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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   不管怎么说,牧闻知道了凌飞的意思。
      他揉了揉太阳穴,盯着面前的题,发了一个长达五分钟的,漫无目的的呆。

      他记得,他曾经有一段时间还是挺喜欢学习的。
      喜欢来源于成就感,考试考了高分是成就感,做出一道很难的数学题是成就感。但是当他再回到学校,发现无论是课本还是知识都开始变得陌生的时候,他就很少有过这种东西了。

      这其实就是一种恶性循环,就好像跑1000的时候落后了别人300米,弥补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尤其是跑步本身这件事情,其实并不算多么有趣。

      他叹了口气,合上了作业本。

      算了。
      周末问老师吧。

      *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很繁忙的周末。
      因为在周五的时候,杨志宣布,寝室已经安排好了,申请住宿的同学这周就可以开始搬进去了。

      对于住校这事牧闻算是先斩后奏,周六上完课,他跟牧筠打了个电话。

      “妈。”他坐在地板上,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斟酌着言辞,“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儿子你等一下哈。”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女人似是捂住了声筒,但是依旧没有阻止她明快泼辣的声音自指缝传进牧闻的耳朵,“我刚刚怎么说的?文件怎么写的?江总这么说的是吧,我问你,你是分给江总手下还是分给了我?嗯?”

      牧闻默默地把手机拿远了点,装了几盒子润喉糖进背包。

      “好了。”女人的声音重新响起来,“儿子,你要跟妈说什么?”

      “没什么。”牧闻道,“就是我申请了住校来着。”

      电话那头静寂了五秒钟,手机里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牧闻:“……”
      他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抬头看了看面前一脸欲言又止的阿姨。

      “……小少爷。”女人叹了口气,“我都说了夫人肯定会生气的,您怎么不信呢。我七八年前就在这里干活了,她的脾气我最了解了。”
      说完这话,她愣了愣,自知说错了话,赶紧找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我知道。”
      牧闻安慰了她一句,然后试着重拨了一遍。
      对面依旧没接。
      “……这要怎么办啊。”他抓了抓头发,“我妈不会不理我了吧?”

      “那倒不会。”女人想了想,迟疑地道,“但是我估计,夫人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果不其然,一个小时后,脚踩高跟身穿一袭干练职业套装,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风驰电掣地将车开进了车库,然后噔噔噔地冲进了教室。
      牧闻提着行李箱,眼见着女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堆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在脸上:
      “妈……”

      女人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像是卸下了浑身的气力一般,抱住了他。
      牧闻一怔。

      “臭小子。”片刻后,女人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来,“你是想气死老娘吧。”

      “我是觉得住校比较方便而已。”牧闻小声道,“每天也不用早起。”
      他想了想,还是把“反正家里也没人”这句话咽了回去,想了另外一个理由,“而且高三肯定要住校的,早点住还能适应一下环境,您说是吧?”

      “我说不是。”女人气势汹汹地道,“你们学校,那是人住的地方么?”

      牧闻:“……”
      这倒也不必!
      “还好,真的。”他望天,努力给学校找补,“肯定比不上家里,但是也不至于虐待……哎,妈你别瞪我。”
      他有些无奈:“……住得不好我可以再回来的嘛。”

      “你会回来?”牧筠瞪着他,“我看不管你们学校条件怎么样,你都觉得比家好吧?”

      “真没有。”牧闻举手发誓,“我保证,要是我住得不舒服,我连夜打车回来。”
      眼见着牧筠的脸色稍稍缓和,他补充了一句:
      “真的。”

      牧筠看了他一会儿:“决定了?”

      “嗯,我行李已经整理好了。”
      牧闻道,给她看自己的行李箱。
      他没料到自己只是住个校,牧筠会那么大的反应,但是眼看着女人已然有些通红的眼睛,他顿了顿,还是尽量找了一点理由企图说服她。

      到了最后,牧筠终于被他说得有些松动。
      她看着面前的行李箱,迟疑了几秒:“今天就要走?”

      “周一要上课。”牧闻小声道,“想明天留一天休息,打扫一下卫生来着。”

      “……那行。”牧筠道,“我送你去。”

      牧闻:“?”
      “不用了吧妈。”他赶紧道,“我自己去就行了,反正挺近……”
      最后一个字,他硬生生地被牧筠的眼神盯得咽了回去。
      “……好。”他道。

      “乖。”牧筠摸了摸他的头,接过了他的行李箱。

      *

      大约是因为学校给的宽限时间是一周的原因,大部分人选择了下个星期正式开学的时候再住进来,因而校园里比平时冷清了不少。

      牧筠戴了副墨镜,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牧闻本来还想提醒她校内不让开车进去,没想到她直接把车子往校门口的停车位上一停,拎着他的行李箱就下了车,那架势,不像是要住宿,倒像是要去找茬。

      牧闻沉默了一会儿,跟在她后面,在被当成坏人拦下来之前给一脸懵逼和犹疑的保安看了眼学生证。

      “你住几楼啊?”牧筠开了口。

      “还不知道。”牧闻想了想,“老杨说是贴在宿舍楼大厅了。”

      牧筠“哦”了一声。
      她长得漂亮,气势又足,站在客厅中央的样子十分吸睛,这几天宿舍对家长开放,学校里大部分人都认识牧闻,这会儿好奇落到他们身上的眼光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牧闻稍稍有些不自在,但是牧筠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踩着高跟到了公告栏前,看了眼纸。

      “205,二楼。”她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凑合吧。”
      牧闻走过来想要看一眼自己的室友,下一眼就被自己的亲娘搂住了肩膀往楼上走,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放弃,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人比他先到。

      然而,事与愿违,在推开宿舍门的那个瞬间,他看到了最底下那张床上的一个黑色背包。

      人倒是不在。

      他先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试图说服他的亲娘看一眼宿舍就走。
      “妈,那个。”他道,“你看我也到了,您要不去工作吧?您不是刚刚还在开会么?”

      “开完了啊。”牧筠是个没经历过集体生活的,这会儿怒气消了些,好奇心反而上来了,打量了一下四周,“你们学校折腾得还是不错的嘛,没我想象的那么差啊。还是四人寝,我以为是十人呢。”

      “……那有点夸张了妈。”牧闻无奈,“怎么说我们学校楼也挺多的。”

      “你是不是有室友已经到了啊。”她道,然后想到了什么,又有点来气,“我真不懂你们这些小孩子,一个个放着舒舒服服的家不住,上赶着住学校宿舍,真是。”
      她想了想,“到了也好,你室友应该是你同学吧?我刚来之前让助理买了点礼物,你一会儿分给舍友,跟舍友关系一定要处好哈……算了,你这个性子估计也没有处不好的。”

      “有一点。”她看着牧闻,认真严肃,“被欺负了要跟你妈说,别硬憋着,知道不?”

      牧闻失笑:“我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啊。”
      “……你买了啥。”他凑过去看了一眼,“诶?”

      “小李挑的,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总比我懂。”牧筠道,“你觉得呢?”
      她的手上是四个钥匙扣,看着虽然简单小巧,但是无论是从设计感还是配色上来看,都能看得出价值不菲。
      虽然是如此,当作日常的礼物倒也还算合适。

      “你自己挑一个吧。”牧筠道,“剩下的留给你室友。”

      牧闻接了过去,刚低头想仔细看一下,就听到了推门而入的动静。
      等到他抬起头,却是彻底僵在了那里。

      逆着光的门口,解祁看着他和牧筠,稍稍沉默了一下。

      “小闻。”牧筠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不介绍一下?”

      “啊。”牧闻愣愣地应了一声,“这是……”

      “解祁,牧闻的同班同学。”解祁顿了一下,“也是他未来室友,阿姨好。”

      “你好啊。”牧筠愣了一愣,稍稍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笑了,“小伙子长得真帅,这名字我好像听牧闻说过,你学习成绩是不是很好?”

      “还行。”解祁言简意赅,问什么答什么。

      “那行。”牧筠将他的沉默当作了不自在,站起了身,“那我就走了。”
      “你自己照顾自己啊。”她最后叮嘱了牧闻一句,“不行就回家住,反正是江瀚川买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

      “……妈。”牧闻无奈地叫了她一声。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臭孩子。”牧筠没好气地点了点他的额头,“我一会儿有点忙,你给江听打个电话,他之前跟我说今天要回家吃饭的,你让他别回了。”

      牧闻:“……”
      “好的。”他道。

      “行,我真走了。”她站起身,临到门口,她想起了什么,回过头。

      “是忘拿了什么东西么?”牧闻抬起头。

      “不是。”牧筠道,然后她顿了顿,看向了解祁。
      牧闻心中警铃大作,骤然响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想拦住牧筠,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小解啊。”牧筠道,难得地放柔了语气,“我跟他见面少,很少听他说学校里的事情,但是提了你好几次,你们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我们小闻脾气好,性子也软,转来也没多久,如果他遇到什么事情的话,拜托你多照顾他一下,可以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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