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Sleeping Beauty（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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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 01 Sleeping Beauty 〖睡美人〗 （2727）
——From the beginning to the beginning
〖从开始到开始〗
世界的历史是战乱和安宁的交替。这一条规律套在任何事任何人身上都是适用的。彭哥列现在正处于战争与战争的空档之间。而在这个祥和的间隙中，彭哥列的现任首领沢田纲吉在偶尔的机会下翻找出一本相册，坐在温软的被褥上正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态去翻阅。
现在经历着的时间总是比过去的要漫长。沢田纲吉觉得自己作为彭哥列的首领这二十年的人生，和眼前这边缘发黄的旧照片一样，全部都变成了一些仅剩下片段的故事。回忆里越来越模糊的影子。
他的守护者们总是不愿意正经地好好站在照相机前，所以每一张照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被定格的闹剧。从照片去推断一个人的性格是最不靠谱的方法之一。但是那些在他身边或者说曾经在他身边的人，活着的，离开了的，以及死去的人。他们在照片上清晰得毫发毕现，但纲吉却说不出有关他们的任何细节。
上一任的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在八年前死于一场大火。在纲吉还能回想起的记忆中，对他的最后印象是被熏黑的脸上唯一没有失去原色的绿眼睛。在他的葬礼上REBORN领来了一个脾气暴躁的少年，那个少年喜欢有事没事都瞪着纲吉。现在他渐渐褪去了眼里的戾气。他成为的新一任的岚守，恭恭敬敬地称呼纲吉为『首领』。
在那之前雾之守护者的失踪是让纲吉始料未及的。某一次的任务完成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天都没有出来。后来进了他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能够证明他活过的东西，衣服，他喜欢在睡前翻阅的书，甚至雾之指环，都完好无损地留着。带走的只有六道骸和库洛姆•髑髅本人，以及他们所知道的，彭哥列的一切秘密。
纲吉发现他记得的东西其实不算少。
他起码在这和平的时代还记得久违的战斗时冰冷的火焰包裹住双手的柔和感；在他的婚礼上别人向他以及比他大两岁的新娘投来的目光，这些目光中也不全是衷心祝福的；他的儿子小时候喜欢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里面咬，那个小鬼头特别钟爱无名指，所以在一段时间里纲吉的无名指指根总是诡异地留着牙印。
他还想起了明天就是他儿子的14岁生日。
REBORN和纲吉说过他很像一个老头子，才三十几岁的年龄就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看着照片将几件同样的事情翻来覆去地想。
纲吉在猜想如果那位可怕的云守还在的话，那他会对纲吉的儿子做出怎样的举动。云雀恭弥对他的儿子似乎特别友善。他明明就习惯独自一人却全然不排斥他儿子偶尔的接近，他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蹲下来把那孩子的头发揉乱，又或是把云之指环摘下来套在那孩子的手指上，任他不解地对着那做工精细的金属环放在地上拨来弄去，然后放在嘴里用牙齿咬。
云雀叫那孩子作『言』，他的名字。在纲吉的记忆中能有幸被云雀直呼其名的人很少。
他妻子跟他讲过云雀跟言在一起时就像一个沉默的父亲和顽皮的儿子，“你看，云雀看着言的眼神和你的一模一样。”纲吉想那么岂不是糟透了。因为他记得云雀在纲吉的学生时代就经常用这种眼神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带种奇妙的期待和满足。但是自从他结婚后那种温凉的热情就变成彻底的淡漠。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种眼神实在十分危险。
『和你的一模一样』。嗯？
不过纲吉的担心到最后成了多余，因为在言九岁的时候，云雀恭弥与另外几个人被派遣去执行某个任务。后来该任务的执行人员无一生还。搜索队找不到云雀的尸体以及那枚珍贵的指环，因为云之指环在这十几年间除了云雀本人以及言之外谁也没能轻易触碰，一直占据着他无名指的位置。
门外顾问后来用惯有的冷静与沉痛的语气向纲吉报告了这件事。纲吉也不知道那个门外顾问惋惜的到底是死去的云守还是遗失的云之指环。
妻子跟纲吉说过『言』这个名字太古怪了。
言出生的三天后（当然了，他当时还没有名字）纲吉才赶回了妻子身边，他的妻子是个娴静的女人（所以他们这场与爱情无关的婚姻波澜不惊，而且没有给任何人加以阻挠的理由），没有生他的气，而是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他看，“阿纲，他是不是跟你长得很像？”三天的时间已经让她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母亲。“我们决定让你给他起名字。”
『我们』？纲吉接过了刚出生三天的婴儿，在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妻子，六名守护者，REBORN，他的父母，朋友）脸上扫了一眼，发现某些人在眼底或嘴角还未敛起的不甘。才明白在他还未赶来之前，针对他儿子的命名权或许已经进行过一场极为可怕的争夺战。于是胜利者沢田纲吉向他们每个人抛去有些得意的笑，低头第一次审视他的儿子。
那个脆弱的生灵在他臂间躺着，即使没有缩起手脚也只是小小的一团。他不哭不闹，一开始纲吉以为他睡着了，才发现他是半眯着金红色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头发是蓬乱的褐色，蹭在手臂上像是柔柔的绒毛。
纲吉从他的轮廓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也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融入了那孩子的灵魂，以一个初生的生命所独有的清晰，笔直的视线将『沢田纲吉』这个人摄进了脑中，毫不保留的全盘接收。
纲吉说话时嗓音有些模糊了，“他就叫作『言』吧。”他知道了那另一个人是谁。
“这么古怪的名字？”他的妻子微笑着挑起一边的眉毛，“不用现在就立即想，慢慢来也没关系。”
纲吉对她摇摇头说，不，他就叫这个名字。
在他的儿子出生之前也有一个人叫做『言』。这是一个必须坚守的秘密，这个秘密起先只有包括纲吉在内的两个人知道，后来这个秘密的保密人就只剩下了纲吉一个。
那个人出现时像一个喜欢恶作剧却举止优雅的幽灵。他在纲吉的耳边轻笑，说着『你好』或者『你能听见吗』等等的话语。当然纲吉会感到惊吓大于好奇。在他停止说话前纲吉颈后的寒毛就一直没有服帖下来过。他沉寂了一阵后纲吉舒心地呢喃一声，“果然是幻听吗。”他适时补充一句“不是”，纲吉死死捂住了嘴才没让尖叫冲出来。
沢田纲吉压抑着声音的颤抖问那只幽灵是谁，但对方的回答却是相当的风马牛不相及。他将了他一开始便蛰伏在纲吉的意识中，许多次的战斗后令他有了独立的人格，却一直没有发现彼此的存在。他最后说他只是一个思想，所以和宿主共有一个名字。
“但是如果我要称呼你，总不能叫自己的名字吧。”
“如果你乐意，你可以给我起一个名字。”
于是纲吉就暂时抛开了恐惧开始总结这个幽灵（？）的特点，却发现对方给自己的印象只有似笑非笑的语气和絮絮叨叨的讲话风格。
“你就叫做『言』。”纲吉说。对方很自然地问一句为什么，纲吉如实回答『因为你的话很多』。
刚刚获得了名字的独立意识沉默一阵，然后说，“如果我有手的话，我肯定揍你。”
言告诉过纲吉他只是他意志的衍生物，他们共有一个心脏却有着两个灵魂。言可以为保护她而生，亦可以为了保护他而死。
沢田纲吉很快明白了在『言』这个思想消失后自己却不愿把那个名字忘掉，这种行为实在是愚蠢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有一次从意大利回到了日本的彭哥列分部，精疲力竭得像一只在太阳底下挪不开步子的蜗牛。言（他的儿子）用REBORN给他的钥匙打开了纲吉办公室的门。当时那孩子才五岁，手也仅仅是尽力举高了才能碰着门锁。但REBORN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把基地每一条秘道每一所房间的锁都配了钥匙交给了言，“彭哥列未来的首领候补如果不熟悉基地我是绝对不允许的。不过，言，如果有人要抢你的钥匙你可以杀了他。”（这种教育没问题吗喂）
言伸直了手够到纲吉随手甩在桌上的X手套，宽大的手套戴在言的小手上是显得有些滑稽的。他将手翻过来正反地看了一下，然后纯属好奇地模仿纲吉曾经做过的，将双手举起作了一个奇怪的手势，“X BURNER。”
纲吉知道什么也不可能发生。因为即使他的和『那个人』长的相似，他压低了声音的低吼让纲吉确实有一瞬间恍了神，他刚才的表情沉静得不像个5岁的孩子。但他只是他的孩子，除此以外谁都不是。那么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沢田纲吉看着言把双手放在离眼睛很近的地方去看，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使不出和父亲一样的招术。纲吉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大笑，把言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然后戴上手套把『X BURNER』演示一次给他看，即使这样办公室很可能就塌下来。这样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应该做的，而不是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儿子，想从他的身上看出另一个人。
于是身心疲惫的彭哥列首领露出尽可能宽慰的笑，他希望那个表情看上去确实是笑而不是想要哭，“好了，言，把手套还给我吧。”
男孩子摇摇头，将双手藏在背后。这是门那边传来错落的脚步声，言高兴地转身跑出去，“狱寺叔叔，云雀先生。”跑到经过办公室门口的两人脚边。
纲吉看到狱寺抱怨了一句“为什么那家伙是『先生』而我是『叔叔』啊”被云雀迅速瞪了一眼，然后云雀将言举起来让他坐在肩膀上，言借助突然获得的身高优势，用还未脱下手套的手抓住他那串钥匙去敲狱寺的头。
沢田纲吉知道自己在叫着『言』的时候其实更像是叫着另外一个人，那个名叫『言』的在六年前消失的思想。他也明白这样对他的儿子太不公平，但是他的思念需要有什么东西去依附。即使这种满足感如此虚无。『言』这个单字让他说出口时，难受得胃部像是在抽搐。
从十五岁言的出现到十九岁言的消失，纲吉从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他通过言的声音去构筑言的形象。或许比自己高一些，喜欢发呆，总是挂着散漫的笑。他不知道他的猜测准了几分，但是有一次他试着模仿（他所想象的）言的样子向云雀笑了笑，对方就不带表情地盯得他全身发毛。
他问过言是不是会一直在这里，得到的回答是“只要你想要我消失，我就会消失。”然后纲吉追问他“那如果我不想你消失，你是不是会永远在这里。”他用力搓着拇指，像是在搓一团棉花。
言的回答是，不要任性，阿纲。
明明有两种思想却在同一付身体里，这怎么可能长久下去呢。即使现在他们似乎合契得天衣无缝，但谁也说不准分歧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他们的其中一个终会吞噬另外一个。
但是时间就是这样奇怪的，它将过去无限缩短，好让现在的这一秒显得那样长。所有人都会以为只要是现在拥有的东西就可以永远拥有下去。有时候遗忘比记住更困难。
五年已经是极限了。十九岁生日即将到来时纲吉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整天整夜地陷入昏睡，骨节疼痛，昏昏沉沉仿佛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言说我不能留得更久了。纲吉轻轻应了医生没有反驳。他当晚躺在床上执意不肯睡，他只有保持清醒才能让言失去逃走的机会。他只听见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但他知道言还没有走，正静静待在心灵的哪一个角落等他睡着不能用意志困住自己。
我以为你所说的离开只是和一开始那十四年一样默不作声，或许就隐匿在我心中的那个角落里静静地笑。如果真的是如此，我宁愿用我的角色和你的交换，在未来的全部日子里和你的心灵互不干涉地共存。你所想的就是我所想的，你所见的就是我所见的。我和你再也不需要区分彼此。
然后到了早上沢田纲吉醒过来，急切地呼唤着言却无人回应。对方并不是故作沉默，纲吉能区分他在与不在的不同，毕竟在四年中他们的心离得那么近。
他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个MP3。纲吉抱着些许的希望插上了耳机线，把耳机塞好，播放列表一直翻下去，多了几首歌。唱着『左手为生，右手为死』，唱着『连名字都已遗忘。直到看见你的光，直到听见你的呼唤』。最后的一个音频是一个10秒的录音，前半段是夹杂着噪声的空白，吹到麦克风上的呼吸。然后纲吉听见了言的声音。
“那么再见，阿纲。”
是纲吉的嗓音也是言的嗓音，它将四年的时间里想说的话变成一个1M都不到的音频文件。让纲吉听起来像是自己跟自己告别。
『再见』这句话是在以后还会见面时才能用的，你这混蛋。
纲吉扯下耳机线，然后将这生与死，光与声音的唱词以及那句不知所谓的告别，一起锁在了抽屉的底部。将钥匙折断在钥匙孔里。
在那之后的两年内他结了婚并且有了孩子。那个孩子与某个不辞而别的混蛋同名。
沢田纲吉看着他长大，从一个喜欢一言不发盯着别人看的小鬼头，变成了一个和以前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冷静得惊人的男生。
他三岁时央求纲吉把大空指环摘下来让他看；四岁时在蓝波的房间里翻找糖果；五岁时拿着一大串钥匙一个一个房间去开，到了纲吉的房间想把断掉的钥匙从锁孔里弄出来；七岁时开始将接近满分的学校成绩单在纲吉面前挥来挥去，不时抱怨同班的女生吵得要命；九岁时他在葬礼上大声地问纲吉为什么云雀先生的棺材是空的，但是得不到任何人的回答；十岁时他渐渐的不常说话而是喜欢笑得没心没肺，坐在过高的椅子上胡乱晃着双腿；十二岁时他偷偷溜进仓库，把一百多年以来彭哥列留下的相片反复地看。
十四岁生日之前，他从REBORN那里得到了专属的武器，和纲吉所持有的手套几乎一模一样，他使出了零地点突破而且显得不费吹灰，死气之炎的火光亮得几乎要灼伤纲吉的眼。他看着言站在自地面突起的巨大冰簇前，对着纲吉笑得散漫。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他觉得那个人的灵魂在言的身上逐渐复活。妻子有一天跟纲吉说你看言和你越来越像，相比之下你这些年好像一点都没有变。是的，言变得越来越像他的弟弟甚至哥哥，比他稍高一些，沉默时也会挂着笑，却比以前更长久地盯着纲吉看，金红色的眼睛里摄进了纲吉的全部。
纲吉觉得如果那个没有见过样子的『言』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他就只能是这样子，别的谁都无法和他更相像。
那孩子俨然已成了他。
沢田纲吉疲倦地阖起眼，然后又睁开。视野之内黑得无底。他不记得自己有关上灯，手里还捏着那本相册，散发出旧纸张独特的馥气。将手举到眼前挥一挥，依旧是什么也看不见。他一向不喜欢把窗帘拉死，平日晚上总能借助微光看见房里的事物静谧的暗蓝色轮廓。
这种突然的失明不是第一次，特别是最近更是频繁发生。夏马尔对其他守护者讲那是因为『你们敬爱的首领大人』劳累过度。私下REBORN跟纲吉讲了实话，他说你的内脏功能正在急速衰竭。这十几年以来你表面上看似乎是停止了成长，但是你内在衰老的速度是常人的几倍。夏马尔找不到病因，所以说他救不了你——等他找到病因，你八成已经死了。
就像被蛀空的树干没有了生命也就不存在所谓凋亡，『沢田纲吉』在几十年以来有着不变的少年的外表以及早已腐朽的内在。纲吉甚至想伸手敲一敲自己的肋骨，听听是不是真会传出空洞的响声。他被自己的想法逗得愉快了一些，但是没有力气去笑。他现在连弯曲一只指头也做不到。纲吉知道REBORN关于活得了今天不一定活得过明天的描述绝非修辞手法，因为他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头颅以下的躯体渐渐失去了知觉，纲吉敢打赌即使有人把他一寸寸碾成粉末他也不会发觉。
最多不超过2小时。他的超直感从不出错。
有多少事情的变质是难以发现的。你以为被遗失的事物会以亘古的姿态等你去寻回。
两年前他将抽屉的锁撬开后才发现MP3早已坏掉了，将耳机塞进耳中只听见空无，像是辽远的涛声。他将相册放在仓库等待被蛀食，将那个人唯一的声音锁起来直至失灵，却要将那个人的名字加诸于他的儿子，甚至想从他金红色的眼睛中去挖掘『他』的灵魂。
这是何等卑劣的一件事。
他听见钥匙和锁眼精准地契合，扭动时锁舌弹响。纲吉不能看见却还是迅速地扭头过去，他为自己的反应居然还保有如此的敏捷而吃惊。来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蹲下去。
“阿纲。”他说，与那段失真的录音重叠。
他是不是说过他是他意志的衍生物，他们曾经共有一个心脏包含着彼此的灵魂，他可以为他而死，亦可以为他而生。
“我是言。”我知道你是。
纲吉想着就笑了起来。现在的状态和那五年间很相似，他不曾看见言的样子，靠他的声音去猜度他的样子。
距离十四岁仅一步之遥的褐发少年摘下纲吉的大空之戒，然后低头用嘴唇去轻触他的无名指指根。
“没有什么比认出你更容易了。你根本就没有改变。”纲吉听见言的话之后笑了笑，有或者没笑。这是他早有预谋的，他用将近一半的生命去换取一个十五岁时的躯壳，只为了在两人生命的交汇点不至于错过彼此。
纲吉想象过自己的死亡，灵魂越过灰色的帷幕，帷幕之后是狱寺隼人，或者云雀恭弥。他们会拍拍自己瘦剔的肩膀表示欢迎。或许也会有言，谈后他就可以真正地面对那个一直以来以声音存在的『人』，将他和自己想象的一一对比，看看自己到底猜得有多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十四年前研究拥有了纲吉骨与血的一部分然后降生，就像夏娃自亚当体内降生一般。
沢田纲吉缓慢而又缓慢地将手指攀上对方的指尖，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心的冷汗。
他最后想起的是某个古老的童话：一个停止了时间的公主，在荆棘缠满的城堡中含水。她封印住自己一百年的光阴只为了等待未来的恋人能追上自己的时间，亲吻是解封的咒语。一百年的光阴会在一瞬间淌过公主的身体，她会从沉睡的佳人变成永眠的枯骨。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要被他记住一瞬间。
纲吉觉得他和言之间是一个相互追逐的轮回。从生到爱要耗费一生，从爱到死则只余下一瞬。
童话的结局是：
And they all lived happily ever after.
(从此以后，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Chapter . 01 —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Sleeping Beauty（2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