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神重生自救手册[古埃及神话]》未来天很蓝

53、第 53 章

　　赛特觉得自己比起之前更加的强大了。

　　巴达里国，在祇倾心打造的万米的高台之上，他站起顶端，俯视他的国以及一望无际的广袤沙漠，沙漠中开辟着通往各国的商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此间通过，从上头望去，一颗颗的小人头就像是蚂蚁一般渺小又爱动。

　　赛特低下头，双眸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他双手收紧与胸腔前，握紧双拳后又再松开，反复多次，接着又用掌心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他很确定，他力量在醒来以后比起之前强劲了不少，这绝非是自傲产生的自恋错觉，而是非常清晰的一种感知。

　　赛特只觉身体状态异常的好，譬如说这具身体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盈充沛，源源不断的法力充沛全身，在脉络中流淌着，似是将过劳的疲惫一扫而尽，清爽无比。

　　这么想着，赛特纵身一跃，从万米的高台处直直下落。突然他单手握拳，朝着空旷的远方挥出一记拳头。尽管他的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单单只是手臂挥舞做力，只见，伴随着他挥舞的轨迹，那扫出的拳风竟出了千米之远，城墙之外，只听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沙坑在城池外的沙土之中形成。

　　赛特落地，稳稳的站在了广场之中。之前二次破坏的喷泉早已修缮完毕，那夺目的百米喷泉如今有了更为华丽的雕像喷泉口。

　　士兵们排作列队，在此间巡逻。自从那神灵盖布不请自来，又发生了莫名的黑气袭击后，此处的戒备加强了不少。众人见到他们的主君，纷纷颔首行礼以示尊敬。

　　力量变得强大，这本应该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毕竟强大从来都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这莫名的变强大，不知其中缘由的力量，却还是让神灵感到非常不爽。

　　这天下可没有白捡的便宜，赛特神存活世间依旧，可不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睡个觉就能提升自己的实力这种事情。

　　有什么阴谋正在他的身上发生。聪明的赛特神如此推断。

　　他分明记得自己前往属地绿洲想要调查一下水质的问题，结果却遇上了一个自称他的名讳的水怪小孩，当他答应那个小孩带他去见奥西里斯，他想要在那小孩见到奥西里斯后，看看那小孩究竟是被什么记忆给迷惑了，这才结缔下了契约，而在结缔契约之时，竟卷起了一阵飓风，他竟莫名的在风中晕了过去。

　　接着，他醒了，醒在了他的寝宫之中，第一眼见到的是他的贴身侍从班特。

　　他回到了巴达里。那个奇怪的小孩不见了，送他回来的是不知为何偶遇的哈索尔。

　　“我好像在那场飓风中看到了奥西里斯，他怎么没送我回来？”赛特其实并未瞧见奥西里斯，之时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当时奥西里斯是在场的，至于为何这么觉得，却说不出来理由。

　　可能是梦魇了？果不其然，哈索尔接下来的话，非常肯定的否定了他的试探。

　　“喂，明明是我好心把你从那飓风里拉出来的，怎么就变成奥西里斯了？”哈索尔不满的摇摇头。

　　奥西里斯。

　　哈索尔只不过是提到了这个名字，但赛特却觉得有什么千金重的东西正轻飘飘的浮在他的胸口上，似乎只要他起身，胸腔稍稍的朝上空用力顶一顶，那无形之物就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难道是相思病！有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千，他在昏迷之中都梦见奥西里斯来找他了！

　　是了，他和奥西里斯有好几日未见了，他定是得了思念奥西里斯的心病。

　　赛特如此笃定，只是这相思病难受异常。酸涩之感溢于胸膛，苦涩之意令他不得不俯下身去，停止动作，停止思考。

　　不能再想那个家伙了，身体不适带来的理智判断这般下达命令。

　　若是继续想下去，那眼眶感觉酸酸的，像是沉浸万颗剥好的大蒜之中，只想要不停的流量，鼻尖也痒的他想要打喷嚏。

　　好奇怪。

　　赛特闭上眼睛，他紧紧的抓着胸口的衣衫，伴随着酸涩之感的，还有莫名的厌恶以及恐惧。感到战栗的骨骼肌打着颤，久久不能平复。

　　奥西里斯！

　　可相思病不是应该要多想想才能缓解吗？为何他却如此的矛盾。

　　有什么在撕扯着！灵魂好似分裂成多瓣，割裂着，打斗着，叫嚣的五脏六腑在乱七八糟的翻滚。

　　理智告诉他这个名讳不可再提及！身体机能警钟作响。

　　“呕。”

　　赛特远离人群，选择了人迹较少的小路返回自己的宫殿之中，他低垂着头，捂着嘴，拼命抑制住翻呕虚弱的一面。他是巴达里的王，所做所为皆是神迹，他怎么能够在国民面前有损威严，怎么能够让其他神灵笑话他的仪态。

　　莫名其妙。

　　赛特怀疑身体里面被灌入了什么讨人厌的虫子正在控制着他。奥西里斯便是刺激这“虫子”的开关。

　　当他不去想奥西里斯的时候，很明显的能够感到法力比起以往更加的充沛，身体也比往日更加的轻快。

　　而这所得力量所需支付的代价却是让“虫子”啃食自己的灵魂。

　　奥西里斯是以万年的时光深刻入了他灵魂的羁绊，这强大力量正在非常强势的妄图侵犯他的灵魂，通过暴力的手段毁去他的羁绊。

　　简而言之，就是强买强卖，这可真是叫人讨厌。

　　步入寝宫之中，赛特站在一面硕大的全身镜前，他的眼眶通红，血丝极多，眼眶下方泛着明显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睡眠不足而导致的。

　　可恶。赛特握紧拳头重重的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将他卷入了至今都还未曾探明的阴谋之中。

　　赛特只觉后背发亮，阴森诡异。有一双他从未注意到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想要利用他来做些什么，而他却什么都还未曾触及，未曾找到这无声无息的讨厌的家伙。

　　赛特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有一点他还是明了了，这个不知道藏在哪里正阴森森关注着他的讨厌家伙一定和西方有关。

　　因为！那股力量，那妄图操控他意识思维的“虫子”，此刻正蠢蠢欲动的妄图将他引去莫名的地方。

　　漆黑的天空，漆黑的大地，伸手不见五指是这里的常态。

　　赛特自昏迷后醒来，就再也不曾入睡。因为，一旦闭上了眼，映入眼帘的景象便是叫人不悦的污秽。

　　瘆人的瘴气如同泥流般朝着他涌来，灌溉淹没他的双腿。无数的怨恨，执念化作可具现化的锁链，牢牢的锁住他被淹没的双腿，肆意的妄图将他拉入其中。

　　鲜血从五窍中汩汩流出，呼吸渐渐的不畅，这种不快感赛特曾感受过一次。

　　那是在进入西方的时候，即使是乘坐在太阳灵车上，那西方的污秽一旦靠近灵车，就会焚烧殆尽，但尽管如此，他与同行的侍从班特依旧无法逃离被侵蚀的命运。

　　与莫名提升的力量相伴的，除了不能去想奥西里斯，还有的一个异常点便是时常会感到生处西方。

　　当然，他也猜测过是否存在身上的来自西方的污秽没有彻底的清除干净。

　　“班特。”

　　赛特朝着一直在门口守护着的侍从招招手。

　　“你还记得当时去西方时的情景吗？”

　　“记得！”

　　“你最近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吗？”班特斜耷拉了下脑袋，摸摸下巴认真回想，最终认真的回道”没有。”

　　真是郁闷。

　　赛特无声的叹了口气，既然与他一同前往过西方的下属没有这个既视感的后遗症，那么必然是和他如今莫名强塞的力量有关。

　　好疲惫啊。

　　——

　　“奥西里斯你殿，赛特醒了，但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看起来对你并没有想象中应该有的抵触。”

　　位于尼罗河沿岸北部的阿麦迪王国，这里是奥西里斯的领地。

　　宫殿并不特别的华丽，却宽阔敞亮。

　　主位之上，神灵奥西里斯神态肃穆，衣着朴素，他端坐与王位之上，而在下方的客座之处，棕色卷发的女神灵正跪坐在垫子上。

　　“据我的观察，和很久以往一样，赛特并没有分身回归后属于分身的任何记忆。但，毕竟你裁决了他的分身，他的分身如今归位后，虽然他没有那份被你所杀害的记忆，但和之前一样，灵魂深处残留着憎恨的情绪是不会消散的。”哈索尔说着耸了耸肩。

　　“反正就我看到的，你给他分身带来的伤害，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骨子里了，他从生理上恶心你，他讨厌你到只要提到你的名字就想要吐。”

　　默默的听着下方神灵所带来的信息，听着这意料之中的事情。

　　奥西里斯垂着眼眸，睫毛轻颤，那俊美的面容下是没什么神采的气色。奥西里斯双手随意的敞放在王座的扶手上，右手食指的指腹有节律的敲击着扶手。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雨停后，云层悠悠的随着风的方向飘动，拉神死后，太阳神殿是成为了带给世间光明的唯一存在。随着云层的飘移，太阳神殿显露真身，它散发着耀眼温暖的光芒，好不吝啬的将明亮的光辉洒向大地的每一寸土地，洒在黑发神灵与其紧紧抱在怀中的已经没有血色的神灵身上。

　　黑发神灵身躯颤抖着，他双臂用力，将另一幼小的神灵深深的嵌入自己的怀中，他神色麻木，双目不再有光。

　　“赛特，醒醒，不要睡了。”

　　稚嫩的声音轻幽幽的低喃着，仿佛他的创造者在创造他的时候，不曾教过他任何的技能，只是单单教了他这么一句话语一般，仿佛这句话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与绝对服从的命令一般。

　　然而，可怜又幼小的黑发神灵即使已经唤上了千万遍低喃，这依旧只是一句带着他个人希望的祈愿，一句卑微到了尘埃之中却没有任何神灵愿意显灵，愿意慈悲的提供帮助的毫无意义的乞求。

　　太阳神殿隐入云层之中，那耀眼的光芒收敛其中。一日的白日又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漫长的黑夜。

　　世界进入黑夜后，虫鸣的叫声便格外的明显，绿莹莹的萤火虫控制着身躯，扑腾着翅膀在丛林中呼悠呼悠的轻飘飘的东游西荡。

　　夜间的萤火虫被称作为没什么用的引路灯，因为它们散发出来的幽暗光芒多多少少的可以照亮周边，即使只是一小颗碍路的石头。可它们自己缺似乎天生没有什么视力可言，即使燃烧着生命也点不亮它们自己前行的道路。

　　横冲直撞，盲目前行。

　　一只萤火虫悠悠然的落在了那双眸闭合一动不动的神灵的脸颊上，在幽暗的绿色荧光映衬下，令这张脸看着更加的苍白，甚至诡异。

　　黑发神灵把手在自己的衣襟处抹了抹，那稚嫩的双手因为挖土刨坑，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了，他可不能用脏兮兮的手去触碰怀中神灵的脸。

　　怀中的神灵最爱干净，最爱整洁，若是用沾着泥巴的手去为其驱赶诡异的光，那这位神灵醒来之后必会大发雷霆。

　　没错，黑发的神灵在心中暗暗的对自己说道，赛特只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只要恢复了力气，就又会醒过来了。

　　去找力量泉水。

　　“赛特只是太虚弱了，所以才昏睡不醒。我得带着他去和那长法力的泉水才行。”黑发神灵抱着坚定的信念激动的站了起身，他背起比他矮小一些的神灵，佝偻弯曲着上身，让这被他背着的神灵不至于朝后倾倒跌落，凭着幽暗的绿色光辉，朝前迈步，朝着下一处绿洲走去。

　　只要喝下力量泉水，他们这糟糕的逃难生涯一定就能结束，他们会获得梦寐以求的力量，之后，再也没有人也不会有神会对他们产生威胁。

　　“奥西里斯殿，您是……奥西里斯殿吧。”

　　敞亮的大殿之中，坐于下方的女神突然开口问出奇怪的问题，女神握着茶杯的手手指不由的朝内缩紧，虽然她似乎非常的想要保持沉着冷静的模样，可露出的手肘臂处不自觉凌立起的寒毛依旧暴露了她问出这个问题之际的紧张与惶恐。

　　王座之上的神灵有节律的在扶手上敲着食指，他眸光一转，似乎是在将上一秒神游的思绪给收敛回来。

　　“哈索尔殿，您这问题可真是奇怪，我若不是奥西里斯，那么你觉得我还能是谁？”奥西里斯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若是伊西斯等与奥西里斯交浅的神灵在此，必然会认为奥西里斯的笑容和煦，为神和善。

　　只是此刻坐在下坐的是却是那位力量女神，是位在很久以前和奥西里斯有过些许接触。或许在最初的时候，奥西里斯还曾感激过的女神。

　　只是女神的恩惠太过久远，在时间的流中早已化作泥沙，不知潜移至了何方。

　　这位女神得到上座神灵的回答后，回以并不漂亮的微笑。这微笑拘束无比，不再若当年与伊西斯在神殿之中叫嚣时的那般甜美。

　　女神低下了头，她将赛特送了回去，之后再匆匆的赶到阿麦迪，好心的将苏醒后这位沙漠神的近况告知奥西里斯。

　　这叫什么事啊！哈索尔在心中大声的抱怨，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掺和这些小孩子的恩怨，她好累啊。

　　“那位不会再出来了吗？”哈索尔再次仰头问道。

　　比起小孩子的打闹，她更关心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那位。

　　“你是指谁？”奥西里斯有些疑惑的斜侧了下头。

　　雨水淌过膝盖，穿行者在泥泞之中留下或深或浅的脚印，从绿洲一路直行，再次穿过广袤的沙漠，长途跋涉在沙石中，硌脚又磨皮。

　　绿洲，沙漠，绿洲，沙漠。那是一个紧紧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他们淌过了无数的绿洲与沙漠。

　　希望就在眼前。眼前是汩汩溢出的清泉。

　　水中孕育着希望，澄澈又甘甜。

　　幼年的黑发神灵跪坐在一处山泉旁，双手捧着冰凉洁净的甘泉水，他舔了舔嘴角，将刚饮入口中的泉水回味一番，只觉身体变得异常轻盈，穿梭多地的疲劳一扫而空。那蕴藏在身体内的小小力量，像是用石子朝着平静的湖面打了一个水漂，泛起了涟漪，清晰无比。

　　阳光从天空之上洒下，其中一缕落入神灵漆黑的瞳眸中，绽放出明媚的色彩，他将抔在手中的清泉水小心翼翼的滴入那不曾醒来的神灵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