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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在等你 ...

  •   魏清泰不敢相信,“娘娘的意思是说打算任由那个新人其父在头上?”

      他真是头一次看到魏若然这个样子,这还是自己那个为了往上爬不留余力的女儿吗?

      魏若然回答的很肯定,“我觉得我表达的不是很迷糊,阿玛不要忘了,你我始终都是汉人,被抬旗又如何?你觉得我有做皇后的命?”

      魏清泰的眼睛忽然变得一亮,“只要皇上说有,那你就有这个命。”

      “冷星送客。”

      魏若然不会真的那么做,因为她的心里很清楚,皇帝就是看着新来的图个新鲜,要么就是为了气气绽璇。

      冷星把不高兴的魏清泰送走了,回来发现魏若然还在走神,提醒了句:“皇后那边已经对谁都是闭门羹,娘娘最近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

      魏若然面上没有变化,“她这次比我想的冷静多了,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对所有人都心灰意冷了。”

      她有时候也很怀念刚认识的时候,那会绽璇眼里的光还没有消失,而她身上还没有那么多的戾气,不用了魏家的将来去讨好皇帝,不用担心哪天和绽璇成了敌人。

      冷星本想说这世界普通的男女有时偶读很难在一起,魏若然这么苦恋,到了以后不能说没有结果,就怕那果子苦涩无比,成了某种毒。

      不过很多人为爱饮鸩止渴,也不多魏若然这一个,更不却这么个傻瓜。

      其实旁观久了,冷星还是觉得魏若然应该表明心意,奈何人家就是不愿意说,或许现实才是最大的阻碍。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季节到了秋末。

      绽璇除了听听八卦,其余的就刺绣要么就是看书,虽然被禁足,却从未缺少吃喝,她想大概皇帝爱面子,不想让人觉得堂堂皇后竟是被饿死的。

      红姑姑还是紧张得很,每天都在验毒,真要有人想要投毒,想必普通的银针是试探不了的。

      隔壁又开始吵个不停,听那动静应该是在搭戏台子,不晓得又是谁住了进去,想来是刚得宠的新人?

      有戏子吊嗓子的练习声传来:“台下人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出自歌曲《赤伶》)。”

      词调哀怨婉转,看来写话本的人故事很多,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红姑姑听了会,忍不住夸赞,“听这声色,应该是太后常听的那个戏班子的旦角,想不到他也重出江湖,能请得动他的,必定是妃位级别。”

      绽璇对这个不感兴趣,即使很好奇隔壁搬来了谁,那也不能表露的太明显,所幸继续绣花,不想戳破了手指,红色的丝线沾染着殷红的血迹,分不清哪个才是本色。

      她把手藏在后面,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不好了!令皇贵妃从戏台子掉下去了,吐了好多血,快去传太医!”

      绽璇下意识地冲出了门外,侍卫想到她还在禁足就拦住了,她只好大声呵斥:“皇贵妃危在旦夕,耽误了她的命,你们担当得起吗?!”

      未等话落,绽璇已经去了隔壁,侍卫只能当做没看到,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皇贵妃,岂是他们能得罪的?

      隔壁围着很多人,魏若然只好在那边的房间抢救,她迷糊间看到了绽璇站在那,抱着她的却是看起来很紧张,其实满眼冷漠的皇帝,“若然你怎么样?”

      魏若然还在咳血,“臣妾时日无多了,今天本想和名角学学戏好逗太后开心,不想遇到了这样的事,算是命。”

      皇帝却把冒头指向了绽璇,“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绽璇把原本的那些关切全都收了起来,“皇上觉得现在还有宫人敢听臣妾的使唤吗?臣妾有时间对戏台子做手脚吗?”

      果然,这应该是魏若然想给她致命打击的手段,她现在跑过来就是在献丑。

      皇帝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把其他人都打发走,看着魏若然的眼神也不再是故作深情,“为了测试她是不是在意你,你还是真是下足了血本。若是这时,朕撤走了所有的太医,你觉得会如何?”

      魏若然勉强起身跪在他的面前,“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

      皇帝捏住她的下巴,“你真以为朕昏庸无能?没有谁可以给朕戴绿帽子,即便你是女子也不行。”

      他似乎并不是很生气,只是不能接受魏若然的心里还在念着绽璇,他开始问:“难道朕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只要……”

      “只要继续做富察皇后的影子,皇上 也会把十五当成太子的影子是吗?你答应给臣妾,绝对不会为难绽璇,可是你又对她做了什么呢?亲手杀了你们的孩子,只因你不相信那是你的种?”

      魏若然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这些年陪着皇帝演戏已经很累了,索性都是死,她不如干脆直接撕破了皇帝的伪装,才对得起她所承受的委屈。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憔悴得的魏若然,“你说的都很对,本来以为她不喜欢你,你就可以死心,就会好好教导十五,让他成为合格的储君,才是你应该要做的。可是朕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他把一些绽璇秀的帕子扔在地上,他在等魏若然低头,要不然失去这么相似的替身,他可能还真会有些难过。

      魏若然认出来这是绽璇的刺绣,每条帕子上都是自己喜欢的雏菊,她记得绽璇不喜欢这些,她也不敢肯定这次是不是在一厢情愿。

      皇帝蹲下来看着她的表情,“这么惊讶,连你自己都不敢信吗?朕可以让十五成为新帝,但是你必须和那女人有个了断。这样你才能成为皇后。”

      魏若然想起了魏清泰的话,才说:“所以阿玛会突然进宫,都是皇上的旨意?后宫的斗争从来都是您一声令下就开演,这些年您还是没有看够吗?”

      “毕竟你们也不是富察氏那么纯粹,朕只能先给你们想要的,再把朕想要的拿回来而已。”

      “您真的爱富察皇后吗?让我了断也可以,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

      魏若然低声地笑着,她以为皇帝不会同意,没想到听见了他说了好字,这是对将死之人的垂怜,还是保持看戏的心态,她已经不想去多想。

      绽璇走进来时,看到的是魏若然正襟危坐在那,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细想起来,皇帝喜欢对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魏若然微睁着眼睛,像是怕触及到绽璇的眼神,总是闪躲到旁边,“我年少的时候刚到辛者库,那会家里还是有些小钱的,明明花一些银子就可以把我安排到人能处着的地方,但是我爹就是不愿意。后来啊,那次我被刁难,不出意外可能就要被打死了,直到有人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她回忆着那些不是很多的记忆,那会的自己还是很希望做人上人的,也知道在皇宫,宫女的命不值钱,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怕了。

      绽璇淡淡道:“你还是先看太医吧。”

      她进来是因为刚才皇帝的命令,以及他看着的自己的眼神差不多要千刀万剐的样子,她不懂对方究竟哪来那么大的敌意。

      魏若然想拉住绽璇的手,却始终没有抬起,“先听我说完。我怕不说就没有时间了。后来就出现了一个人,她只用了半句话就把我解救了,后来我就慢慢喜欢她了。”

      她的伤口已经裂开,为了不让绽璇看到就用被子遮挡了下,“我被调到了富察皇后那边,每天都期盼着她会过来,可是好景不长,富察皇后死了,所有人怀疑是那个人做的手脚,而我也很不幸被皇上看中,从那以后一些都变了。我和她逐渐成了仇人,她也不会再对我露出真心的笑。”

      有很多事想细细说来,可魏若然明显感觉到大限将至,憋着的那口血还是吐了出来,她依旧避开了绽璇冷淡的眼神,有时候装糊涂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绽璇回忆了前世的种种,仔细想还是能发现一些细微末节,那也是她刻意去忽略的,“我永远记得有个人满怀赤诚,送了她喜欢的花给我,我也记得孩子们生病时,是谁在细心照顾,我从未怀疑她是凶手,我知道她有苦衷。”

      “却从不知她的感情是吗?”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她冒险。”

      绽璇想叫太医,却被魏若然阻止,她不懂这人在倔强什么,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该继续保命吗?

      魏若然这次抓住了绽璇的手,“我曾经梦到你抑郁而终,我希望你最后还是笑着走完最后的路,如果不能飞出这里,至少要过得开心,然后把我这个敌人忘了。”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好似在休息,连手背上那滴泪都未成感觉到它的温度,屋子里有人在哭泣,接着外面也是哭成一片。

      ……

      “多年后,绽璇随着十二出宫,带着魏若然的祝福去外面散心,临终前嘱咐安葬在魏若然的老家,期待着那人会回归故里。”

      电脑前有个长发女人敲完了这行字,等她清醒过来,眼角流着的泪水已经快被风扇吹干,她觉得自己太投入了,这只是她自己心目中的结局,历史上的真相只有当事人知道,或许哪天想清楚了还是会修改。

      她发现天已经亮了,决定离开旅馆去后妃陵园看看,既然写了别人的故事,还是应该要祭拜下,心里才能安下。

      今天来参观的人很多,她走到半路上又接了个电话:“绽璇,你这剧本不行得改!”

      绽璇看着魏氏的画像半晌才说了句:“双箭头不香吗?”

      那边的人还没说话,她就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人说:“当然香。”

      绽璇的手机差点没拿稳,“是你?”

      那人拿着小雏菊的手帕,“我等你很久了,从你写剧本的那刻开始,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绽璇关掉了制片人的电话,“那你为何不找我?”

      那人指着和自己容貌相差几分的画像,淡淡一笑,“我在等你啊,等你终于面对了,才好和你相认,好在这次阎王答应我,让我先遇见了你。”

      阳光穿透了乌云,照在了相拥而泣的两个人身上,路人也只当她们失恋了互相安慰,但只有她们心里清楚,有些记忆和感情无论过去多久,也不会轻易改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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