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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明月却多情 ...

  •   “紫修!!”尚烟惊道。

      孔雀道:“少主!!”

      只顷刻间,魔煞人偶便化作一滩银水,在地上化开,随后蒸发。

      紫恒瞥了一眼人偶消失的方向,只像在看一堆垃圾:“烟烟,现在你可能清醒一些了?这不过是个人偶。孤,才是东皇紫修。”

      尚烟握着剑,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

      她确实清醒了很多。若不是人偶消失,她还没那么迫不及待想把紫修救回来。现在,她却开始着急了。

      尚烟慌乱举剑,以此护住身体,后退数步:“你、你想做什么?!你这魔头,你想对我们痛下杀手?!”

      “痛下杀手?”紫恒可怜巴巴地望着尚烟,浅浅笑了一下,“孤舍不得的。烟烟,孤还没娶你为妻呢。”

      “不,不……”尚烟仓皇道,“我不要嫁给你。你做梦。”

      她一边喊着,一边向紫恒挥剑刺去。紫恒连忙抽剑闪躲,同样举剑迎击。

      长长的回中,黑金两道身影打作一处。

      只听得“锵锵锵锵”声连连响起,一路回响到过道尽头,又带着“锵锵锵锵”回音,连绵不断折回。

      七彩神力沸腾,混沌煞气汹涌,撞击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将蚀日天牢都震得晃动起来。五千个囚笼中,铁栏摩擦,锁链碰撞,刑具也哗啦啦落了一地。

      天牢外,星辉升空,飞沙轰天,连守卫都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座庞然怪物般的牢狱。

      这一次交战,二人都不由感到心惊。

      尚烟惊讶,是因为她以为紫恒不会剑术,应该不会太难对付。不想这一千多年里,紫恒非但继承了紫修的身体,还拥有了紫修的力量。他用剑自然不如紫修那般出神入化,但他却懂得扬长避短,极擅运用魔力,并将他擅长的术法攻击融入到剑法中,竟也强得离谱。

      紫恒惊讶也是因为尚烟的进步。他不知尚烟千年来有多么努力修行,还道她是躲起来带孩子去了。

      尚烟每一次冲刺,都如闪电疾驰,破除险招;每一次出剑,都带着天崩地裂的昭华神力。

      刚开始,紫恒还担心伤着尚烟,有几分退让,但打得久了,他渐渐发现,倘若他不拼尽全力与她作战,只怕是会败阵下来,便认真了许多。

      “烟烟,你进步很大啊。”紫恒故作轻松道,“能接下孤那么多招了。”

      其实,他心中是在暗暗猜测,若是紫修本人与尚烟对决,尚烟能扛得住几招。

      “少废话,东皇紫修,你纳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尚烟大步往前迈进,收剑,蓄力,脚踏星河佛步,挥出日扬圣斩,趁紫恒无影魔闪之际,又召唤了黄金海浪、佛涛圣龙,汹涌澎湃,向紫恒奔去。

      她的佛涛霸印已修炼至无上境界,圣龙数量也变成了十条整。因此,这一套连招可谓无坚不摧,有吞吐天地、炼化魔气之力。登时,整个长廊都似铺上了一层黄金,为她神力照得通明如沐烈日。

      紫恒见状,临危不惧,只轻轻抬了抬手指,召唤出一面巨大的乾坤之镜,挡在他与尚烟中间。此镜坚韧无比,银丝如春日新柳、女鬼白发,飞冲而出,缠在镜上,散发出万丈魔气。

      尚烟的佛涛霸印碰上镜面,十条金龙同时发出“吼”的一声,撞得银丝镜震颤不已,迸射出更加刺目的光芒,便向尚烟反弹回去。

      一时间,群星失色,日月无光。

      “啊——!!”

      尚烟身体被击飞,整个撞到了回廊尽头的墙壁上,而后跌落在地。她按住胸口,猛地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满地猩红。

      “尚烟!!”

      “昭华姬!”

      巴雪和孔雀向尚烟飞去,但都快不过紫恒。

      紫恒闪现到尚烟面前,急道:“烟烟,你为何不躲?!”

      尚烟双手撑着地面,不住咳嗽,看上去万般柔弱。紫恒看得心疼极了,赶紧蹲下去:“你这傻姑娘,为何不躲啊……”

      “你这魔头,想杀我便直接动手,何必羞辱我?!”尚烟哭得痛彻心扉。

      “别哭了,别哭了。乖。”紫恒情不自禁抱住她。

      尚烟下巴枕在紫恒的肩上,看向巴雪和孔雀,朝门外丢了个眼色。二人即刻会意,都逃了出去。

      紫恒是何等敏锐之人,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回头看向那俩人,轻飘飘地道:“孔雀,巴雪,你们这是要去何处呢?”

      巴雪没理他,直接往外冲去。

      孔雀停了下来,却没转过身。

      紫恒站起身,也没追上去,道:“今夜,你们想走出这日蚀天牢,孤决计不拦你们。但只要你们走出去,从今往后,全魔界都将是你们的天牢。”

      此刻,巴雪刚好飞到门口。她最近受到的折磨太多了,想着横竖都是死,不如杀出一条血路,和紫恒拼命到底。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出去了。

      孔雀停留的时间长很多。

      但经过了内心剧烈的挣扎,他还是飞了出去。

      “啧。”紫恒目光幽幽,“真是不想活命了。”

      此刻,尚烟也跟着朝外飞去。但紫恒手臂一伸,搂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拽了回去,揽在怀里。

      “烟烟,你不能走。”紫恒收了收手臂,微笑道,“从今往后,你哪都别想去了。”

      “不,不,你想做什么?”尚烟使了吃奶的力挣扎,“你放开我,让我走!!”

      紫恒不再说话,脸上挂着笑,却将她整个抱起,飞到了蚀日天牢外,也不管尚烟如何反抗,强行把她带回了泰罗宫。

      时隔千年,重新回到烟杏殿,尚烟几乎没认出这是紫修的寝殿。

      寝殿内外都重新布置过,室外翠竹张天,芳草藉地;室内有假山乱石,溶溶清水,更有满殿繁花,芳香四溢。红粉黄蓝紫白黑,各色各样,争奇斗艳,竟无一枝是插在瓶中,而是挂在墙上、做成花团、折枝摆放……若不是因为室内还有一张床,谁能猜到这是一个寝殿?活似自由自在的野外。而且,便是那张床上也摆满了花朵、花瓣。

      紫修的活杏屏风却早没了影子。

      紫恒将尚烟扔到床上,却没束缚她。见她翻身起来,想要跑出去,他抬头笑道:“烟烟,这是奈落。你觉得你逃得出去?”

      尚烟动作停了停,含泪道:“你到底想怎样?!”

      紫恒却按住她的手腕,压在她的身上。

      “嗯……这一幕,何故看上去如此熟悉?”紫恒美丽的眼瞳中,隐隐藏着按捺不住的疯狂,“哦,孤想起来了。孤曾经也对你如此做过……烟烟,你可怀念当年的时光?可想与孤重温旧梦?”

      “我早不爱你了,放开我!!”尚烟乱踢乱捶。

      “你不爱孤,要爱谁?”

      “爱谁也不爱你!!我恨你!!”

      “这便是我爱的女人,连生气也那么好看。”紫恒淡淡一笑,拨了拨尚烟的额发,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烟烟,你恨孤什么?你且说说。”

      “我恨你,强迫我……强迫我,害我生下天衡,却有对他不管不顾!我恨你,十恶不赦,六亲不认,连对自己的亲弟弟都痛下杀手!我恨你,残害忠良,荼毒苍生……你的一切,我都恨!!”

      “乖,孤以后不会再强迫你了。过去的东皇紫修已死,往后,孤要你亲自对孤投怀送抱,心甘情愿地为孤生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

      尚烟有些意外。

      紫恒那么不喜欢孩子,竟想要她生孩子。她第一反应是,他良知虽已泯灭,心中却依然有她,不由得暗自叹息。但随后又觉得不太对劲。

      她不觉得自己有如此独一无二,能够成为这疯子心中的唯一。

      但这念头只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再没细想。

      她还是接着疯狂摇头,暴怒道:“你少说这些污言秽语!我和你,永无可能!”

      “当然可能。”紫恒吻了吻她的额头,“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么多年,孤对你日思夜想,时常心乱如麻,时常万念俱灰,但只要多想想你,孤便觉得人生又有了意义。现在,你终于回到孤身边了,你可知孤心中有多欢喜?孤会等你的。烟烟,我们还有无数的可能。”

      他又恋恋不舍地吻了一下尚烟的额头,起身道:“孤还有一些要务要处理。你先休息,晚些时候,孤来陪你睡。”

      “我才不要你陪我!!”

      “烟烟,生了孩子以后,你变笨了。”紫恒刮了刮她的下巴,笑得很甜,“但是,孤喜欢你这么笨。以后,只当孤一个人的小笨蛋,好不好?”

      “不好!你滚,你滚得越远越好!!”

      待紫恒出去以后,尚烟趴在床上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寝殿之中,极其凄惨悲伤。

      但悲伤打动得了紫修,却打动不了紫恒。

      谁能比紫恒经历的痛苦更多?谁能与他比惨?他只慕强。

      所以,他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尚烟才慢慢停止哭泣,从床上爬起来,恢复了镇定,理了理散乱的长发。

      一路发疯到现在,即便只是演戏,也有些累了。好在她暂时没暴露破绽。

      尚烟用手捶了捶额头,在床边徘徊,思索着下一步的举措。

      其实,道理很简单:只要紫恒愿意让位,紫修便会回来了。

      但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现在的紫恒怎么可能让呢?

      紫恒占领这具身体,已有一千六百多年。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让紫修回来哪怕一次,显然不仅仅是因为心中早没了兄弟情谊,更是因为,他已经彻底忘了自己是谁。

      他认为自己便是东皇紫修。

      若太过执着让紫修回来,只怕紫恒会更加叛逆、嫉妒哥哥,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她才会装作痛恨紫修,让紫恒认为,她和紫修已反目成仇。刚才那一战,她又故意装作竭尽全力,故意输给紫恒,以图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既然紫恒可以借助紫修的软肋,击溃紫修,那么,只要找到紫恒的软肋,或许便能找回紫修了。只是,比起有棱有角的紫修,紫恒实在无甚道德、良知可言。她只怕还没发现他的软肋,他便做出更多荒唐的事来。

      而且,说实话,现在的紫恒很可怕。面对拥有紫修意识的人偶,他居然可以毫不留情地将之炸裂。一个人若连对自己的亲哥哥也能如此残酷,又怎会对她一个外人手软?

      待在他身边,当真如履薄冰,不知哪一刻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不怕死,却很怕紫修从此永远消失了。

      若紫恒发现……

      不行不行。

      尚烟拍拍脸颊,告诉自己不能慌。

      若她也慌了,谁来救紫修?

      越是胡思乱想,越是惶恐不安,越应该好好睡觉。

      她躺在床上,虽无一丝倦意,却还是逼自己入睡。可能是扮演疯女人入戏太深,她的情绪平定不下来,试了半天,还是感到焦虑烦躁。她干脆起身,去书柜找了一本花卉书籍,强迫自己读进去,清理掉脑中杂七杂八的念头。

      读了一刻钟,思绪被带到了纯粹的花草世界,再尝试入睡,也变得容易多了。

      一线清风过,悄动二弦声。

      尚烟一觉醒来,见紫恒已坐在她的身边,手里把玩着一个骨制的牌九。

      烛光在花窗前摇曳,几名琴师在室外奏乐,琴声流淌,凤吹悠扬,古调可爱,高遏行云。

      果然,睡够了之后,焦虑之情消失了大半。

      紫恒眼睛弯弯地笑道:“如何,心情好些了?”

      “你有何事?”尚烟冷脸道。

      紫恒击掌。两名宫女端着菜盘进来,放在床头,伺候尚烟用餐。尚烟很饿,只想大吃一顿,但还是佯装胃口不佳,只恹恹地吃了几口,便躺回床头,憎恨地看着紫恒:“你让青寐姐姐去了何处?”

      “你为何如此关心青寐?她是孤的叛徒。”

      尚烟冷笑:“你的叛徒,岂不更是我的朋友?”

      若是换紫修听了这话,怕早拉下脸来了。但紫恒毫不生气,似乎还甚是喜欢她的敌意,笑道:“烟烟,你可听过崇虚宁桓这号人物?”

      “听过,怎么了?”

      “青寐的嘴是真严,平日里不论孤如何咏桑寓柳,她都绝口不提崇虚宁桓之名。但她的秘密还是让孤发现了。她和崇虚宁桓有过一段。”

      “所以?”

      “这崇虚宁桓死在了芳华岛,随后进入六道轮回,投胎为仙了。孤让青寐去见他,与他再续前缘,玉成其美,也不算亏待青寐了吧?”

      其实,听至此处,尚烟感到十分欣慰,但随即又想,青寐是紫修的忠实部下,和紫恒执政理念大相径庭,只怕这一千多年来,没少和紫恒发生摩擦,紫恒说不定只是想把她赶走。她道:“崇虚宁桓转世后叫什么?”

      紫恒却答非所问:“烟烟,你吃好了?”

      “对。崇虚宁桓转世后叫什么?”

      紫恒依然没直接回答她,而是从床边拿起一个捣衣杵,道:“这是谁的?”

      这话显然是对两位宫女说的。他说得轻巧柔和,但两位宫女都花容失色,其中一人连连摆手:“不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的……”

      另一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奴婢这便去为王上打探……”

      紫恒看了看跪着的宫女,道:“哦,原来是你的。”

      跪着的宫女颤声道:“不、不是奴婢的啊!”

      “来人。”紫恒再次击掌,“将她拖出去,杖毙。”

      宫女脸色惨白如纸,随即开始疯了般磕头,道:“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尚烟道:“为何要杀她?”

      这时,侍卫们已闪现入内,拖住宫女的双臂。宫女不住磕头求饶,磕得头破血流,还是被他们往外拖去。

      尚烟道:“等等,紫修!你让他们住手!”

      紫恒蹙眉道:“停下。”

      侍卫们停下脚步。

      尚烟道:“你为何要杀她?”

      紫恒却无一丝动容,道:“孤早交代过,孤不想在烟杏殿内看到这些东西。违令者,杀无赦。你们都听到了?”

      宫女、侍卫们都惶恐应声。

      六界之中,所有强国王者,每天都会有无数裁缝、大臣、后宫嫔妃、异界使臣为他们送上衣服。因此,他们一生中所有衣物几乎不会穿第二次。他们穿过的衣服,简直像被宠幸的后妃一样,属于福星高照之衣。若有哪个君主穿洗过的衣服,那属于极端勤俭节约的。

      紫恒的衣服自然用不上捣衣杵。

      尚烟道:“你的衣服不用洗,还不让别人洗自己的衣服?”

      紫恒道:“孤没说不让他们不洗衣服,但孤不想看到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是什么东西?”

      “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什么鸡毛掸子、捣衣杵、碗柜、晾衣杆……孤看了便讨厌。”说罢,紫恒又看了一眼那捣衣杵,眉头都拧成了一团,“还不快把她拖出去?!还有,这晦气玩意儿,给孤烧成灰!”

      他把捣衣杵扔在地上,砸出了笨重沉闷的声响,似积攒多年的怒气。

      再看看四周的环境,尚烟总算明白了,为何紫恒要用植物装点寝殿,室内却无一个花瓶。原来,是因为花瓶也是居家之物。

      一个曾经如此居家的少年,如今变得如此讨厌这一切,听上去判若两人,但细想下来,却刚好印证了尚烟先前的推测:紫恒的居家与温顺,都只是生存之策。他以前太弱了,没有任何与其他男子竞争的本钱,只能伪装成居家好男儿,莳弄花草,操持家务,才能得到周围人的垂怜。他骨子里并不是这样的人。恰恰相反,他自小居无定所,寄人篱下,备受折辱,对“家”的感觉应该是极端缺失的。

      而拥有权力后,他放飞自我,演变至今,他竟已开始恐家了。

      这也很好解释了,为何他不喜欢孩子。

      孩子是最有家庭气息的存在。

      所以,紫恒想要尚烟生孩子,并不是因为他对她的爱战胜了他内心的恐惧,而是因为在他看来,她既美且强,能靠一己之力把孩子养大。

      当然,紫恒不知道,除了分娩和喂奶,所有育儿琐事、家务杂活,都是紫修做的。天衡并不是尚烟一个人带大的。尚烟也不会告诉他。

      她只需要继续刚下去便好。

      一个过度刚硬、过分自我、不顾他人感受的女人,能让紫恒有安全感。

      跟这种女人生孩子,他可以不管孩子,继续做自己。

      “只因这种原由,你便要杀人?!”尚烟火大道,“我不准你这么做!”

      紫恒道:“你管得太多了,烟烟。”

      尚烟道:“你因她不快,打一顿便是,这宫女我看生得好,留下来伺候我。”

      “好。”紫恒伸出食指,挑起尚烟的下巴,“这是给烟烟的特权,下不为例。放了她。”

      宫女哭着跪谢尚烟,便与其余人一同离去了。

      虽然紫恒嘴上说着“下不为例”,但尚烟发现了,紫恒真的喜欢她那么刚。

      所以,平日里别人不想回答的问题,尚烟通常不会追问第二次,但现在,她变得咄咄逼人了:“崇虚宁桓转世后叫什么?”

      “你问得太多了,烟烟。”紫恒虽是这么说着,却把尚烟推到了床头,凑近了,柔声道,“孤早说了,后宫不得干政。”

      尚烟瞪着紫恒,语气冷硬:“我可不是你的后宫。你少碰我。”

      “烟烟,你为何如此可爱?”紫恒的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他想去吻尚烟的唇,却被她躲过。他便开始一寸寸亲吻她的颈项,朝臣般敬畏,帝王般宠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项间:“遇见你,真是孤此生之大幸。烟烟,谢谢你为孤生孩子,谢谢你无怨无悔付出的这一切。谢谢你,像大地一样包容孤的任性。孤好喜欢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明月却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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