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校草为何那样》白色桃汽

34、番外1

　　番外1.

　　郁珂在大四那年得到了可以去巴黎美术学院做交换生的机会。
　　所有人都说这是千载难逢。

　　“犹豫是因为我吗？”谢凭阑了解情况后问道。

　　去了，他们就要面临真正的分离，一整年。

　　临近毕业季，身边多的是不欢而散的情侣。毕业后，选择留在哪里，做什么，能为对方放弃多少，还要不要爱，各种不确定性因素在痛击着他们。

　　“是。”郁珂很大方地承认了，他是有犹豫。
　　不过——

　　谢凭阑直接切入：“如果没有我，你会去吗？”
　　郁珂毫不犹豫：“会。”

　　“那就去吧。”
　　“我不想成为你的障碍。”

　　谢凭阑望向他，烟灰色的眸子很深。

　　他们正在热恋，他自然也会有占有欲，想恋人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身边，想霸占他的整个人生。
　　可这样未免太自私了。

　　“不是障碍，是牵挂。”
　　郁珂走上前去，很轻地抱住了谢凭阑，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解释道：“我在犹豫的是，我该怎么补偿你。”

　　他想，他肯定是要走的。
　　以谢凭阑的性格，以他的性格，他们都不会做另外一个选择。
　　所以问题的关键点便是他得离开。

　　他理所当然有了负罪感。

　　一年的时间突然变得好长。
　　要怎么补偿呢？
　　他拥有的东西并不多。

　　然后他便听见谢凭阑很轻地说：“那就每天想我吧。”

　　他们之间多有默契啊，郁珂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像被一阵温柔的风包裹住一样，谢凭阑又包容了他。

　　郁珂抬起头望向他，眼里有碎光。
　　他说：“好！”

　　答应了还不够。他轻轻地踮起脚，啵地一声，亲在了谢凭阑的唇上。
　　这是一个很纯情的吻，很轻，不带一丝欲望。
　　说的话却是黏糊糊的：
　　“你也要想我。”

　　“嗯。”

　　郁珂笑起来，胳膊环住谢凭阑的脖颈，又吻了上去。
　　这次接的是一个绵长又湿漉漉的吻。

　　-
　　巴黎，一个很优雅的城市，拥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语言，饮食文化和风土人情。
　　好在郁珂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漂泊，来了一礼拜的时间，他已经适应了大半。

　　唯一不适应的，大概就是谢凭阑不在他身边。

　　这里的天气还不错，阳光不刺眼，夏天的温度刚刚好。
　　只是谢凭阑不在他身边。
　　这里艺术气氛很好，美丽的画作，精致的雕像。
　　只是谢凭阑不在他身边。

　　但他都拍下来了，和谢凭阑分享。
　　他有在履行约定，好好地想谢凭阑。

　　他们有着7个小时的时差，有时候谢凭阑不能及时回复他的消息。
　　不过没关系，郁珂也不一定能及时回复到他的。

　　郁珂开始翻着他们的聊天记录。

　　出国以后，谢凭阑也去实习了。他逐渐接管了家里公司的事务，整个人都忙碌了起来。
　　不过他们的聊天框里，谢凭阑发来的消息只多不少。

　　他会拍工位的照片给郁珂：桌上的水杯，键盘的颜色，绿植的种类，事无巨细。
　　他也会拍公司楼下的小猫咪，问他回来的时候，要不要也养一只小猫，想要什么品种，什么花色。

　　翻着翻着，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郁珂抬起头，来人是他的导师。

　　“嘿，这里这么美，看什么手机呢？”他的导师是典型的法国绅士，即使现在年纪大了头发有些稀疏也依旧优雅。
　　他大手揽着郁珂的肩膀，带着郁珂在塞纳河畔转了好几圈。
　　他很喜欢郁珂，这个从东方来的学生不仅长得漂亮，画的画更是自由又浪漫，极有味道，让他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只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可没他这么不爱社交。最近不少学生都私下找过来，想通过他认识郁珂。

　　这么好的年纪，多适合去爱与被爱啊，导师甚至帮他物色好了对象，男的女的都有。
　　“等会陪我去喝一杯？”

　　郁珂看了下时间，现在快要下午六点。
　　“不好意思，我一会有事。”
　　简单又直接地拒绝。

　　导师有些好奇：“是什么事呢。”
　　郁珂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说：“和男朋友聊天。”
　　“喔我的上帝，你有男朋友了！”导师惊讶不已。

　　正巧，谢凭阑的视频电话打来，郁珂冲导师摆了摆手，拿起蓝牙耳机走到了一边，接起视频。

　　7小时的时差，谢凭阑现在那边是夜里11点。他已经洗漱好了，却还是带着眼镜，手边放着厚厚的一本书，已经翻开了一大半。

　　“要睡了嘛？”
　　“还没。”谢凭阑摘下眼镜，露出烟灰色的眼眸。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开会。”
　　他和郁珂聊起今天发生的事，像汇报行程一样。

　　社畜的生活并不怎么有趣，但郁珂听得津津有味，眼睛也亮亮的。
　　“他们还会吵架呀？那谁赢了？”
　　说的是研发部门和营销部门之间的掰头。

　　谢凭阑笑起来，“都没赢，最后和解了。”
　　接着反问道：“你呢？现在在干什么？”

　　“在和你视频。”郁珂笑起来，“今天和导师采风，我带你看风景~”

　　明媚的阳光下，他拿着手机在河畔边转来转去，只为了给屏幕里的人找到一个好的角度。
　　天很蓝，水也很清，香甜的云朵飘荡在天空中，像少年微醺的脸。

　　最后画面切回到前置镜头，上面重新出现了郁珂的脸。
　　他刚刚为了一朵花，跑了好久，脸上还有点发红。
　　他笑着问手机里的人：“好看吗？”

　　手机那头的谢凭阑隔着屏幕触着他的脸，“好看。”

　　-
　　尽管知道了郁珂有男朋友，但导师其实并不看好。
　　他见过太多所谓深刻的爱被长时间的远距离消耗殆尽，觉得郁珂肯定也会走向这个结局，所以给他介绍对象的心思一直没放下。
　　只可惜的是，他一直在碰壁，郁珂简直刀枪不入。
　　他想不明白，手机里的男朋友声音，怎么会比现实中有体温能触碰的人来的有吸引力？
　　他们每天都要视频连线，真的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吗？

　　某天他不经意地试探，终于得到了答案。

　　郁珂给他看他男朋友给他养的小猫。那是一只可爱的布偶，蓝色的眼睛，很漂亮，名字叫小咪。
　　他们每天光是聊猫都可以聊很久。
　　他男朋友手机里记录着巴黎这边的时间，气候，温度，每一天都被妥善保存。
　　他们会分享彼此的生活，小到吃的每一餐，大到城市瑰丽的夜色。

　　他是不在，但他又无处不在，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很多异国他乡的留学生会觉得孤独，郁珂肯定也会，但他被疗愈的很好，爱成了他的精神养分。
　　导师渐渐地意识到，他一直被爱的很好。

　　郁珂即将回国那天，谢凭阑没有在国内等他，而是直接飞过去接郁珂回来。
　　那也是导师第一次见郁珂传说中的男朋友。
　　很高大帅气，五官立体轮廓英挺，骨相十分出色，哪怕是在欧洲人里也丝毫不逊色。
　　倒也是真的般配。

　　他们太久没见，郁珂带着他简单地寒暄几句便拉着人离开。
　　导师望着他们的背影，那双握得好紧的手，忍不住笑了。

　　-
　　郁珂没想到谢凭阑会来。
　　明明说好了机场见，谁知下一秒，谢凭阑就出现在了他的学校里。
　　是真的惊喜，也是真的高兴。

　　“怎么来了不打声招呼呀。”郁珂翻来覆去地捏着他的手。
　　谢凭阑拥着他很紧。
　　他低下头，声音在郁珂耳边萦绕，“太想了，来接你回家。”

　　温热的气息洒在郁珂的脖颈上，很轻，却像是野火撩原，一下子将两个人都点燃。
　　两双眼眸对视上，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欲望。

　　郁珂笑着说：“你先和我回宿舍。”
　　说完拉着谢凭阑的手，带着他跑起来。

　　他们在人群里穿梭，跑的好快，两颗心脏渐渐地跳动成同一频率。

　　哪怕明天要搭飞机，会不舒服也没关系。
　　郁珂带着谢凭阑到他租的房子里，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床上。
　　瞬间焦灼起来。
　　……

　　但毕竟好久没有过了，郁珂忘了好多，还是有些不大会，并且……
　　郁珂遗憾地说：“哎，我这边没有东西……”
　　他不知道谢凭阑会来，根本就没准备。

　　“我买了。”谢凭阑拿了出来。

　　郁珂笑起来：“早有预谋哦你。”
　　谢凭阑吻他的脖颈，笑声低低地：“对啊。”

　　分开这么久，怎么会不想念。
　　发出的每一声喘息都在诉说着想念的深度。

　　在飞机上郁珂果然不大舒服，他靠着谢凭阑的肩膀，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城市静谧，天幕上挂着灿烂星辰，行李箱轱辘缓缓又热闹的碾过地板，发出好听的声音。
　　夜晚的空气似乎更清新了。

　　谢凭阑今天开了车来，这还是郁珂第一次见，只觉得谢凭阑手打方向盘的样子好帅。
　　车内放着悠扬的纯音乐，车窗外是车水马龙。
　　车开着的道路他从没去过，但一幕幕都很熟悉，他在手机里见过。三岔路口的红绿灯，街角的便利店，高架上的勒杜鹃，每一个地方谢凭阑都拍过给他。
　　回来了这三个字终于有了实感。

　　他们的终点站是一个风景很好的小区，有漂亮的假山和花园。
　　小区里的每栋楼都亮着暖黄的灯火。

　　以前看着这些灯火，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会觉得落寞。
　　可现在却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感。

　　叮地一声，电梯在8楼停下。
　　解开密码锁，打开房门，一盏属于他的灯火亮了起来。
　　小咪一点都不怕生的围着郁珂，发出嗲嗲的喵叫。
　　郁珂蹲下身，轻轻地摸着它的脑袋。

　　最后的画面，是房门被关上，谢凭阑的眉眼温柔。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