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考验or放水 ...
-
“记吃不记打，好玩？”墨微抬了抬腰上系着的穗子伸手拍了拍池子钰的爪子问。
池子钰“嘤嘤”叫了两声将爪子收了回去。
帘外的姜羌原本张了张嘴准备接着往下说，冷不丁听到墨微训斥的话语，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待到里头没有声响传出才又接着说：“想来那水塘有古怪，若非国师方才问我，我是决计想不起来水塘底下是何种情景。”
墨微轻轻“嗯”了声，然后吩咐他道：“继续盯着西南方向，然后把我回来的消息透露出去，这几日没事就不用过来。”
姜羌恭敬地“嗯”了一声，起身退到门边，又踌躇了片刻，犹豫着开口小声道：“阿越他……”
墨微开口打断姜羌未出口的话：“随你，退下吧。”
待关门声响起，池子钰从墨微腿上跳到了矮桌上，毛茸茸的耳朵竖起，琉璃似的眼珠子流动着暗晦的光。
就像是听书时睡了一觉，一觉起来便跟不上说书先生的进度，只觉糊里糊涂，有头有尾少了中间那段。
怎么就和青丘扯上关系了？
墨微怎么就成了姜国国师了？
上辈子和姜羌胡闹时，虽听说姜国有个国师，但没人和他说国师来头这般大。
所有的线索就像是被猫玩乱的毛线球，能看到许多头，但不论抽动哪根，都能将原本就乱成一团的毛线球打成死结。
池子钰无力地趴在了桌上，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的墨微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角，出声问他：“想不想修仙？”
可真的是饿了有人送饭，冷了有人送衣。这句话带给池子钰的冲击无异于天上掉大饼，那大饼还正中脑门。
原本丧成一团的狐狸赶紧起身跳回墨微怀中，拿脑袋蹭了蹭墨微的手背。
“修仙非一日之事，你想修仙，那就证明给我看。”墨微如是说。
池子钰蹭手背的动作一顿，直接愣住。
证明？开什么玩笑。
但显然墨微不是开玩笑，他从怀中拿出一株仙草。
三片兰花长叶，独长了一个花苞。
明明是白色的花苞，晃眼间又仿佛有七彩光流动。
墨微将花送入池子钰手中说道：“我会在姜国待满三月，三月内你若能让菩提雪开花，我便带你上九重天，助你修行。若是三月内，菩提雪依旧是这副模样，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说完伸手结了个印记同池子钰道：“若是没有异议，就把爪子伸过来。”
“嘤嘤嘤~”池子钰企图蒙混过关。
墨微却是冷声说：“哦，不想修仙啊。”
说完手一挥作势要消散结印，池子钰哪能错过这个机会，一激动直接就将爪子给按了上去。
古书记载，要使菩提雪开花，得有世间最纯洁的力量灌入。
怎样的力量才是最纯洁的呢？
池子钰双手捧着菩提雪发愁。
——————
姜羌出了院子就见到拱门下等人的黎越。
一身黑衣，整个人隐在阴影之中，听到声响后也只略略抬了抬头，然后如水的视线就自然而然地停留在姜羌身上。
“说好了？”黎越问，也不知等了多久，开口就是冷冷的寒气。
姜羌快步走上前，回了个笑应他：“好了，阿越同我一起用膳去。”
黎越的视线先是落在姜羌身上，然后侧了侧身，余光扫过海棠树，然后浅浅地落在姜羌出来的那个门上，不过短短一瞬，又很快收了回去。
他站在姜羌身侧，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将心里的话给问了出来：“国师二十年前不就……怎么会这般年轻？”
羽化归仙这四字他吞了又吞，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姜羌轻笑出声，抬眼看向他时满眼促狭：“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黎越一愣，满脸尴尬。
“姜国并非一开始就有国师，大概是三十五年前，我爷爷还在位的时候。有一年发大水，水中生了一只巨兽，那怪物比现在的摘星楼还要高上一些，张口既能喷火又能吐水。原本以为姜国在劫难逃，结果国师从天而降，仅仅一招就制服了那怪。爷爷拜他为国师，受姜国烟火，希望国师能护姜国长久。”
“所以，国师他不是人？”
姜羌猛咳两声，被黎越直白的话语噎到，胡乱点了点头后接着说：“后来我出生，爷爷传位给我爹，原本就不怎么出现的国师，后来干脆就不出现了。我第一次见到国师是在我十岁那年，姜国遇到了百年难见的瘟疫。我白日里受了凉，夜里高烧不退，国师就是在半夜时分出现在我床头，一碗药水去了我的病根，然后又留下一帖药方，化解了姜国危机。又过五年，我在御花园又见到了国师，明明是第二次见面，我却对他熟悉得不行，仿佛见过许多次一般。”
黎越听着姜羌平稳的话语，眼里波澜不惊，心里早就五味杂陈。
他按压住心底奇怪的酸涩，努力集中注意力去听姜羌的话语。
“只是远远一瞥，我甚至没看清国师脸上的神情，再后来，我爹病逝，我上位。国师当夜出现在书房中，给了我几个锦囊。时至今日，不过也才第四次见面。只是没想到，这次国师居然会久留。”
他自然地半侧过身，手搭在黎越肩膀上，郑重地说：“阿越，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说……”
姜羌凑了过去，在黎越耳边轻语一番。
——————
国师回宫的消息不知在哪个夜晚透了出去，大街小巷都在讨论国师。
也才三十五年的时间，或许经历水兽事件的要么太小没记住，要么年纪到了，走了部分。但到底还是有一部分人记住的，剩下的一部分人又经历了瘟疫事件，对于国师，大多都是奉为神明。
除了早先那批人，也就剩下国主祖孙三代见过国师。
因而群众对于国师的热情随着这份神秘感越积越高，只要一个临界点，信仰便会到达顶端然后爆发。
街上的议论声再如何大也传不进宫墙。
池子钰手里捧着菩提雪，正在御花园中游荡。
墨微在他额心点了个朱砂，遇到危险就会有柔和的光从那朱砂中透出，然后形成一个圆形护罩，而墨微也会感应到池子钰，然后及时来到他的身边。
御花园中几个洒扫的宫女见到池子钰，心底一片绵软，觉得狐狸抱花实在可爱，忍不住弯腰想去摸一摸。
结果就见池子钰的脖颈上用柔软的金丝线穿了个金牌，牌上一个大大的“御”字。
那些宫女吓成一团，当时就跪了下去。
池子钰捧着花回头瞅了一眼，想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撒丫子直接跑了。
最纯洁的力量，或许是新生儿的笑声？
池子钰想，于是往后宫方向跑了过去。
跑到一半才想起来上辈子认识姜羌时，别说孩子，他后宫就是一个良人都没有。
这个时间段，就更不可能有。
于是捧着花坐在一棵海棠花树下盯着尾巴愁眉苦脸地哈了几口气。
一只蝴蝶于粉色的花朵中满足地飞起，在池子钰脑袋上飞了一圈，然后翅膀轻舞，就要落在菩提雪上。
柔和的光将其推出，蝴蝶不死心地又飞了过去，来来回回被推了三回后，终于死心地往宫墙外飞去。
池子钰瞳孔一动，心下有了主意，兴奋地跑回了摘星楼。
摘星楼内，墨微正在和人攀谈。
池子钰穿过层层纱幔才瞧清来人是谁。
“还说不是你家的狐狸，这都到姜国宫内了，你还带着。”
说话那人正是池子钰重生后见到的第二个人。他手里拿着枚白子，视线先是落在池子钰身上，然后缓缓挪到了菩提雪的花苞上，接着将白子丢回棋盒中，若有所思道：“这株菩提雪不是快要开了？怎么又封印了？”
墨微淡定自若地将黑子放在棋盘，反问说：“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明泽伸手一招，菩提雪从狐狸爪中脱离落入那人手中。他仔细端详了几分，用肯定的语气道：“是要开了，墨微，你用灵力使其逆生长，打的什么主意？我看顶多两个月，这花就会自动绽放，你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做么……”
“我乐意，该你了。”墨微催促道。
结果明泽露出会心的笑，嘴欠道：“你急了。”
墨微伸手将菩提雪召回丢给池子钰，“再弄丢，就把你炖了。”
“！！！”
池子钰心底刚升起的那簇叫做“感动”的火苗“噗”的一声熄灭了。
他将菩提雪抱在怀中，用力地跳上墨微的大腿，然后绕到了墨微身后趴在了软垫上。
执白棋的人饶有兴致地看完了全过程，然后意犹未尽道：“你养的狐狸脾气和你一样臭啊，墨微。”
“彼此彼此，明兄新养的那只灵宠可像先前几只？可收了收花心性子？明兄的浮玉楼怕是要被小崽子们霸占了吧。啧，知道的叹一句明兄有眼无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宠随主。”
这是这么久相处以来，池子钰第一次听墨微说这么长一串的话，句句关心，句句带刺。
一想到方才自己的举动，不由得背后冒起冷汗。
被刺了几句的明泽笑眯眯地将白棋按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墨微，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下个棋废话这么多。”墨微利落地下了一子。黑子将白子包围，呈绞杀之势。
明泽扣着白子思索破解之法，嘴上仍旧不饶人道：“往日一起下棋，也没见你这么捂嘴。”
“往日你也没这么婆妈。”墨微刺了回去。
“……”明泽舌头在嘴里打了结，一下子说不出反刺的话，只狠狠地将棋子按在了棋盘上。
“咔哒”一声，黑子落，将白子杀得片甲不留。
墨微起身理了理衣袖，云淡风轻道：“你输了，慢走不送。”
明泽：“……”
明泽：“不留我吃个饭？”
“不巧了，这两天戒口腹之欲。”
“……”
明泽走后，墨微将池子钰拎了起来。四目相对，池子钰紧张得直吞口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考验or放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