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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地面= = ...

  •   埃及皇宫

      “亚莉……”

      一道轻柔的声音在静寂的宫殿中响起,亚莉拉开床上的纱幔,“爱西丝女王,您醒了,要喝水吗?”

      爱西丝的肩膀还隐隐作痛,就是靠着最舒服的垫子也有些难受,轻轻摇头道,“不用。曼菲士……有来过吗?”

      亚莉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心里有些难过。女王陛下在神殿遇刺,受了这么重的伤,那天在高台上直接晕倒在曼菲士王怀里。可是王让人把她送回宫殿请御医治疗后就一直没有踪影了。
      只在女王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过来探望过,那么短短的半小时。

      “女王陛下……”

      亚莉跪伏在地上,没有说出口,却足够让爱西丝知道答案。她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他还忙着寻找凯罗尔是吧。”

      凯罗尔,凯罗尔,这几天这个名字几乎整个皇宫到处都能听到,所有人都在讨论在祈祷在寻找。

      那天是她亲手把凯罗尔推了出去,看着她被米达文推下高台。
      当时尼罗河正在涨水,那么急的湍流掉进去连游都游不动,怎么可能活着。

      可曼菲士偏偏就不相信,派出无数士兵沿着尼罗河搜索,连同那些将士,竟然也相信他,整天整夜地在尼罗河畔走动。

      “这么多天了,她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

      亚莉起身点了熏香,希望能让爱西丝心里平静些,以免影响了伤势的痊愈。
      “是的,爱西丝女王,凯罗尔肯定死了。您放心,等过一阵子就算没找到凯罗尔的尸体,曼菲士王也会相信这件事实的。药已经煮好了,现在要端上来吗?”

      爱西丝闭上眼,微微点头。米达文的匕首插得很深,血流的太多,估计还要养很久。

      “亚莉,你说这个凯罗尔究竟有什么能耐呢,这么几天就让曼菲士神魂颠倒,甚至连我受伤都不来探望了……”

      “爱西丝女王,曼菲士王只是觉得新奇而已,毕竟很少有人见过那样的金色头发。加上凯罗尔救过曼菲士王,可能有那么一点好感,但怎么能和你们姐弟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感情相比。很快曼菲士王就会回到您身边的。”

      亚莉一边说着一边从侍女手中接过药汤,端到床前,“爱西丝女王,喝药了。”

      亚莉的话让爱西丝稍微心安,是啊,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是一个小小凯罗尔能比的。

      “等我好一点了,就再造一个咒术板,看看凯罗尔在哪里。死了,就把尸体带回来给曼菲士看。如果没死,就杀了她。”

      ************************************************************************

      “凯罗尔还没找到吗?”曼菲士暴躁地站在宫殿前看着那一片波涛汹涌的河水,底下跪了一地的大臣。
      “已经过了几十天了!还没找到吗?!”

      “大王,请冷静下来!”
      “曼菲士王!国事要紧啊!”
      大臣们苦苦哀求,可惜曼菲士根本听不进去。

      “我要出去!放开我!”曼菲士挣脱着身边几个不听命令死死拦着他的侍卫。“再分头找看看啊!放我出去!”

      “曼菲士王,您再不休息对身体有害啊!”
      “请为埃及人民着想,请保重身体!”

      为了寻找凯罗尔,曼菲士也耗尽心力,这时候的他更加赶不走拦住他的人。
      “你们只会这么说,只会这么说!”

      他随手摔了一桌子的文件,“凯罗尔!凯罗尔你到哪里去了……”

      宫殿另一侧,几个大臣忧心忡忡地围着伊姆霍德布。

      “伊姆霍德布宰相,这可怎么办,曼菲士王对那个女孩的迷恋竟然这么深。”
      “是啊,这么多天了,那个女孩肯定死了,可是曼菲士王还是不能冷静下来处理国事。”
      “爱西丝女王还受了重伤,那个米达文公主的事……”

      伊姆霍德布没有说话,担忧地看着对面和大臣们对峙的曼菲士。

      米达文公主没有回国,潜入神殿刺杀爱西丝女王,这件事直接宣告了埃及和比泰多的友好关系破裂。比泰多国断了和埃及的贸易往来,在沙利加列海港秘密聚集军队,并要求埃及交还米达文公主。

      两国形势严峻,国内的事务堆积着,河水泛滥的情况也还不定,曼菲士王却置之不理,一心只想着那个失踪的女孩。
      爱西丝女王伤势未愈,在知道她脱离危险后曼菲士王就再不关心了。

      那个女孩简直完全占据了埃及王的心。

      伊姆霍德布眉头紧锁,传言都说凯罗尔是尼罗河女儿,不知道这个女孩会怎样影响埃及的未来。

      可是现在他没这么多时间去想这些了。
      除了要处理大臣们送上来的文件,和西努耶探讨比泰多的动向。还有件被他封锁了消息的事让他心急。

      一个小祭司从人群中挤到伊姆霍德布面前,“宰相大人,我们大神官想请您过去。”

      一见是卡布达的人,伊姆霍德布马上丢下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诸位大臣,“走吧,到神殿去。”

      大臣们有些惊讶,宰相竟然直接抛下他们去神殿。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最近卡布达大神官几乎都躲在神殿里,根本不出来。”一个大臣提出疑问。
      “对,而且伊姆霍德布宰相已经不止一次一听神殿来找就赶过去了。神殿里有什么事吗?”
      几个人心里都藏着疑惑,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只有一个一直不语的大臣小声地说出他的看法,“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年的尼罗河涨势好像不大对……”

      旁边的大臣脸上瞬间变色,“这件事千万不能乱猜测!如果真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伊姆霍德布宰相会告诉我们的。”
      “对的对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但愿没事吧。”

      在他们猜测间,伊姆霍德布他们已经到了神殿。

      尼罗河的神殿里焚着浓厚的熏香,烟雾缭绕。
      巨大的神像在烟雾飘渺中更显得神圣威严。

      神像前的铜鼎里装满了香灰,大厅里点着许多灯火,照亮了大半个宫殿。祭司们打扮成诸神的模样安静地站在两侧,一些人在尼罗河神像前忙忙碌碌,布置鲜花和贡品。
      卡布达举着他那根神杖,虔诚地立在铜鼎前仰望尼罗河神。

      “噢伟大的尼罗河女神啊,请赐福我埃及,请让河水蔓延每一片需要滋润的土地,请恩赐我埃及丰收的粮食。”

      小祭司领着伊姆霍德布站到神殿中间,小步跑到前面禀报卡布达。

      卡布达听着他的低语,不紧不慢地将双手放下交握在胸前,然后才转头向伊姆霍德布走来,“宰相大人。”

      “卡布达大神官,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太好。”

      卡布达脑满肠肥的脸上难得露出愁色,“刚刚派人看过了,还是只有13厄尔,水位已经保持了半个月都没涨过了。”

      德贝附近的一座小岛上,藏着一个水位测量标尺,每年尼罗河泛滥都会派人看着标尺,记录下河水的上涨情况。

      这几年来尼罗河都能顺利停在16厄尔的地方,少于16厄尔水资源不足,农作物的生长面临困境。大于16厄尔则洪水过多,泛滥成灾。
      今年的尼罗河除了开始的时候水位猛涨后,竟然到了13厄尔就滞留不前了。

      这件事谁都不敢往外传,以免造成恐慌。

      伊姆霍德布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卡布达到神殿举行祭祀仪式,神殿所有祭祀闭门不出,全力祈祷。

      可是效果并不大,尼罗河神像听不见他们的祷告一样,水位一直不动。时间越久,这些知情的人心里越慌乱。

      “伊姆霍德布,安排少女祭献给尼罗河神吧。”

      伊姆霍德布握着权杖的手瞬间收紧。

      卡布达观察着对面人的神色,知道一向心善的宰相并不想这样做。

      “伊姆霍德布,现在已经到了危急时刻了,不能再犹豫。必须让一个少女献身给尼罗河神,如果尼罗河一直不再涨,明年将饿死更多人!”

      伊姆霍德布也知道这是最后的办法。他们不能左右洪水的泛滥程度,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为了表示诚意,少女的牺牲在所难免……
      虽然这样的牺牲未必真的能换来河水的涨潮。

      “那就这样定了,”卡布达知道宰相已经答应,“我现在就前往阿斯旺做祭祀的准备,希望你能尽快找到祭献的少女送到阿斯旺。”

      “……嗯。我知道了。”

      走出神殿,阳光照下来让这位埃及的宰相有些恍惚。

      看着尼罗河的水一直在台阶下停滞不前,叹了一口气。

      ********************************************************************

      阿九浑浑噩噩地在水面飘着,反正不愁吃不愁喝,连方向都有人代劳了,她能做的也就是思考是要躺着还是要趴着而已。
      旁边的米达文还在昏睡,真好,啥都不用管,水流晃动都能当摇篮了。

      经过这么多天,阿九也想明白了,既然尼罗河神是真的存在的,那就不难解释那个宫女如何会知道她能救曼菲士了。也许那一切都是为了让人相信她就是尼罗河女儿。

      “喂……你真奸诈。”
      知道她能躲就躲,就硬生生把那个尼罗河女儿的名号强制压下来给她。

      河水不满地起个波浪,木板震荡,阿九的后背瞬间被颠簸打败。

      ……这世道,连说都不让人说了。

      想昨天她才提了句河水是哑巴的话,那条青蛇就游过来吓人了。她能肯定,那条蛇一定是尼罗河神派来的,本来嘛,啥东西都飘不过去的水面隔离墙,怎么会突然就游过来一条蛇?

      所以包括昨天成了落汤鸡的仇,已经可以全由这条河认领了。

      想着想着,阿九就睡着了……

      她能听着身下水流的声音,轻轻地像催眠曲一样。只要她不招惹尼罗河,木板也不会摇得太厉害,轻微的晃动真的让人昏昏欲睡……

      “找到金发女孩了!!!”
      “西努耶将军!女孩活着!金发女孩!”
      “她从水底浮上来了!活在尼罗河里的女孩!”

      守在凉亭里的西努耶听见外面士兵的骚动,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吗?!找到金发女孩了?!”

      “就在那,西努耶将军请过来!”

      凯罗尔?是凯罗尔吗?这么久了竟然还活着?
      西努耶马上放下手中的文件奔过去。

      阿九听着周围的喧嚣,在睡梦中皱起了眉。
      西努耶赶到了,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果然是凯罗尔!凯罗尔!”

      手一扬指向旁边的侍卫,“快!通知曼菲士王!找到凯罗尔了!”
      “是!西努耶将军!”

      侍卫接到命令,迅速上马,所有人都知道,曼菲士王找了这个女孩很久,现在终于找到了!一定要把喜讯第一时间报告给王!

      “凯罗尔!凯罗尔!”西努耶惊喜地叫着阿九,阿九迷茫地睁开眼睛。

      “……”
      “西努耶?”

      “是,是我。”

      “……埃及?”

      “对,你在埃及。”

      “……放我下来。”

      西努耶一怔,马上把凯罗尔放下来。

      只见阿九站到地面,愣了片刻,突然涕泪满面地扑到地上,“大地啊母亲!我终于又踩到你身上了啊!!!”

      同一时间,停滞了半个多月的尼罗河水暴涨,大水迅速涌上台阶,转瞬淹没了大片土地。神殿祭司们在闭门半个月后第一次激动地跑出了宫殿,尼罗河水,上涨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地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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