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假如是渴望 ...
-
周围蒸腾的雾气……或者说是热气，让伊安感觉到燥热。
分明是身处一间浴室
平和优雅的前奏在空气中小心翼翼地流淌，随着节拍的推进，柔滑的另一种乐声加入。
唐怀瑟。
他还记得睡前的那一瓶葡萄酒。甜美依稀留在舌尖，一点火辣，无味的无梦魔药不足以掩盖。
——实际上，无梦魔药已经无法在他身上产生效果了。
在最初一段他把无梦魔药当水喝的时间之后。
……这是一个梦境，他清楚地认知到，却仍然可以漫不经心地想些其他。
音乐的节奏渐渐加快，仿佛在鼓动他走近蒸汽的深处。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寻常到随手可拾的梦境。
伊安不着急于探索。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平素的黑色长风衣，三排双扣，V字的衣领下是白色的毛衣，以及不方便剧烈运动的牛仔裤。十足麻瓜打扮，刚好与音乐应和。
跟盔甲扯不上一点关系，手中也没有一把用来披荆斩棘的长剑。
大概这是在暗示他蒸汽的深处不会是潜伏的恶龙，或者等待拯救的公主什么的。
他对自己的想法微笑。
说实在的，他对这些无聊透顶的童话从未抱有任何好感，也只有达拉尔家的兄妹才会因此着迷。
好了，他能感受到连周围的蒸汽也不耐烦了。
优雅地拂去衣角的褶皱，他朝蒸汽最浓重的方向走去。
……
浴池中的男人半浸在水里，略长的黑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双眼紧闭，似乎把平时的警惕毫不保留地卸了干净。
音乐打了个卷儿，滑向高潮的部分。
和他想象中一样瘦。难以置信，那一双并未比骨头好上多少——也许只多上一层皮——的手能够完美地调出世上绝大多数珍贵的魔药。
或许……这是一个春梦。
伊安慢慢地走近浴室，半蹲下身，丝毫不介意长长的衣摆被水打湿。他轻轻地握住男人的手，凑近唇边落下如羽毛般的吻。
男人总是不近人情刻薄抿起的唇令他渴望亲吻。
目光缓慢游弋，渐渐滑入水中。
……想要触碰，想要那具苍白的身体染上属于情欲的绯红。
想要听见他在自己身下喘息，想要听见那仿佛天鹅绒丝滑的声音发出呻吟。
多么渴望。
……
英国的伦敦被称为雾都，并不是徒具虚名的。
太阳刚刚升起时的气温还没来得及升高，正好清醒了头脑。
伊安•尤苏拉走在大雾弥漫的街道上，偶尔看一辆车子驶过身边，速度慢得犹如困倦得几乎迈不开步的旅人。余光处，街道两边的店大多还没到开业的时间，或已接近打烊。
指尖仿佛残余梦境中的温度，犹带着挣脱不及的一点颤抖，又如眷恋不舍。
这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缱绻、温存、柔软……馥郁如茶香，娓娓不散。
其味又带了一点苦涩，比甜蜜更让人着迷。
……仅仅是想到他。
但又像是埋葬在地底下千万年的古尸，一朝坟墓被人掘开，暴露在阳光下，只剩下措手不及的狼狈。
……会对友人做那样的梦，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吧。
但味道已经变质的东西……任何人都不会再咽下去的。
那么……
一只棕色花纹的猫头鹰扑棱着翅膀在这个伦敦的清晨飞下来，落到伊安伸出的手臂上，抬起绑着羊皮纸的那只脚。
解下羊皮纸，快速浏览过上面的信息，伊安微微皱眉，随即一笑。
“这样吗……那么我也不需要太苦恼了。”
将一个纳特放入猫头鹰的小袋子里，他将猫头鹰放飞。
暂时就先……顺其自然。
在短短的一段致辞后阿不思•邓布利多对右边席上最后一个人点点头，“这是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伊安•尤苏拉。”
尤苏拉……这个在巫师贵族界已经失踪已久的姓氏顿时激起下面小巫师们的议论。
还有一道由于想法得经证实而更加锐利的目光穿透邓布利多瞪过来。
白胡子的老巫师仿若未觉，呵呵笑道：“我想……晚宴可以开动了。”
随着话音食物在四个长席上的盘子里呈出。
伊安对着面前盘子中的小牛排不做言语，推了推椅子，他向老巫师示意自己的先走一步。
邓布利多颇为善解人意地颔首应允。
然后听到左手边的斯莱特林院长气势汹汹随之离席。
斯内普快速走在通往院长办公室的路上，放任身后黑袍翻滚一道道波浪，直到在门前停了停脚步，对门把手上的蛇说出口令。
门开了，他看见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坐在他平时批改功课的地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桌子上那原本摆放齐整的羊皮纸。
——并且表现对他在功课上批的的字母兴趣浓厚。
……斯内普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一夜还未过去，对方已无声离开，连一张说明的字条也欠奉时的担忧及一点悲哀……直到在霍格沃茨教师席上碰面的惊讶愤怒——
他平稳了呼吸，淡淡嘲讽出声，“黑魔王只不过刚刚下台，你已经迫不及待走上这个诅咒的位置了？”
——他在校长办公室看到过那些寥寥可数的关于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一职位的求职信——人们都还在观望——即使是这样，老巫师仍然不同意他的申请。
——我以为，你已经彻底离开巫师界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想要抓住友人的衣领质问，却发现自己没有足够的力气。
……或者是说，没有足够的勇气。
“啊。”对于男人的嘲讽只是轻轻发出一个失礼的音节，伊安偏过头看他，微笑温润一如往昔，“我回来了。西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假如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