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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江南.善家

      杭州善家府邸,正厅里皱眉思索的老人,双鬓已微染华发,他双臂负于身后,在厅堂间来
      回踱步。几日前收到颦儿的书信,说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按启程的时日推算,昨日颦儿应
      该已能赶回杭州,可是她并没有如期而归,这让善震天不免担忧起来,就算路上有所耽搁
      ,依颦儿的性子也不会音讯全无。

      “爹。”伴着气喘吁吁的声音,一青年男子从门外一阵风的奔了进来。

      “怎么样?”善震天一脸焦炙,急忙上前,握住善卓的肩膀,“有颦儿的消息没?”

      “爹,”善卓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找到云阁了。”

      “是吗?”善震天凝滞的表情舒缓下来,他松口气,“颦儿是和他一起吧?”

      “爹...”善卓欲言又止。

      “你吞吞吐吐什么?有话快说!”善震天皱起微白的眉峰。

      “老爷!”善卓尚未开口,随口而至的纪云阁也已跌跌撞撞跟了进来。

      “云阁!”善震天脸露喜色,眼光却不住的向他身后探去,“颦儿呢?”

      “老爷,云阁无用。”纪云阁脸色泛白,猛地扑倒在善震天的面前,“云阁没能保护好
      小姐。云阁该死!”

      “你...你说什么?”善震天脸色刷变,“颦儿出事了?”

      “老爷。”纪云阁匍匐着身子,抖缩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书信,“我和小姐途经集平镇,
      遇袭...小姐被歹人捉了去..”

      “遇袭...颦儿...”善震天身板剧烈的颤抖起来,一时心乱如麻。

      “云阁醒来,就已不见小姐的踪迹,贼人只是留下这份书信。”纪云阁抬起头,递上手中
      的书信。

      “给我!”善震天不等他说完,已一把夺过书信。

      “赤焰教..”善震天拆开信笺,一眼就瞅见了宣纸左上角赤红的火焰图形,熟悉到不能再
      熟悉的图案,待再看完信,他用力将书信揉在手心,浓眉倒竖,紧握的拳头剧烈的颤抖起
      来,“这帮妖徒,实在欺人太甚!完全不把我善震天看在眼里。”

      “爹,信上怎么说?!”站在一旁的善卓紧眉上前。

      “你和颦儿被偷袭时,可有何异象?”善震天满脸严肃,仍是皱眉向纪云阁问道。

      “这...”纪云阁侧头思索,“我依稀闻到一阵香气,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香气..”善震天冷脸,“他们果然还是擅于用药下毒...劫走颦儿..赤焰石..真的只是
      为了赤焰石...”他口中喃喃自语道。

      “爹,当初我就说了不该让颦儿出去,她再怎么样也只是女儿家,我...”

      “你住口!”善震天冷声喝道,“要是你,事情怕只会办的更糟!”

      “爹!”

      “云阁,你先下去休歇。”善震天对善卓棱去一眼,对伏在地面的纪云阁说道。

      “是。”纪云阁应声退出厅堂。

      “爹!”见纪云阁退去,善卓心中不满一股涌出,“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交给颦儿,她
      再能干也是女儿身,行事总是不便,我哪里不如她了!”

      “卓儿!”善震天脸色铁青,“你性情浮躁,此次的事本就不宜声张,让颦儿去办也无可
      厚非!现在颦儿出了事,当务之急是找到她。落在邪教手中,多一天就多一些危险,你分
      得清轻重缓急吗?!”

      “爹,我..”被善震天一喝,善卓也没了刚才的气势,“我也担心妹妹,只是,这赤焰教
      所处之处迄今尚未有人知晓,我们从何寻起...”

      “先让帮中兄弟四处打听,尤其集平镇附近,不管怎样,要尽快找到颦儿的下落。”

      “是。”善卓应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满脸神秘的靠近,“刚才...爹好像说到赤焰石?
      ...这世上真的有赤焰石?”

      “那些江湖传闻岂能当真!”善震天脸色微变,“你还不快去办正事!”

      “是...”善卓无奈讪讪离去。

      赤焰石..善震天打开被揉成一团的信笺,那上面赫然写着,“若想人安全,尽早交出赤焰
      石。”二十多年了,赤焰教在江湖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为何此时又提起赤焰石,他闭上眼,
      脑中不断闪现出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闪着绝望和无助...震天,你要好好照顾女儿...他
      的心一紧,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颦儿,他最珍爱的女儿啊....

      *****************************************************************************

      “这些你们还是拿走吧。”善颦看着几个婢女手中捧着的纱裙,蹙了蹙眉。

      “善姑娘,您别为难她们了。”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身着紫色纱裙的女子
      推门进来,她身形婀娜,步履间风情难掩。

      “这些不适合我。”善颦蹙眉,打小父亲就时常带她在外走动,早已习惯了男装打扮,一
      年之中也就极少的日子会换回女装,何况...是这薄如蝉翼的纱裙...

      “适不适合也得姑娘试了才知不是?”雁翎浅笑,唇角绕出娇媚之态。她说着,已就近从
      一婢女手中拿过一件鹅黄长裙,“试试吧。”

      善颦向后退去两步,垂着眼摇了摇头。

      “善姑娘。”雁翎略显无奈,“这已是入夏时节,您在这儿也不是只住一日两日,难不成
      就指着这一身衣服?”她看了看善颦包裹的紧实的衣领,她当真觉不出燥热?

      “我不会久住。”善颦抿住唇,为何非要为难与她?

      “善姑娘,您还是换了衣物的好。不然,待会儿教主来了,怕不会像我这样以礼相待了。
      ”

      “陵曲翾?他来做什么?”善颦一惊。

      “这里是教主的寝室,他不来这里能去哪呢?”雁翎忍不住失笑,这善家小姐怎么一副不
      谙世事世事的模样,如若真的如此纯真未染一丝纤尘,善家老爷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在外抛
      头露面呢。

      “寝..寝室?”善颦被她的回答吓到,环顾了四周,墙壁桌椅,屋内摆设,皆是精雕细作
      之物,地面也铺上了纯白羊毛地毯,之前她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

      “姑娘,能否帮我安排一间卧房。”善颦咬住唇,试探性的向面前的女子问道,“简单即
      可。”

      “这我可做不了主。”雁翎仍是浅浅的笑。

      “可是...”她的眉蹙的更紧。

      “她确实做不了这个主。”低沉磁性的嗓音从门外飘进,不一会儿,陵曲翾带着揶揄的俊
      脸已出现在善颦面前。他走近几步,上下打量着她,“怎么还穿着这身衣物?”

      “正准备让善姑娘换上呢。”雁翎秀眉微挑,“不过,好像并不和善姑娘的心意。”

      “不合心意?”陵曲翾微俯下身子,俊脸离她不足半尺,“你似乎真的把自己当作赤焰堡
      的上宾了...”

      “没有。”善颦转开脸,耳边的黑发垂在身前,遮住了他的视线。

      “既然没有,那就换了它。”他捞过雁翎手中的纱裙,丢到她的手中,语气中满是霸道。

      善颦低头不语,这情形她拗不过他的..还是少惹事端为好..她轻叹一声,有点妥协的接过
      长裙,眉心却仍是蹙紧。

      “我要在哪里换?”她抬眼看了下陵曲翾。

      看到她的妥协,他脸上闪现着一丝得意,“就这里。”

      “你..你胡说什么!”善颦脸色微变,白皙的脸上染着红晕。无耻狂徒..她柳眉紧蹙,他
      却满脸轻佻邪笑,仿佛十分得意看到她生气的样子,“雁翎,你们下去吧。”他转脸对雁
      翎使了眼色。

      “是。”雁翎躬身,和一众婢女很快退出门去。

      “你们别走。”善颦见她们离开,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忍不住追了过去。

      “你留下。”他拽住她的手腕。

      “放手!”善颦用力甩开他的手退开几步,握紧佩剑,警惕的瞪着他。

      “你如此紧张,难道以为陵某对你有何不轨的意图?”他看着紧张的如刺猬的眼神,忍不
      住仰天大笑起来,“若论姿色,你连雁翎都不及,何以认为我会对你有意?”

      “既然如此,就请教主随意为我准备一间卧房。”她瞪住他,他言语间的奚落她并不在意。

      “这可如何是好。”他凑近她的脸,“本教暂时没有空置的房间,所以..只能委屈善姑娘
      暂时住于此处了。”他明明对她无意,却总是忍不住想去逗弄她。

      他是故意的!善颦紧咬下唇,心中气恼却又无计可施。

      *****************************************************************************

      好别扭..善颦将衣襟向上扯了扯,还是觉得胸口冰凉。她蹙眉低头,看着胸前裸露的一片
      肌肤,如此暴露的长裙,叫她如何能穿了出去。

      “还没好?”陵曲翾忍不住开口,她在里面瞎折腾什么?换件衣物,需要这么久吗?

      “我..还没好...”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惊了一跳,她赶紧往屏风内侧缩了缩。

      “真麻烦。”陵曲翾皱起浓眉,朝屏风走近几步,“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别!”善颦惊叫一声,听着他的声音飘近了几分,她飞快抓起换下的长袍,披到肩上,
      “我这就好了。”

      “那还不出来?”他略显不耐。

      善颦磨磨蹭蹭的从屏风后面探出半张小脸,看了看满脸不耐的陵曲翾,轻推开屏风走了出
      来。

      “这是什么?”陵曲翾环胸打量着善颦。她竟然在长裙外面又套上了那碍眼的长袍,看上
      去十分滑稽可笑。

      “我比较怕冷。”善颦低头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冷?”他没听错吧,这种敷衍人的答案亏她说的出口。陵曲翾挑眉看着她站到离他较远
      的红木案几边。

      “这可是六七月的入夏时节。”他边说,脚步边向她靠近,待走到她的身前,他站定,猛
      地伸手扯掉她裹在身上的长袍。

      “你做什么?”善颦惊呼一声,想去按住身上的长袍却为时已晚,她感到一丝凉意瞬间侵
      入皮肤,禁不住身子战栗了一下。她愤怒的抬眼,发觉他正用一副观赏物品的眼光上下打
      量着自己。秀眉忍不住皱紧,她一手探向腰间的佩剑,就要拔剑。他却不动声色的按住她
      持剑的手背。

      善颦咬唇看他,心中早已咯噔一下。他已经知道她取回了佩剑,并偷藏在身边吗?可是,
      为什么他似乎没有揭穿她的意思?

      “你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感觉出她紧绷的手臂略微松缓,他勾唇一笑,装作什么都不
      知晓的收回手。她黑亮的眸子却紧紧的盯住他,眼神中尽是戒备与疑惑。

      “你不用这般看着我。”他的笑意更深,眼光投向她胸前裸露的雪白肌肤。

      “你乱看什么!”察觉出他眼光的怪异,善颦一窘,红晕从耳后蓦然染上脸颊。她猛地转
      身背对住他,手掌护在了胸前。登徒子...她就知道,这世上的男人皆是好色之徒...更何
      况是这邪教之人。

      “你打算一直这样站着?”陵曲翾越发觉得她有趣起来,他的身边从不乏妖媚热情的女子
      ,而像她这般容易害羞的却是少有。论姿色,她也只能算是清秀,和那些艳光四射的女子
      相比本应逊色许多。可是,为何此刻她过于白皙的肤色染上淡粉的红晕,却让他有些失神
      。墨玉般黑亮的眸子清亮透澈,微翘的鼻尖搭上弯弯的唇角,如此看来,她也不失为一个
      精致灵秀的人儿。

      感觉到背后炽炽的眼神,她松开紧咬的唇,“你准备关着我到什么时候?”

      “这个……”他冷笑,敛回心神,“要看令尊了。”

      “我爹?”善颦转身询问,目光触到他邪恣的眸光,她一怔,迅速又转身背对住他。

      “算算日子,和你一起的那小子,应该已将消息传达到善震天手中了吧。”陵曲翾眸光暗
      冷,“这么多年,令尊也该将不属于他的东西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她百思不得其解。

      “相必善小姐也听说过...赤焰石吧?”

      “赤焰石?!”善颦睁大眼,转身看他。爹曾说过,赤焰石之说只是坊间传闻,怎么?..

      “令尊只需乖乖将赤焰石归还本教,本教就绝不会为难善姑娘。”他盯着她,为何她满脸
      诧异与疑惑,难不成作为善家掌上明珠的她,也不曾见过赤焰石?..这善震天还真是城府
      颇深,看来他并不会轻易的交出赤焰石了...

      “可是,”善颦语气有些急切,“赤焰石并不在善家,又如何能归还与你?”他这不是存
      心为难吗?

      “那善姑娘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了。”他的回答让她心惊。

      “赤焰石乃邪教之物,我爹根本不会对它有意,又怎么可能占为己有。”她的心中乱成一
      团麻,若交不出赤焰石,她岂不是一辈子要被困于此,任他摆布。

      “有没有,令尊心里比谁都清楚。”

      善颦不语,只是秀眉紧蹙,下唇被紧咬出一道凹痕。不行,她要冷静。她深吸气,努力让
      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既然他不打算放她走,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在想什么?”他凑近她。

      “没有。”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抬眼看他,语气淡淡的。

      “是吗?”他耸眉,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是不早,她也该累了才是。

      “你早些休息吧。”他放柔了语气,不再追问。

      善颦循着他的目光,瞥了眼被紫色床幔笼罩的床榻。只这一张床,他到底是何意?口中虽
      说着对她并无企图,却不肯给她安排一间卧房。他的心思,实在叫人看不透。

      “我去那边。”她蹲下身子捡起刚被他扔在地面的长袍,抱在怀中,越过他跑到屏风对面,
      那里有一张桌案,她将长袍披在身上,便伏在了桌面上。

      “善姑娘?..”他好笑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他真的想对她做些什么,就算跑到屏风
      的那一边又有何用?而且,她真的不嫌闷热吗?这样燥热的天气,她还不忘用那件长袍盖
      住身子,或者,是为了防他?想到这里,他低笑出声。她并不知,他原本只想逗弄她一番
      而已。

      他就任她伏在案面,自己躺到床榻上。岂料睡的并不安实,他翻个身,侧躺在床面,看向
      屏风的方向,借着月光的光晕,能依稀看到她伏桌的身影,瘦瘦弱弱的,“你叫什么?”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边却没有任何声响,他勾唇一笑,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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