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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她在心里泪流满面 ...

  •   对面的魔狼可不管这两个人对彼此的看法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一声低沉的嗥叫由狼群侧后方传出。紧接着,同样的嗥叫声此起彼伏响起。前方的魔狼微微倾下身体,前爪曲起,新一轮攻击开始了。
      朝两人射来的冰刃像雨滴一样密集,不远处蓦然窜起一圈火墙,包围住他们俩,将一切的退路截断。
      虚弱的魔法师突然惊讶地瞪大双眼,眼球几乎要凸出来:“你是精灵……?”

      用惊讶来形容或许还远远不够,震惊更加贴切——陶慕之虽然是魔法师,但并非没有见过剑士与骑士。
      他们身体强壮,身手敏捷,当拥有斗气或者特殊的技能后能发出威力巨大的攻击。然而,此时此刻,陶慕之第一次见到如此灵活的动作。
      少女的个头娇小,但把自己掀在后面的力道却相当大。
      不知是不是看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少女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这让陶慕之在“对方很软弱”的评价上划了个不太情愿的叉。
      此刻她的每一个跳跃、每一次躲闪都相当轻盈,像是栖息在花瓣上的蝴蝶——每一回展翅,连花粉也不会碰掉。

      难道这丑丫头是精灵?
      不,陶慕之立即给了自己否定的回答。
      即使能将尖耳朵隐藏,但只要用了魔法或者道具他就有自信感觉到。
      那么是半精灵?
      不,也不对,半精灵的耳朵也与人类有差别。

      听见陶慕之问话的苏湛皱了皱鼻子:“你见过我这么御姐的精灵?”
      “御姐?”
      “就是成熟的大姐姐。”
      魔法师的视线在少女的全身打了个转,在某个部位停留了比较长的时间,他才说道:“我没有见过……”因为你压根就不是御姐!

      得到满意的回答,黑发少女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微微弓起身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前方的狼群。
      苏湛的心里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热血涌上脑袋的兴奋。
      在对此时的环境有了足够的认知后,在没有时间去回忆或者悲伤后,她发现自己变得更强悍了。

      是的,强悍。
      从小练习古武术却总被人说着“女孩子没必要学这些”的苏湛,无论多努力却总是被兄长压在头上的苏湛,第一次有了即使是万能的兄长这一刻我也可以打败的想法。
      身体格外轻,每个细胞都像充满了力量,轻易就能够闪避开那些冰刃——轻易得让她在心里泪流满面,几乎要以为这一切是在做梦。
      然而这绝不是梦境。
      被冰刃划破的伤口流出的血与疼痛这样告诉苏湛。

      狼群侧后方的叫声再度响起,最前面一排的魔狼仰起头,回应来自首领的呼唤。然后,它们抖了抖巨大的身体,同时向前迈出一步。魔狼长形的嘴微张着,血红的舌头垂出一截,属于兽类的难闻腥气充斥在空气中。
      还有更近距离的血的味道……陶慕之转头,这才注意到黑发少女的伤。
      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所受的伤。

      他在心中默默的坚决的划下了叉,并开始尝试着凝聚魔力。
      “伟大的火神祝融,倾听您的信徒最虔诚的祈祷,赐予我最炽热的力量……连珠火球!”
      已经认为自己很谨慎地选择了中级魔法,陶慕之注视着摇摇晃晃的一串小火球朝魔狼飞去,脸上浮起一层阴霾。
      “哈哈哈……”
      旁边骤然响起大笑声,陶慕之转头看去,黑发少女正一手锤地,半趴在地上一点形象也没有的放声狂笑。
      魔法师额头青筋跳个不停:“臭丫头。”
      真是一点也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乖巧可人的臭丫头!这个时候他似乎全然忘记,平时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女人。

      “切,死小孩!”
      苏湛的笑声没能持续多久就戛然而止,因为陶慕之的火球不仅没能起到所期望的作用,反倒激怒了魔狼——
      一边是大量的、比陶慕之前两次发出的球体大上许多、而且蕴涵着浓厚的火焰气息的火球朝两人直射而来;另一边,更多的魔狼干脆向两人直接扑来。
      情况万分危急。
      魔法师的魔力与体力同样匮乏,他暂时的合作者虽然动作轻盈灵巧,但闪避不及的时候已越来越多。
      在魔狼狂暴的攻击下,两个人身上的伤口大量增加。
      此刻的情形,让人几乎只能束手待毙。
      不!绝不能这样!陶慕之将右手按在左边的手腕上——那里正好有一道魔狼划出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他咬紧牙,心中已经做出决定。

      一段冗长的、在苏湛听来像音乐会上让他想打瞌睡的咏叹调般、声音高低起伏不定的繁复咒语从陶慕之口中流泻而出——
      “伟大而可敬的火神祝融,倾听您的信徒最虔诚的祈祷,赐予我最炽热的火焰力量。我,陶慕之,用与您最忠诚的契约人的身份呼唤您的力量。火神祝融,请您实现契约的诺言,永不抛弃您的信徒,请让我的灵魂之火燃烧……”
      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缓慢形成奇特的图案,在上方映出火焰般的红色光芒。图案开始时是残缺的,随着光芒一点一点加深变得完整起来。
      燃烧生命。
      以生命为代价唤醒神的力量,每个神明最虔诚的信徒都能够使用的法术。但若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人会愿意使用。
      魔狼们似乎感觉到了威胁,一只身形巨大的灰白色魔狼笔直地朝陶慕之冲去,锋利的爪子挥向魔法师脆弱的喉管。
      法术不能打断,不能有太剧烈的动作。
      所以不能躲开。
      陶慕之的吟唱没有丝毫停顿,他有自信自己能够完成法术。

      然而……红发少年被推开了。
      法术中断。

      陶慕之又气又急,忍不住向合作者大吼道:“该死的臭丫头!你没有一点常识吗?难道不知道刚才是关键时刻吗?”
      “废话,我又不是魔法师!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推开你你就死定了。”
      少女一边说一边拉住他迅速地躲开了魔狼的另一次攻击。
      “……”可是现在我们就都死定了。
      陶慕之闭上眼。
      他想,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虽然现在还不至于葬身狼腹,但结果却几乎可以肯定。陶慕之能够感觉到,黑发少女的动作比刚才要慢。
      苏湛有同样的感觉,身体逐渐变沉,四肢好象被缚上千斤重的铅球,闪避越来越慢、越来越勉强。

      三只魔狼同时向两个人扑来,喷着粗气的嘴巴大张着,看得清白森森的尖牙,狼爪带起一阵猛烈的风。
      空隙则被密密麻麻的冰刃与火球填满。
      啊啊啊,死定了。
      陶慕之和苏湛同时在心里这样想。
      接下来分别想到的则是——
      为什么我要跟个臭丫头一起死碍…算了一起就一起吧……
      为什么我要跟个死小孩一起死碍…算了有个伴是个伴……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周遭的空气中突然泛起肉眼能够看见的、半透明的环形波纹,波纹的范围逐渐扩大,仔细观察能够发现这环形波纹的中心点正是陶慕之。随之而来的,是同样突然出现的青绿色与白色混杂的、异常明亮甚至刺眼的光芒。
      这突如其来的强光让魔狼的动作猛的停顿下来。
      当它们睁开眼,摇晃着脑袋试图再次上前时,这些还不够聪明的魔兽止住了脚步,发出不解的叫声。
      刚才目标所在的位置,只剩一片残垣断壁,再无任何人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她在心里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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