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魔法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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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趴在地上啥都吐不出来却止不住干呕的水手辛巴德才终于理解了布鲁斯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龙少女的确就像韦恩先生说的那样力气大速度快，他们能如此迅速的回到岸上，正是因为她拽着捆住棺材的锁链在海上按着他指的方向狂奔的结果。
坐在一口棺材上，被人拉着在海上高速前进的体验实在称不上美妙。水手辛巴德表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想体会一次那种被风兜头糊到脸变形，头晕目眩到连方向都险些无法辨别的经历了。
此时黎明尚未到来，停着一艘艘货船的港口不像白日那样人声鼎沸，仍旧处于安眠之中，只有守夜巡逻的人手中提着的马灯时不时晃一下，用明亮的橘黄色光芒警告着夜行者们，这里还有人醒着。
“和他在这里等着，我去摸摸情况一会就回来。”把挂在手臂上的凌霄摘下来交给水手辛巴德，布鲁斯叮嘱她，“乖一点，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龙少女不满的哼唧几声之后才不情不愿的蹲在那个被自己抓回来的人类身边，盘好尾巴收拢翅翼把自己包的只露出个头，看起来活像个硕大的黑团子。她用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盯着水手辛巴德看，连眨都不愿意眨一下，生怕眼前这个男人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溜掉。
水手辛巴德被那双眼睛看的背脊发凉，虽说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产生过偷偷溜走的想法，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倘若不是身边这个龙少女与她的同伴，说不定自己这回儿早已葬身海中鱼腹了。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在能够全身心投入复仇之前，他必须要让所对他有恩的人们得到应有的报偿。
“你这样不累么？”辛巴德低头看着黑团子，“韦恩先生说你是他的女儿，所以他也是龙吗？”
黑团子摇摇头，她慢吞吞的说道：“他是人类，足以令神明折服的人类。”她这样说着，目光时不时的朝布鲁斯离开的方向看去，似乎在期待能看到他的身影一般，“B他很厉害的，我，我们很爱他。”
“你们？”
“是我和J——不行，不能告诉你，现在还不能让B知道，要他自己发现才行，不许你告诉他。”黑团子忽然冲着辛巴德龇牙咧嘴威胁他，“不然我就说出你藏起来的秘密，我知道你是谁。”她现在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出来，似乎在为自己抓住了辛巴德的小尾巴好让他不暴露自己的险些说出口的事情而得意。
“哦，好吧，我向你保证不说出去。”辛巴德认真的向黑团子保证，然后又有些好奇的问她，“你们是从美洲那边过来的？很多人都去那里淘金，不过真正能在那里功成名就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不幸的死在那了。”
“嗯，是美洲，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因为淘金丢了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没有天选之子的命，妄想一步登天，结果步子迈太大扯着蛋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凌霄眨眨眼睛，她看看辛巴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张开一侧翅膀轻轻拍拍他，“别担心，你是货真价实的天选之子，所以现在不用怕扯着蛋的。”
不，我不想跟你讨论这种事情，为什么你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如此轻松的说出这么，这么不文雅的语言呢？难道这就是美洲那边的人日常对话的常态吗？
远在美洲大陆上讨生活的人们：不，这个锅我们不背！
海浪拍打冲刷着岸边砌筑的码头发出哗哗的声音，过去的那些时间里辛巴德无时无刻不是在这样的声音中学习，锻炼，入眠的，他本应该早已对此视若无睹。可现在，他仿佛从这海浪声中听到了全新的韵律节奏。
那是自由的欢呼，他抬起头，上方不再是狭窄逼仄凹凸不平的石质天花板，而是不知何时散去乌云的广袤夜空。
天上的星子如同被随意洒在深黛色天鹅绒上的碎钻一般闪闪发光，美得惊人。
仰望星空，乍见苍穹，直到此时再无性命之忧，心情彻底放松下来，看着与海分不清边界的天空，突如其来的目眩让他忍不住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手掌与粗砺的沙子接触，感受着海风，真实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歇斯底里。
凌霄看看辛巴德，又看看已经回来却站在远一些地方的布鲁斯，然后舒展开翅翼悄悄地起身向着布鲁斯的方向挪过去：“他哭了，自由，不应该高兴么，为什么要哭？”
看着此刻一脸懵懂天真的少女，布鲁斯摸摸她的头低声回道：“因为他背负了仇恨，而他的余生也将为此奔波，直到他与那段过去达成和解。”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伤害必将用血来偿还。”凌霄露出一个超凶的表情，“用血来平息怨恨，这很公平，大家都会高兴的。”
布鲁斯的手一顿，他低头审视的看着凌霄：“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遵循本能行动的妖怪呀。黑发的女孩回以无辜的表情，然后耍赖的一脑袋扎进布鲁斯的怀里，并小心让自己的角不要扎到他。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辛巴德这才站起来走向布鲁斯和凌霄。尽管此刻他的腰间只围着一块布，但现在他看起来有点像是一个著名雕刻家的作品了。那种长久不见阳光才会变得如此苍白的皮肤在夜色中仿佛散发着微弱的光，他的躯体比例匀称，肌肉线条流畅并不臃肿，每一处转折都恰到好处。他一点也不像自称的水手那样，反而更像是某个苍白的蓝血贵族。
“我觉得他有点好看，但我觉得最好看的还是B。”凌霄晃着脑袋跟布鲁斯嘀嘀咕咕，“你看起来比他有肉，我喜欢有肉的。”她抬起手臂用力拍拍布鲁斯的胸口，“有肉，健康，健康很好。”
有时候我不太明白这姑娘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大概是因为伤到脑子到现在还没好吧，布鲁斯深沉的想着。他能觉察到凌霄仍旧隐瞒了他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她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爱——并非男女之间的爱，而是孩子对父亲的崇敬与爱，同时，他也能觉察到那爱之下被掩藏起来的恨。爱与恨并不冲突，即使这两种并存的情感指向目标是同一个人。
换好布鲁斯带来的衣服，辛巴德向两人表达了感谢，然后他问布鲁斯：“非常感谢您与您的女儿的帮助，韦恩先生。”他这样说道，“不知您接下来将要去往何方，尽管现在的我身无分文，但请您相信，日后我会回报您的，还请您给我一个能够联络到您的方式。”
布鲁斯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们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因为一个意外才来到这里，接下来应该是四处拜访与神秘相关的地方寻找回去的办法，我不确定——”
“时钟塔，去时钟塔！即便这个世界没有魔术协会，也一定能找到相关线索，宝石翁很有可能在那里留下东西。”凌霄忽然叫嚷起来，她张开翅膀扇动着，露出一个暴躁的表情，“讨厌的魔法使，唯独他能用第二魔法，讨厌的魔术师，讨厌的圣杯争夺战，那群贪心古板又保守的家伙。”
没有听过的新名词，和魔法相关但我却不知道其存在的组织，或许回去之后我可以咨询一下扎坦娜，以及组建一个联盟这种事看起来势在必行了，但是需要好好考虑联盟成立的规定以及成员。
布鲁斯这样想着，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问清凌霄时钟塔在哪里，以及她口中的那个圣杯战。在他看来，但凡涉及到需要战斗才能争夺到的东西，都很麻烦——无论是自身的，还是外带的。
“时钟塔在哪？魔术协会是什么？圣杯又是什么？”
“不知道，忘啦。”凌霄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理直气壮的仰起脸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说道，“我觉得我现在有些不太对，好多东西都想不起来啦，所以等我想起来之后再告诉你吧。”
她这样说着，还为了加强说服力一般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又催促起来，“时钟塔，时钟塔，我们快点去时钟塔。”
布鲁斯有点头疼的按了按额角：“可是如果你不告诉我时钟塔在哪里，我们要怎么知道该怎么去呢？”
对哦，不知道地方的话就没法去了。凌霄愣了一下，抱着脑袋努力的从还有些混乱的记忆里翻找着关于时钟塔的相关情报：“博物馆，时钟塔在博物馆下面，那里有雾，有大钟，嗯，还有，还有夏洛克·福尔摩斯！”说完之后，她又开始哼哼唧唧的撒娇，嚷嚷着头疼。
雾、钟、博物馆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确定了，时钟塔就在大英博物馆的下面，这可真是个不错的地方。等回去之后就让那个自称只是小小政府职员，实际上的大英政府头疼去吧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任由凌霄挂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看向辛巴德：“我们会去伦敦寻找与魔法相关的东西，不过因为这些东西事关神秘侧，可能会存在很大的危险，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向上帝起誓，我绝不会透露出您的任何事情，请您抵达伦敦后往这个地址寄一封信告诉我您的落脚地吧，倘若我也能寻到与魔法有关的东西就给您寄过去，还请您不要拒绝，我知道那些东西无法及得上二位对我的救命之恩，但请让我为您略尽些绵薄之力吧。”辛巴德又一次这样说道。
“谢谢。”布鲁斯没有拒绝，他很清楚辛巴德的真实身份，他也知道对方之后会得到什么，能走到怎样的高度，而他和凌霄也的确需要帮助，因为他们必须想办法尽快回到自己的时间去。
黎明来临前最黑的夜已经过去了，遥远的海面上，橘红色的太阳一点点从海与天的边界冒出来，最终一跃而起从海中跳了出来，沿着亘古以来就已经确定的路线一如既往地开始东升西落，即使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知道这其实只是因为脚下的星球在自行转动的缘故。
坐在码头的边缘双腿悬空随意的晃荡着，重获自由的人看着日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魔法在哪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