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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食堂面试 ...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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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几道系统提示响得元逍耳朵嗡鸣。
      而旁边的年轻执事等不到他的回复,也忍不住开始“尴尬-懊悔-疑惑-心虚”等一系列流程。等元逍回过神来,这位执事已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准备开始道歉了。

      “不不,师兄收下就好。”
      元逍连忙制止他,然后露出一个有点害羞的笑容,“我在宗门没什么朋友,要是师兄不嫌弃,偶尔能与我说说话,我就感激不尽了。”
      “嗯……”心软的年轻执事脸上忍不住流出羞愧神色,“你放心,之前是我听信了外面的传言,接触后才发现你与传言大不一样,以后……以后若是你有需要,也可以随时找我。”
      “那就多谢师兄了。”

      年轻执事虽然性格内向,但在执事职位做了这么久,对宗门的各种制度体系也了解得相当清楚。

      与大多数宗门一样,剑宗主要分外门和内门,分管业务与职能事务。
      其中外门集中在清润、清亨、清隆三座峰头,设有不同堂口,主管不同方向的经营业务,比如元逍想去的食堂、灵圃和兽园,还有另一些炼丹、铸剑以及面向凡人和外界修士的营生,都由外门管辖,主要为剑宗赚取灵石、财富,维系宗门的经济运转。
      而内门在权力上则大得多,主管后勤和行政。审判元逍的思过堂、负责管理宗门弟子住宿问题的司宿堂、掌管宗门活动和福利发放的司善堂,还有凌驾在它们之上、抓着钱袋子的审批大权的财务司……
      元逍要去外门,除了加入外门堂口、为宗门创收之外,想在宗门过得好,也是绕不开这些内门的职能部门的。

      “外门弟子没有单独院落,住所从四人小院到大通铺都有,全看所在堂口的资金与人员情况。你要是不习惯跟人同住的话,可以去司宿堂申请单人院落,只要每月多交些灵石就行。”
      “然后……”执事看他一眼,有些犹豫,还是预先提醒道,“如果你没找到想加入的堂口,又不想离开剑宗,可以选择自主创业。”

      剑宗对外门弟子的管束并不严格,外门弟子有为宗门创收的义务,主要在各种堂口里做工,维系宗门运转,但也有些弟子与已有的堂口在能力上都不对口,又有一定经营天赋,剑宗也给了他们机会,只要写好申请书,阐明自己的创业想法与可行性,交到司业堂审批,就可以出去自己单干。
      在审批通过后,宗门会下发一定数额的资金作为帮扶,同时外出经营的弟子可以打出剑宗旗号,表示受剑宗庇护,之后与其他剑宗有合作的商铺交易时,也能用剑宗的账户获取优惠价格。

      对于这部分弟子的收入,剑宗除了收回帮扶资金外,对利润只抽取15%。
      只不过这样一来,光在外自己经营生意就要花不少精力,倒与外面那些直接求庇护的商家没什么区别,只要是有心在修行一途继续深造的,都不会选择自主创业。
      外门堂口虽然待遇一般,但是工作清闲,能有大量时间留在宗门修行和学习,是大部分剑宗外门弟子心中的“正道”。

      “我明白了,多谢师兄。”
      元逍朝他一抱拳。

      将元逍送到外门地界,年轻执事的任务就算完成。
      堂口招人一般是在每年开山纳新后的百堂大会之时,内外门的长老们都会安排人到场招聘,像元逍这般被贬到外门的,自然没有叫各个堂口来人面试的待遇,只能自己一个堂口一个堂口过去试。

      “元师弟,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年轻执事歉意看他,随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瓶丹药,“我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瓶丹药还算可以,你拿着疗伤吧。”
      天罡回元丹,一般是筑基、金丹修士使用的疗伤丹药,以年轻执事给他这瓶的品级,市场价至少也要三百灵石,和他从洛俟那里要来的两瓶丹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多谢师兄。”
      元逍现在身上只剩几十灵石和从洛俟那要来的两瓶丹药,身上的伤虽然养了几天,也没有那么快能够痊愈,年轻执事这一瓶丹药正解了他燃眉之急。
      因此他也没推拒,只在心里记下这份情,便朝清亨峰走去。

      ……穿越这么久,总算能够再干回老本行了!

      元逍心中急切,脚步也不由加快,一路走到食堂门口。
      剑宗的食堂建成已经有上百年,因此显得有些老旧,但无论是建筑面积还是门口的宗主亲笔题字,都能看出剑宗对这里的重视。

      不过……虽然是饭点,此处却一个来吃饭的弟子都没有。
      元逍走进食堂,偌大的饭厅里只有他一个人,连服务的弟子都看不到踪影,他只能往里又走了两步,刚要进入后厨,就有一个瘦条条的、好像根腌黄花菜的人撩开帘子走出来。

      “干嘛呢?吓死人了——真是见鬼,还有人吃食堂?”
      腌黄花菜啐了一声,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也不等元逍讲话,就骂骂咧咧折回后厨。元逍只听里面叽里咣啷响了两声,腌黄花菜就夹着一盘青青紫紫的东西走出来,往桌上一扔,又骂骂咧咧回去。

      ……食堂的工作人员,就是这种态度?

      元逍知道食堂在剑宗不受弟子待见,里面工作的外门弟子工作自然也不会太积极,但这样堪称恶劣的表现还是让他忍不住心下一沉,觉得自己的预期还要再往下调。
      而腌黄花菜端出来的是一盘青紫交加、蚯蚓般虬结在蓝色汤汁中的黑暗料理,元逍自认为这两天通过恶补,已经对修真界食材有了较为充分的了解,此刻却无法看出面前摆的这一盘究竟是什么东西。

      或许……韭菜香芹丝瓜紫甘蓝大杂烩?
      元逍实在无法想象是如何惊才绝艳的厨师才能做出这样的饭食。

      他踌躇片刻,伸出筷子夹起一片丝瓜,丝瓜已经被炒得彻底倒了,通体呈半透明状,中间的菜籽沾着紫甘蓝艳丽的菜汁,咬下去的味道却比他想的还要好一些——
      除了酸,尝不出其他味道。

      他勉强扒了两口,很快觉得胃口尽失,便放下筷子,又朝后厨过去。
      “你好,我是新来的外门弟子,在做灵食这一块有些心得,想加入食堂,请问如何面试?”

      “啊?新来的外门弟子?”
      最近可没有开山纳新。
      腌黄花菜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他的来历——定然是犯了错被贬出来的。

      他嘿嘿一笑,伸手朝后厨角落里一指,“喏,我们现在的大厨正在做鸡汤呢,你要是能做得比他好,我们食堂就收下你,怎么样?”

      大厨?
      元逍循着他的手指往角落里看去,只能看到一片堆叠起来的食材和蒸屉,好半天才在一堆凌乱物件中看见一点晃动的发顶。
      他抬腿朝那边走去。
      那片发顶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瑟缩起来。

      转过拐角,元逍终于看到了食堂的“大厨”。
      他看起来像是一名学徒,还是饱受欺负的那种,元逍在他手臂上看到了还未消散的淤青。
      但秦云却像是对自己的伤毫无感觉,见他走近,也没有打招呼,只是动作僵了片刻,便继续沉浸在食材处理当中。
      他手中灵力吞吐,显然是正在激发食材中的灵力。

      吸收完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些处理手段都是修真界厨师私有的秘诀,哪怕此时他正好奇修真界对食材灵力的处理方法,元逍还是主动侧过身,视线避开对方的位置。
      他的目光落到正在炖煮东西的小锅上。

      修真界“做饭”和炼丹区别不大,因此也没有专门的锅具,元逍是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但其他厨师大部分用的还是丹鼎。
      能在这里看见制式与地球相似的铁锅,着实让元逍吃惊了一把。

      “这锅是你自己找人打制的吗?”他饶有兴致地开口。
      秦云处理菜品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得出他性格内向,元逍也没觉得他冷淡,盯着那锅看了一会儿就再次开口:“这锅是新的吧?是不是已经裂过好几个了?”

      秦云动作又是一顿。
      因为元逍侧面站着,没有看他,他比之前要自在一些,便微微侧过头,有些困惑地看过去。
      这个人怎么知道?

      “这口锅是生铁打制的,生铁质地本来就偏脆,容易碎裂,必须要有一定的厚度。而这口锅为了传热性好,又做成这么纤薄的样子,自然比一般的生铁锅更容易坏。”
      身为专业厨师,选锅是一门必备课程,不同的烹饪方式需要用到不同的锅具,基本都是一锅一用。
      像生铁锅,因为传热均匀,适合用于油炸和煮炖,而熟铁锅传热不够均匀,但导热快、延展性好,通常用来爆炒。此外,一般人熟知的还有砂锅、瓦罐用来煮炖,平锅用来煎炒,不锈钢蒸锅可以用来蒸馒头、蒸鱼、蒸芋头、蒸蛋羹……

      这都是在地球上很常识的知识,元逍并不藏私,指点道:“生铁锅打制,应该做成底厚壁薄的样式,而且不能就这么大咧咧地敞着,需要有盖和柄,方便拿用,有无锅盖煮东西的效果也不一样。”
      “除此之外,铁锅到手需要开锅,后续使用也得注意保养,不然很容易生锈、粘锅。”

      秦云本来还在灶台边很矜持地站着,但听他讲到这些从未听过的理论,便不由有些入神,不自觉地朝他走近,凑过来看那口已经是第十七任的铁锅。
      元逍给他细细讲解:“开锅时先用海绵和草木灰清洗,再煮开一锅清水,倒掉后用冷水冲洗……”

      秦云连连点头,沉入交流之后倒变得开朗一些,还主动问他:“用猪肥肉涂锅?不会把猪腥味留上去吗?”
      “不会。”元逍对他很耐心,甚至讲起了什么是氧化膜,当然,元素周期表什么的对于修真界来说还是有些太难理解了,他便只说是一种油膜,可以起到防护的作用。

      一番交流下来,秦云面对他也放松了很多,只是在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靠得这么近、还问了这么多问题时,还是没忍住吓了一跳,猛地往后倒退几步。
      “抱、抱歉……”他的耳朵红得像血,却又因这难得的在厨艺方面的同好不自主地感到亲切,见对方看向锅里炖煮的汤,便鼓起勇气邀请他品尝,“你、你要尝下吗?其实我总感觉这个汤的味道不对,但我不知道……”
      “我尝尝看。”元逍也不客气,拿了个小碗盛出一勺,便直接喝进口里。

      秦云煮的是鸡汤。
      肉汤属于比较讨巧的一种汤,而且鸡肉本身腥味就不重,只要煮开,味道都不会特别差。但同样的,如果没有正确的处理方法,肉汤的腥味也绝对是让食客难以下咽的拦路猛虎。

      “鸡在炖汤前要先处理一下。”
      他没有直接说秦云的问题,而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了自己定制的铁锅,直接做一遍给对方看。

      鸡肉的腥味主要来自肉里的血水,在放血拔毛之后,切成块的鸡肉可以在清水中先浸泡几次。
      清水可以引导血水快速析出,提前浸泡后,焯水的时间也可以更短,避免肉质变老。
      焯水完毕后,还有很重要的一步,就是煸炒。有了油脂析出,在炖煮的时候就可以通过乳化让鸡汤更加香浓,同时油脂密度较小,会浮在汤面上,金黄色的一片片看起来也更显美味。

      他处理好鸡,又朝秦云借用食材,然而令他吃惊的是,作为剑宗唯一的食堂,后厨里不仅食材稀缺,就连基础的调料也份量极少,必须省着使用。
      “怎么会这样?”
      以剑宗的实力,食堂这一点经费投入,远远用不着克扣经费,如何会资源短缺到这种程度?

      秦云抿着唇不说话,倒是旁边的腌黄花菜先开口了:“什么意思啊你?难道我们还会故意克扣食材吗?”
      “你也不看看这食堂都破成什么样了,又没人来吃,能维持到现在全靠我们庞长老奔走!”他撇了撇嘴,“不像有的人,看着好像很为食堂着想,其实只会花钱……哼。”

      元逍目光在他和秦云身上转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从能找到的食材里取了一小把鲜香菇添进去,小火慢炖,炖开之后撒上一点点食盐,便关了火盛出来,分别递给秦云和腌黄花菜。
      秦云没想到他会先把汤给自己,受宠若惊地微微躬身,双手接过来,这才睁大了眼睛,有些紧张地抿了一口。

      ——极其鲜美。

      处理过的鸡肉没有丝毫腥味,只留下纯粹的鲜甜,鸡皮煸炒过后表面有一层微微的焦皮,并不发硬,反而很有韧性。
      而鸡皮的内里被保护得很好,口感依旧是滑溜溜的,与这焦韧的外皮相互揉杂,让他既想要好好地嚼一嚼,感受那奇异柔韧的口感,又想不管不顾地直接吸下肚去,免得糟蹋了这滑腻的滋味。

      鸡肉的口感与他自己做的就更为不同。肉质滑弹,舌头舔上去时像是白玉兰的花瓣,咬开却是不容错认的纤维质感。
      鸡汤原本是从它身上煮出来的,然而在反过来渗透回去后,却又带来了全新的滋味。
      鸡汤的味道是十分秀气的,香浓却并不霸道,薄薄的油脂混合这香菇独有的特殊香气,让它的味道更有别于一般的肉汤,滑口清润,像是从地里刚刚生长出来的新芽,还带着泥土的香气,在春日的雨水中痛痛快快地抖落一身甜蜜。

      秦云的味蕾几乎瞬间便被这鲜美的味道征服,在喝到这碗汤之前,他还想过对方或许只是对锅有所研究,认为自己对食材的处理已经是远超宗门其他人的优异。
      但这碗汤喝下去,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浅薄,明明是井底之蛙,还总以为自己头顶方寸天空,已然是尽揽天下。

      他怔怔地品完这一碗鸡汤。
      无数的话语在他心头涌动,他想感谢对方不吝赐教,还想请对方能留在食堂掌厨,甚至,他竟然贪婪地想着,若是对方愿意,是否能收他作为徒弟……
      只是这些话语他到底没有说出来,纠结半晌,也只是嚅嗫着说了一声“多谢师兄。”

      元逍马上“嗯?”了一句,“师兄,我刚被贬入外门,还是我叫你师兄才对。”
      秦云:“抱、抱歉……”
      元逍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腌黄花菜:“师兄,请问我这样算完成考验了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食堂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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