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与你》水妖冰蓝

26、加糖番外（下）

　　哈利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恢复记忆，哭得停不下来的铂金少年还靠在怀里，仰着头不顾一切地亲吻他，唇齿间尽是泪水苦涩的味道。
　　“我不会，也不敢，”他贴着仍在颤抖的唇瓣，低声喃喃道，“别哭了，嗯？”
　　德拉科唔了一声，在他的睡衣上蹭了蹭眼泪，还是抱紧了他不肯撒手，“你有天天想我吗？”
　　“当然。”
　　“有偷偷看过我吗？”
　　“有。”
　　德拉科不自在地动了动，忽然想起自己打破魔法界记录的相亲次数，再次开口时，语气就不那么理直气壮了，“我那时，什么都不记得——”
　　他盯着黑发少年纵容依旧的神情，反倒是生起气来，“你都不吃醋吗？”
　　如果和别的男人女人相亲，试着接纳另一段感情的人是哈利，只是想想，他就要炸了好吗？
　　怎么可能不吃醋。
　　哈利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下来。
　　可那时他们生死相隔，如果他没办法给德拉科的幸福与安稳，有人能够给，选择放手的他又有什么资格为此而难过呢？
　　德拉科对着他一贯的沉默以对的反应，也是无奈极了，“这种时候，你应该说你快要把自己酸死啦，我才会被哄得很开心啊。”
　　他都没难过完呢，为什么还要帮恋人哄自己开心啊，这家伙以前明明很擅长这一点的——
　　“我的确可以坦然地告诉任何人我希望见到你获得幸福，又自私地奢望，即使你选择了别人，那份爱也不要超过曾经给予我的。”
　　哈利撇开目光，眼睫微垂，低声地说道：“就算他们，都比我好，都比我适合你，也不要。”
　　“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了，”德拉科小声地说，“我也没想到，父亲他会——”
　　“我都看到了，”哈利抬手贴着他的脸颊，慢慢拂去那些泪痕，“那时候，你一直都失魂落魄的，他担心你会撑不下去，成了第一个给人殉情的马尔福。”
　　德拉科不愿再去回忆那些难熬的时光，回过头再也见不到那个身影，就像生命里所有的愉快与希望都被挖空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东西来填补。
　　“如果，”他将身体的重量全都压了过去，直视着那双漂亮的绿眼睛，认真地问，“我是说如果，我真的爱上了别人，你还会等我吗？”
　　这还真是个拷问灵魂的问题，哈利定定看了他半晌，才语气淡淡地说了实话，“不会——”
　　心口隐隐为那个再没可能的假设抽痛了一下，他揉了揉闷闷不乐的恋人的脑袋，继续说道：“如果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幸福，我在这儿休息够了，自然会继续走下去。”
　　德拉科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角，就像怕他真的突然跑掉一样，嘴里不甘心地咕哝了一句：“你都不骗骗我——”
　　“我再也不想对你说一句谎话了。”
　　哈利低头试探着亲了亲那双抿紧的唇，确定他没有再生气了，才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壁灯昏暗，气息交融，他的小少爷总算是收了眼泪，散乱的发丝下，迷蒙的眸光仿佛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窗外无边夜色中漫漫飘浮着微弱的荧光，轻风在空寂的山谷间徘徊，枝叶摩擦的沙沙声偶尔会惊醒沉睡的栖鸟，鸟鸣声悠悠响起，荡起一层层柔软的回声。
　　那些循环往复了许多许多年，从来都一成不变的声响，这会儿却酝酿成了一曲流淌着蜜糖与苹果酒的交响乐，甜到醉人，又被交错的喘息打乱了节拍。
　　苍白的脸颊被晕染成绯红，铂金少年湿漉漉的双眸略微失神，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恋人的名字。
　　就像陷入了一场瑰丽绚烂的梦境，随着汹涌的海浪翻卷到了天际，见到了五彩斑斓的云层之上旋转炸裂的星云，亿万颗星辰在眼底明明灭灭，化作一场恢宏盛大的烟火。
　　他已分不清真实与虚妄，却安心无比，飞得再高也不怕被摔落，万般笃定这一切美好都属于他，只属于他。
　　直到星辰隐去，天光大亮，德拉科才在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中困倦地睁开了眼。
　　匆忙间合上的房门还留着一道缝隙，门口有人带着疑惑问道：“哈利，你怎么睡到客房去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他听到恋人难得的有些磕绊的回应，“你们不是说，要过阵子才回来吗？”
　　“担心你想我们啊——嘿小子，你居然还会脸红？在里头藏什么——”
　　房门砰的一下被关紧了，将接下来的对话都隔离在外，德拉科睁大了眼，所有的睡意顷刻间跑得无影无踪。
　　他捂着发烫的脸缩回了被窝，憋着口气待了几秒钟，又急急忙忙地钻了出来，伸手在床上胡乱摸索着，将散乱的衣物全都扒拉到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黑发少年才溜了回来。
　　“准备好了吗？”他看着德拉科微红的脸，嘴角忍不住翘了翘，“爸爸妈妈让我们下去。”
　　已经换好衣服的德拉科点了点头，又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表情仿佛是要上战场。
　　他还从来没这么窘迫过，见到罪魁祸首眉梢眼角的愉悦，越发的羞恼，“不许笑话我——”
　　“好啦，好啦，”哈利到底不忍心调侃他，轻笑着朝他摊开了手掌，“跟我走吧，我的小少爷。”
　　那双总是让人看不透的绿色眼眸，从不曾如此通透明朗，微带宠溺的笑容撩得某人心脏扑通扑通一阵乱跳，也晕晕乎乎地伸出了手。
　　交握的手掌渐渐收紧，密不可分，仿佛郑重托付了彼此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