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苟圣老祖以后》半半茶

119、云涞之变

　　不管怎样，那人在暗地里关注她的事，那慕凝便也心满意足起来，布满阴霾的心稍稍宽慰了些。

　　“……嗯……还有就是，吩咐我说啊，开始学着那些修士修炼之类的话……”范渐的声量愈发小了，还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怕

　　让范渐修炼？

　　她不由愣住，双手皆放在脸颊上，才察觉浑身发烫得厉害。

　　自己的身体一到冬天就如此，那不是发烧的症状，而是体内火灵丹自然发出的热量，只是外面空气寒冷，暖热之气就更会明显些。

　　明明她已退至筑基修为，也用不了纯焰真火了，就证明结丹也破碎了，为何却还有火灵丹存在？

　　“……我这是要靠吃火灵丹才能续命了吗？”慕凝放下双手，下了床，打开帷帐，便走到窗边开窗，凝望着外头白茫茫的一片，絮絮叨叨道。

　　“什么？”范渐抱住包裹跟了过去，顺着慕凝的目光，也看面的院子，屋檐，埋在雪里的干枝。

　　好久没见过这番白雪皑皑的景物了，慕凝待在谷崖洞府中修炼的时间里，忘了一年是三百六十天，十二个月里的春夏秋冬。

　　往年下雪，榴火还常常能在她左右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今年恐怕又是得自己一个人过了。

　　因为从这时起，她就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有离垢在，她虽是死不了的，但劫难却是一件接着一件，从不消停，不如趁着自己还拥有修士的修为，早些找到办法回去了吧。

　　她害怕，离长风的预言会成为真实，她害怕，那些本该好好活着的鲜活人物，因她而死。

　　慕凝转头看向范渐，也是一脸复杂：“炼制火灵丹不能是普通的修士来练，否则会引来天火异象，上回在连家时，慕远帮我挡下天火，也险些丧命。”

　　范渐愕然：“这……这样的吗？”

　　慕凝又问：“你家姑爷喊你修炼，是不是让你定期炼制一种丹？”

　　到此，范渐回想起离垢的吩咐，又对比慕凝的话，后知后觉中差点惊掉了下巴：“诶！！姑奶奶，您怎么知道这个？！”

　　慕凝道：“我还不了解他吗，对我这条命修修补补，早就违反天理了，离长风临逃走前说的话是不无道理的。”

　　因为她知道范渐的武功很好，但并不能修炼的。

　　如果真要修，修魔才最适合他的伪灵根，就算强行修仙道，最后也会歪了方向。

　　原书中慕远就是明白这点才没叫范渐修炼，这便令范渐一直永远保持纯粹的忠诚，没有成为自己的敌人。

　　而离垢让他去修炼，正正是利用了他伪灵根的无属性天赋，好免去天罚，去为她炼制火灵丹。

　　这么做的话，岂不是反其道而行？

　　“范渐，你现在是听我的话，还是听你姑爷的话？”慕凝接着问道。

　　“姑奶奶，属下自然听您的。”范渐肯定地说。

　　“虽然你是天选之子，但还是不要再练那种丹了，你胆敢练出来，我宁愿毁了也一颗不吞！”慕凝假意生气，咬咬牙道。

　　范渐只好点头答应下来，还说回去就把炼丹的丹炉毁了，安抚慕凝要她消消气。

　　这时，慕远派遣来的侍女武缨也来报道了。

　　武缨面容姣好，身姿利落，手拿长缨，与范渐一样，也是个习武之人。

　　暂且算她是慕远派来监视慕凝的人，此人不爱多言，对慕凝简单自我介绍后就没再过问别的事了，活像个背景板似的。

　　“给我那个，出去一趟吧。”慕凝也不忌讳武缨，命范渐将破碎的古琴带好，备车去州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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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那日的战斗后，州宁山的地貌变地翻天地覆。

　　即使没被影响到的山脚小山村，里面的村民也都搬到镇上求慕家这一修士大家庇佑，而本就在州宁山修炼的外门弟子，更是逃的逃，散的散。

　　他们趁着核心弟子都死伤惨重，无人监管的期间，便到东涞峰西涞峰，把能偷的秘籍和法器，都偷了去。

　　至于长老们，养伤的养伤，说隐修的隐修，上下杂事，无暇管顾。

　　剩下能直接主持大局的亲传弟子们，就基本只剩姜娇，慕远，还有常常不在门中做事的花飞絮和容琅。

　　至于慕凝，她很久都没回去了，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闻人罡倒是常在门内，但他只管自己的，对云涞门的事也是选择性地不闻不问。

　　姜娇重伤，慕远几头兼顾，已累得没有一天好觉睡，何况还得料理慕凝凝的事，这样一来云涞门就彻底乱套了。

　　就说范渐赶马车上州宁山，法阵全被那些弟子人为毁坏了，途中都没有任何关卡阻隔。

　　当看到有外门弟子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逃下山，慕凝命范渐武缨两人前去拦住，才把从东涞峰偷来的法器秘籍留了一些下来。

　　犯了如此大错，慕凝明白自己此刻得做些什么——等埋葬了绿绮后，就去主峰组织剩余弟子整顿一下吧。

　　她如此想着，在辗转几圈后，停了马车，雪也停了。

　　慕凝问范渐要了包裹，避开谷崖的那条路，往寒冰洞的一侧走去。

　　她找了个小洞穴，放包裹进去，填上泥土压实，施法长草掩盖便结束了。

　　按理说绿绮真正的故乡是在神族的司器上神的神宫中，本该把她的本体放回那儿去。

　　但慕凝是无法踏足神族领地一步，便按三千年前，绿绮在州宁山拜离垢为师为准，把这里当作是她的故乡吧。

　　“我们走吧。”慕凝转身说，“等会你们都随我去云涞门主峰，慕远分身乏力，我也要多担待些。”

　　正当时，武缨却开口说：“那地方有飞絮姑娘和容朗公子在，大小姐还是好生歇息要紧，别受累着凉的。”

　　她给慕凝披上胭红的貂裘斗篷，继续说道：“而且，我有听家主说，他已经传唤了门外历练的亲传弟子回来，还请了十八剑宗的几位天骄协助处理，今日他们应该都快陆续到达了。”

　　“云涞门的事，怎么会请十八剑宗的人？”慕凝扯了扯袍子斗篷，把自己裹紧一些。

　　“十八剑宗和云涞门都是剑道仙门，本属一脉，之前十八剑宗不也是请了云涞门去帮忙吗？”范渐抢着来回答。

　　“也对……只去炼丹房那边坐坐，拜见我二师兄后便再回去吧。”说罢，慕凝上了马车，武缨扶着她进去坐着。

　　如今她那病弱的娇态，却意外像那凡俗那些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而一点也没了修士大家族小姐的模样。

　　就因此，武缨看了也心疼。

　　不曾想素来活泼惯了的姑娘，怎么变得这样，要怎样才能好起来？

　　“姑奶奶说什么就什么吧，有我们保护您的安全呢。”范渐也坐上了马车，一边拉上缰绳，一边往门帘后探头，信誓旦旦地对慕凝凝说道。

　　武缨翻了他一个白眼，慕凝则一笑置之，不一会儿她便昏昏欲睡过去。

　　来到炼丹房时慕凝也不知自己是睡多久，一问才知车马走了一天一夜。

　　范渐和武缨他们都不会飞，沿着山路走确实需要很长的时间，慕凝尚且还有筑基修为在，但她实在没力气再利用什么飞行之类的法器了。

　　待下了地，范渐和武缨守在炼丹房门外，只有慕凝一人进去里面了。

　　刚进来，慕凝就见院子里有个打扮可人的红衣小姑娘在屋檐下取雪水。

　　小姑娘听到动静，将取雪的平陶罐按于胸前，转身侧一脸迷茫地微微歪头，“你是……”

　　慕凝微微一怔：“云愁？”

　　先前闻人罡给司云愁喂了加大量的忘忧丹，看上去她应该不认识自己了。

　　没理由呀，忘忧丹忘的是忧愁之事，加大量不过会让人忘的更多烦忧苦恼，而不是彻底忘记某个人。

　　不等慕凝开口向司云愁认证，丹房那头“咿呀”一响，只见闻人罡微笑这朝着司云愁缓缓走去：“云愁，有客人来了，怎么不来告诉我一声。”

　　“闻人哥哥！”

　　司云愁先一步跑去，挽起闻人罡的手臂，再随他走到慕凝的跟前来，活就像一只会摇晃红色的小挂件。

　　“这是你慕姐姐，是慕大师兄的义妹，亦是锻器山庄的另一个主人。”闻人罡郑重介绍说。

　　“姐姐好。”司云愁爽快地打了声招呼。

　　这下慕凝更不明白了。

　　他俩好了？在一起了？不可能吧，云愁忘了人，怎么会只认得闻人罡？

　　“云愁她这是不记得我了？”丹房的院子比外面还冷，慕凝下意识拽了拽斗篷，捂紧了身子。

　　“说来奇怪，她谁也记不得了，唯独只记着我。”闻人罡苦笑无奈。

　　“看来，你这辈子注定不能离了她。”慕凝开玩笑说。

　　“这种事没有绝对。”忽而，他一改戏笑之语，嗓音死沉了下来，蹙眉地凝望着慕凝。

　　自从司云愁出现后，闻人罡的性情便有了些变化。

　　他以前那样一个风轻云淡又理智的人，近来总是时不时就被气伤，动不动就烦闷，倒也更真实了些。

　　慕凝不调侃他了，万一自己的坏脾气一上来，准会和他吵起来的。

　　两人不相言语，反而司云愁傻憨憨地仰头看着闻人罡说：“什么没绝对？难道云愁以后会离了你不成？”

　　闻人罡打发道：“别插嘴，我在跟你慕姐姐说话，出外面扫雪去。”

　　司云愁“哦。”的一声，松开手离开闻人罡的臂膀，望望慕凝，又望望闻人罡，最后还真的是屁颠颠地拿扫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