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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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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一棵野生栗树下醒过来的。

      那一天,树叶郁郁深深地覆盖下来,轻轻摇曳着,还没到结果的季节。

      明媚阳光细碎地洒到脸上,我兀自惊讶于突然变得瘦瘦小小的手臂,垂过眼睑的发梢如泡软的禾草一样灰白。

      很快地,我发现自己衣衫褴褛,层层叠叠的狰狞伤口遍布全身,身下草地被染得血迹斑斑,稍稍一动,便疼得龇牙咧嘴。

      我呆坐了片刻,试图想起些什么,却是徒劳。

      这是一个干干净净、精疲力竭的身体,一如此刻的大脑,空空白白,尽忘前尘。

      不管怎样,我还是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每一脚都好似踩在刀尖上,就这样颤颤地从一棵树撑到下一棵树,苦不堪言。

      也不知究竟煎熬了多久,大约是日上梢头的时候,一条波光粼粼的河面赫然出现在视野内。

      我晃了晃头,欣喜若狂。

      河水冰凉,双手浸在其中,伤口被泡的青白。

      我这时才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相貌。

      太小了。

      我眯起眼,手抚上脏兮兮的尖削脸颊。

      水中影影绰绰倒映出来的男孩蓬头垢面,身形瘦小,最多不过四五岁的样子。

      这绝对不是我的身体,没来由的,我如此肯定。

      还未来得及深究,身后便响起了一个疑惑的声音。

      “咦……你是谁?”

      2

      那明明是我第一次见到鼬,可是我却觉得彷佛在很早以前,我俩就已经相见了无数遍。

      “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对面的男孩,眉眼清俊,面容稚雅,看起来并没比我大多少,偏生拧着眉头,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七原幸介。”

      名字很轻易地从舌尖滑出,理所当然一般,倒是自己,被这具身体干涩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男孩纯黑的双眸从我脏污模糊的脸庞缓缓转到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他眉拧得更深了。

      “我叫鼬,宇智波鼬。”半晌,他才开口道。

      我微微一愣,有什么在脑海中转瞬而过,流星一般。

      鼬收起手中闪着寒光的苦无,将我拉起来。

      从交谈中推断,他似乎认为我是前段时间爆发的神无昆战役的逃难者。

      我没有否认,只含糊说自己父母双亡流落至此,尽管那个什么战役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鼬是个很温柔的孩子,他一路扶着我,细心地避开伤口,一直走到木叶忍者村的大门。

      我被交托给村口守卫,临别时,鼬使力握了握我的手。

      “请努力活下去吧,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的。”他冲我笑笑,摆摆手转身离去。

      我想他大概没有记住我的名字。

      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上绣着白柄红扇的团扇家徽,明媚阳光下,细致的纹路纤毫毕现,徊旋走势尽收眼底。

      我被送进木叶的孤儿收容所,到了那里我才知道原来还有许许多多和我身份相仿的战争遗孤,甚至还包括许多举家逃至此处的战区百姓。

      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后,我坐在分配的病床上,身边哭闹声不断。

      直到此时,我才真切地感到腹内饥饿难耐。

      人的生活或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不论放到哪个世界里都不会改变。

      譬如简简单单的一块面包、一捧水、一块裹身布。

      我双手叠在脑后,望着灰白的天花板发呆,上过药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头有些晕,大概是发烧了。

      太阳西斜,定点送饭的医疗忍者们刚一出现,便被数不清的孩子团团围住。

      无数双瘦骨嶙峋的小手伸过头顶,我默然地看着一片混乱的走廊,然后跨过脚边呻吟的病患,转身下楼。

      凭现在这副破败的身体,我根本挤不上去。

      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也会死的。

      我清醒地判断着,并不悲伤,只是无端想起了白日里那抹稀薄的笑容。

      宇智波鼬。这不是一个幸运的名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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