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追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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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苏城的冬天越来越冷，凉风过境，枯叶簌簌地从枝干上落下，洒了一地。
下午四点，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蜂拥着从教学楼里走出。
郁珂抱着生写本，走在人群的最末尾。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来人一身黑色大衣，内搭白色毛衣和黑衬衣，肩线宽阔笔挺。
谢凭阑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自然地说：“要一起吃晚饭吗？”
一片泛黄的枯叶粘在谢凭阑后背。
郁珂帮他扫掉，笑着说：“现在才四点。”
谢凭阑听完也笑了。
是好早，怎么吃饭。
“那你等会有什么安排？”
郁珂的课后作业是运动主题，所以他要去体育馆采风。
A大的体育馆分为游泳区、篮球区、乒羽区，哪怕已是深冬，每个区域的人数依旧不减，尤其是篮球区，人群如潮水一般，时不时便响起一阵欢呼声。
倒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
球场上，夏一山穿着蓝白的球衣，带球过人，接着往上一跃，球被扣入篮筐。
和谢凭阑相比，夏一山是很普通的长相，郁珂也只隐隐约约的有些印象。
只是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球场上的夏一山很精神，眼里是有光的。
这让郁珂来了兴趣。
“我们走近一点，我看仔细些。”郁珂拉了拉谢凭阑。
谢凭阑挑眉，“你要画他吗？”
郁珂点了点头。
比赛已经进行到了后半段，剩余的时间只有3分钟。场上比分焦灼，24：25，夏一山只领先了一分。
好在最后夏一山抢到了一个篮板球。
球场上响起吹哨声，最终比分24：27，夏一山激动地和队员们抱在一起庆祝。
郁珂看着夏一山，一点一点被被他们的热血冲劲感染。
突然地，谢凭阑说：“我高中是校篮球队的。”
郁珂转头看他，“哇。”
“想看吗？”
郁珂当然是：“想！”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着谢凭阑朝夏一山走去。
谢凭阑再回来的时候，把眼镜、大衣和毛衣都脱给了郁珂。
他看着郁珂的眼睛，“我和他们约了3v3，你画我吧。”
“好呀。”郁珂抱着谢凭阑的衣服，看着就很乖。
谢凭阑把他带进了内圈，还给他拿了把椅子坐着。
郁珂把两件衣服叠好，放在膝盖上做垫子，再打开生写本。
谢凭阑和夏一山分在了不同的队伍，他们俩是对手。谢凭阑和成员们不熟悉，还在热身，试着传了几个球。
明明比赛已经结束了，但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
都是一传十十传百，来看校草篮球首秀的。
肩头被人拍了一下，郁珂抬起头，“你怎么在这？”
杨曦笑眯眯地说：“我来追小哥哥，你呢。”
郁珂拍了拍自己的生写本，“来画画。”
杨曦用脚趾头都猜到了答案，她揶揄道：“画谢凭阑哦。”
郁珂点点头。
杨曦也搬了张凳子，和郁珂坐到一起。她眯着眼，在场上看了看。
然后她看到了谢凭阑手腕上的黑色发绳。
也不是她视力好，而是实在太明显了。
这就有问题了。
杨曦眉头一皱，声音冷了下来，“你知道谢凭阑手上的发绳是谁的吗？”
杨曦的语气不算好，郁珂听出来了。
但他不理解，问：“怎么了？”
“你看夏一山，他手腕上有一条彩色的发绳，那是他女朋友的。”杨曦已经在磨牙了，“一般来说男生戴上发绳，就是默认有主了。我靠，谢凭阑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郁珂也皱起了眉，“他没有女朋友，那个发绳是我的啊。”
峰回路转，杨曦激动道：“噢！！你俩终于在一起了？！”
大概是被说的多了，郁珂现在很平静：“没有，我们只是好朋友。”
杨曦：“那你怎么把发绳给他了？”
郁珂：“他找我要的，我就给他了。”
杨曦：“他为什么要啊？”
郁珂：“我们一起看电影，电影里的男主角最后手上带着发绳，他估计对这个印象比较深，一开始还拿了我扎刘海的小皮筋，后面我才给他换了发绳。”
嗑，嗑死杨曦了！
杨曦激动地握拳抵住下唇，小声逼逼道：“真是诡计多端！”
郁珂不知道杨曦已经快嗑死了，只觉得被提醒到了。
发绳背后居然有这么重的含义。
“那我得找他要回来，不然以后他就找不到女朋友了……”
杨曦：“……啧。”
但凡换个人，杨曦都要摇着他的肩膀，说你这还看不出来。
可这个人是郁珂，她又觉得合情合理了。
郁珂从小到大，并没有接触过太多的爱，一心全沉在画画里，所以他不识得爱也正常。
归根结底，感情这种事还是得靠自己。
所以杨曦只是说：“他不会答应的。”
郁珂反驳：“怎么会。”
怎么不会。
热个身也要看郁珂这里八百次，满脸都写的他很在乎。
杨曦还想继续助攻，但比赛开始了，郁珂示意她安静，她只好闭嘴。
郁珂一边握着笔，一边看着球场上的谢凭阑，开始勾勒。
他的线条很有灵气，球场上的谢凭阑一点点地跃然纸上。
为了打球方便，谢凭阑只穿了件单衣。
那是一件黑色的衬衣，以往扣得高高的领口此刻被解开了两颗，随意地敞着，规整的袖口也不复存在。
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谢凭阑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凌厉起来。
他轻轻一跃，衣摆飞起，露出腰间漂亮坚实的线条，篮球在他掌心完全被驯服，他甫一抬手，球仿佛有灵性似的，自动进入篮筐。
然后他朝着人群中笑。
现场也和炸了锅似的，沸腾了起来。
“这个笑我没了，怎么可以这么撩？”
“救命，我以前一直以为校草禁欲内敛系，没想到他还可以这么狠！”
“戴眼镜和不戴眼镜简直就是两个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两个我都可以！”
“帅到我腿软，天哪，他又断球了，你看，夏一山都没反应过来！”
杨曦拍了拍郁珂，笑着说：“你看他像不像一只孔雀？”
郁珂正好勾完最后一笔。
他被杨曦的形容逗笑：“是哦，他在开屏嘛。”
杨曦惊叹：“你居然看懂了？”
郁珂耸耸肩，抬手指了指被谢凭阑吸引过来的，越来越多的人群。
“我又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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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凭阑不出意外的赢了，而且还是大比分碾压的赢。
比赛结束以后，杨曦去找她的小哥哥练球，郁珂则笔挺地站在篮筐下等谢凭阑。
他身量高又瘦，就像一棵小白杨，看着就很生人勿进。
但他怀里又是抱着大大的衣服，又是拿着手机和生写本，给他的气质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谢凭阑朝他跑过来。
他的额头上沾了汗，鬓角发亮，眼睛也亮。
“怎么样？”
很违和的，郁珂觉得现在的谢凭阑，像一只湿漉漉的大狗狗。
怪可爱的。
郁珂打开生写本，在人物速写旁画了画，然后轻快地翻转过来。
他答道：“很帅。”
然后很轻地笑，“给你奖励。”
锋利的线条笔触流畅地还原了球场上的场景。
只有谢凭阑一人。
谢凭阑滞空投篮，身形凌厉萧飒，像一把开了刃的刀，很是锐利。
而这把“刀”的旁边，多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图案。
一朵手绘的，胖嘟嘟的小红花。
郁珂奖励给谢凭阑的小红花。
五六点的阳光很淡，郁珂的眼睛眨呀眨呀，淡淡的金光便沿着郁珂弯起的眉眼，勾勒出跳跃又好看的弧度。
心上仿佛漏了一拍。
谢凭阑笑着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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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肩没走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女声。
来人留着长波浪卷的头发，长得也很高，是御姐型的长相。
她微笑着给谢凭阑送水，并自我介绍道：“我叫凌琪。”
那是一瓶矿泉水，没开过封的。
郁珂眨了下眼，在心里哇哦了一声。
怎么说呢，他第一次见谢凭阑遇到这场面。
结果谢凭阑只淡淡地说：“不用，谢谢。”然后便拉着他走开，仿佛这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小插曲。
他们走到了夏一山面前，夏一山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并埋怨谢凭阑会打篮球居然瞒了这么久。
谢凭阑从地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好几口。
明明就口渴，郁珂疑道：“怎么刚刚不接水呀？”
矿泉水的牌子都一样。
谢凭阑只说：“水不能乱接。”
郁珂好奇：“啊？为什么。”
又和发绳一样，有什么隐藏的说法吗。
谢凭阑笑着放下矿泉水，又从地上拿了一瓶。
递给了郁珂。
“接了水，就说明对TA有意思。”
谢凭阑自然地拧开了瓶盖，烟灰色的眼眸对上郁珂的。
“你渴吗？”
怎么突然拐了话题。
郁珂懵懵地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
是还挺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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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里人来人往，永远不缺正在运动的人。一个男生在教杨曦投篮，杨曦没什么准头，球总是投不进。
一颗篮球慢悠悠地滚到了郁珂脚边。
郁珂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轻轻地看了它一眼，然后又收回。
谢凭阑伸手按住了它，“想打球吗？”
“我不大会。”
谢凭阑：“我教你。”
郁珂顿了顿，他不大擅长运动。
“不相信我的校队水平？”谢凭阑说完自己也笑了。
郁珂赶紧：“好的好的。”
谢凭阑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就像之前教郁珂巴西柔术一样，他的篮球也教得很好。
郁珂也是一个很好的学生，他很乖，让做什么动作就做什么动作。
一开始，对谢凭阑来说，这真的只是一场单纯的教学。
可渐渐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们贴的很近，近到谢凭阑很轻易就能听到郁珂的呼吸声。
为了方便打球，郁珂只穿了一件打底的V领针织衫，露出修长的脖颈。
谢凭阑又看到了那颗痣。
在他眼前晃啊晃。
突然喉咙有点干。
谢凭阑别开视线，让自己不要多想。
指尖下是细腻的触觉，谢凭阑握着郁珂细瘦的手腕，轻轻向上一推，篮球以抛物线的弧度向篮筐飞去——
哐，进了。
郁珂转过头，对谢凭阑笑，“好厉害。”
谢凭阑抿了下唇，调整好自己嘴角的弧度，说：“你也试试。”
脸上可以说谎，可心跳骗不了人。
郁珂不甚熟练地运起球。
咚、咚。
是篮球在地板上拍动的声音。
郁珂轻轻地抬起手臂。
他跃起。
哐——
郁珂高兴地向谢凭阑跑来，微长的头发丝飘了起来。
“我也进啦！”
正中红心。
好可爱。
怎么都可爱。
谢凭阑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脑中出现了很多的画面。
第一次见面，
他第一次去找他，
他第一次逃课，
他第一次想亲他。
他所有的不合常理，所有的偏袒，都导向了一个结果。
从一开始，他对郁珂就是喜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追求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