定又厉害英俊的男人,才容易让她动心,云不厌确实和山寨里的男子都不一样。

      刀在震颤,少年克制着握住了右手,没有拔出天纵。

      云不厌留意到他极力压制的行为,鼻子里轻哼出声,“放心吧,我可没有和若水说你对她的情意,这种事呢,还是要自己努力的,小兄弟。”

      “那么,这些日子若水就托你照顾了。”

      “……”

      翌日,柳若水还想着早起去为云不厌送行,可她起来时,对方已经早早地离去了,等在门外的是封刀。

      没有看到想见的面孔,她自是有些失落的,不过还是牵起笑容,“感觉像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我一直都在,你没注意。”

      这话倒是有些若有似无的嗔怪与醋意,封刀自己没察觉,柳若水却是敏锐地感知到了,她愕然,有些不明白地眨眨眼。

      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着安抚一下这孩子,想说些什么话,又觉得近来她确实沉浸在温柔乡中,忽略了一些事情。

      封刀又说:“二小姐不用担心,他会回来的。”

      没想到还被他给宽慰了,柳若水发觉他并不是在和自己生气,这才有些放松,脸上的笑意柔软了几分。

      “嗯,我知道,我会等他的。”

      云不厌回去碧轩阁,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但是他每隔半月就会送来信,好叫柳若水安心。

      过了年,等到柳若水二十四岁生辰这天,她收到了云不厌送来的信和礼物,是一把鲸骨打磨的梳子还有一枚龙凤呈祥玉佩。

      这玉佩是云不厌的师父赠与的,相当于是承认了柳若水的存在,信里问候八湖寨,还问她什么时候能和家人去一趟碧轩阁,或者他们过来做客也是一样的。

      柳若水让爹娘哥嫂看了这封信,想来,这一桩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约莫着一来一回地准备下,明年或可完婚。

      至于嫁人以后是搬去碧轩阁,还是留在八湖寨,云不厌竟是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她选择就好。

      已经高兴好些天了,柳若水想着下个月就能看到云不厌了,心里浇了蜜似的。

      福儿的女儿屈曼妙已经能走路了,她时常带着孩子过来窜门,她觉得自己真是料事如神,二小姐果然是给自己捡了个相公回来,还是这么有本事的大侠,说不定还要成为今后的武林盟主呢!

      所以多做好事是有福报的。

      不过,与此相对的,柳若水有多幸福,作为护卫的封刀就有多冷淡,和小时候那个怯生生又可爱的样子相去甚远。

      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到女儿跨下了台阶,走路还不是那么稳当的小丫头头重脚轻地摔下去,福儿吓得尖叫,连忙跑过去。

      封刀出现得恰到好处,身形如鬼魅那样,抱住了栽倒的小丫头,然后转交到了福儿的怀里。

      吓得浑身发冷,福儿搂着女儿,又是感激又是心虚,刚刚还在心里埋汰封刀,人家就出手救了孩子。

      “谢谢了,你刚刚躲在哪里的?”

      封刀指着走廊的横梁,有了武功就是神出鬼没,比壁虎还能爬。福儿又问,“你知道云大侠想让二小姐去见他师父的事了吗?”

      “嗯。”
      “你说,到时候二小姐成亲了,还会留在山寨吗?”
      “……”
      “说起来,你跟在二小姐身边这么些年,那你又怎么办?是陪嫁?”
      “……”
      “不过我觉得二小姐不会带着你的,毕竟她一直想让你出门闯荡,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如果可以的话,封刀并不想因为她嫁人就疏远她,但这看起来不太现实的样子。与云不厌成亲了,那么自有夫君守护她。

      不,他还是想自己在她身边,就算嫁人生子,也没关系。

      无端地从沉默的少年身上瞧出一抹落寞,福儿还想说点什么,对方一眨眼就飞上梁了。

      “福儿,你在看什么。”

      柳若水走来时,看到她抬头,还以为有野猫在梁上,结果过去一看,是封刀抱着刀坐在上面。

      她倒也习惯了,这么想着,柳若水便招呼着福儿进屋喝茶聊天。

      柳若水思考过成亲以后,封刀的去留,她想,那时候就该让少年自由了,总不能一直留在身边给她当护卫。

      夜深了,今晚没有月亮,整个寨子只有灯色摇曳,此外照不到的山里是一片漆黑。

      柳若水的房内熄灯有一会儿了,封刀准备从梁上离开时,耳朵一动,听到了细微的声响,像是谁的足尖点在了瓦片上。

      是非常轻盈的身法,足以可见来人轻功卓绝。

      封刀的目光沉下,灵活地攀住屋檐翻身落在顶上,看到了一抹红影站立于屋脊,是个女人的背影,玲珑有致,长发如瀑。

      女人慢慢转回身来,那是一张艳丽浓烈的妖娆面孔,但眼睛如寒潭般冰冷,和柳若水是两个极端。她穿着妖冶,赤足,手臂上戴着十几串银环,叉开的衣裙下,一条长腿露出,腿上纹着巨大的蜘蛛。

      封刀这几年也时常跟着柳净月在外奔走,江湖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自然识得一些。

      眼前的女人是魔教苍星殿的圣女,江湖绰号“花蜘蛛”百里伊。

      女人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宝剑名贵庄重,看着与她的气质格格不入。

      不管目的是什么,封刀第一件事就是要抓住她。

      歇下去的柳若水并没有睡得很沉,辗转着,听到了屋顶上的动静,瓦片碎裂的清脆声在寂寥的夜里很明显。

      封刀吗?

      她披了衣服出门,凄迷的夜色里有刀风刮起,这时,一点点月亮从厚重的云层里探出来。

      屋顶上与封刀缠斗的女人艳丽无双,招式诡谲,可更让柳若水吃惊的是,那个女人手中拿着的长剑正是本该属于云不厌的乱风剑。

      她虽然从未见过实物,但是云不厌给她画过。

      百里伊阴冷的目光瞥过她,左手一挥,一把毒沙飞舞而下。封刀翻身落地,抱住柳若水后退十余丈,扫起刚猛的刀风破开这毒物。

      与其说是被吓到了,不如说更为吃惊。

      “你以为他爱你吗。”

      柳若水还未开口,就被女人这声质问给弄得怔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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