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卅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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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音传情小两口平生误会·金碧辉煌夸父坟冤家路窄
高城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洞里面走着，其实他是能够感觉出袁朗的不安的——这家伙有个坏毛病，越笑的的什么事儿都没有，背后隐藏的事儿就越“瘆人”——他想他还是快点回去好。千年前上两辈子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想必要么他真的丢下过袁朗，要么真的就是有过误会。所以这家伙一副粘人德行，生怕这次自己也“不要他了”。开什么见鬼的玩笑呢，平白捡一媳妇儿说不要就不要啦？
- 高城你说谁媳妇儿呢？！ 没想到，溜了个弯弯，已经见不到袁朗和那七朵火光了，那低沉还有点微哑的声线却在自己脑中响起来。
- 呃……袁朗？骤然想起来，他那个“共鸣读音”似乎是有一定范围的。那自己刚才想的话，岂不是？心中暗喜…… 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
- ……最后一句…… 嗤嗤的笑起来，袁朗动了动身子，成为背靠着山壁坐着，右手搭在曲起的右腿上，左腿平伸的姿势。轻轻的抽气，慢慢揉自己的左膝盖。痛……
高城面色一窘，黑暗中幸好看不到某人的耳根子暗红——靠！他那么一番“真情大表白”敢情*人家都给“漏掉了”——袁朗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便问道。
- 呃……我看到你刚才……缩成那样，这剑刃在身体里难道也可以……扭曲？虽然觉得“扭曲”这个词不太合适，但一时间高城也想不到更好的修饰了。
- 呦~那按员外的意思，我就得和一个木桩子一样的杵着？ 袁朗有点气恼……干嘛好好的非要长在左边？顺着膝盖一路往下，他左边身子都快废了！！
- 咳咳，因为如果长在中间，我们两个后半辈子幸福就废了…… 高城“好心”的回答他。
！！靠，高城！！袁朗怒瞪，啊……结果这才想起来，他现在瞪不到人家——可恶！阴测测磨牙——一会儿回来非得使劲儿掐他不可。
- 恩……随便掐。高城很好心的提供虐待方案：想掐左边掐左边、想掐右边掐右边。你想摸下面都行……嘿嘿嘿……啊—— 结果，不等某个人流氓完毕……
- 高城？！ 显然是听到了高城的声音，还有洞内深处的一连串丁玲咣当。顾不得反驳某人，袁朗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慌忙撑起身子就想去查看，结果……“唔……”痛的又缩了回去，一手拿住髋骨，一手险些在山壁上抓出五个代内力的指印。
结果不想，“嗷——贤弟！”那石龙猝然大叫起来，一阵轰轰隆隆！
“唔？”
“啊？”
身处不同地方的两人同时一脑门子冷汗的抬头。
石龙很委屈：“……贤弟就算对为兄不爽，也不要用内力掐我么……”想了想，又了一句：“您那剑气入体，可是痛彻心扉的好吧？”
袁朗脸色一郁，哼了一声：“那人高大员外挨了几十下，也没吭一声啊~~嘶……”
要不是虞啸卿现在有求于人，加之并非和袁朗欠扁的脸面对面，否则按那着大爷性子，不说五百，挑衅的话一定会搡回去的：高城他那是妻管严好吧？！！奈何时局不同容不得他撒野，也只能忍无可忍从头再忍了。懒得搭理袁朗——长这模样的总让他没辙……龙太子扭头便去埋汰高城：“内弟，你找到了没有？”话说这内弟，其实是妻子的弟弟之意——按照虞啸卿的理解，似乎“弟夫”更加贴切，但是对比了一下龙文章的性子，虞啸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袁朗这儿“找死”为妙。他可不像高城那般，有免死金牌~
高城其实是被一个长像奇怪的大石头绊了一跤——不会是肠子吧？然而二人的脑中对话一时间被龙太子打断，似乎也莫名其妙的“严肃正经”了起来。
- 他内脏的构造真奇怪…… 高城暗暗埋汰。
- 他要是被插穿肚脐的话……你试试找一下凹陷处吧。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意外两人无话，黑暗中的点点火光，高城埋头苦寻，袁朗也没有搭茬，坐在那里蹙着眉心等待剑刃的生长——许是龙太子的突然出声，让他们认识到了此处并非眼见一般，周围还是有“旁人”的——之前从未有过的缄默与羞涩在昏暗中弥漫开来……
高城有些焦急，黑灯瞎火的坑道中，寻找一个他自己未曾见过的“石块”。而虞啸卿不知是外面发生了什么，还是意识到自己的出声使得亲家产生了“被窥探”的联想，也不好催促了，只是努力平稳身子，让高城有一个“优渥”的搜索环境。黑暗中的喘息与心跳都觉得无比清晰，但那种世界上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的“幽闭恐惧症”，却慢慢在袁朗心中深重起来……
他并不喜欢黑暗……
绕过孟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记得，当他千辛万苦的保住了回忆以后，又……后悔了。并非后悔记得那份爱、记得高城……而是，他和别人不一样。在地府里，每个人的眼神都是平静的、无波的、空洞的、默许的，唯独他，整日里飘来荡去苦苦寻觅，只希望找到高城，和他澄清事实，说一句“对不起，没保护好你的族人”。但就连这一点愿望，在别的游魂看起来，都属于痴心妄想——因为每一天，都有人离开；每一天，都有人换到不同的楼层去……你凭什么以为，你就可以找到他？
等袁朗找到了第30年的时候，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傻子——喝过孟婆汤的人，怎么可能拥有前世的记忆呢？就算他在满大街张贴了“寻鬼启示”，说不定那什么劳子“高城”也早就投胎去了。
50年的时候，袁朗已经很累了。偶尔他上街，也会有人朝他恶心兮兮的笑，凑过来说：“我是高城啊~！你看我像不像像不像？”
到了第60年，袁朗都懒得在挥拳头打过去。反倒龇牙咧嘴：“你像啊你像啊，你TM和他真像。”后来所有人都觉得，袁朗疯了。
一度把自己关在黑暗中亮着幽□□火的小屋里面。只是静静的坐着，圈地图——今天找过了一楼、五楼和七楼，看到了拔舌、蒸笼和铜柱——嗤嗤的笑起来，好热啊，明天去冰山地狱吧……记得多穿一点。搔搔脑袋，咧咧嘴。
一个人呆时间就了，总容易干一些神经质的事情。心里也许明明知道自己傻、自己蠢，可是如果不去干的话……袁朗也不知道他这一抹幽魂，还能做什么。王母捏着他的下巴说的话，历历在目：我知道东华帝对你有恩，可高城如果知道你是为了报恩才这么保护他的，他还会不会爱你？其实袁朗在弥留之际，是听到了王母的栽赃的……王母说，他只是贪图高城的神人血，甚至不惜屠杀高城的九族。
很好笑啊……不是左、便是右；这下子，连爱你都变成罪过了……我只是想要找到你，和你说，我是真心爱你的。
◆ ◆ ◆ ◆
门外传过来碰碰的踹门声，不知道是哪个小鬼。“袁朗，我看你TM别找了。说不定人家高城是懒得见你，才躲着你的！哈哈~”
“就是就是！”该死，还不止一个。“爱你时候，你说什么是什么；不爱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哈哈哈~~”
“疯子、痞子、傻子~~袁朗是个白痴！”
霍然一下拉kai房门，气的都有些发抖，嗷的一声，扑上去和那些挑衅的小鬼厮打一处！！撕咬、愤怒；最后变成围殴——双拳难敌四手，他那个时候还不是阴沉聻不是么？云杉树精的魂魄比起人类也强壮不到哪儿去，何况是生魂来到地府，早就被阴气拖的削去七分力。
可袁朗直到最后都不愿意倒下去，满脸血痕摇摇欲坠，还是凶狠的支撑着……那些鬼怪哭叫着跑了，鼻青脸肿的叫嚣：“你等着瞧。”
冷笑一记，抽抽唇角，栽在街角。……痛啊……真的很痛……原来变成了魂，还是会痛的。摔在马路上，撑着身子轻轻哼了哼：奶奶的……这还是地狱第一层，我看你们恶毒的都该拖拔舌地狱挂着！
- 袁朗？
闭着眼睛，轻轻的气喘，那些不好的回忆真充斥着大脑……骤然，那道几乎能穿透一切黑暗的声音把自己拉了回来。 - 咳……呼、呼……高城？那呼唤已经很微弱了，相比……是距离太远了
- 我想我应该到了。呵呵，刚才摔进了一个坑里面…… 高城拍拍身上的土。
- 唉？嘿……你没把鼻子摔扁了？
- ……靠！摔扁了怎么了，你不要我了么？高城揉着腰、跺跺腿。指使着那朵光球，绕着坑洞地下比他还高的石柱打转。
- 奶奶的……这么大，我怎么拔啊？
- 很大？袁朗有些担心，甩甩头。结果心口骤然一痛，低头一看，那剑刃已经长好，又在自下往上，镶起金边。心中一喜，轻轻的咧嘴 要不要我过来帮你？
- 帮我？
- 快好了……嘿嘿……剑刃。
- 还是别了，你、你、你卧倒！休息！我可以一个人解决的。
- ……不会软的……
- 什么？！
- 刚变好也不会软趴趴，你丫以为是蛇蜕皮么？说罢支撑的就想起来。我快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了，高城……我不想这样
- ……还是别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不是我不想，而是我舍不得拿你去砍石头。
- ……是不想用我，还是不敢用我？你是不是……还是不信我啊，高城？
- 滚球的！我哪有……
“内弟，找到了没有？”然后，不合时宜的催促再度响了起来。“外面快挡不住了！”这一打岔，高城那句“我哪有不相信你”，终于没有成功传达。袁朗听到了虞啸卿的声音，也有些焦急，踉踉跄跄的扶着石壁，便企图往高城那边赶过去。七朵光球闪亮着给他指引。而高城似乎有所感觉，突然发力，运气内力，开始使劲儿的推那块锲在石龙腹腔内的大石。
突然，轰轰隆隆的一阵巨响……袁朗被震得脚下不稳，脚下一绊，栽在地上。“唔……”膝盖磕到了尖锐的石块，痛的闷哼。“怎么回事？”一拳头垂在石壁上。“结界破了……”石头龙沉郁的声音，冷静的响起。“该死！”袁朗爬起来，却发现高城没有回音。
- 高城？
- 别过来！！！
- 什么？
- 我知道了，推倒石笋就可以。你别过来！！
- 我可以……
- 我让你别过来！！我不需要！！
猝然一怔……你不需要？许是间隔的太远，高城已经感觉不到袁朗心脏的抽紧。他头看了一眼脚下有些冒出红色滚水的石坑，愈发努力的推——这种情况，他怎么能用袁朗过来撬石头？而那一边，却是显然误会了……
- 你是不是觉得……用我不太好？
- 什么？
- 搞不清楚我和你过去的情况下，你不想用我当武器？抿了抿嘴唇，觉得有些受挫。
- 不是…… 高城蹙眉。腿被血红的水溅到了，疼的直咧嘴，脾气也有些上来了。我说袁朗你不要没事找事好吧？消停一会儿行不行？
- ……
- 妈的老子烦着呢！原地等着！
自以为这儿一冲，那酷爱胡思乱想的家伙就会等他回来再泄愤。未想到，他说的话，却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袁朗眯起眼睛，牙关紧系。
- 龙文章知道。
- 什么玩意儿？
- 龙文章，我们第一世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如果你不信我……
高城满脸大汗。身上的衣服，慢慢被汗水浸透——这下面难道是岩浆？也不知道被他哪儿来的气力，石笋已经推到了歪斜。红色的滚烫汁水越来越快的涌出来——该死的，他突然觉得，过去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很在乎了。他只想，现在他好好地、袁朗也好好地，他们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 如果你不信我……至少等到见到龙文章，再给我判死刑，成不？
那边却不知晓，袁朗只是靠着墙壁，静静的陈述他一直压在心底的话。低哑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委屈。一时间，腿上的剧痛让高城愈发的不耐烦。
- 行了行了，我丫的相信了，你待会再叽歪，成不？
高城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有些生气。猝然大力的一推——“轰隆！！！”
- ……！
“抓紧——————！！！！”
“砰——咣咣……轰轰轰轰————！”
“啊啊啊啊~~”隐约听到外面几声惨叫。
高城只觉得大脑一闷，本能的用尽最后一份力气，抱住坑壁上一根横截出来的石笋……
- 袁朗……不要，想见到你……
- 高城！！
……不……想见到我？袁朗一愣，那声音比起震动几乎称之微弱，而下一秒，他却也被洞顶上掉下来的一块彻底砸晕过去……你当真，是说不想见到我么，高城？
◆ ◆ ◆ ◆
龙文章努力伸展着柳藤的指条，往地斜下方钻动着——靠，老子不想真被活埋死，好吧？自力更生自力更生。不过，这土质也正是松软。我说祭酒你不是故意的吧？而正当这小妖想要拐个弯儿向斜下方挖一点，再往上扒拉出一个洞爬出去的时候……
“咦——？”手指变成的柳藤戳了戳……怎么感觉，好像是空的啊？身体在已经挖出的空隙中动了动，继续往前拱……再戳……呃……
“坷垃——坷垃——”
“呃……”
“轰隆隆隆——”
“啊啊啊啊…………”
◆ ◆ ◆ ◆
龙文章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要么怎么睁开眼睛，除了摔的生痛的屁屁，和周围为数众多的石块。灰头土脸的会看到自己身在一个富丽堂皇的陵墓中？昏黄的长明灯，映衬出面前还占着一只白色皮毛头刻“羔”字的吊睛白老虎？
“啊——！”骤然往后退去。
结果，还没等他推几步，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满脸只剩大白牙、穿着浑身破烂道士服的小个子，与他鼻尖对鼻尖，腼腆的微笑起来，白牙“亮闪闪”：“你、你好~你是龙文章吧？我是许三多~这是成才哥~”指了指老虎，接着，一本书被直直的戳了自己鼻子下面。“是国子祭酒救了我们，让我们在此等你，并把这本「乱世折」交到你手上。”
“……啊……我是。”愣头吧唧的接过书，龙文章怔怔的看着面前自称许三多的“人”和据说姓成名才的“虎”。
许三多挠挠头，被龙文章的黑眼睛瞪的有点不好意思。“我被成才哥咬死的，所以我是他的伥……”
“呃……为虎作伥？”传说被虎精咬死的家伙，会变成老虎的“侍鬼”。
“呵呵呵……”大白牙更加闪亮了。“我们现在是夸父坟的看守者。”
夸父坟？豫州灵宝载天山的夸父坟？不是吧……这不是高城的“老家”么？不过，难道这「乱世折」一开始，就是被祭酒偷走的？靠！！！见鬼的，那自己这顿打不是为那老头儿白挨的？龙文章感觉自己的运气真TM太好了……不过，这好好的他干嘛偷走这书？难道？
可未及龙文章有时间仔细思考，旁边一直静默成才，却开口了：“三呆子……你觉不觉得，这家伙和抢走我灵能的那柄邪剑，长的很像？”
“呃？”
“我看他不是龙文章……他应该是……”
“咕咚——”不是吧……龙文章抬起头——嘿嘿的傻笑着，却看成才步步逼近——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点误会？
“成才哥，你一说，我也觉得……他有点像袁朗哎~”
什么？！！“不是、不是……你们搞错了……”靠！这老虎的牙怎么比许三多还要白？好大好尖啊……呜呜
“……呵呵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袁朗！你居然还胆敢骗我们”
“我、我……”爬起来，慢慢往后退。
“老虎报仇，四日不晚。纳命来！！！！！！！！”
“我……我不是袁朗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是龙文章！！”
“狗屁！双胞胎也不会长这么像，书还给我们！！嗷——————”
“啊——………救命啊………”龙文章一把将「乱世折」揣进怀中，拔腿就跑。还好他突然掉进来的这墓穴金碧辉煌，还该死的大……
“你给我站住！！！吼————！”
祭酒！！我恨你！！！
“袁朗，你找死！！！”
“啊啊啊……太子爷~~~~~你在哪儿~~~~~~~~”
TBC
<無名書·乱世折 完>
擒天折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卅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