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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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回到了连府之中，慕凝眼花缭乱，脑壳也在隐隐作痛。
这种瞬移的术法属于高速移动，要换做常人被这样抱着闪移，没准还未到达目的地就血管炸裂，肝脏破损，脑花迸溅，然后当场死亡。
连续两次的急速挪移，慕凝忍耐不住扶着柱子干吐起来，若不是用体内真气压抑住了反胃的感觉，恐怕便把今天吃的饭菜都吐出来了。
一旁的离垢也伸手过去扶住她的腰肢，看着她慢慢吐完。
片刻后，慕凝顺下了气，直起身时还有些昏沉摇晃，但依然能在模糊之中见到离垢那张毫无情绪起伏的脸。
“凝儿，你有了？”离垢问。
等慕凝清醒一些，才彻底反应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下意识摸了下腹部，吓懵了，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他就是一顿谩骂。
“有你个锤！被你弄得头晕目眩的，就不能御剑腾云？”她服气了，自己居然下了他的套。
“距离太近，没必要。”
“顾及下我这个练气士也好，我才练气后期啊！”
“差不多，我还未罚你私练火灵丹之事。”
“呵……”慕凝苦笑了下，她深知是说不过他的，倒不如闭嘴省下力气。她真的坚持不住了，接下来必须运气调理身子，否则真元一旦错乱，就得要躺在床上好些天。
果然，自己跟离垢的差距不是亿点点。离垢这货看起来没事，而自己却是要死要活，修为还是没到家。
慕凝这般想着，长廊角落边的草巢发出“飒飒飒”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嘈杂响中，冒出了一个圆圆的脑袋。
“真，真君，您来啦……”随后扎着两束羊角鬓的榴火战战兢兢地从巢里滚着出来，头搁在木地板上久久不抬起来。
虽然看不见榴火的表情，但他的身子却抖动得厉害。
离垢不予理睬，而是先把慕凝拉回房内，并淡然道：“你打坐调息，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看。”
知道他心里打的主意，慕凝沉住不出声，只得点点头，按照他的要求打坐，服下金丹调理紊乱的内气。
他拂袖而去，门被死死锁上的瞬间，外头随即传来凄厉的哭叫声。
“啊啊啊——！”
“饶命！真君饶命啊啊啊！”
“哔哔——！哔哔哔！！”
一声声惨叫夹杂着轰隆隆的巨响，房间的纸窗之外透来五彩的闪光。慕凝咽了咽喉咙，赶紧封住耳穴闭眼，尽量不理睬外面的所发生的惨案。
难怪十八剑宗的掌门长老见了他都害怕，因为他要不就不出手，一出手对面多半都得废掉。
虽然榴火平日缺少皮鞭和爱的教育，但慕凝还是希望离垢能对榴火温柔一些，不要像对仓晁那般，说剥仙骨就剥仙骨，完全没谈判的余地。
榴火坑人炼制火灵丹，固然很可恶，教训教训就好，万一真被打死下次就见不到了。
慕凝打坐，尽管已然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可她此刻心绪不宁，强行调理只会越理越乱。
静坐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慕凝终究下床，从纸窗开了小洞看，眼睛顿时睁的滚圆。
榴火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原本鲜红的肚兜沾满了灰，头上的羊角扎成了蓬松的一团，嘴里还吐着烟尘，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是从火灰堆里走出来一般。
纵使榴火的样子很是狼狈，但至少离垢没下杀心，不然就不仅仅是被锤一顿的程度。
教训完榴火，离垢便向慕凝望去，在紧皱着的眉梢下，双眸流露出无可奈何。
慕凝立刻把纸窗封上，须臾再开窗看，发现榴火仍在原地躺着呻/吟，而离垢却又不知去了何处。
慕凝拿下了锁，推门出去，走到榴火面前蹲下，手指戳戳他圆鼓鼓的肚子。
“打得这么狠，你们这些仙家，都是这么教训人的吗？”慕凝准备要笑他活该，后来想想还是不要幸灾乐祸，毕竟他们乘在同一条船上。
“……何止，还有更重的惩罚。”榴火生无可恋。
而后不久榴火恢复了劲儿，身体没力动不了，但嘴巴能动，看清了慕凝就开始哇声放哭：“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肯定在教唆真君打我呜呜呜！！”
怎么什么都能怪我？慕凝实在不解。
说榴火故意找茬也好，说真的也罢，慕凝已习以为常。榴火嘴上说她如何恶毒，实际没欺负过她，就是又缠人又吵，换个角度理解还算蛮可爱的。
慕凝缩开手指，在他身旁盘腿坐下，并设身处地安慰他道：“那有什么好哭的？我们闯下大祸，没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你挨罚，下个受教训的就是我。”
听完这番话，榴火哽噎了几下，心情稍微平衡了，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振奋。
他看着天上飘动的云，莫名来了深沉的感慨，语气也平和了下来：“……但不得不说，真君真的是九重天之上最最最温柔的仙君，他现在一定为我拿治伤的丹药……”
慕凝扭头看一脸释怀享受的榴火，心里忽然被什么咯吱了一下。
离垢那种……真的能称得上温柔吗？
有时她能从他身上感到恐惧，而更多时候是安心，安心时又害怕失去，因为怕失去，又想要拼命抓住。
“其实，你时常说九重天以上，那九重天以下的仙君又如何”说着，慕凝也往天上看。
“哼，你去告密，凭什么告诉你。”榴火扁着嘴道。他挨打不高兴，不高兴就不想解释太多。
“不说我就回房不理你了。”慕凝假意起身。
果然榴火还是怕孤零零，特别在满身是伤的时候。趁着慕凝没有走开，他赶快出声道：
“九重天以下的仙连奴仆都算不上，顶多是活得比较长的人类。只有九重天以上的仙才是真仙，二十重天以上的更是动不动就捏死一个真仙，要是不按他们的规矩办事，不是丢小命那么简单，恐怕是半死不活。”
慕凝听他一口气说完，短短的一两句，就让她的心情更加糟糕。
九重天以下，仅此是修仙界每个修士最底层的开端。九重天以上，才是仙界和神族真正的统领者。
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这句话是存在的。
目前她所知的有九重天，也许将来又会冒出来一个九十九重天，九百九十万重天……直至混沌之上，圣人之上，无穷无尽。
这时榴火接下去说：“你这女人也不要太过得意，别以为真君暂且的纵容就代表喜欢你，因为绿绮姐姐才是真君的最——”
“多话！”
没等榴火的话说完整，伴随着沉声的二字，他的整个身体突然被一股冲撞的气流带飞出去，便狠狠地撞破了另一头的屋瓦，最后从房檐上摔下，“轰”的一声就再也没了声音。
待到慕凝注意过来时，那与她房间相对的房檐多出了窟窿，她才迅速站起来，对上的却是离垢的背部。
离垢骨骼分明的双指幻化出一颗丹，随手就扔到了榴火摔落的地方去，看样子是真的回去拿丹药给榴火了。
“你跟绿绮，没任何关系。”离垢转身认真说。
“我知道，她跟我无关，只跟你有关。”慕凝道。
“不过是曾经的弟子，罢了。”他一再解释道。
换做他人，他不会解释太多，反而甚至会直接扔下“无能”的狠话。可每当面对慕凝，明知她与那连献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却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慕凝没多讲，体内的真气还在紊乱着，还是趁着难得的安静去调回来。
回到房内，慕凝又打坐凝神。一直到晚上，她的气息才完全调整过来，全身上下都舒坦了不少。
她重新睁眼，只见离垢仍在她一旁坐着。他没有像往常那般闭目养神，而是手上提着笔在白纸上写字。
他的左手边已有厚厚的一沓纸，纸上都写满了黑色的字，墨砚上的黑墨也差不多用完了。
写完，离垢停笔，把那一沓纸都包在封皮里，封皮提上几个大字后，便递给已经清醒的慕凝，吐出一字：“练。”
慕凝不情愿地接过去，瞄了瞄封皮，上面写的是“真焰”二字。
起名也真够随便的，传功法秘籍好歹也要有个专业的名字。什么《××宝典》《××心经》《××决》，这么多古籍可以参考，套个模板都不会。
慕凝不想吐槽他了，收好他刚写的书，再从衣兜里拿出《锻器谱》给他看说：“我今天忘了拜托你一件事，帮我看看这本书写的是什么？”
离垢一眼都没看，便否决说：“你为何确切我一定认识上面的字？”
慕凝狗腿地笑着附和：“毕竟你已经一把年纪……不，我是说以离垢哥渊博的学识，兴许能看懂这些古文字。”
“不到结丹境，没用。”他仅此用余光扫了一眼，就说没用。
“那你有何高见？”慕凝收起书问。
恍然间，离垢脱下了外面的衣衫道：“给你开小灶，通七壳。”
慕凝：“……”
……
…………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温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