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徒弟的心愿 ...
-
林北北浑身过电似的，后脖颈汗毛齐刷刷起立敬礼，忍不住想起前一个世界的狗男人。
喜欢舔来舔去的，都什么毛病！
可对上那双清澈到仿佛能倒映出人心的鹿眼，林北北又产生了自我怀疑，可能她神经线条比别人粗长，也可能太在意效率直球打久了，难免忽视一些细节。
比如男女大防，这个在古代还是很要命的。
刚才是她先动手按了人家的嘴，人家本来想说话的，动动舌头多正常。
误会，绝对是误会。
等听完小徒弟郑重说出心愿，林北北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郁恕没说话脸先红了，他慢慢垂下头，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声音都有些不稳：“徒儿想……想找回林儿的生母，与她执手到老，然后……”
“然后什么？”林北北破例给了小徒弟一个然后的机会，毕竟找人对她来说太容易了，远够不上心愿的级别。
郁恕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更小了：“然后跟她生一大堆孩子，儿孙满堂。”
就这？
林北北有些失望。
作为资深穿越者，她收过不少徒弟，可以说桃李满天下。她的徒弟，修真者飞升成仙，习武者称霸末世，最不济的就是前一个世界那狗男人，可人家好歹也曾君临天下过。
“那什么，你可能对为师的实力有所误解……”脑中响起滴滴滴的警报声，林北北苦笑，系统都挂了，心愿居然还能生效。
好吧，生效的心愿无法更改。
仔细分析完小徒弟的心愿，林北北感觉有点坑爹啊，找人好办，执手到老也只是时间问题，可生一大堆孩子怎么衡量？
无法量化的任务让她抓狂，这么没脑子的心愿居然能生效也是……
草（一种植物）
“多少个算一大堆？”林北北不死心地确认细节。
小徒弟似乎也没想好，挠挠脑袋，犹犹豫豫伸出三根手指，可能嫌少又补了两根，小声嘀嘀咕咕：“五个，行吗？”
你问谁呢？
“成交！”林北北赶紧打断他，生怕等一会儿再多出几个来。
前一世生孩子疼到她怀疑人生，女人的苦男人根本不懂，她开始有点心疼小林儿他娘了。
“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出于职业习惯，林北北抓紧时间盘问有效信息。
郁恕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知道。”
哈？
连人家姑娘名讳都不知道就生了孩子，这古代也太随便了吧。
“那长相呢？形容一下？脸上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林北北心里吐槽，嘴上却没纠缠细节末节，继续问她认为有效的信息。
郁恕想了想：“很漂亮。”
“跟没说一样，还有呢？”
“笑起来唇边有梨涡，很甜很甜那种，林儿这一点就随了他娘。”郁恕说完警惕地盯着林北北。
林北北轻轻哦了一声：“还有吗？”
郁恕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地垂下眼睫，重新躺回床榻：“暂时没有了，师父容我再想想吧。”
其实他不知道，穿越过太多次，向来打直球的林北北从未在意过魂穿身体的容貌，就算身有残疾都不放在心上，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梨涡了。
天快亮了，再不走王府下人就要起床洒扫了，到时候被撞见又是一桩公案。林北北没再追问，安慰郁恕不着急慢慢想，之后端着拔罐用具匆匆回了周管家安排的小院。
简单梳洗过后，天已经蒙蒙亮，新媳妇早起要给公婆敬茶，林北北没睡，盘坐床上练气。
等天光大亮时，才在丹田处凝结出一点点少得可怜的真气，林北北轻轻叹息，果然仙缘浅薄，不过这一点点真气足以缓解彻夜未眠的疲惫感了。
早晨给郁王请安时说起过继林儿的事，顺便提到跟郁恕交换寝院。郁王懒得管后宅琐事，梅姨娘禁足就全权交给温姨娘定夺，他自己喝完茶就走了。温姨娘本来想让林北北住回世子的寝院，可一想到那院子里还有一群莺莺燕燕的侍妾在，便痛快答应了。
林北北是被从化人场买回来的，并没什么行李，郁恕的东西也少得可怜，搬家非常顺利。
后日归宁，拯救林妹妹的副本即将开启，搬完家林北北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给黛玉的见面礼。
所以上午郁恕假借看林儿的名义走进等月居时，就听见从内书房传出来哈哈哈的笑声。他快步走进去见林北北一手执笔，另一只手撑着书案，笑得肩膀直抖，眼泪都下来了。小林儿手捧一本册子紧挨林北北坐着，试图往下念着什么，才念了几个字又捂着肚子笑起来，差点滑到地上。
郁恕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儿子，似乎被感染到，声音愉悦地问：“在说什么这么好笑？”
小林儿趴在他爹身上，直叫肚子疼，郁恕就势坐在椅子上给他揉肚子，距离林北北很近，近到能嗅到少女发间皂角的清香。
他深深吸气，闭了闭眼，感觉心绪平静下来才看向林北北。
林北北好容易忍住笑：“在抄录笑话，实在……太好笑了！”
没等她说完，小林儿不知想起什么又噗嗤笑出来，边笑边嚷肚子疼。
郁恕抬眼看了看桌上已经抄录好的笑话，一头雾水：“作何用处？”
回想从前，林北北似乎干什么都有目的，要么于达成心愿有益，要么对她本人有益，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浪费时间。
林北北被林儿逗笑，笑了半天才说：“贾府有一位表姑娘，是我女神，谪仙之貌，天人之姿，只可惜心思太过沉重，唯恐她忧思成疾，这回归宁想讲些笑话给她听聊以排遣。”
《红楼梦》后四十回，黛玉哭多笑少，寄人篱下形影相吊，终身大事无人做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乃至绝粒自杀，眼泪一日多似一日，最终泪尽而亡。
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晴雯一死，剧情条已经拉到三分之二处，距离黛玉之死不远，林北北根本没时间从长计议了，只得先设法保住黛玉的眼泪，分散她的注意力少想与贾宝玉的婚事。
郁恕听完很是无奈：“给别人讲笑话，自己不能笑，你笑成这样……”
这时林儿终于缓过劲儿来，拍着小胸脯大包大揽：“娘亲没事啊，我可以的。”
郁恕垂眸，面无表情地随便讲了一个笑话，小林儿几乎笑到岔气。
儿子生得像极了前一世的他，可性格紧随林北北，泪点极高，笑点极低。
将儿子放在林北北怀中，看两人抱着笑成一团互擦眼泪，他自己则提笔对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册子摘抄起来，表情认真，不苟言笑。
抄完一张纸放好，又拿起一张把林北北之前抄过的重新写了一遍，笔走龙蛇，瘦金体的字迹优美飘逸。全部抄好放在事先备下的锦盒中，郁恕抬头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母子俩，终于笑起来。
小林儿狂吹他爹彩虹屁：“爹爹好厉害！爹爹讲笑话天下无敌！”
林北北小声嘀咕：“没有笑点的人真可怜。”
郁恕：“……”
准备完笑话，林北北让周管家送来的药材也到了，她打算用先天真气催生灵火炼制一些可以延年益寿的丹药送给黛玉，以防万一。
炼制丹药，这父子俩不便在场，林北北想了想，提起笔唰唰唰画了一张图纸递给郁恕：“照着这张图找木匠打一把椅子出来。”
郁恕挑眉：“也要送给那位表姑娘？”
林北北笑着摇头：“不是，这是一把儿童餐椅，以后林儿吃饭就可以自己坐了，算我送给小家伙的见面礼吧。”
郁恕含笑收下，小林儿高兴得手舞足蹈，彩虹屁根本停不下来：“娘亲最厉害！林儿这下可以上桌吃饭了，再不用爹爹抱着。”还不忘拉一个踩一个，“爹爹骨头硌人，坐久了屁股疼，林儿好几次都没吃饱。”
郁恕：“……”个小没良心的。
目送父子俩离开，林北北走回主卧房开始炼制丹药。在午饭前赶制出两颗逍遥丸，滋阴养肝，服下令人身心愉悦飘飘欲仙。
当年穿到修仙世界，虽然仙缘浅薄，炼丹倒是颇有心得。
只可惜凡人世界灵气贫乏，两颗逍遥丸已耗尽所有真气，林北北午饭都没吃躺了小半日才缓过来，把郁恕和小林儿吓坏了，请太医、开药、熬药一直忙到掌灯时分才消停下来。
林儿到底是小孩子，闹了一整日吃过晚饭就困了，郁恕怕他打扰林北北，让奶娘带他下去休息，他自己也避嫌地离开了，只吩咐等月居的丫鬟好生服侍。
晴雯这具身体太过虚弱，强行催动真气险些震断经脉，太医根本看不出来，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地开了些止疼药就走了。林北北疼得脸色苍白，午饭晚饭都没吃，灌下一肚子苦药汤总算止住疼痛，胃里却又翻江倒海地难受，急于找点东西填肚子。
可等月居就那么几个丫鬟，跟着忙前忙后一整天睡得昏沉。林北北忍着胃疼就要穿鞋下床自己找吃的，刚把脚伸进鞋里，就听后窗嘎吱一声响，饭菜的香味随夜风飘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小徒弟的心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