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暮冰朝雪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
　　“健司，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讲到这里，阿牧不禁又困惑了：“我总是琢磨不透你的心思，这对我来说太难了。奇怪，我也觉得我很了解你，甚至知道发生一件事情以后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说什么样的话，可是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偏偏我想不明白？在你心里我有没有一点点特别，你有没有比别人多一点喜欢我？”
　　“我不敢轻易认为你是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你只在我面前表现小孩子的臭脾气，为什么你会在危险来到的那一刻替我承受所有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对我说只是因为你离我太近，所以你承受了，不要，不要！”
　　在情绪的亢奋过后，看到藤真仍然冰冷没有血色的面庞，阿牧渐渐让自己冷静。毕竟，自己还要照顾自己心爱的人。可是，健司，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在你沉睡的时候，你脑海的梦境是什么？”
　　阿牧伸出手来，轻轻抚上藤真的额头：“健司，你知道吗，我多么想做着和你一样的梦，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心，让眼前的一切变得明朗。我也希望能在你的梦里，和你一起完成你的梦想，和你一起承受所有痛苦，像你支持我一样。”
　　阿牧扶起藤真的身子，让藤真上半身都靠进自己怀里。阿牧安静的凝视着藤真的侧脸，藤真的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奇特的光，而怀里充实的感觉让阿牧很安心。阿牧忍不住拨正藤真的头，去亲吻藤真光洁的额头，皮肤的细腻触感让阿牧心驰神往。
　　阿牧的嘴唇慢慢下移，去亲吻藤真的眉毛、眼睛、脸颊……阿牧轻轻闭上双眼，脑海中藤真的美丽影像让自己占有的欲望越来越强。当阿牧把自己的吻印在藤真的唇上时，他的心忍不住为之一动，原来与自己最爱的人亲吻是这样温柔这样令人神往。虽然昏迷着的藤真紧闭着嘴巴，但是阿牧依然觉得拥有着藤真是自己最幸福的事。
　　藤真柔嫩的双唇让阿牧的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自持的兴奋。阿牧闭紧双眼，掠夺着怀中人儿带来的甜蜜和幸福感，随着呼吸的粗重，轻柔的触碰变成狂暴的肆虐。
　　在昏天暗地的亲吻中，阿牧没有意识到自己怀抱藤真的双臂越来越紧，也没有意识到藤真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阿牧隐约觉得藤真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而自己试图深入的舌竟然触到了让自己心脏停跳的温暖！阿牧更狂烈地吻着藤真，把自己的舌深入藤真的口中，探索着，挑逗着，纠缠着……撷取的甜蜜让阿牧完全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世界……
　　“牧哥，你亲够了没有啊？我们可是等了很久的！”阿牧不满足的离开了藤真的唇，同时耳边响起了一个另自己战栗的声音。
　　在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刻，阿牧觉得自己分明看见了藤真瞪圆的紫眸。
　　“啊，我来了！”阿牧慌忙向后退了一步，视线却从未离开过藤真的眼睛：藤真一直闭着双眼，难道刚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回过头来，看到三井斜倚着门框，木暮手中拿着一个饭盒。

　　“牧哥，你倒是亲够了没有啊，我可真是看不下去了！”三井抱着胳膊走到阿牧身边，一边坏笑一边把惊魂甫定的阿牧扶好：“给点表示吧，牧哥，不然我可就要对藤真说出实情啦！”
　　“去死！”阿牧虽然心虚，但还是推了三井一把，已经无暇顾及三井会怎么说，脑海里浮现的，是刚才藤真睁大的紫色眸子。
　　“阿牧，你也太不厚道了，什么时候搞定藤真的，都不告诉我们。”三井捶了阿牧一拳，然后丢给他一件衬衫，说：“阿牧，你也累了一天了，把衣服换一下吧。”
　　阿牧没有接三井的衣服，脑海里满是藤真闪亮的紫色眸子。难道，藤真已经知道了自己对他做的一切……可是不会啊，刚才自己明明都在看他，一直都是这样安静啊。可是自己明明看见了……
　　“我什么时候看见藤真睁大的双眼呢？”阿牧不禁问自己，却无法回答。
　　“牧君，”木暮轻推了阿牧一下，也许是刚才见到的镜头让木暮有些难为情，木暮的脸颊上挂着一朵红云：“你快吃些东西吧，三井的书包里有面包，饭盒里是我做的菜和汤。你确实太累了，该好好补充一下啊。”
　　“木暮，”阿牧突然拉住木暮，把他拉向屋外，然后放低声音说：“求你，今天晚上你来守藤真好吗，求你……”
　　木暮看着阿牧的眼睛，说：“阿牧，你怎么了？”
　　“我没事，没事！”阿牧又离开木暮，把三井拉出去，几乎是哀求，他说道：“三井，求你，今天晚上你来守藤真好吗，我求你，明天以后我都可以守他的，我……对不起，三井，我求你……”
　　“阿牧！”木暮安慰地说道：“那么今天晚上就由我来守藤真吧，三井马上就要考博士了。”
　　“阿牧，你怎么了？”让阿牧对着自己，三井直视着阿牧的眼睛：“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疑难？”
　　“三井，我太痛苦了，我真后悔！”阿牧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我真后悔刚才对藤真做出这样出格的行为，我真后悔刚才没有控制住自己！”
　　“是不是，藤真已经醒了？”三井压低了声音，试探着说。
　　“我不知道，”三井看不到低头的阿牧的表情：“他一直在沉睡，可是就在你们进来的那一刻，我觉得他的瞪着眼睛看着我。”
　　三井与木暮交换了眼神，然后拍拍阿牧的肩膀：“阿牧，不管藤真是不是听到了，你应该庆幸你终于对他吐露了自己的感情。也许是你想得太多了，他根本没有醒来；如果他真的醒来的话，我想你应该把一些你想说的话说给他听，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三井。藤真他一定不会接受我的，而且，我已经对他做出了这种事，我……我真的觉得自己愧对他。”
　　“不管怎么说，阿牧。我相信，一个人不会讨厌喜欢自己的人。我想藤真就算不爱你，也绝不会让你为难。”
　　“嗯，”阿牧的心略略安稳。三井接过木暮手中的饭盒，把它放在阿牧的手里，说：“阿牧，明天小暮要监考，我要去温习，你还有两天的假期，所以真的要麻烦你了。”
　　“谢谢你，三井。”阿牧望向三井的深蓝眼眸，朋友真的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阿牧送走了三井和木暮，便轻手轻脚的关上病房的门。手刚刚离开扶手，就听到背后的声音。
　　“阿牧，你回来了？”
　　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语句，阿牧却觉得让自己冰冷刺骨。还是不敢转过身来吗？阿牧在心里问自己。
　　“阿牧，吊瓶里没有药液了，你去叫护士吧。”
　　“嗯，好！”阿牧马上跑出房间。
　　“阿牧，刚才真是麻烦你了。”阿牧转过身来，看见藤真无力地按住手上的针孔，苍白的脸上双唇的那抹红色让阿牧觉得刺眼。
　　“健……藤真，你好些了没有？”阿牧勉强走到藤真身旁，坐下，伸出颤抖的手去试藤真额头的温度，触到藤真皮肤的那一刻，阿牧像被烫伤一样缩回了手：“没事，没事就好……”
　　阿牧拿出三井和木暮送来的饭盒，说道：“藤真，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你昏迷了很久，该吃些东西了。”
　　“我还不饿，阿牧。”藤真笑了起来：“阿牧你真很温柔呢。”
　　“你还是吃一点吧。”阿牧觉得更加难为情了，偷偷舔了一下嘴唇，刚才亲吻的甜蜜和温柔还萦绕在唇边。
　　藤真向伸出手抓抓脑袋，刚伸出手来就意识到自己的头上包满了纱布。他笑了一下，说道：“阿牧，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对呢。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这很不像你呢。”
　　“尤其是刚才的你，和现在的你差别很大呢。”藤真不去看阿牧的眼睛，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原来你刚才已经……”看着藤真再正常不过的表情，阿牧不禁悲从中来：“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笑得这样纯真，你怎么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阿牧，你不想为你刚才的行为讲几句话么？”藤真转过头来。对上阿牧眼睛的，是纯真清澈的紫色眸子。
　　藤真还想再开口逗逗眼前这个可爱的人，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阿牧这么窘迫的样子呢！没想到正欲开口，嘴唇却被紧密地贴住了，紧接而来的是狂暴的肆虐……虽然心里还是很害怕，但是还是努力地回应着阿牧，向他传递着自己的心意。
　　“我刚才就是亲了你了怎么样！”阿牧在心里气急地说，此时他真想把心爱的人儿永远嵌入自己的身体里，让他永远都不离开自己。可是，从心底升起的害怕却像怪兽一样啮噬着他的心，使阿牧只得更加狂热地掠夺来让自己稍稍安心……
　　“恨我吧，健司，”阿牧在亲吻中渐渐绝望，这一吻过后，他大概就会永远失去藤真：“鄙视我吧，讨厌我吧，恨我吧，健司……如果能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我，我愿意让你恨我！”
　　阿牧开始变得更为主动，每一次纠缠都是最后的诀别，每一个触感都变成一把利刃一样刺进他的心窝。“恨我吧，健司，恨我吧！”阿牧在心里不断地重复。
　　“阿牧……”藤真轻推开阿牧，手抚过阿牧的脸颊：“你怎么流泪了……”
　　“健司……”在尚未确认藤真一定会抛弃他之前，阿牧把藤真紧抱在怀里，声音因哽咽而沙哑：“健司，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讨厌我，不要看不起我，我……”
　　阿牧心中的恐惧感渐渐扩大，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要自己割舍最爱的人，是那么难那么难。此刻，他只有抱紧藤真，用尽全身气力去抱紧藤真。只要自己活着，就绝不能让他挣脱自己的怀抱，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