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祖师用心良苦 ...
-
待五位弟子都接传了各自的秘籍，真庸道人便可安心地回去闭关。
慕凝走在辟心宫正门大道上，心情一落千丈。这种感觉的落差，就好似她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能考一百五十分的数学试卷，结果出成绩那天只考了一百四十九点五分。
慕凝仰头看向天上的金乌，在烈日当空下，她竟感受到了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当再回忆起方才在辟心宫后殿时师父说过的话，她的眼角，不知为何，滑过一滴泪。
“师父，此为……何意？”
回忆中的慕凝捧着厚重的《老祖真言集》，向真庸道人请教。
“所谓成仙先成德，成德必修身，修身乃博学于文，约之以礼，胜之……”真庸道人一时语哽，他换而摸摸长须，神情严肃道：“徒儿，你可明白？”
不明白啊！
师父你啥都没解释啊！
算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云涞门祖师爷留下来的书多少有点用处，不能因为不是功法秘籍就怨天尤人，毕竟存在即合理，里面的干货应该是有不少的。
慕凝翻开书，跳过书页的前序直接看到正文的部分。
正文的字很丑，字和字之间有些相隔很宽，有些则挤在一起，跟初次练习写毛笔字的新手一样，不难看出还有几个字的偏旁部首都写错了。
不过，古人写错的字能算是错字吗？专业的说法叫通假字，读音相同就能明白意思。
除了字巨丑之外，纸的质量也不太好。纸上的墨水未干，不知是因为潮湿还是什么，第一页就已有几个字被墨水渗透模糊掉了。
同时慕凝也有注意到师兄师姐的秘籍。
二师兄的医典和四师姐的心经的载体都是竹简册，三师兄的阵图是羊皮纸，大师兄的涞心剑经破旧不堪，连封皮都掉了一大半。
以上几位的绝学秘籍一看便知有一定的年代历史，就只有她手上的这本是全新的，更像是临时写出来滥竽充数的书。
“那个老头又在瞎说，什么修身成德，分明是祖师爷认为以慕师妹的修炼程度还不足以学云涞门的功法，非要扯大道理。”
三师兄容朗的声音从慕凝的一侧响起，看来他们被师父交代完一些事后才陆续跟着出来。
“慕师妹，你拿的书能否借师兄看看？”闻人罡突然凑过慕凝那边问。他满脸认真地注视到慕凝那本《老祖真言集》上，似乎很好奇里面的内容。
本来规定每个弟子在拿到属于自己的秘籍后不能随意给他人翻看，但规矩始终是死的，很多同门间都会相互交换秘法，以互相进步，能学到的就是自己的。
自从出了陀罗妖女事件，还有他偷换硝石粉，又引天火的事件后，让慕凝对这个二师兄多少产生了点阴影。
总而言之，近来她身边所发生的各种坏事，不论直接还是间接，跟闻人罡无不有着撇不清的关系。
慕凝能看懂了书上的字却看不懂所表达的意思，在犹豫片刻之后，她还是把书放在了闻人罡的手上，要他解读一下。
闻人罡接过书，认真地把第一页的内容读出来：“时干为甲木，时支为子水……时干为乙木，时支为丑土……”
停顿下来，他翻过第二页：“与日支子水六合，与月支卯木相克，与年支子水六合……”
闻人罡大致地翻了翻，发现整本《老祖真言集》全是讲差不多的内容，翻来覆去，偶尔会出现断页和空白页的情况。
“看来是天支地干和阴阳五行的口诀要语。”闻人罡把书还给慕凝，感叹道：“祖师爷对你不薄啊，等慕师妹吃透这本典籍，将来可以考虑去州宁镇摆摊算命，做个神算子。”
慕凝对着书呵呵假笑，她严重怀疑是不是跪拜礼没有做好，导致祖师爷恼怒，才给了她这本真言集。
貌似是她磕头的时候太过紧张，把三响头磕成了五响头……问题应该就出现在这里。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这个叫重九道人的祖师也未免太小气了点，都是仙人了还跟弟子计较礼数。
而后慕凝再仔细琢磨琢磨，其实也不能怪他的小肚鸡肠。
相传仙界比下界更注重尊卑，从下界飞升到仙界的人相当于从零开始，低土生土长的天人一等，兴许是他在仙界混得不好，脾气自然也不好。
“也许祖师料到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吃不了苦头，这云涞门的至刚功法怕也是学不会。”三师兄容朗第一次主动对慕凝说话。
他戴着一个极丑的灰色半边面具近距离看，两只眼瞳的颜色不一样，一只跟白内障一样，一只泛着青光漂亮得不得了。
看他中规中矩的态度并不像原著所描写的那样阴险，慕凝倒也不太害怕他现在的打扮和长相。说不准他摘下面具，眼瞳修复正常就会是个美男子，并不比闻人罡差。
后到的四师姐花飞絮过来插话：“是啊，缩在锻器山庄锻器多好啊，有那么大的家业偏要上山学别人修仙，真是可笑。”
花飞絮因出生在市井，吃过很多苦，作为舞姬流连在各大风花之地，专门勾引已婚的达官贵人。
之后她更是给修士第一家族薛家的现任当家当妾侍，在面对薛家原配时可谓婊气冲天，最后顺利上位让薛家当主宠妾灭妻。
对于跟自己涉及不多的角色，慕凝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的交集。
容朗也好，花飞絮也好，即便他们说再难听的话，自动过滤就好了，又不会少块肉，她也懒得怂回去。
但闻人罡和慕远不同，他们是真的欠教训，之前的所作所为简直严重威胁到她的性命。除了要多加警惕之外，慕凝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两个人。
“不用理会他们，我倒觉得小师妹很有炼丹天分。即便学剑术不成，我多少能教你配药炼丹。”闻人罡用听似友好的语气对慕凝说。
这时最后一个出来的慕远正好听到了容朗和和花飞絮一起对慕凝冷嘲热讽的话语，尤其是花飞絮，她那怪怪的语气令慕远不悦。
“都说够了么？”慕远黑着脸走过来。
面对着此刻的慕远，大家都安静下来，顿时鸦雀无声。
慕远看了慕凝一眼，然后甩手拔剑而飞。慕凝抱着书，也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场留下闻人罡，容朗，花飞絮三人面面相觑。
“飞絮只不过发表心中所想，怎么还不许说了。”花飞絮委屈道。
“完了完了，惹掌门师兄动怒，月供可要减半。”容朗首要想到的是月供。
唯有闻人罡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并合起折扇各给两人敲了一记，说：“师父马上便要迎来天劫，大师兄的烦躁你们都要理解。顺便我要特别提醒花师妹，切勿再去嘲笑同门，免得招惹是非，引起他人的记恨。”
花飞絮虽有不满，但也明白这场合不适合说那样的话。
“二师兄说的是，飞絮跟门派的礼仪规矩格格不入，先回去了。”言毕，花飞絮负气，甩开衣绸丝带而去。
见该走的人都走光了，闻人罡忽然收起了笑容。
“大师兄烦于师父手上的十方谪仙令，他最近似乎很急于升当掌门，而师父又迟迟未能确定掌门人选。”
只有闻人罡看出来慕远为何而恼怒，因为以慕远的性子，对慕师妹和花师妹之间的矛盾，他从来不会过管，更没有兴趣知道。
容朗顺着他的话道：“我容某人不争，你也不争，且门内弟子一向崇敬和依赖大师兄，这难道还怕师父和各长老不同意传位不成？”
“不对，三师弟你大错特错了。”闻人罡叹气：
“现内外门弟子均等竞争，以论剑大会为重要依据，我看那位挡下陀罗妖女三招和致命招的外门弟子离垢很有潜质。”
当天闻人罡在行云宫修养，没能亲眼看到那外门弟子跟妖女的打斗。假如当时他在场，便能通过身体所无意散发的灵压，来判断对方真实的境界。
可惜啊可惜，少看了一出好戏。
“不过是一外门而已，何足为患？”容朗道。
“千万别这样来理解，我察觉到州宁山近年灵气复苏，偶尔从中走出几位人中龙凤兴许会成为常态。慕远曾经也是外门弟子，只要师父一天不把十方谪仙令交出去，慕远就不算是最后的胜利者。”闻人罡分析道。
他的分析一向准确，基本把他那套理论一提出来，容朗一般很少怀疑。
听说州宁山灵气复苏，外门弟子将会出一大批人才，容朗便一言不合就动身。
对于容朗突如其来的起飞动作，闻人罡喊住了他：“三师弟，你要去何处？”
容朗道：“去州宁山吸灵气。”
一阵风刮来，整个辟心宫大道就只剩下闻人罡一人。
他细细回想慕远，慕凝凝，花飞絮，容朗的离开方向，有趣地发现小师妹慕凝凝行走方位竟然也是州宁山。
州宁山……假如她不是回州宁镇的锻器山庄，那么定是去找那位外门弟子。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我祖师用心良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