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营销成为顶流画家》蝶子叶

14、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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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她想见的人，是她想要一同入画的人。

　　沈云回过头，让小厮帮他把桌子搬到窗前，笔墨铺开。

　　他提起笔，又再一次往下看去。其他舞女们有的继续弹琴献艺，有的端了酒杯走下舞台与宾客交谈。而那位金尊玉贵的萧郡主，一双眼睛还黏在那个女孩身上。

　　他们的手腕，在舞蹈动作里很轻的碰在一起，沈云看到她们手上的镯子很像。

　　沈云急促的呼吸了几下，拼命抵御着这件事给他的潮水般的冲击。

　　他觉得，萧月莹……大概是喜欢那个女孩？

　　那种眼神既有疯狂的贪婪，又有缱绻的温柔，如此矛盾的东西撞在一起，最后只化为热闹人群中的不得开口。

　　他提起笔来，开始在纸上勾画起来。

　　一位尊贵的郡主，一位卑微的舞女，沈云不得而知她们到底是如何相逢，又是如何相知，乃至于相爱的。

　　但萧月莹今日搞了这么大一个场子，其实只是为了她一人。

　　现在他有点明白为何萧月莹会给他发请帖了——一个以离经叛道出名的画家，就是画了不合规矩的画，也能被她以“当个乐子”的名义悄悄收起来。

　　这个浪漫中透出些许破碎的故事在沈云心里慢慢成型，又流淌到手上，最后在纸笔间汇聚成画。

　　他先快速了勾了两张动作造型，换了只笔，顺势又探头往下看去观察人物细节。却猛然发现赵祁之正向着萧月莹走去，被台下有几个侍卫拦住了，他也冷着脸，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去他要干嘛？

　　他叫了两声郡主，萧月莹回过了头。

　　赵祁之的表情别的极其恐怖，他走到郡主身边说了两句什么，突然萧月莹抬起头，一下对上正躲在床边偷看的沈云。

　　赵祁之也抬起头。

　　诶？沈云扒着窗沿的手下意识的一紧。

　　那双如墨的眼睛在抬起的一瞬间还仿佛寒冰一样扎人，可看到沈云后，赵祁之的五官似乎战栗了一下，继而浑身的肌肉都柔软下来。

　　他又低下头和萧月莹说了两句话，接着飞快的扭过身，一路小跑的冲上了二楼。

　　诶？

　　沈云回头盯着门口，不出二十秒，赵祁之就推门而入。

　　“刚才已经通报过郡主了。”他冲门口的侍卫道。

　　站在沈云身边的那个小厮也看到了刚才楼下的一幕，冲外面点了点头，赵祁之被放进来。

　　“看郡主下去多时了，你却一直不回来。”他走到沈云面前。

　　“郡主让我在这给她画画。”虽然我原本也以为她要一刀砍了我但其实并没有。

　　赵祁之在桌对面坐下，此时还有些微微的喘息。这张仿佛一辈子连个八百米都没跑过的冷脸上翻出一阵浅浅的红晕。

　　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

　　“刚才郡主和我说……”赵祁之顿了一下，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她说，我结婚了挺好的，就是以后他要麻烦再接着在她哥哥面前对别的配不上她的男人寻死觅活了。”

　　赵祁之光是复述一下这句话就觉得绕。

　　沈云恍然大悟，顺便看着赵祁之这个表情是又好笑又心疼。心说你确实有点惨，被那位逍遥王针对了那么多年，最后在郡主眼里就是个“配不上我的男人但是个好挡箭牌。”

　　“我给你解释一下。”沈云放下笔，特别想分享八卦，可他一抬眼，看到旁边还站着个小厮。

　　这人是郡主亲近的人吗？她知道郡主这个事吗？我传播八卦会不会晚点被人潜入客栈暗杀？

　　但是赵祁之的表情实在太可怜了。

　　那位小厮飞快的抬眼扫了沈云一眼，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

　　赵祁之还在脑内理清萧月莹的话，突然，沈云温热的气息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

　　“我和你说，其实是因为……”

　　赵祁之一把抓住了沈云在他耳边掩嘴的手腕。

　　年轻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气在此时却充盈了赵祁之的每一个毛孔，仅仅只在几息间，他衣袍之下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沈云的脸离他很近，鼻子，眼睛，所有的一切。

　　“我……”沈云愣了一下，猛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赵祁之微微松开了一点手：“你说。”

　　沈云抿了抿嘴，把整个身体扭了一下，像是特务接头似的把整件事和他描述了一下。

　　赵祁之听完：有点庆幸又有点心累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脸看着桌上的画，两位美丽婀娜的女子正相对起舞，衣袖轻柔，饰品华丽，而她们美丽的眼睛沈云只是略勾了几笔，赵祁之看着却读懂了二人之间的含情脉脉。

　　“她们……能在一起吗？郡主会不会把那位姑娘带回京城呢？”

　　沈云说着又趴回了窗口。此时萧月莹已经从舞台上下来，她正端坐在大厅的主位，而那位舞女正被另外几个人邀请过去弹琴。

　　萧月莹的目光追随着她，紧紧的黏在他身上。

　　“沈公子。”身边那位从进屋送纸笔后就一直垂着头的小厮突然开了口。

　　“郡主不会把她带回京城，还请沈公子和赵公子回京之后，不要像任何人提起你们今日知道的事情。”

　　沈云终于感受到了被威胁的架势，可此时他的心里不是害怕，而只是难过。

　　“谨遵叔叔教导。”赵祁之抬手行礼。

　　“我再多画两张吧。”沈云说。

　　—

　　这场晚宴一直闹腾到了很晚，楼下的宾客慢慢散去，而萧月莹也别小厮搀扶着回到了楼上。

　　歌舞乐团正在收拾他们的道具，随着下人们一起，安安静静的走出酒楼。

　　萧月莹推门而入，又一次走到窗边。楼下，那位姑娘手里抱着裹好的琵琶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在临出门的最后一秒，她回过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沈云觉得自己胸口被这个眼神狠狠砸了一拳头。而还没等他彻底消化这份情绪，女孩已经转身离开了。

　　萧月莹沉默了很久，终于从床边转回身：“你画了多少？”

　　“画了七张。”沈云把桌上的画稿一一拿起来。

　　所有画里都只有同样的两个人。

　　萧月莹的手指微微抖起来，他看着沈云，眼神微微发狠：“我不是让你谁都要画的吗？”

　　沈云从善如流的直接跪下：“郡主恕罪。”

　　“带他们回去吧。”她说。

　　沈云被赵祁之搀起来，两个人默默的出了门。他回头悄悄望了一眼，他觉得萧月莹大概是哭了。

　　回去的车上他一直有点沉默，头歪歪的靠着车壁，随着马车的颠簸整个人没力气似的软着。回到房间里把自己收拾干净躺到床上，沈云还是难受的不行，喘了几口气，竟然胸口有点疼起来。

　　“不舒服？”赵祁之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啊？……没有。”沈云扭过头，突然在一片漆黑中心跳变得很快。

　　“你也睡的是对着屏风的这头？”他问。

　　“是。”

　　“哦。”

　　好神奇啊，感觉赵祁之的声音离得很近很近。

　　“心情不好吗？”赵祁之问。

　　“也没有吧。”沈云缩了缩脖子，“就是觉得这种事，感觉只能在画本里看到，又浪漫又悲伤。”

　　“嗯。”

　　“但是郡主肯定会默默保护好那位姐姐的吧。”

　　“会的。”

　　赵祁之的话在黑夜里听着竟然有一种别样的被安慰到了的感觉，沈云闷在被子里偷偷笑了一下。

　　“你经常画人物吗？”赵祁之突然换了个话题。

　　沈云把被子从头上拿下来：“也就……还好？我什么都会随便画一点。”

　　可你的人物画水准可不是随便画一点就有的。

　　“比如？画什么人？”沈云觉得赵祁之的语气有点凶。

　　“怎么了？”他原地一翻身，撑着手肘对着屏风。

　　赵祁之：“睡了。”

　　沈云：“……”

　　赵祁之想问的是，你有没有画过自己，和别人，在同一张画上。

　　就想今天给郡主画的那样。

　　他第一天在婚礼上看沈云画画时，觉得有点好笑，有很新奇。后来被逍遥王威胁定了对赌协议，他的画又变成了需要宣发的商品。而后来，每一次看沈云画画，他身上弥漫出来的全身心投入的痴狂都让他难以保持一颗冷静对待的心。

　　直到刚才，他甚至产生了一丝占有的情绪，扯着被子的手狠狠的攥紧了一下。

　　—

　　第二天，萧月莹差人送来了买稿的钱，沈云和赵祁之都不会数钱，他们把袋子丢给银生，小孩看完惊呼起来：“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啊。”

　　沈云：我靠！

　　“这！那是不是我们在金师傅那雕版的钱就也不用那么紧张了？”

　　赵祁之点点头：“你可以尽快往后多画一些稿子。”

　　“好！”沈云顿时来了干劲。

　　和工钱一起送来的，是另一封信。沈云紧张的打开，里面是一块牌子。

　　“这是郡主在京城中一处私宅。”送信的还是昨晚那个小厮，“两位公子若是以后在京有郡主可以帮忙的地方，可以前往信上的地址，门口侍卫都是认这个牌子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

　　哇哦。

　　沈云简直不敢相信手里的这个东西，这是什么小说情节？这就是大佬的通行证吗？那个院子里会不会有什么私密的上层社会交易？权贵们在那里竞标艺术品？我能不能下一步就去那里卖画？

　　赵祁之：“通通不会的。”

　　好的吧……

　　“那既然郡主看起来还挺喜欢我的画，那我们就更要好好准备秋分时候要给她送的礼物了。”沈云越发有激昂起来，“这里有什么可以找到灵感的地方吗？”

　　“曲城有很多珠宝铺子，这里产出一等一的好货。”银生提议道。

　　赵祁之：“那就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