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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鬼戏① ...

  •   次日清早,秦榭登上飞机,离开京城,往惠州市的飞机。

      原本他上周就打算去惠州市的,之后猜测,许愿机这场灾难性的游戏可能还远未结束,于是就改变了主意。他打消了去看一眼陆祈舜就回来的想法,决定过去惠州市长住。陆祈舜是一个人住的,惠州市又离着京城太远,要是游戏里出什么意外,他怕到时鞭长莫及。

      为了保证远程办公的顺利,秦榭把一部分工作交给了一位部门经理。由于交接的内容有些繁琐,他前往惠州市的行程也就这么推迟到了现在。

      秦榭从惠州机场出来,就看到了来接机的陆祈舜。

      这是他们在现实世界中,时隔多年的首次相逢。

      这天惠州市的天气,是入秋以来,一个难得的大晴天。

      阳光打在陆祈舜身上,将他半边的身形照得浅淡,就像晕开的水彩画,让秦榭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陆祈舜抬手招呼他,他才倏然回神。行李箱的滑动声,路过身边的旅客交谈声,机场里传来的广播声,重新充斥在耳边,秦榭才终于有了真实感。

      他是真的见到了陆祈舜,不是在游戏里,也不是在清早醒来就会消散的梦境中。

      秦榭脚下微微一顿,低眸敛去眼底沉浮的情绪,抬步朝陆祈舜走去。

      陆祈舜的嗓子还没法出声,用手机打字跟秦榭交流了几句,然后带着人往停车场走。车是陆祈舜租来的,为了方便给秦榭接机。

      陆祈舜先是开车送秦榭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带着去事先预约好的餐厅吃午饭。陆祈舜虽然没法开口说话,但借着手机打字,还是能够顺利跟秦榭交流的。得知秦榭打算在惠州市长住,需要租房,陆祈舜就开始帮着翻找网上的租房信息。

      秦榭用拇指拨了一下面前的红茶杯,视线穿过红茶飘摇的水蒸气,落在对面的陆祈舜身上。陆祈舜低着头,手指轻点着手机屏幕,微卷的刘海半遮着额头,那张素白的脸上透着几分专注。

      陆祈舜是真的在认真帮他找房子。

      意识到这点,秦榭心头的怪异感又加重了几分。

      昨天在微信上陆祈舜聊天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陆祈舜说话有些奇怪,但文字的表达终究有限,他没法体悟出具体奇怪在哪里。今天直面陆祈舜,随着那份怪异感的加重,他也终于明白陆祈舜奇怪在哪里了——陆祈舜对他的态度有些过于热情了。

      陆祈舜看着谦和,却极少会对人表现出热情。然而今天,陆祈舜特意跑到机场接机,又亲自开车送他去酒店安顿,吃饭时聊天都顺着他的话说,还积极主动地帮他找住房,这种体贴热情的态度,就算是陆祈舜的好友兼表哥的陈越,大概都不常有这个待遇。

      在许愿机的游戏中相遇后,陆祈舜对他的态度,相比学生时代要缓和不少,但离着深情厚谊还差得远。而且,陆祈舜对他的这份热情中,还莫名带着一丝讨好。

      秦榭敛眉沉思。

      因为他之前在游戏里救了他?照着陆祈舜的性格,他会真心实意地感激,但不可能放低姿态来讨好他。陆祈舜遇险,他会出手相救;他若遇险,陆祈舜也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对等互助的关系,根本没必要感激得那么低声下气。

      陆祈舜这态度,更像是对他有所愧疚,就是不知道他具体在为什么愧疚?

      等吃完午饭,陆祈舜开车将秦榭送到酒店门口,秦榭也还没琢磨出来一个合理的答案。没琢磨出来,秦榭决定直接开口询问。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是事?”秦榭坐在副驾室,侧头看着陆祈舜问道。

      陆祈舜回头,视线飞快地从秦榭下半身扫过,才对上他的目光,露出疑惑的神情。陆祈舜没什么都没说,秦榭却在他下意识的一瞥中,福至心灵地抓到了思路。

      要是因为他在游戏里挨了陆祈舜一记蛋碎,后遗症反应到了现实,那确实是能叫陆祈舜感到愧疚的理由,毕竟这样的伤势是真的不能再尴尬了。

      秦榭:“……我没受伤。”

      陆祈舜一愣,随后一脸理解地点头,但眼神显然并没有相信。

      秦榭皱起眉头,认真重申道,“我那里没有受伤。”

      陆祈舜点头,脸上却是一副“我懂”的表情。

      “……算了。”秦榭放弃申辩,陆祈舜不信,他能怎么办?抓着他的手,摁在上面让他感受一下吗?他们不是这做这种事的关系,也不是能开这种玩笑的朋友。

      目送秦榭下车,走进酒店大门,陆祈舜趴在方向盘上笑了起来。其实秦榭重申他没受伤的时候,他已经信了,但看到秦榭那认真的表情,就忍不住捉弄了一下。他还以为秦榭会跟他针锋相对地辩上几句,谁知人就这么走了。感觉现在的秦榭,要比学生时代的秦榭,好欺负多了。

      陆祈舜笑完了,他才给秦榭发了条消息,告诉他刚刚是在跟他开玩笑。

      秦榭在陆祈舜所在的小区租了一套公寓,他原本是想跟陆祈舜住同一幢楼的,但没找到在出租中的房子,退而求其次,租了陆祈舜隔壁那幢楼的。

      虽然住在同一个小区,但在之后的几天里,两人就碰见过两次。秦榭忙着整顿新租的公寓,陆祈舜忙着给楚望编曲,各自都没什么闲暇的时间。

      转眼一周过去,陆祈舜和秦榭再次进入许愿机。

      第三次进入许愿机,两人已经轻车熟路。在安检大厅相遇,商定进入3号关卡后,便一起刷ID进了游戏。

      这是一个古朴的小村子,有一条不算清澈的小河,横穿过整个村子。小河两岸是白墙黑瓦的房子,带着厚重的年代感。夕阳斜落,天空一半是残阳的血红,一半是夜幕的暗沉。夏日的傍晚,白天的暑气还未褪去,空气中沉浮燥热,令人烦闷。

      进入游戏的玩家,陆续在村口的晒谷场集合。很快,9人到齐,晒谷场边上的公告栏上,显现出3X3的拼图原画。画上的内容是一扇半开的木格窗,窗外是细细的一轮钩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鬼戏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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