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番外：只一段过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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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交出来吧，你再不动，哥哥们可要动手了……”
一个很普通的街角，一群游手好闲的少年挡住了一个女孩的去路。女孩被逼到了角落里，而这些少年凶神恶煞地围着她，说话是一个瘦瘦的少年，痞痞的声音，却满含威胁的味道。只要他一个眼神，这五六个少年估计就要对这个女孩毫不客气了。
“原来是几个人欺负一个啊，没意思。”
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响起，几个少年回过头，发现说话的又是一个女孩，而旁边站着一个——少年。之所以说是少年，因为他的身高与他们差不多，神情却有着不属于他年龄的威慑力，居然让这些不良少年感到一点莫名的胆寒。两个人的五官很是相似，一看便知是兄妹。上衣的牌子他们不认识，却足够让他们意识到地位的差距。
“你们两个最好给我滚开……”仗着人多，带头的少年恶狠狠道。
“啊！”只听一声惨叫，所有人呆愣在当场，而那个嚣张的少年，被甩落在地七八米远。
“你们也要试试吗？”女孩的笑容很甜，仿佛刚才她的出手只是所有人的错觉。
话音未落，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女孩的视线里，就连那个被打的少年，也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开。
“小瑾，胡闹完了？”楚澜有些责怪地看向妹妹，但话语里却透着温柔。
楚瑾不高兴了，自己不就是看不惯一群小痞子欺负人嘛，哥哥坐视不理也就罢了，干嘛还对自己“做好事”有意见？发善心有错吗？
不理会哥哥，楚瑾转过头，这才想起来似乎有一个人被自己遗忘了。满以为那个被欺负的躲在街角的女孩会感激到痛哭流涕，谁想她的表情居然比哥哥还淡漠！仿佛自己不是受害人，而是一个看戏的人。
楚瑾有一种自己被耍的感觉，懊恼地喊道：“喂！”
不想女孩居然转身就走。楚瑾一脸气恼，甚至有追过去地冲动，却听见哥哥低声嘲弄道：“瑾儿，我早就说过，动手前最起码要弄清楚状况，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无聊到插手闲事呢？”
“我……”楚瑾被哥哥说的哑口无言。
可没想到是，女孩居然回过身，看向楚瑾，轻轻地解释道：“我只是怕自己一出手就会死人，所以才不会出手。另外，对不起，我忘了说了，谢谢你……”
女孩不出声也就罢了，一出声更是把楚瑾气坏了，恼怒道：“那是不是，宁可被打，你也不会出手？”
“是。”女孩很干脆利落的回答。
这下楚瑾竟有些发怔，就连楚澜的目光也有些异样，可女孩就当他们不存在，很快地消失他们的视线里。
“一出手就会死人？哼！真拽！”楚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受到这样的待遇，恼火道。
“瑾儿，她有说这个话的资格。”楚澜的话一点不像在安慰妹妹。
楚瑾彻底郁闷了。在她的印象里，还没有听过哥哥称赞过人。平复下心情，想起刚刚那个女孩，淡漠，清冷，置身事外，为什么自己有种错觉，这些性格不该属于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
“瑾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介意一个不相干人说的话。”楚澜有些无奈的摇头。
楚瑾不满地看着哥哥：“谁让你不提前告诉我？你早说我才不插手呢！”
“好了，回去吧。”楚澜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还是一脸的宠溺。
“恩。”楚瑾点了点头，走向不远处的豪华轿车。
第二天早晨，按照惯例，司机先把楚瑾送到学校，然后再把楚澜送到城市的另一边的高中上学。
“这是新来的同学。”第二堂课下课的时候，班主任领了一个女孩进来。
“我叫苏若。”苏若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然后便习惯的沉默。
楚瑾本没有在意，听到声音后反射般抬头。难怪声音这么熟悉，原来真的是昨天那个在校门口附近被“欺负”的女孩。
班主任扫视全班，只有两个空位，一个在楚瑾的旁边。楚瑾的座位在墙边，而她旁边的空位已近空了半年了，只因为她讨厌吵闹，不仅身旁的座位没人，就连前后的女孩也不敢大声的说话。还有一个座位在教室的后面。
“坐我旁边吧。”楚瑾开了口。
苏若看到了其他同学眼神中的惊讶。有些不明白，明明楚瑾的岁数看上去应该是全班最小的，为什么似乎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怕她？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了，这所贵族学校招收的是首都所有的高官子女，只怕即便是同学之间，也暗含着等级吧？楚瑾刚刚那一句话，就在向所有人宣称，这个新来的同学，我罩着了。
苏若并不愿意高调的做人，她只需要一个平淡的学生生涯，却没想到昨天自己似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有可能完全改变她预想好的学生轨道。但是苏若也知道惹恼楚瑾也绝不是明智的，所以她直接走到了楚瑾旁边的座位旁，把书包放进去，拿出书本，安静的看书。
“喂，苏若。”
“什么？”
“以后我们一起回家吧。”虽然已经相处了三个月，苏若还是保持独来独往的个性。除了教室里正常的避不了的说话外，苏若很沉默，不和任何人亲近。但也因为楚瑾一开始的举动，同学们对于苏若的冷淡也见怪不怪了。就在苏若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时，一个放学的晚上，楚瑾拦住了苏若。
“你哥哥不是每天晚上都会来接你吗？”
“从今天开始不来了。”楚瑾答道。
苏若迟疑了一下，又淡淡道：“我们走了一半路就不一起了，而且和你同路的同学很多的。”
楚瑾住在有着严密的安全措施保障的军区高官别墅区内，但宋琳娜因为身份特殊，并不住在那里。
“一起吧，好不好？”不甘心失败的楚瑾拉住苏若的衣袖，完全不理会苏若拒绝的理由，胡搅蛮缠地要苏若答应。
苏若也郁闷了，这不像是楚瑾的性格吧？
“好不好？好不好？”
“好。”被楚瑾问了20分钟后，苏若暗自叹气。
“那就走吧！”听到苏若答应，楚瑾更是兴奋，拉起苏若就走。
“等等，你的方向好像反了！”
“没有错的，今天新建的文化宫正式开馆，陪我去好不好？”楚瑾一直紧紧拉着苏若，哪里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苏若有些无奈，霸道才是楚瑾该有的风格吧。也正是她心里的一点点的犹豫，楚瑾很成功地把她拖走了。
于是苏若第一次没有参加放学后的猎人培训，便是因为楚瑾。
“若，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很开心的事吗？”看到苏若进门时脸上竟含着一点笑意，宋琳娜笑着问。
自从师父师娘死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苏若轻易笑过。过分的成熟加上有些狠辣的性格，宋琳娜想尽了办法，也无法让年幼的苏若恢复她该有的个性。
半年前，宋琳娜终于克服重重阻碍，成功爬上了她追求的位子。从洛市搬家到了首都，宋琳娜也一直暗自希望在换了坏境后，苏若能够好好平复创伤。
没想到近一个月以来，几乎每天小若的心情都很好，情绪也少了不少执拗。这样的改变自然是让宋琳娜欣喜的。
苏若摇了摇头。在学校，可以说一直是楚瑾的天下，所有人都看出了楚瑾亲近自己，甚至有很多人也为了讨好楚瑾开始变着法儿亲近自己，都快腻烦了。
苏若自然猜到了楚瑾家世的不一般。学校里全是高官子女，楚瑾能霸道到这个地步，可以想象她的家人在中央是怎样的地位。但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若一点也不讨厌楚瑾的霸道，甚至觉得这样的楚瑾很是真实。放学后，面对楚瑾每天的胡搅蛮缠，苏若开始也很无奈，可一个月下来，她居然习惯了……
“小若，能交到朋友是一件很好的事，可是答应我，对于楚瑾，不要接触太深。”宋琳娜的话残忍而又现实地打破了苏若的思绪。
苏若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她。
“我是为了保护你，楚家的人接触太深，对你没有好处。”宋琳娜解释道，她知道苏若听得懂。
沉默了半响，苏若点了点头。宋琳娜的话，她不会不听。
“苏若，现在还早，去我家吧……”每次到了分开的地方，楚瑾总是变着法儿诱惑苏若。
“我要训练……”苏若照旧拒绝地毫不留余地。
“哼，走了……”楚瑾甩开苏若的手，转身走向另一条路。
苏若却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每次无论楚瑾多郁闷，第二天她照旧会黏上自己。苏若最多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为了一件事，楚瑾可以坚持不懈到这个地步。
宋琳娜的住所只是首都南边高级别墅群中最普通的一所。身为中国官方猎人界实际上的控制人之一，宋琳娜做事的风格也很符合猎人——低调是隐藏自己的最好办法。
刚要推开大门，一股异常的胸闷感袭来，苏若滞住。
要知道，凡是有超自然能力的人，身体都异于常人，除非受伤，否则绝不会有难受的感觉，甚至于生病。当然，苏若知道自己是个异类，但此时胸闷绝不寻常。
是直觉的提醒吗？苏若问自己。她不确定，自己的能力，是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她的犹豫并没有太久，便闪身离开。
进家门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了琳娜的气息，所以危险的来源绝不是琳娜。既然不是琳娜，那自然只能是另一个人。
飞奔过了那个她们分开的十字路口，苏若一直在捕捉楚瑾的气息。不过这并没有花去她太多时间。
“放开她。”在劫持的人面前现身，苏若一字一顿道。
不想，几个杀手竟大笑起来……被派任务来抓一个很麻烦的孩子也就罢了，居然还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孩子，现在的孩子都不怕生么？
在猎人面前，轻敌往往意味着致命的疏忽，所以笑声在瞬间戛然而止。这几个眼高于顶的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喷出鲜血，他们甚至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睁着双眼，倒在了地上。
走上前一边解开捆住楚瑾的身子的铁索，一边将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嘴里，苏若轻轻对楚瑾解释道：“这个药丸，能很快把你被限制的超自然能力恢复。”
苏若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楚瑾有些发愣地盯着自己。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淡然的笑笑，看来自己吓着她了。
我只是怕自己一出手就会死人。这是小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吧？楚瑾发怔地想，自己居然嘲弄过这句话。她自认为出手狠辣，可现在看来，连苏若的十分之一也比不上吧？可笑的的是，自己甚至没看清苏若怎么出的手。难怪，连哥哥也称赞她，她和哥哥，身手谁会更强一些？
苏若也被楚瑾盯的不自然了，讪讪地松开楚瑾的手臂。不想楚瑾如同惊醒一般，猛然拉住苏若要放开的手，一脸埋怨：“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再晚一步，他们就打算杀了我，你知道不？”
的确，楚瑾的个性，极有可能让那些杀手有杀人的冲动。苏若叹了口气：“为什么从来没有人保护你？”一开始，楚瑾有哥哥，司机接送，苏若并不觉得奇怪，可自从她自己走路回家后，便成了校园里仅有的两个没有保镖的女孩之一，另一个当然是自己。
苏若知道楚瑾的身手不弱，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又不像自己受到专业训练，她的家人，她的父母，怎么这么放心？
不想听到这句话，楚瑾脸色也变了，松开苏若的手，扬着头，冷笑到：“楚家的人，只能靠自己，靠不了任何人。”
苏若没想到楚瑾变脸变得这么快，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自己触到了小瑾的伤心事了吧？自己怎么这么莽撞？
“而且……”楚瑾又强笑了一下，“刚刚那些杀手，一上来就限制了我的超自然能力，哪里是普通的保镖能对付的？让高级猎人做自己的保镖，只怕我哥哥现在都未必有这个能力，更何况我呢？”
“小瑾，以后放学我把你送到家再回来吧……”心情因为楚瑾的话变得很是难受，苏若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楚瑾是什么人？当然不会让苏若有反悔的想法，立即一脸兴奋道：“好啊，顺便去我家玩吧！”
“……”
苏若彻底无语，这就是所谓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吧？
“不行，我要训练……”
“这个星期，文化宫又有新展览噢，我们逃课去看吧，顺便去爬长城啦！”
“……”
总算到了星期五。苏若走在放学的路上，听着楚瑾叽叽喳喳，心中暗自琢磨着，自己总算可以清净两天了，打死了也不陪小瑾出去。
看到小若又在神游，楚瑾一脸不满道：“若，这个星期六，就是明天，我生日……”
“啊？”
“什么啊？你去不去？”楚瑾一脸凶狠。
“我训练……”
“逃掉！”
“我不喜欢人多……”
“我没打算请其他人！”
“你……不请其他同学吗？”苏若疑惑了。
“请那些人干嘛？没意思！”
看到楚瑾不屑的眼神，苏若想想也是，那些只会奉承讨好楚瑾的孩子，只会让她更厌恶。小瑾的个性，自己早已清楚。
“你是明天敢不来，哼！”楚瑾丢下了这句话，便跑进了军区大门……
苏若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上了楚瑾这条贼船了？
星期六下午，早早结束了白天的训练，苏若还是守约地来了军区别墅大门门口。
这里的防卫极严，苏若只是稍稍观察了一下，自认为自己没有能力闯过去。训练还是不够呀，苏若暗自想。要想成为一个顶级猎人，天底下就不该有她去不了的地方，自己的胆色和能力，都需要加强锻炼，否则是永远达不到目标的。
“别发呆啦，进来！”虽然苏若没有说过自己什么时候来，但是她一到门口，小瑾就奔出了
军区大门，把她拉了进去。
“这么急，难不成你担心我会跑……”苏若小声抗议。
“哼，这可说不准……”小瑾扁了扁嘴，一直把她拉到军区别墅群的最深处。
“就是这里？”停下来后，苏若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庄园般的别墅，不禁目瞪口呆。
“哎，别看啦，进来吧，说白了就是我爸用钱砸出来的，他就是喜欢奢华，为了让自己满意，花多少钱都无所谓。”把苏若拉进别墅，楚瑾对自己住的地方很不以为然。
“你一个人？”没有太多人气的大别墅，再奢华的家具也掩藏不了它的空虚，苏若脱口问道。
“恩，会有阿姨三天来打扫一次，爸爸不住在这里，反正我没看到他回来过，以前哥哥带着我，现在哥哥也走了。”小瑾笑了笑，“我会自己做饭的，下次你来做过你吃啊。”
苏若不再说话。她总算明白小瑾为什么对这里也不屑一顾，为什么总缠着要自己过来，一个人的屋子，有多豪华很重要吗？
随着小瑾上了二楼，她自己的房间，苏若总算有了点熟悉感。从家具到饰物，还有书本，被褥，还是明显感受到了瑾儿的味道。大大的别墅，也只有这个房间在瑾儿看来属于她自己吧？
一个方形餐桌被摆放在床前，上面已经有了丰盛的菜肴，中间有一个大大的蛋糕，不过盖子没有打开。
打断了小瑾在她面前继续叽叽喳喳，苏若好奇地问道：“这么多饭菜，不会都是你做的吧？”
“怎么会，这么多会累死人的，我特意在一家我最喜欢的饭店里定做的。”
“还好。”苏若松了口气。
“怎么了？”这次楚瑾好奇了。
“我怕都是你做的，结果非逼我吃完碍…”
“扑哧……”楚瑾彻底被逗乐了，笑道，“我来打开蛋糕，点蜡烛。”
“我来吧，你是寿星噢。”
“恩，不，我来。”楚瑾很是坚持地自己动手，苏若只好在一旁看着。
“小瑾。”看着楚瑾专心致志地点蜡烛，苏若突然皱了皱眉，出了声。
“怎么了？”
“你把蜡烛的数量弄错了吧？”
“是吗？”小瑾数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错。”
“我记得你比我小两岁，蜡烛好像多了两根。”苏若干脆自己数给楚瑾看。
“若，没有错。”楚瑾根本不看蜡烛，认真地看向苏若，看到苏若不自然了，才慢慢道，“其实今天的菜有一半是我自己做的，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
苏若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可置信道：“小瑾……”
楚瑾轻轻道：“你从来不肯告诉我你的生日，我只好自己去问宋琳娜，她却告诉我你从来不过生日。”
“我知道，你今天早上去祭拜了你的父母……”
“小瑾，不要再说了！”苏若的声音凄厉起来……
“若，你知道你让你的爸妈多伤心吗？”楚瑾根本不顾苏若的情绪，大声道，“这么多年了，你只懂得怎么去杀人！你从不交朋友，连表面上的都不屑于去交！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估计怎么笑都忘了吧？”
“若，叔叔阿姨在天上，该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是他们不要我的！妈妈本不会死，可她宁愿自杀也不要我！”苏若嘶声喊道，这一句话，她藏在心里好久好久。
小瑾抱住她，轻声道：“若，哭出来吧，求求你哭出来吧，我也没有人要了，但是，你还有我，你还有宋琳娜，对不对？”
“碍…”苏若终于哭了，嘶声大哭。这么多年，她压抑了太久，她都快忘记自己该是怎么样的了。
可是，她至少还是要为了她们好好活下去，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番外：只一段过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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