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贝拉的一生(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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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的番外，第一人称是贝拉）
一
我的一生，是从见到菲利普的那一刻开始的。
在此之前，那些凌乱不堪回首的生活，充斥着贫贱，粗俗，肮脏，就像臭水沟里常年漂浮着的油污，里面沉淀着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腐烂。
我本来对这一切早已习惯，身着泛黄的破布改制的衣裙，像过街老鼠般穿梭于深沟小巷，带着一帮只会哭闹，不停地叫唤着肚子饿的弟弟妹妹们，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挣扎。
当他乍然出现在我生命中，我恍然惊叹原来这个社会上竟生存着于我们这种人天壤之别的群体，他们叫，贵族。
而他，又不单单仅仅是贵族。
我像其它贱民一样，拥挤在街道两旁，为堂皇富丽的马车让道。那辆用黄金覆盖的马车在那日强烈的阳光下，仿若从虚幻的梦境中来，灼伤了我充满渴望的眼睛。
马车里的人微微向外探头，我简直难以形容那一刹那的震撼，即便时隔那么多年，那张完美的不带一丝瑕疵的面孔仍然清晰地印刻在我脑海里，没有褪色的痕迹。
传说中的美少年纳西塞斯想来也不过如次吧。
我直勾勾地瞪着他，目不转睛，那时的我就知道，如果可以，我愿意这样，看着他，看一辈子。
有这样心愿的人又何止是街边灰头土脸的我呢，我看到他身旁的清丽少女，眼睛像着了魔一般定格在他身上，没有移开片刻。
“他们是谁？”我声音颤抖地问道。
“胡安娜公主和她的未婚夫，菲利普王子。”一旁的路人答道。
这个名子，像某种阴魂不散的强大咒语般，在我年少的记忆里，根深蒂固。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沉浸在那匆匆一面中不能自拔。细致地反复地不断回想那短短数秒中所有细节，有时神经质地坐在镜子前，把我脏乱的头发梳了又梳，那些纠缠到一起的发丝，被我狠狠地梳落，带着一丝苦楚，但我心里却是异常欢快的。我甚至前所未有地把破烂的裙子缝补好，幻想它是一条崭新的绸裙，一如胡安娜公主那条闪烁着莫名光芒的绸裙。然后我满意地欣赏镜中的女孩，明眸皓齿，有着不输于任何公主的美貌。
我想上帝总算是待我不薄的。
二
在我11岁那年，穿着镶嵌金边锦缎制服的高级侍从敲开了我家那摇摇欲坠的门，我所居住的那条阴暗潮湿的巷子里，从没有出现过如此体面的人物。我的弟弟妹妹们无不惊兀地瞪着来人，仿佛见着了豺狼猛兽。
我至今犹记得他那好听的上流社会腔调，他说，
“贝拉小姐，我是勃艮第大公家的侍从。”
他叫我小姐，仿佛我是一位有身份有教养的贵族小姐。
我们跟着他，来到勃艮第大公的城堡，当我的脚踩在洁白的羊毛地毯上的那一刻起，某种狂热的旋风不容我置疑地将我推上了纸醉金迷的彼岸。
侍女们给我换上干净的衣服，把我头发洗干净，用宽绸带束好，我像变了个人似的出现在那位好心收养我们的大公面前，他瞪大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慕及欲望。
他颤抖的手中端着的黄金高脚杯表面，清晰地倒映着少女慑人心魄的美貌。
很多年以后，每当人们提起贝拉这个名字，他们都会说，这个女孩，美得惊人。
我在大公的城堡里一晃就是五年，就像被宠坏的小女孩一般，在无数个慵懒的晴天编织的惬意的午后，肆意地奔跑在一望无际的草坪湖畔，和弟弟汤姆，嬉笑玩闹，骑马唱歌，欢乐的忘乎所以。那短暂的美好成为后来一系列精心打造的假象中唯一值得回忆的往昔。
然而，我并没有沉浸在这个甜美的梦境中多久，因为，我被做为一份礼物送给了一个一脸阴沉的男人。
初次见面，他阴唳的眼眸毫不客气地在我全身上下游荡，与我一贯接触的，那些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不同，他的眼神里，没有温度，没有情欲，只有致命阴谋与算计。
大公说，贝拉，你以后要效忠于这位费迪南先生，就算是报达我这些年对你和你的弟弟妹妹的养育之恩。
这话说得亲切温和，但隐隐含着威胁得意思。
我没有选择的，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跟弟弟妹妹们告别，就半推半就地投进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不同于大公营造的梦幻城堡，它更真实，更刺激。
对于我的新主人费迪南，即便我有能力让世界上所有男人对我一见钟情，但他，绝对是个例外。他的冷血无情，让我无计可施。
我亦没有兴趣去深层探索这个权欲攻心的男人，我所做的，就只是，听他的话，完成他交代的事。
而他，交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杀一个人。
他说，他有一个女儿，远嫁西班牙，如今怀孕，他希望我去照顾她，顺便杀了她的丈夫。
他说，他的女儿是西班牙的胡安娜王后，而我要杀的人，叫菲利普。
三
我谦卑地站在胡安娜面前，秀发遮住了我大半的脸，笨拙地向她行礼问安，假装自己是刚从乡间出来的腼腆女孩。
相比起数年前的一瞥，那个当年清丽的少女明显成熟了不少，她挺着大肚子，高坐在王后的宝座上，眼角是一抹少妇的神韵。
我的心猛地抽缩，虽然一直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但眼见她幸福地怀着我最爱的人的孩子，心就像被鞭笞一般。
我幼稚的自尊心迫使我想赶快离开，脚却僵硬的没有知觉，也许是上帝的安排，国王也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菲利普在这个时侯，推开了起居室的门。
我激动难耐地抬起头，一时间，什么礼仪，什么矜持，什么使命，忘得一干二净，要知道这可是我日思夜想了许多年的男人，是我自11岁那年就不曾忘记的面孔，我怔怔地凝视上他，嘴角泛起微微的笑。
汤姆曾说我，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美的惊心动魄。
只是他不知道，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法术。
菲利普的目光在瞟过我时，很不自然地停顿了下，随后的时间里，他一边和有孕的妻子谈笑风生一边不时地偷偷打量我，是那种专门勾引女人的柔情蜜意的目光。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翻滚地涌上我的大脑，我的理智在一点一点的沦陷。
我心神不宁地借故先行离去，然后倚在门后，混身哆嗦，大口大口的喘气，我知道，若是我再多呆在房中一秒，我一定抛去所有的理智，上去吻他，不管不顾。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跟了出来，当他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相遇后，他微笑着向我走来，玩味地盯着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贝拉。”我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那些对付男人的伎俩我突然一个也想不起来，我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热切地迎上他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自己。
他温柔缠绵地看着我，反复念叨我的名字，贝拉贝拉，似乎是要把我狠狠地记在心里。
那天以后，他常来看望王后，王后生性多疑，以致我与他经常很长一段时间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但我说过，对我来说，只要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我就已经觉得是莫大的幸福了。
6个月后，王后生下了一位漂亮的小公主，我看着菲利普抱着那个可爱的婴孩时，竟萌生了几分妒忌，也许我对他的感情正在无可救药地越来越炙热，我生生地眼红那个熟睡在他怀里的孩子。
菲利普似查觉到我轻微的情绪波动，他做了一件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转身，对床上虚弱的王后说道，我已经为公主想好了名字，从今往后，她的名字，叫贝拉。
四
我与菲利普的第一次是在王后的衣帽间。
兴许是夏天的缘故，我穿着清亮的白纱裙，肩膀以及大半个后背的肌肤都不经意地漏在外面，在走廊上与国王偶遇后，还没来的及屈膝行礼，便被他一把推入衣帽间。
铺天盖地的衣服落下，堵在了门口，幽暗的小房间里，他按耐不住的狂吻我，黑暗中，我睁大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他的气息环绕在我全身。
他老练的手一点一点地蔓延至我的后背，一边舌头封锁住我的唇，一边解开我的束胸，我从没有被男人这样抚摸过，那种奇特的感觉让人既羞愧，又渴望。
他的吻，在我的纵容下，由嘴唇，到脖子，到胸部，越发大胆放肆，我那轻纱长裙早已被他掀起一个角，我觉得胸前凉飕飕的，他迫不及待地将那玫瑰红的花瓣含入嘴中，舌尖轻轻撩斗着，拨弄着它，伴随着抑制不住的酥麻感，我不由自主地轻哼出声来。
当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褪去我最后一层防护时，我略微害羞地轻轻推开他。在此之前，还从未有男人这般亲近过我，我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即期待又恐惧。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拥入怀中，用他的体温去感染我的身体。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即含情脉脉，又销魂蚀骨，他说，贝拉，我爱你。
贝拉，我爱你。这是一句多么厉害的咒语，让我在一瞬间，不再畏惧，不再犹疑，因为这一切，都被冠上了爱的名义。
天知道，我愿意为这个男人奉献出我的生命。
当他将他的欲望注入我身体的那一刻，即使我疼的手心都出汗了，但我内心却是极度的幸福，那种幸福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我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去，并且一辈子，都不打算清醒。
拥挤的衣帽间里，我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我的身体与他融为一体，这样的紧紧相依，我幸福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衣帽间中哭了出来。
那泪水滴落在他裸露的身体上，他轻柔地拭去我脸上的泪水，在我耳根处，深情地呢喃道，贝拉，我会爱你一辈子。
五
我总是记的那天，下着滂沱大雨，电闪雷鸣，王后阴郁地把我们所有人叫到她面前。
她的声音混杂着哗哗的雨声，有种不寒而栗的意味。那张我记忆中青涩秀丽的脸骤然扭曲成这世间最丑陋的东西，两个黑洞洞的眼球狠厉地扫过每一个站在她面前的侍女。
而她手中紧握的那一根金色的长发，正是我不慎遗留在衣帽间的罪证。
她像只动物一样，在每一个侍女身上闻嗅，一国的王后，完全没有形象地伸长鼻子，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难道她以为找出了那个情敌，她的丈夫就会回到她身边么？
菲利普早已不爱他了，这是宫里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神淡气定地站在那，目睹一个失了爱的女人发疯全过程，她抓起一名金发的贵族女孩，便是重重的几巴掌下去，打的那女孩娇嫩的小脸皮开肉裂，女孩扑在她脚下，哭叫着喊着冤枉，她变本加厉地取来剪刀，那泛着寒光的剪刀一张一合下，女孩一头柔顺的长发，飘然落地。
当闻声而来的菲利普，看到一地的金发，以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时，他转身望向王后的眼神说不出的厌恶，他俊秀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个词组，la loca.
我在角落默不作声地看着，心乱如麻。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心爱的菲利普，也这样厌恶我，我一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胡安娜安静地看着她的丈夫，那个世间上最完美的男人，即便在嫌恶一个人的时候，也显得这么迷人。
她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看着菲利普，那眼神里，噙着绝望。
半晌，她冲出房间，冲进无情的大雨中，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浸湿了她昂贵的衣裳，她仰天大叫，声音穿透重重的乌云，响彻云霄。
“我的丈夫不爱我了，我是疯子。”
她的叫声，宛如夏日里的惊雷，在我耳边声声不息。。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贝拉的一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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