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二章 ...
-
004
半个时辰后。
许竹竹躺在她用砖头搭好的王之宝座上伸展身子。
她望着头上炎炎烈阳只觉得自己大概精神不是很正常了——
哪里有人好好的贵妃椅不躺跑到太阳底下躺砖头的?
但是许竹竹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林净非常懵地看着许竹竹在砖头椅上滚来滚去,将身上的华贵的布料都滚成了块拿给乞丐都会被嫌弃的破布疙瘩,良久,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家的家主好像脑子有问题。……虽然也有可能是一直有问题。
林净顿时慌了,但她这人嘴笨,急了半天也只问的出一句:“家主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这是个好问题。其实许竹竹浑身都不舒服。
许竹竹被林净问住了,她眯起杏眼瞧了瞧天上的太阳,没头没脑地道:“额……也许你是后羿?”
林净:“???”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后羿,你就当我瞎几把乱说的吧!”
话说出口,许竹竹才忽然想起这里是个架空世界,是没有大种花家神话传说的。
尽管林净是她和原主那档子事情的唯一知情人士,但林净并不是很清楚许竹竹到底是来自哪里的。她一直坚定的以为许竹竹是单纯的脑子有病,因此对许竹竹投来视线向来非常友善,非要解析她的眼神的话,那就是:关爱智障儿童,人人有责。
许竹竹:悔不当初。
许竹竹反手一根辣椒插进自己的耳朵里:“林净,你说我结婚的时候能把这大宝座拉进婚房吗?”
林净微微颔首,虽然她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她是个老实人:“家主想那便能。”
“行!”许竹竹兴奋地摘掉辣椒,“那我能插着两根辣椒和老婆洞房吗?!”
林净:坏了,家主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
005
雨连下了三日。
在这个小雨绵绵的日子里,许竹竹她要嫁……哦不,是娶老婆了。
因着原身父母双亡,所以也没个人来指导一下她该怎么过过这个流程,或许当今圣上也晓得她脑袋瓜子不怎么灵光,于是特意在婚前半月遣了宫中的女官来她家教她过过流程。
值得一提的是,从宫中来的女官,简直就像是古早宫斗剧里女主选秀那关遇到的恶毒嬷嬷,会用鞭子训人的那种。并且,不论宫中的女官打许竹竹几个鞭子,只要没把她打死,她都必须受着。因为这是圣上钦赐的女官,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圣上的旨意。
敢反抗?那便是忤逆!
其实许竹竹对此表示深深的理解。毕竟按这个世界观,代入一下,这就相当于现代的首富哥哥嫁最心爱的妹妹。何况嫁的还是个没前途的风流富二代,这谁不想使点坏?
但这也不妨碍她心里默默咒骂这个狗皇帝,又不是她想娶的,找不到正主麻烦就找她麻烦算什么好汉。
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
许竹竹趁着女官如厕的空隙,趁机摘下肩上的水碗,念念有词:“都女尊社会了居然还要求女子走路不得晃动水碗里的水?什么垃圾制度……”
身后似乎有一阵脚步声。许竹竹浑身一僵,心道这女官如厕不会如此迅捷吧?她忙不迭将水碗放回肩上,岂料刚放至肩,水碗就有往前滑动的迹象。
许竹竹:……没救了。
许竹竹闭上眼睛认命等鞭子打她,可左等右等,不仅预想中的鞭子没来,连肩上本该有的湿润感也没感觉到,她惊疑不定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桃花眼直直怼进她的心间。
竟是裴礼殊!
见她睁开眼,裴礼殊冷哼一声,将水碗拿开:“你还要看到何时?”
裴礼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许竹竹手腕上的鞭痕,眉头蹙起。他可不知自己竟赋予了女官这样的权力。
“我命中注定的老婆!”许竹竹眨了眨眼,发自内心道。
裴礼殊自幼生在深宫中,哪里听过这样直白猴急的告白,一张俊秀的脸庞瞬间红透了,训斥的话语脱口而出:“不知礼数!”
许竹竹道:“对喜欢的人讲什么礼数!”
微风带来几分凉意,裴礼殊冷静了下来,回忆起初次见面他便没有好气道:“你对青楼小倌也是这么说的吧?”
“没、嗯?你吃醋了?”
“……”
裴礼殊转身便走,一丝一毫的不舍也没有。
果真是好色之徒。
远处跟着的红魏不由汗颜,陛下再如何嫌弃,收拾起越权的女官都毫不拖泥带水,果然,陛下就是陛下。这真是值得他学习的良好品质。
但以上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许竹竹叹了口气,本来就是她未来的老婆嘛,她现在动心了早点叫又怎么了?
也是,这个地方与正史专就反着来。
女尊社会的男子得三从四德,她老婆怕就是读男德读傻了,她要理解。
-
006
裴礼殊嫁给许竹竹的这一日,是在这个季节里难得一见的大晴天。
锣鼓与鞭炮响彻云霄。
许竹竹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用没有拿酒杯的那只手挥了挥空气中的烟火味。
她真的非常好奇,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没有高科技设备的情况下,如此准确地预知天气的。只是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告诉她答案。
原主的人缘挺好,家世也好,前来赴宴的亲朋好友着实不少。
“恭喜恭喜啊,娶得贤夫如此,日后可得多多关照关照我老爷子啊。”老丞相乐呵呵地给许竹竹递了杯酒。
和人拜完天地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她意料中的应酬。
许竹竹手忙脚乱地将酒盏往下压了一头:“哪里哪里……”
“如风,快来快来——”
这边许竹竹刚刚应付完老丞相,另一边就又来个开国将军。
如风是原主的字,开国将军与原主父母生前便最为要好,许竹竹强撑着笑脸向他走去。
到处是商业互捧,这不可谓是社恐地狱。
被灌了不知多少杯酒,宾客们瞧着她醉醺醺的样子,才良心发现放过了她。
“那如风这就退下了。”
见许竹竹走了,几个人影贱兮兮地凑在一起。
“老李,你怎地给人如风灌了这么多酒?”
老丞相悠哉悠哉地摸了摸发白的鬓角。
“欸,这话我可不乐意听了。”李将军摆摆手,咕咚咕咚咽下口酒,“我不过是听闻这如风前些日子混在青//楼里,想试试她的酒量罢了。”
一直未曾发言的国师眯起双眼:“老李你摸着心口说说,你说的自己信吗?”
李将军“嘿嘿”两声:“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卖关子了,我就是可怜陛下嘞。”
老丞相瞥了她一眼:“你可怜什么谁我管不着,但当初许星轶那事儿你做的不地道,现在还好意思可怜陛下?”
“唉呀。”李将军撇了撇嘴,“我承认那事儿是我做的不地道,那我当初不是没想到带娃这么累吗?这不前些日子才特意提到让陛下带带如风吗?”
“你这话说的!”
“欸额额!别打别打我错了!”
-
007
许竹竹悄悄从门后绕出,刚才几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都进了她的耳朵。她摸了摸下巴,思忖着原主留给她不多的信息。
若是没记错的话,原主父母刚没那段时间,正是李将军代行原主父母的身份。
这个时代刚刚建立不过一代,几十年而已,当今的陛下是第二代,坐上皇位不久。眼前几人包括原主父母都是与前代皇帝交好的人。
这么说,她又被人当玩具耍了啊!不过他们为什么说是让陛下带带她呢?
……算了,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洞房。许竹竹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房间的门口,严谨地敲了敲门。
耳边传来道温润的声音:“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婚床上规规矩矩地坐着个如松如竹的人,从头到脚皆被红丝绸盖上了,瞧不见里头的样子。
他好乖!他真的一直在等她,许竹竹在内心大喊。
“裴礼殊?”
听见是许竹竹,裴礼殊顿时僵了身子,本就板正的躯体更如钢板,直挺挺的,等了几息后,瞧她没动静,还是很给她面子的淡淡地嗯了声。
许竹竹几步走到他身前,摸到他头上的盖头边,轻轻挑开。本来便是让人惊叹的面容,如今点了红妆,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她狠狠地被惊艳到了,脱口而出:“老婆!”
“谁是你老婆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竹竹堵上了嘴。若换作平日,许竹竹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但今日不同,她被灌了不知多少酒,意识还能清醒就已经不错了。
裴礼殊口中的空气很快便被她侵夺完,眼中不由溢上生理性的泪水。
“走……”裴礼殊奋力推开许竹竹,他大口大口地喘气,还好推开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许竹竹没反应过来,歪了歪头问:“你是在欲拒还迎吗?”
“谁欲拒还迎了!”裴礼殊瞪她一眼,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眼中风情无限,粉嫩的唇瓣沐水泛光,瞪人仿佛就像是在抛媚眼。
许竹竹觉得自己心下有团火,她咽了咽口水,心里念叨着要冷静,老婆刚刚推开了她,一定是还没准备好。她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
“宝,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洞房?”
裴礼殊不去看她,冷声道:“我们不洞房。”
“可你是我老婆啊……”
裴礼殊听她软了声的撒娇,头皮发麻:“不洞房便是不洞房!”
许竹竹酒劲上头,执着起来:“为什么呀!”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还要做皇帝!这次要是怀上了,他还怎么做好皇帝啊!
裴家体质特殊,一但行房事那必会怀胎。这些不为人知的心酸,裴礼殊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但现下被她追问,不知为何,他鼻尖一酸,泪珠从鼻尖滚下。
亮晶晶的刺眼……
许竹竹被美人突然落泪吓了一跳,也不缠着问问题了,她要先把美人哄好。
“宝!你听我说!”许竹竹抱住裴礼殊的腰。
裴礼殊的注意力被她这句话吸引,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她抱住了,只是下意识哼了声。
“我昨晚输液了,你猜猜是什么液?”
裴礼殊张嘴想问什么是输液,就听她无缝衔接下一句:“想你的夜!”
裴礼殊:“???”
许竹竹再接再厉:“宝,你走路为什么不看路呀?”
裴礼殊反驳:“我什么时候……”
许竹竹:“那为什么还会撞到我的心!”
裴礼殊目瞪口呆:”什么——“
“宝,我缺了一样生活必需品……”
裴礼殊麻木道:“缺什么?”
“缺你呀!”
裴礼殊:“……”
他羞恼地把盖头重新披上,不再愿意搭理许竹竹。
这人好像……
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许竹竹松了口气,这下终于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