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少将失忆后》寡人吃辣

20、20

　　第二十章

　　林炽并不害怕，反而眼中兴味愈发浓郁。在林炽眼中，奥古斯特沉着稳重外表，已经掩藏不住里面那个浑身炸了毛的活泼少年。
　　林炽其实不在意奥古斯特最后是抱得美人归，还是被七皇子搅了局痛失所爱。他说一起想想办法，不过是顺口为之，最多再拉近一下关系，没什么目的性。如果奥古斯特表现平淡地拒绝了，林炽肯定不会揪着不放，顶多口头表达一下对他的信心。可是现在，奥古斯特越是这样，林炽就越想好好逗一逗，看奥古斯特脸上出现各种各样有趣的神色。引起林炽的兴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林炽在荒星的下属们知道了，一定会以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奥古斯特，默默地祝他好运。

　　就这样，伴随着林炽喋喋不休的调侃揶揄。奥古斯特的言行举止越来越“崩坏”，从一开始只沉默地快步离开，到最后他的面部表情管理物底失控，咬牙捏拳地追赶着林炽试图捂住他那可恶地说个不停的嘴。
　　两个人在宽阔的草地上你追我赶幼稚得、快乐得像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或是愉快或是咬牙切齿的声音晃晃悠悠地从地面升起，飘荡在庄园上空。

　　——“父…父亲？！”
　　忽然间，一道少年包含震惊迟疑不敢相信等各种复杂情感的嗓音猛地传来。
　　正处于嬉闹之中的林炽和奥古斯特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看了过去。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看起来很柔软，有些可惜被剪成了板寸。不过好在少年长相俊朗，即便是略丑的板寸，在他卓越的五官条件下，也显得青春飞扬。除了样貌外，少年挺拔的形体和干净利落的气质也很让人心生好感。

　　只是一少年瞪大了眼，碧绿的眼睛里像是世界崩塌，嘴巴也张成了“O”型，整个人立刻变得滑稽了起来。
　　作为一位素来威严的家长，在这样的情况下以此番形象见到少年，不得不说很是尴尬，但奥古斯特的反应很平静，自然得像是他刚才也不是在和林炽打闹，而是在处理公文般。奥古斯特转过身，正面朝向少年，语气平静似乎带了点儿疑惑：“欧文？”

　　仅仅是一个疑问句，作为奥古斯特的十级崇拜者，欧文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欧文当然不会以为奥古斯特认不出来是他，而是奥古斯特疑惑为什么他此时此刻会回来。
　　略微有点点小伤心，这点儿小伤心很快地占据了欧文的心情，把刚才看见的过于离奇的一幕忘在脑后。欧文语气低落地答道：“第一学期结束了，所以我才回来的……”
　　在林炽车祸之后,奥古斯特也不再放任欧文继续顽劣下去,直接把欧文打包进入一所军事化管理学院，只有当一学期结束后才回家的时间。

　　奥古斯特点头，“嗯”了一声没注意到欧文的低落，只是下意识看了林炽一眼，恍然意识到原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快半年了。
　　不，应该是说“才”半年。
　　不过是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却觉得好像已经和林炽做了很多年的朋友，共同拥有了很多年他不曾想也不敢想的快乐时光。

　　欧文不知道奥古斯特在想什么，只是在奥古斯特看向林炽的时候，他也顺着看了过去，看着这个他一直瞧不起一直厌恶却在危急时刻舍身救他的人——他的另一个父亲。
　　半年前的爆炸声、林炽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伴随着他对林炽的嘲讽分别在欧文耳畔回响。欧文站在原地，脸上热热的，心情无比复杂，不自觉地移开目光，呐呐地说了声：“母父。”

　　母…父？
　　林炽原本双手插袋斜靠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前面那两人，还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而这个呵欠，硬是被这声“母父”掐断在了一半。
　　虽说大致知道这小鬼对失忆前的自己是如何轻蔑乃至侮辱，林炽不至于为了这个就小心眼地对一个小鬼头怀恨在心特地翻旧账。
　　从其他角度来看，林炽对欧文也是没什么特别感触的。一方面，他在一开始就知道了失忆前的他并没有把欧文和奥古斯特纳入个人领地范围。另一方面，欧文虽然是加洛林家族的继承人，但他现在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孩子。等他继承了加洛林家族，林炽说不定都已经回到了联邦把虫族全都消灭了个干净。
　　因此，固然知道这孩子讨厌他，固然知道他是因为保护这孩子而失忆，林炽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在林炽眼中，欧文是没有价值的。如果硬要贴什么标签，至多一个“奥古斯特的儿子”罢了。

　　而现在……
　　母父？
　　这什么破玩意儿称呼？
　　一口气没顺上来，憋在林炽胸口，把他气得够呛。心下一转，林炽原本放松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笑容。

　　奥古斯特听见欧文对林炽的称呼，先是一愣，然后看向林炽，尤其是看见林炽嘴角笑容的时候，下意识觉得林炽这会儿心情不好，甚至有些烦躁，像是……要使坏的样子。
　　想到这儿，奥古斯特非但不忧心，反而也跟着露出一个笑容，那颗刚才在和林炽打闹过程中就一直兴奋着的心再次雀跃了起来。就好像很久很久以萌，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恶作剧的时候。
　　林炽双手插兜，闲适地朝着欧文的方向走去，走到差不多位置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微微挑眉：“你就是欧文？”

　　自刚才林炽一步步朝他走来的时候，欧文就有一种想往后退的冲动。这样的林炽……让他感受到了第一次进入学院不知天高地厚时，被教官折磨的恐惧。
　　林炽还没醒过来的时候，欧文就被送进封闭式学院，在里面根本无法和外界交流，所以无从知道林炽的信息。回来后刚见到林炽，被林炽和奥古斯特的追逐打闹震惊得一脸懵逼，紧接着还来不及去深入思考就被奥古斯特的话弄得有些小情绪。
　　现在，终于不得不直视林炽的时候，欧文才恍然意识到了好像有什么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