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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谢韫紧咬牙关,双眸含水,视线模糊,仍然执着的要去把手机抓过来。
      然而瞳孔失焦,距离判断错误,手机反被岳淮推的更远,砰一声撞在地上。

      电话那边的尹静澜似乎没有听出这边声音的不对,仍然在等待谢韫的回答。
      “谢韫,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在开会吗?谢韫?还是你被绑架了?”

      谢韫紧闭嘴唇,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岳淮的手指轻刮过他脸颊,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嘴咬这么紧,怕被尹静澜听到你和我在一起?”

      谢韫再迟钝也听得出来,他声音粗哑,吐露的气息灼烫而又急促,眸底充斥着极欲的炽热。
      岳淮说:“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谢韫一句话也说不出,按住岳淮作乱的手,眼皮上抬,倔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生理性眼泪瞬间充斥眼眶,眼珠打转,这副模样看在岳淮眼里说不出的可怜,“想逼出这个人的真心”的想法甚嚣尘上。
      如冰似雪的人平时苦苦维持的冷静出现了裂痕,岳淮只想温柔地,再欺负欺负他。
      而且,谢韫有把柄在他手里呢。
      他是卑鄙的人,为了得到谢韫可以不择手段,他从没否认过这一点。

      岳淮似乎轻轻笑了声:“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要心软了,你不妨先听听尹静澜要说什么?”
      “…”
      谢韫的沉默寂静无声,他按不住岳淮那只手,连最脆弱的部分也被他握住,顶端轻轻打磨,似重若轻,一根弦被松了紧、紧了松,谢韫深深埋着头,下颌抵到胸前,对此岳淮予他的操控忍无可忍,奈何他不知道是心血滚热,还是感官受阻,他的心乱成一团麻,不愿把晕红的眉眼给岳淮看见。
      谢韫还能忍,至少,他绝不会在外人面前将这种羞耻的事坦露出去,不会走泄一点声音。
      显然岳淮也知道他这一点脾气,故意加快了速度,甚至用了嘴。

      谢韫眼前一阵花白,隐忍道:“…静澜,你有事吗?”

      慌乱之下,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的是“静澜”。
      谢韫曾手把手教他公事的时候,总这样称呼他“静澜”。

      尹静澜似乎也愣住了,半晌,居然说:“谢韫,你在哪?我现在想见你。”
      谢韫没说话,从喉咙里抒发一声长长的、几近于无的叹息。
      他扯住岳淮的头发,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岳淮在测试他的容忍度,逼他退到最后一条底线,恶劣而任意妄为,尽管是以一种完全臣服的姿态。
      岳淮对付他很有一套方法,叫谢韫心里有怨气也发不出,谢韫垂下眼睫,有些失神的看着岳淮,漆黑的头发在他视线最底端,手指轻扯,此时就连呼吸都是奢侈。

      尹静澜又说:“你在哪?公司还是你家?我现在开车过去,你等我一会。”
      “…不用,”谢韫回过神,哑着嗓子说,“我在忙——”

      听到“你家”这两个字,岳淮力道加重,谢韫膝盖绞紧,手也难以自制,紧紧扣住他肩膀,岳淮抬起头,从喉咙微微刺痛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抬起上身,低头,瞥了眼谢韫的手指。

      谢韫在他皮肤上拉出几条长长的红道子。
      岳淮低声问询:“他知道你住哪?”
      嗓音无比嘶哑,但是并不难听,像播音员一样好听悦耳,谢韫看着他嘴角,脸颊不由得红了一片,联想起岳淮刚才对他做什么了,他不知道是该遁地而逃、还是尽情享受这一刻。
      毕竟岳淮用心在侍候他,他能感受得到,所以谈起生气也不生气,就是有点憋屈这种事叫尹静澜听了过去。

      “知道…”谢韫坦白,“他送过我回家。”
      岳淮“哦”了一声,说不出的怪异,随后,谢韫的声音被憋进喉咙里,岳淮坏心眼儿透了,正大光明地扣住谢韫的手,牵引下去,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谢韫,像是恶魔般的凝视,“乖,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你在帮我。”

      “所以,拒绝他。”

      谢韫登时脸皮要红到滴血了,岳淮肯定是疯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谢韫的睫毛轻飘飘地颤了颤,咬了下嘴唇,极其忍耐地压下震颤的声带,雪白的脸颊飘红而过,轻呼出一口热腾的气:“静澜,我在健身房跑步,你先挂断,我等下给你回。”
      语气特意放平常一点,不想尹静澜发疯。

      突然,尹静澜冷笑了一声,轻声问:“忙什么啊,乱七八糟的声音,你以为我听不到?”

      “……”

      “谢秘书,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吗?还是说你在和人做.爱,抽不开身吧?”

      “……”

      “说话啊,”尹静澜的声音有些烦躁,“谢秘书,做了还是没做,你不会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吧?”

      “……”

      看谢韫犹豫的时间太长了,尹静澜的语气冷淬了冰似的凉薄,还是心头发痒,没有好气道:“我没和你开玩笑,如果你是被强迫的,我现在就过去。”

      “不…”谢韫急急道,他无法回答,但必须阻止尹静澜继续说疯话。
      “我说了在跑步,静澜,先挂了吧。”

      “是和岳淮吗?”尹静澜依依不饶,“那个混蛋,他肯定是强迫你的。”
      “不是。”谢韫咬牙切齿道。

      尹静澜喉咙一滚,发出了一声叹息,“别骗我了,谢秘书,你要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吗?”

      谢韫双眸震颤,长睫蝴蝶翅膀一样乱颤,没有嘴硬说没有秘密,而是顺水推舟道:“够了,静澜,是我怕了你,有什么事我和你单独说…”

      尹静澜:“你现在知道怕了?告诉我是不是岳淮!”

      “说。”岳淮突然说,“尹静澜,你不说是什么事,我保证你再也看不到谢韫。”

      尹静澜呼吸暂停一瞬,“你敢拿他威胁我?”

      “别误会,我怎么会拿谢秘书做赌注?这是我们俩的约定,和他没关系。”岳淮的手也没有撤走,他低着头,俯视谢韫红透了的脸,“阿韫,怎么一副撒谎被戳穿的可怜样子?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

      他这么温柔的声音,令谢韫手足无措,也令尹静澜怒不可遏。
      尹静澜犹如钓鱼的高手,游刃有余道:“岳总,谢韫没把这件事告诉你,我真可怜你,你事业有成,感情顺利,就是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先放开谢韫,我们之间有话好说。”

      谢韫一悚,反应到脸上,就是眼眶都湿润起来,漉漉含着水光,他面子都快挂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推岳淮。
      岳淮在快要把他弄出来的时候停下,转而让他去帮自己,谢韫对这方面需求不高,因而没心思理会自己的需求,就那么冷着欲望,任由它慢慢冷静下来,脑袋快速思考如何收拾这场闹剧。

      不得不说,岳淮对他身体的了解远远超过他自己,岳淮能控制住,但是谢韫被卡在不上不下的境遇,其实是很难保持冷静用大脑思考的。
      更何况尹静澜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他一暴击。

      谢韫有主意了。
      清清泠泠的男人脸红到脖子,面上不自觉带着点恼,眉尖蹙到一起,蜷缩成一团的瘦长手指,攥拳给岳淮脸颊挥了一拳。

      岳淮脸偏到一边,没还手,但他心里也是收不住的怒火,当着面颊泛粉的谢韫面前,他有点发不出来。
      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祸端,怎么能怪谢韫?
      但是,岳淮长这么大没人打过他脸,一时间也有点薄怒,“谢韫,为了尹静澜,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谢韫怒气冲冲地看着岳淮,转身扑到床角,差点被裤子绊倒,终于抓住了手机,挂断了这通不合时宜、让他脸面丢尽的电话。

      岳淮飞快捉住他抱在怀里,他太年轻健壮了,力气太大,根本控制不住手劲,越生气越想用力掐,谢韫疼得直咬牙,“岳淮,你放手!”
      岳淮阴晴不定的说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你现在不说,你要等尹静澜威胁你一辈子吗?”
      冰冷愠怒的男声低沉动听,每个字的尾音都带着些许怒意,像海面泛起粼粼波涛,风雨欲来。

      “用不了一辈子,我很快就会让这个秘密永远葬身鱼腹。”
      谢韫和他较上了劲,然而他的眼神太可怕,黑眸暗沉似无机质的机械眼珠,津津冷汗湿透了衣裳,谢韫本能地感到害怕,有种想躲藏的感觉。
      满肚子的愤怒变成了心虚,谢韫毕竟没把任务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从世界脱身,快速帮助安溯找到幸福,于是随手抄起什么东西,居然是…台灯?!

      果然小世界存在逻辑大神,不论再怎么温情脉脉,缺少一环都无法完成这个剧情,世界也会再次崩塌。

      岳淮的视线落在谢韫握着台灯的手指上,眼眸微不可察地眯了眯,“谢韫,你真舍得拿这东西砸我?”

      “为什么不敢?”
      被岳淮禁锢着的大腿和小腿的线条都很修长,谢韫被强硬按在地毯上,两条腿都被人夹在臂弯里,视线里的水晶吊灯晃荡着,谢韫的手肘反撑着红色绒面的地毯,挥舞台灯,砸在岳淮额角。
      岳淮不得已放开他,谢韫把台灯扔到一边,后退两步。

      岳淮说的没错,他也不舍得,但是为了剧情他要这么做,这是第一;第二,谢韫为报上一回在小世界遭那些罪的仇,这一砸在他心里就算是两清了。

      谢韫侧眼看着岳淮,目光冷冷淡淡的,毫无温度,“淮哥,你刚才那么对我,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感觉爽不爽?”

      岳淮手指轻轻摩挲着,触感还没消失,心尖不停的痒,他的鬓角流血,顺着颧骨、下颌角滴到下巴,滴滴答答落在地毯里,还有一点流进了眼里。

      谢韫被他眼里的血红震慑到了,突然觉得这张面孔与ABO军械世界的顶级Alpha“岳淮”重合,一时间居然愣在原地,心里不停的悸动、忐忑不安。

      谢韫突然庆幸这个世界是最常规的社会制度,还能允许他砸了岳淮一下,而不被岳淮禁锢在怀里抵在窗边,无休无止地标记他的后颈。
      那时他是个beta,无论如何不能被alpha标记,然而alpha们却对他充满热情,无奈之下,嫉妒到疯狂的alpha只能一遍又一遍在他后颈腺体留下痕迹,每一天、每一晚重复地加深他的信息素味道。

      谢韫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个世界的岳淮是人类,不会突然从裤子里翻出一把枪抵在他脑袋上,也不会从背后抽出一把剑刺向他,更不会突然变成人鱼、鬼魂、魅魔之类的非人类。

      岳淮只是安静的、沉寂地望着他,说不出的酸楚难过,竟然还有一丝委屈,他好像是想要向谢韫讨要个说法的,但是没有。
      “对不起,阿韫。”

      谢韫收回视线,没有理会他,冰封的表情一成不变,打开龙头,洗干净手指,连指缝都洗干净。
      清瘦修长的手,小臂缠绕青筋,血管微微凸起,整洁的袖口也染上一点血渍。

      系统这个时候出现:“{七日晚宴}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请尽快离开现场,寻找男主。”

      谢韫简单把自己收拾干净,扭开房门要出去的时候,岳淮叫住了他。
      那张脸乍一看见竟然觉得邪气,血在他眼眶里流转,他抬眸望着谢韫,目光锁定男人,竟像一只真正的野兽。

      许是太疼,岳淮呼吸变得沉重,紧咬着牙关,拧着眉毛:“阿韫,你不想说,我替你解释。”
      “尹静澜来电话,是想问你为什么没使用窃听器,对吗?”

      谢韫猛地看向岳淮,连用他猩红颜色的额头,沾满血的宽大手掌,眼眶骤然湿润,仿若被雷劈中。
      他怎么会知道窃听器的事?!

      岳淮直勾勾地看着他,整个人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甚至一想用力,心尖儿都跟着疼,只能紧紧抿着唇,揪住衣裳的一角,不让自己倒下,耳语一般温声道:“你当然没有用,你把窃听器摧毁了;顾医生给你送匕首,你没有对我用。你不肯让尹静澜说出你们之间的秘密,是怕他发现你背叛了尹玉海,背叛了赫氏集团。”

      “因为你爱上了我,爱上了你的目标对象,我说的对吗,谢韫?”

      谢韫猛地回过头,闭上眼睛,掩饰眸中的不甘:“岳淮,你别把自己想的太好,我只是不想继续再做肮脏的事,与你无关。”

      “真的吗?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吗?”
      岳淮靠在柜门上,懒洋洋地半阖着眼睛,说起这些事,他如数家珍,语气平静,好像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提起过:“那晚偷袭你的人,你以为是尹静澜的人吧?否则你不会说——你没有给岳氏丢脸。”
      “那你为什么还要替我挡?你完全可以把我叫出去,让我挨打。”
      “你为什么不叫我?谢韫,你撒谎,不是乖孩子。”

      岳淮微微笑着,眼眶滴血,额头血液竟然流得更快,看的谢韫百般纠结,生怕他就此昏厥过去。

      岳淮轻声说:“阿韫,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反驳我,你说你讨厌我、厌恶我,憎恨我,都可以。”

      这一句话根本就是猜疑到谢韫心坎里了,谢韫如何能义正严辞地反驳他?他不会撒谎。
      “岳淮,别说了…求你…”

      然而岳淮已经浑身是血了,眸子妖冶,衬得他俊美面孔多了丝邪气,静静的朝谢韫走来,并不把这些伤放在眼里。
      岳淮仍然是靠近了,把谢韫搂进怀里,弄脏了谢韫的白衣,抚摸着他的后脑,温柔地呢喃道:“我又没有怪你,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我只要你喜欢我,让我弥补我的遗憾。”

      谢韫觉得这句话有点怪,但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岳淮就站不稳了,身形摇摇晃晃跌倒在谢韫身上,谢韫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岳淮怜惜地抚摸着他的侧脸,看他屈辱,那眉眼春花艳丽,低声说:“我知道你是苦水里泡大的,我说我会照顾你,就不会言而无信。”

      系统有点着急:“宿主,你快点从这里离开,尹静澜带着人来抓你了,外面有记者!如果你和岳淮被看见这副样子就什么都完了!”

      谢韫难以置信:“尹静澜也太狠了吧!曝光我当商业间谍就算了,还要曝光我家暴岳总?整个赫市不得追杀我?我是掘他们家祖坟了吗他要置我于死地!!”

      系统:“快别说了!跑啊啊啊啊——”

      谢韫来不及多想,拉着岳淮站起来,岳淮顺着窗户看见楼下,只用了几秒钟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拉着谢韫的手,带着他从一条暗中的小路离开了岳宅。

      谢韫不理解,岳淮才是受害者,怎么表现得像是凶手一样?
      “岳淮,你头上的伤还在流血…”谢韫不忍心了,他想脱了衣服给岳淮头上的血擦擦,再这么流下去得贫血了。
      没想到岳淮却皱着眉头,“低声些,你把我打得满头是血,难道很光彩吗?”
      谢韫怔了,“……”

      地下停车场,岳淮把车钥匙扔给谢韫,坐进副驾驶,捂着头,难掩疲态,“开去琅庭别院,先躲过这阵子再说。”

      琅庭别院在城郊外的琅庭山,这段剧情本不该在这种情况下开始。
      ——安溯回国后,岳淮将谢韫转移到琅庭别院,谢韫以身体作诱饵,继续担任恶毒男配的职务,顺利得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谢韫间谍身份暴露后,赫氏集团成功逆流而上,给岳淮公司造成重大打击,谢韫恼羞成怒自杀,只给岳淮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是安溯的幸福指数才30,还剩下70怎么搞?

      谢韫暂时想不出来办法,猛踩油门把车开到琅庭别院,他以前送岳淮来过这里家庭聚会,轻车熟路开进车库。
      岳淮头上的血已经不再流了,算是不大不小的皮外伤,但是岳淮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一副很脆弱的模样。

      谢韫顿时于心不忍,他晃了晃岳淮,“…淮哥?”
      岳淮纹丝不动。
      谢韫心说不可能死啊?他俯下身去探岳淮的鼻息,岳淮伸出手一把攥住他手腕,但是很快就没力气地松开了。
      高大俊朗的男人依靠在谢韫身上,虚弱的说:“阿韫,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要好好赔偿给我的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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