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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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的出现让沈洪海和陆梅的气焰稍微低落了一点，片区警察跟这三个人都没交情，一步一步按程序来，倒是周围邻居七嘴八舌上去投诉这一家租户在楼道里吵闹惊扰邻居。
警察开着录像记录出警情况。来的是一个年轻警察一个年长的警察，大约是临吃晚饭还被要求出警，心情不太好，板着脸对当事的两方面一个个教训过来。沈洪海和陆梅虽然不肯吃亏，可是警察一听他们计较的事情纯粹是家务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就转向杜滟和英卫。
年长警察见英卫脸色通红，于是半劝半训的教育他，要他不要和家人长辈计较。英卫咬紧了牙不能吭声也不愿意表态，杜滟忍不住替他辩白了几句。
年长警察一听杜滟的解释，打量了英卫几眼，想眼前秀气挺拔的年轻人居然口不能言，心里一下子多了几分同情，立刻转过头去训陆梅和沈洪海。两个警察半训半劝半是吓唬，总算把沈洪海和陆梅给先弄走了。
楼道里邻居也渐渐散去，虽然大家嘴上不说，可是总有人因为听说英卫不能说话，忍不住回头偷偷打量英卫几眼。英卫背负着这些或者善意或者好奇的眼色，拉着杜滟进了门。
这一场吵闹把杜滟和英卫几天的隔阂给打散了，也把杜滟原本的目的给打乱了。她想着刚才自己辩解里透露出英卫无法说话的信息，仅一句话就让周围人看英卫的眼光变了几分，心里又是难过又是不安。英卫一直竭力表现的和常人一样，可是这一架，让他所有的不一样都暴露出来，对他来说，大约是最难受的。
杜滟想了一会的心事，英卫已经倒了一杯水给她，而自己也是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一下子喝下去大半。
杜滟端着水，看着英卫。
英卫背转身走到阳台。杜滟看着他舒展开身体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阳台外站着，不再转身回头。
杜滟的心里渐渐有点凉，如果英卫过不了他自己心里那一关，那自己的父母那一关一定更是过不了了吧。
窗外夜色蒙蒙，杜滟心里觉得凄惶。曾经在这个屋子里两个人柔情蜜意，互相依偎，他们曾经在沙发的角落里坐在一起看片子，看到最后只余下满室春意，曾经在厨房里嬉闹，他和她分享同一块水果。这一刻想起来，却只有心酸，杜滟把手里的水杯放回桌上，愣愣的看着没有动过一口的水，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走还是该留。
两个人一个房间里，一个阳台上，各自直直的站了半个多小时。
英卫回过头时看到杜滟仍旧站在那，垂首低目看不清楚表情。他扫了一眼墙上的钟，才突然发现自己在阳台上已经站了近一小时。
英卫快步走回房间，迎上杜滟抬起头后的眼神。
英卫的神色很镇定，也很正常，甚至恢复了这一次去杜家之前每次见到杜滟那微微的笑意。
杜滟的心情一下子松快下来，只觉得手脚都僵得累了。
英卫走到杜滟跟前，伸出手握住她的双手。
杜滟不语，只是征询的看着他。
英卫放开她，返回书房拿了纸笔出来，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写给杜滟看。
“我想过了，外公外婆一直劝我去做语言的复健治疗，我一直下不了决心。现在我下决心了。”
杜滟反射一样低声问：“是为了你小舅舅的缘故？”
英卫笑了一下，又写：“和他们吵架，我就是能说话，也赢不了。”
杜滟不禁也笑了。
“我只是觉得，我可以一直逃避这个问题，但是不能让你也一起来逃避。”英卫搁下笔，搂住杜滟的肩膀。虽然偶尔他也有点些许的遗憾自己不能说话，可是当陆梅污蔑杜滟的时候，他才发现，除了暴力外，他竟然没有什么办法立刻来保护她。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过去那么许多年的心理因素或许他应该去试着克服，给予自己所爱的人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而不是让她迁就自己一起来面对他人的眼光。
杜滟却有些疑惑和不安，她一直不敢直接提起英卫的言语不便，只有偶尔零散的从英卫那或者罗大卫那听到一点点过去的讯息，拼凑成对英卫语言障碍的认识。在车祸里英卫的语言功能并没有受到创伤，英卫不能说话纯粹是心理因素，但是国内医生当时对于精神创伤的概念并不了解深入，以至于失去最好的治疗机会。等到了国外，英卫固执的拒绝任何心理治疗，又因为见他行为思索如常，英卫的外公外婆倒不忍心逼他一定要治好了。现在英卫再突然决定治疗，杜滟却担心起来，要让英卫直面自己这么多年的心结，是不是太残酷了。
英卫放佛知道杜滟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拿起笔来写：
“没关系的。“
杜滟心头暖暖的发烫，这一刻，她知道，她再也不愿意离开英卫，不愿意和他分开，不论如何，她愿意和他一起面对接下来所有一切烦难。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28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