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之谜》百里冰烟

58、生死何欢

　　除夕夜，南宫俊宁许是在宫中饮宴晚了些回府，因而受了风寒。正当整个圣都城的人欢天喜地的过节，南宫俊宁却一病不起。
　　君夕夜多次派遣太医前来探视，却是药石无用。
　　似有意无意，君夕夜在南宫俊宁养病期间，逐渐收回了兵权。而南宫俊宁对此似乎没有丝毫的反应。以至于，京师的人都认为南宫俊宁已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年前还是热闹非凡的将军府随着南宫俊宁的失势，渐渐变得冷清起来。
　　“将军，商将军来探视你了！”将军府的总管在南宫俊宁耳边道。
　　“请他进来吧！”南宫俊宁在婢女的帮助下挣扎着坐起身，靠在了软垫下。
　　“末将见过南宫将军！”商将军走进内室，看着南宫俊宁心中有些诧异：果然是病来如山倒啊！眼前的南宫俊宁已经没了往日的英姿，有的只是难以言喻的憔悴。
　　“你们都下去吧！” 南宫俊宁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仿佛没说一句话就会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诺！”
　　“商将军，请坐！”南宫俊宁睁开狭长的丹凤眼，睐了商将军一眼。
　　商将军看着那双眼睛，有些失神：久病不愈，那双丹凤眼却依旧清明如夕，实在不像是个病人该有的眼神。
　　“末将站着便是了！”商将军眨眨眼睛道。
　　南宫俊宁也不与他客套，开门见山道：“不知道商将军今日前来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南宫将军对皇上近日的行为难道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商将军忍不住说。
　　南宫俊宁微微一笑：“俊宁已经是一条腿踏进棺材里的人，权势与我何用？皇上想要收回兵权就收回了！”
　　商将军默然无语。
　　“商将军，皇上从罹刹城回来之后就已经是个真正的皇帝了！”南宫俊宁闭着眼睛，语气复杂地说。
　　“真正的皇帝？”商将军疑惑地说。难道之前的皇上不是真正的皇上啊？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南宫俊宁语气平静地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商将军还是早作打算吧！”
　　商将军本来是来劝他早作打算的，没想到南宫俊宁却反而劝起他来了。
　　“京城的禁军将领已经换了一茬了！恐怕下一个就是末将了。”商将军苦笑道，“恐怕末将也会像其他将领一般被调离京城吧！”
　　如果只是调离——
　　南宫俊宁看了商将军一眼，或许他想错了君夕夜吧！毕竟，君夕夜一直迟迟没有对他下手不是吗？
　　原来，他以为君夕夜在年前就会动手的。那日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贾府的家眷黯然离去的背影。不可否认，他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怀。
　　“这个时候，你实在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我这里。”南宫俊宁低声道，“这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许是末将高攀了！”商将军微笑道，“但是离开圣都之前，末将还是忍不住前来见你一面。”
　　“是你有心了！”
　　贾府刚衰败之时，他圣眷正隆，可谓是门庭若市。可是，自从他久病不愈，皇上逐渐收回兵权。前来将军府拜谒的人日益减少。
　　所有人都知道，南宫将军已经是圣宠不在了。哪里还会花心思讨好一个过气且不知能否熬过这个春天的将军啊？
　　“太医不是说将军只是偶感风寒吗？将军何以久病难愈呢？”临去之前，商将军终是没有留下心中的疑惑。
　　南宫俊宁笑而不语：“呵呵••••••哈哈哈••••••”
　　这突兀的笑声让商将军着实愣了好一会儿。南宫俊宁笑着笑着，竟然流出了眼泪。
　　“将军••••••”
　　“商将军不必为我担心！”南宫俊宁正色道，“罹刹城城主徐子默与我是八拜之交，商将军此去边城如有难事可以请他出手。”
　　“将军不必担心！末将还不知道皇上会让末将往那边去呢。”
　　“难道不是去西边抵御丹戎的？”南宫俊宁有些疑惑。
　　商将军心下暗笑，看来他此行是多余的。南宫俊宁毕竟是南宫俊宁！看着他对边关之事的关注之切就知道，他没有丝毫的颓废。病的只是他的身体，却不是他的灵魂。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久病之人，眼神依旧是那么清澈了。
　　“将军保重，末将告辞了！”
　　“商将军保重！”注视着商将军离去的身影，南宫俊宁真诚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