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爱（原名：于无声处）》凝欣

2、第 2 章

　　杜滟感慨，谁说只有女大十八变，男大也一样变上十八变，何况分开了都快要二十多年。在她印象里，小时候的英卫很瘦，也不高，总是一副受欺负的样子，在学校里也确实是受欺负的对象。

　　英卫打字很快，对话框里的字一行一行跳出来，“杜滟，真没想到在这个公司遇到你，我还想你们一家会不会搬走了，这次回来还想等空了些去中四新村看一看，找找你们。阿姨和杜叔叔都好么？”

　　“我爸我妈挺好的，我们搬家了，不住中四新村，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我想去看望叔叔阿姨，你替我问一下，什么时候方便去打搅他们？”

　　“那我晚上回去和他们说一声。”杜滟啧了一声，没想到英卫这么礼貌客气。

　　“我现在手头事忙，有空找你聊天。”英卫隔了一会又打过来一句话，“晚上你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好。”杜滟一口答应下来。

　　公司把IT包给了迅达，自然就想要榨取最大的价值，迅达公司的一群人在会议室里忙，连午饭都是行政部的Nancy送进去的。

　　在休息区午饭时候，Nancy对着周围一圈女孩子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他们迅达几个帅哥，认真工作的样子啊……”她捧着心口，一副要晕倒的模样，随即又叹息一声，“只可惜他们的那个创始人Vincent，长得挺好，居然是个哑巴。”

　　一群人虽然已经听说过，还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问起来，Nancy耸一下肩膀，“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是他们那个高管和我们经理私底下提过，让我们联系事情都直接去找他，不用去找Vincent。人家才来一天多，我哪好意思去问详细。”

　　宋小青用手肘推一下杜滟，说：“这才一天多，行政部已经给列出来一张迅达帅哥榜单了。”

　　杜滟见怪不怪，耸耸肩，“没办法，谁叫我们自己公司没有出挑的。办公室里又都是女孩子，这年头不都是男色时代了么。”

　　宋小青深以为然，“就是，我们这块又是做售后支持的，工程师都是四十出头的已婚已育中年男，不然就是大学刚毕业的愣头青，没看头。”

　　“就是这么一群，都总在客户那窝着，不大来公司呢，我们这层办公室，是洪常青带着一群娘子军。”杜滟伸了一下懒腰，“可惜连我老板这个中年洪常青都不太来公司，现下一群适龄青年男性过来，可不是让大家花痴一下，好好抒发一下积郁已久的郁闷，洗洗眼睛也好。”

　　宋小青拿筷子指指她，“抓紧，抓紧。”

　　杜滟一笑，她可不打算现在把她认识英卫这事告诉宋小青，现下大家正是兴奋期，用不了半天就会尽人皆知。从和江渐风恋爱这档子事里，她学会一点，同事或者工作伙伴之间要是有什么额外的关系，最好还是别让人知道，尤其是异性，麻烦多着呢。

　　到了下班时间，杜滟看看会议室里完全没有动静，开了communicator又关上，迅达的人到公司来才第二天，想必英卫也不好意思太早走。杜滟把电脑声音关掉，开了植物大战僵尸一边玩一边等。转眼冒险模式第三遍的5个关卡都过去了，英卫既没有出会议室，也没有在communicator上联系她。

　　杜滟关了游戏，走到会议室门口又折回来，和英卫隔了那么久头一次见面，催促别人好像不太好。坐回座位，杜滟撑着下巴发呆，在和父母说的时候，她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想到，居然人生会有这么巧，竟然来公司做外包服务的就是英卫。小时候搬到中四新村后和英卫做了两年上下楼的邻居，英卫在父母出车祸后到她家里寄住了两个月，之后便被他舅舅带走，分开后英卫给杜妈妈写过两封信，再后来就断了联系，算起来一别也有二十二年，兜兜转转竟然还能在这个城市遇到。杜滟和这个城市大部分同龄人一样，小时候虽然有一起的玩伴，可是随着城市的改造，大家各自搬家，年幼时的伙伴渐渐都不再联系，再次遇到英卫，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兴奋。

　　只是十八变后的英卫的后天聋哑还是没有好，杜滟想想，替他可惜，又提醒自己，一会吃饭，绝对不能向他提起这些事。想到这杜滟又发愁，小时候英卫住她家的时候，两个人各自都要上学上课，回家吃饭后就要写作业，基本上也不说话，英卫基本上归杜妈妈管，到了今晚，怎么和他沟通交流呢？想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干吃饭，杜滟有点发憷。

　　Communicator的对话框亮起来，英卫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不好意思，让你等了，没饿到吧？手边的事刚完，再过一会就好。”

　　杜滟想了想，回他，“不急，我先下去发动车子，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一会你下来找我，就在大厦左手边的停车场里。”

　　杜滟不想让公司的人看到她和英卫相偕去吃饭，于是立刻收拾了东西到停车场，坐在车子里等他。

　　英卫过了十五分钟才下楼，单肩背着电脑包，手里一堆的资料。杜滟开了远光灯一闪，英卫看到了，朝她招招手走过来。他在白天穿的衬衣外面套一件黑色休闲西装，走路的步子很大，却又很放松。杜滟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想，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杜滟的车小，前后座位距离不算大，英卫上了车，往后调了好几格才把腿搁好了。杜滟想要招呼英卫，几个称呼在心里转了一圈，直接称呼名字，太没礼貌了，叫Vincent，又太疏远了，她还是照着小时候的方法喊他，“英卫哥哥，你有什么东西不吃的没有？”

　　英卫摇摇头。

　　“那你吃不吃小龙虾？我知道有个地方做的特别好，今天我带你去那里好不好？”

　　英卫微微愣了一下，又点头。

　　杜滟打开车里的音乐，免去了不能搭话的尴尬。八点不到的路上，还是很繁忙，杜滟的小车堵在红绿灯岔口上，连着2个红绿灯转换都没能过去。她忍不住讪讪的说：“现在这路越来越堵了。三年前这条路刚通，连辆车都没有。”她侧过脸去看英卫，他对她笑了笑，微微摇头，大概是说没关系。

　　杜滟转过头，前面的车还堵在路当中，集卡和小车塞成一团，前面几辆车里有辆马六，拐了一半出去，尾灯换的熏黑的LED灯，在路当中一闪一闪的很是显眼，杜滟扫了一眼，看到车牌号仿佛是江渐风那辆马六，一下有点慌。她努力的分辨着闪烁的灯光里那块号牌，直到前头几辆车彻底拐过去，才看清楚只不过重了开头的号码。

　　杜滟松一口气，以前和江渐风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常常开着各自的车，一人一个手台，边开车边闲聊，尤其在堵车的时候，江渐风最爱点评周围人的车技，杜滟那时候新学开车，听得津津有味。其实江渐风随便说什么她都听得津津有味。随便上哪吃饭，只要和江渐风一起，她也觉得津津有味。

　　杜滟有点怅然，和江渐风分手后，又伤心，工作又忙，她几乎除了工作出差就宅起来，今天还是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人出去吃饭。

　　红灯转成绿灯，排在杜滟后面的车都摁起喇叭，杜滟才回神，赶紧松开刹车往前走。

　　杜滟带着英卫又开了十来分钟，拐进一条小路，路面上一半停着各色车辆，一半散放着各种塑料桌椅，一群一群人围在塑料桌边，吃得热火朝天。

　　“现在是六月，小龙虾最好的时候，这块的麻辣小龙虾做的特别好吃。”杜滟拖着英卫的袖子，往路边一排排开的小龙虾店里走，一直到路的另一头的一家店门口才停下来。正巧一桌人刚吃完，店员刚把塑料桌布重新铺上，杜滟赶紧拖着英卫坐下，朝店员喊，“麻烦先来两斤微辣的和两斤中辣的。”

　　她转头又问英卫，“你喝什么？”

　　英卫指了指旁边桌的青岛啤酒，杜滟忙对店员说：“再加一瓶冰啤酒，加一瓶王老吉。”

　　杜滟坐定了，才发现英卫好像很好奇，四周左右的看。杜滟看看他身上的西服，脚下的皮鞋，突然有点囧，她只想着这个地方热闹，不说话不会尴尬，吃小龙虾又考究动手能力，两个人可以少说话，只顾吃，全没顾到别的。头一次和他重逢就到这里来，也不知道英卫会怎么想。

　　杜滟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凑近了英卫问，“英卫哥哥，你吃过小龙虾没有？”

　　英卫摇摇头，脱下自己的西服搁好，又指旁边桌上的盆啊碗的，脚下的篓子。正巧店员端上来两斤微辣的小龙虾，杜滟立刻亲自示范给他看怎么掰小龙虾的头和壳，桌上的盆和脚下篓子用来丢壳的作用。然后期待的看着英卫把小龙虾放进嘴里，问他，“好吃么？”

　　英卫笑起来，点点头，又抓了一只龙虾，杜滟才放下心。

　　杜滟喜欢味重的食物，对于小龙虾更是爱好非常，四斤龙虾不够，又叫了四斤，吃得很是满足，她偶尔和英卫说话，也是只需要他点头或者摇头，在这个嘈杂的环境下，倒确实一点也不尴尬，偶尔她看到，英卫甚至饶有兴趣的偷听隔壁桌的谈话。

　　吃完小龙虾，杜滟送英卫回酒店。吃过了一顿饭，虽然还是对于二十二年里的事没什么了解，可是杜滟却觉得两个人又亲近了，像小时候那样，她可以总喊着他英卫哥哥，叫他帮忙教她作业那样。

　　到了酒店，英卫下车前从口袋里抽出纸和笔，一笔一划的写好，给杜滟看，“滟滟，谢谢你，小龙虾很好吃。”

　　杜滟笑了，她看着英卫下车进了酒店，朝他挥挥手告别。六月的暖风透过天窗吹进来，杜滟在一年之后开始有点觉得生活不仅仅是紧张枯燥的，还是有那么一点惊喜和愉快的。

　　杜爸爸和杜妈妈知道英卫的事后也甚是惊奇，杜妈妈急不可待，让杜滟立刻发出邀请，叫英卫周末就上家里来做客。杜滟甚为操心，问父母：“英卫来了，我们四个人就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么？”

　　杜妈妈很不满意，“就是互相看看也没关系，老邻居都找不到了，难得遇到一个，何况英卫这孩子可怜，招待他应该的。”

　　“他才不可怜呢。”杜滟翻了翻白眼，想起公司的几个女孩子，“人家是公司的创始人，大大的有钱，我在网上搜过，他们上次风投融资给的钱，有好几千万呢。”

　　“钱再多，没了爹妈还不可怜？再说还是不会说话。”杜妈妈叹息一声，“小时候那么伶俐聪明。”

　　杜爸爸插嘴，“见到人家时候别提这些。”

　　杜滟加了英卫的MSN，她一贯觉得MSN更为私人些，“英卫哥哥，我妈说，让你周末上家里来。”她顿一下，又打字，“我可以不可以不用叫你哥哥了？别扭……”工作六年，一直东跑西颠的出差，杜滟早不复少女情怀，哥哥两个字喊出来，每次让杜滟自己都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好。”英卫回她。

　　“哪一个好？周末来吃饭还是可以不用叫你哥哥了？”

　　“都好。”

　　“那说好了，周六早上我去你们酒店接你。”

　　英卫很忙，杜滟的工作也不少，约好时间地点，杜滟就把这事放到一边。倒是公司的休息区里，关于迅达的话题还没有结束。

　　“迅达的规章还挺严的。”行政部的Lucy捧着酸奶和苹果，一面号称减肥，一面从别人的盒饭里挑点肉吃，“每次我们这有人加班，他们也一定留一两个，到最后才走，早上的时候，基本也都一早就来了，扫地的阿姨说，每次都是Vincent最早。”

　　“公司是他的么，自然要上心些，老板都来了，下属怎么好意思晚到早退。”人事的Shirley啧啧有声的叹气，“说来说去，一万个可惜，他们迅达长的最帅的不是这个老板，不过看起来最舒服的倒是他。只是可惜不会说话。”

　　“会不会说话都没关系吧……”Lucy意味深长的撅起嘴撇向会议室方向，一面降低了声音，“有钱啊，又年轻又有钱，长得又不错，还不够一堆人扑的啊。看看外面多少老丑病残的，只要有钱小姑娘还不是一堆往上扑。你看看楼上财务的Susan，一天要下我们这多少次？”

　　“还在创业阶段，能有多少钱，风投的钱砸下去，又不是分到他们自己的钱包里。”Shirley不以为然，“这年头又不是没见过有钱的。”

　　“小姐，你觉得不够好，可是别人觉得好啊。”Lucy耸肩，“大家要求都不一样的。”

　　杜滟听得心浮气躁，一半是因为内容太过现实，一半是因为想起自己这个年纪，联想起来，总是无端烦恼。

　　周六早上杜滟去酒店接英卫，远远的就看到他站在酒店门口的廊柱下，一件白T恤，蓝色牛仔裤，照例背着单肩的电脑包，干净清爽。杜滟把车开到他眼前停下，按了一下喇叭招呼。英卫坐进车里，又把座椅往后调一下，杜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腿也太长了点。

　　杜妈妈看到英卫的时候，热情非常，让杜滟几乎想替他表示受宠若惊。还好英卫不用说话，只要频频的笑和点头。

　　等到坐定，杜滟还是发愁，担心大家的沟通。英卫却打开随身的电脑，把word的字体调到很大，直接用打字来回答杜妈妈和杜爸爸的各种问题。

　　杜滟看了几乎笑出来，忍了又忍，想到上次吃饭时英卫也带着电脑，才明白过来，兴许英卫本来想和她聊一聊，倒是她不解人意了。

　　杜妈妈去厨房做饭，杜爸爸详细的关心了英卫的经历和工作，杜滟都觉得有刺探别人隐私的嫌疑。英卫倒不介意，把过去一一说过来。

　　英卫父母车祸去世后，英卫的舅舅和舅妈就把他带去C市，一直到16岁英卫自己搬出来独立居住，到了20岁时候英卫托福和GRE都考了高分，加上住在国外的爷爷奶奶赞助一部分学费，出国念书直到硕士毕业，和几个朋友创立了迅达，再得到风投回国开分公司。

　　二十多年的经历英卫说得很简洁，有些地方一笔带过，杜滟在旁边听了奇怪，可是杜爸爸不问，她也就不问。最后杜爸爸总结说，“英卫，按国内说法，你现在也是少年得志，事业有成了。自己开一家公司，很了不起。”

　　英卫摇摇头，在电脑上敲了一行字，“我只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不是持股人，还算不上事业有成。”

　　杜爸爸手摆一摆，很领导的说：“能创始一个公司就很不容易了，况且听滟滟说你们做的挺大的。”

　　“还可以吧，国内的分公司刚刚创立不久，还比较艰难。”英卫很谦虚。

　　等到杜妈妈烧完菜端出来，饭桌上又换一个话题，杜妈妈很关心英卫的终身大事，说着说着又说到杜滟身上，“英卫，你们公司年轻人多，有好的给滟滟介绍一个。”

　　杜滟皱起眉头，却知道反驳不得，越是反驳，老妈的话就越多。

　　英卫看了杜滟一眼，因为吃饭不方便打字，只是点点头。

　　杜妈妈毫不客气，对杜滟也说：“你们公司女孩子有合适的，也给英卫介绍介绍。”

　　杜滟无力的翻翻白眼，朝英卫也瞥了一眼，早知道老妈安的是这种好心，她就不会兴冲冲的把英卫带回家来作客了。

　　好在杜妈妈也就是说说而已，不会去逼问杜滟到底有没有进度，杜滟过了一两天也就把这事置之脑后。

　　杜滟虽然是售后服务部门一员，可是一整层办公室的IT服务和她多少也有些相关，迅达在整合整层楼的服务器资源和电脑资源的时候，偶尔要来问杜滟。一来二去，杜滟和迅达的部分人员也算熟起来。

　　杜滟脾气性格爽快，虽然一年多来努力收敛，本性却怎么也改不掉。尤其和同龄人一起，谈到高兴的地方，恨不得手舞足蹈。公司曾经做过DISC人格测试，杜滟就属于那种典型的I型人，热情冲动主意不断。迅达公司一群IT宅男和她在一起，倒也其乐无穷。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两个星期，杜滟的“洪常青”老板到公司里转了两天，把杜滟找到办公室去，例行的嘘寒问暖谈一谈工作后，老板拿着笔，敲了敲写字台桌面，笑眯眯的问：“除了工作外，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

　　杜滟知道这才是正题，可是想了一想，却想不出是为什么，最近工作不算太多，都处理得很妥当。

　　老板继续循循善诱：“我看这一年多来，你工作做的很好。不过工作之外，个人生活也要照顾到才是。”

　　杜滟腾的一下涨红了脸，老板是将近五十的中年男性，她向来不习惯和老板谈论私人生活，就算原来和江渐风恋爱那阵，也不过是旁敲侧击的说了一下，现在一下子提到面前，她有些不适应，也有些莫名其妙。

　　“公司里呢，是除了上下级之外，不禁止亲属关系，当然更不禁止恋爱。所以有好的机会，你要抓紧么。”老板谈话很是艺术，兜兜转转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可是如果是客户啊供应商啊，还是要注意一点才好，你说是不是？”

　　杜滟看着老板的脸，隐约有些明白过来。

　　老板继续阐述：“其实就算公司里，说起来是不禁止，不过，总是也不太好，你看原来JAMES那时候，是吧？”

　　杜滟本来恢复了点正常的脸色，又刷的变红，这次不是不适应和害羞，而是生气。她咳嗽一声，整理一下思路，开口道：“我也觉得，和供应商产生联系，影响总是不太好，而且影响工作。可是您看，最近IT调整，她们财务啊人事啊那些女孩子总是过来，要我们帮助，有为工作的，也有不是的，我们也不好说她们。我看不然在会议室门口贴个告示，IT工作方面的事，请大家先mail汇总到行政部那里，统一提交，还是让行政部做contact window，也省的大家老来找我们售后服务部门，忙也忙不过来。”

　　老板呵呵的笑：“那倒不用了，我和她们的经理说一下就好了，IT调整我们当然要支持的，只是不能过度占用我们本来工作的时间，我也觉得由行政部总体掌握比较好。”

　　从头到尾，一个圈子绕得离谱，杜滟却气呼呼的回到座位，开了MSN就丢给宋小青一句话，“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宋小青问她：“怎么，老板说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不知道是谁嘴碎，估计又去告了一黑状。”杜滟把事情简略的和宋小青说了一下。

　　“哎，还不是人事和财务那块，早就看你和江渐风那时候就不舒服，现在又来一次罢了。”

　　杜滟点开英卫的MSN，想一下，只是说：“经理希望我们这一块能把所有的IT需求汇总起来一并交给你们，像现在这样分散着由各人和你们联系，太没有效率和规划，以后应该主要由行政部和你们联系，有什么需求，你们也可以直接和行政联系，不需要单独和各部门谈了。迟一些会有正式的mail出来。”

　　英卫直到晚上杜滟回了家才回复她，“滟滟，是不是我们的技术人员对你们工作造成影响了？”

　　“没有的事，只是老板想法一天三变。”杜滟已经消了气，她不想把事情复杂化，也不想把英卫搅和进来。

　　“不用和我客气，技术人员都是直接归口到我这里管理，有事你可以直接说。”英卫很坚持。

　　杜滟又想一想才说，“是我们内部的问题，和你们没关系。”

　　英卫迟了一会才回她，“白天我看见你们老板找你，对你有影响么？”

　　“没有，只是你们太受欢迎罢了。”杜滟幽幽回答。

　　“我会禁止技术人员在非工作状况下，和你们的女性员工接触。”隔一会，英卫又一本正经的加了一句，“我们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