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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今年33岁的裴云之,是影视圈最炙手可热的男演员。他英俊、高大,著名媒体曾评价他有一张专为大银幕而生的脸,是天生的演员。
      18岁主演周晋电影出道,第一部电影便提名“最佳新人演员奖”奖,出道15年以来拿过的“最佳男演员”奖杯多到数不清,在老中青三代观众中,吸粉无数。

      坊间传说,裴云之最初被周晋导演选中时,也不被看好,因为他个人气质太过突出,戏路会受到限制。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可塑性是不可估量的。

      他演过意气风发的大学生,演过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也演过生命垂危的病人。每次在镜头前演绎角色,都会让人忘记他原本的样子,仿佛角色才是他本身。

      但是对戚喻来说,裴云之却另有意义。

      戚喻是南城人,很小便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裴云之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哥哥。
      那时候她很喜欢这位邻居大哥哥,甜甜的称呼他“云之哥哥”。

      在戚喻5岁那年,裴云之18岁,拍摄了第一部电影,通过大银幕走入观众视野,成为家喻户晓的演员。
      他越来越有名气,满大街都有他的广告牌和海报,电影院经常有他的电影上映,后来考入电影学院读书,很少回南城。

      三年前来到京城读书时,戚喻也曾幻想他们能在街头偶然遇见。可她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京城好大、路好宽,即便是迎面走来,中间也隔着十个车道,不可能碰面。
      她渐渐放下奢望,只要他还在拍戏,还有作品,她就能一直见到他。这样就很好了。

      戚喻极少梦到裴云之,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坐着的场景,更是从未出现过。
      而如今,她不仅见到了,还有机会和他一起拍戏,甚至是,他还记得她。
      这个认知令她眼眶发酸,一颗心都在发烫。

      回学校的出租车上,戚喻抱着剧本望着窗外发呆。
      冷静下来后,她知道裴云之说的每一个字都对,她没有任何表演经验,又不打算向影视圈发展,根本不该来这一趟。

      若是没有落选,在校办通知她去试镜的时候,她应该会在第一时间拒绝。拍电影从不在她的人生规划内,她的梦想是成为舞蹈演员。
      但是选拔赛落选后,舞蹈演员似乎要成为一个难以触碰的梦。

      可若是不去试镜,又不会遇到裴云之。

      尺度……想到裴云之的话,戚喻就觉得剧本烫的可怕。
      拉开书包,把剧本塞进去,她才舒一口气。

      戚喻失魂落魄的回到学校,室友简真真和小柔已经支好电磁锅,准备吃火锅。
      热辣的火锅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把戚喻的心神拉回来一些,却不多。坐下后,简真真打量着她,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戚喻垂着眼,只是摇头,不说话。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推开,林若冰倚着门框抱胸:“戚喻,你出来一下。”
      简真真和小柔面面相觑,都在思索同一个问题:怎么没人锁门?

      面对颐指气使的林若冰,戚喻才恍然记起来,今天李蔚曾经提到林若冰也去试镜。
      因为都是舞蹈学院的学生,所以李蔚才提的。只是林若冰试镜效果很差,不予考虑。

      那时候戚喻满心想的都是裴云之,根本没有在意,甚至没有记住。

      林若冰是戚喻的同学,也是竞争对手。在此次舞蹈大赛选拔赛中,林若冰成为首席,而戚喻悲惨落选。

      两个人走到楼梯间,这个时间点上下楼的人不多,楼梯间空荡又安静。
      林若冰和戚喻身高差不多,她便用下巴对着人,用俯视的眼神看着戚喻,问她:“你试镜结果怎么样?”

      戚喻随口应付道:“这是我的事。”跟着又反问:“你也去试镜了?”

      林若冰仿佛被踩到尾巴似的,一整个激灵,高声反驳::“别乱讲!谁告诉你的?”
      她的话无疑是不打自招,意识到说错话,又有些懊恼。

      但林若冰很快就恢复如常,冷笑一声:“别像是拿到我的把柄了似的,你以为学校会因为这个就把我的首席之位让给你吗?”她朝着戚喻走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说:“我当初怎么把你挤下去的,现在就能怎么把这个位置坐稳了。”

      戚喻没想过那些,只是恍然发现一个问题:如果林若冰通过电影试镜,舞蹈大赛怎么办?
      她这么想,便这么问了。林若冰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冷哼道:“舞蹈大赛、周晋导演的电影,傻子都知道选哪一个!”

      戚喻有心理准备的,可是听她这么说,还是气红了眼睛,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很努力才克制住声音里的颤音:“你已经是群舞首席,还有独舞参赛资格,为什么不珍惜?”
      林若冰明明有着她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却视若草芥。

      面对质问,林若冰高傲的睥睨着戚喻,施舍一般说:“这么想要啊?我把位置让给你好不好?”
      “……”

      戚喻知道不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对于林若冰的提议,她真的有点动心了,哪怕知道林若冰只是在捉弄自己。
      她揉了揉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片刻后,她重新看向林若冰,一改沮丧,微微皱起眉,带着惋惜轻声嘟囔:“你明明已经去试镜了,怎么有没选上呢?”

      林若冰的火气一下就被勾起来了,刚要发作,又琢磨出不对劲,不可思议的反问戚喻:“你选上了?”
      戚喻没有直接回应,睫毛一扇,却给了林若冰极大的打击。

      “我要回去了,我煮的牛肉丸子可以吃了。”戚喻说罢,转身往宿舍走。
      林若冰气急败坏的跟在后面,冲着她的背影嚷着:“你给我站住!”

      戚喻根本不听,且步速很快,回到宿舍就“嘭”的一下把门关上,将林若冰关在门外,长舒一口气。

      简真真和小柔担心戚喻,见她全须全尾的回来,才开始大快朵颐。
      戚喻没什么食欲,只坐了一会儿便先去洗澡,待她回来时,室友们已经吃差不多,正对着一桌子狼藉玩手机。

      简真真忽然惊叫:“我去!裴云之和夏欣妍分手了!”
      戚喻擦头发的动作僵住,木愣愣的看向简真真。

      小柔立刻扑上去抱住简真真:“真的假的?”
      简真真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她看:“据知情人爆料,双方工作室未回应。没有回应那就是默认啊!热搜又爆了。”

      小柔唉声叹气:“太可惜了,男神女神竟然分手了。”
      简真真则抱有相反态度:“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俩性格不太合适。”
      二人讨论热烈,戚喻却顶着一头湿发,像魔怔了一样,一动不动。

      “小喻。”简真真叫了一声,戚喻闻声回头,眼中蓄满茫然的雾气,简真真心软的不行,拿起毛巾帮她擦头发:“衣服打湿了。”

      戚喻接过毛巾,小声说:“我自己来。”
      她心不在焉的擦着头发,擦擦停停,如果不是简真真把吹风机拿出来,她似乎也想不起来可以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自从落选后,戚喻一直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简真真和小柔很希望她能发个脾气,把淤积的坏情绪发泄出来。可每次她都笑笑说没事,乖得不行,真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二人对视、叹气,无能为力,不如继续八卦。

      裴云之出道以来很少有绯闻传出,仅有的几次也是捕风捉影,直到两年前演员夏欣妍突然自爆与裴云之的恋情,热度直接把微博挤瘫痪了。
      夏欣妍是浓颜美女,性格爽朗,这两人一冰一火,禁欲与热辣,倒是十分般配。

      夏欣妍家世很好,拍电影只是玩票,参与拍摄的影视作品不多,经常出席奢侈品牌活动,拍摄杂志封面,微博上晒美食、晒旅行照片,行事作风与一贯作风低调的裴云之截然相反。
      哪怕违背自己的行为准则,也要包容你的所有喜好,不就是爱一个人的样子吗?CP粉经常高喊“真情侣就是甜”!

      现在他们却分手了。
      戚喻关掉吹风机,拿起手机。

      全网已经血雨腥风,双方唯粉、cp粉、影迷,争论不休。裴云之很少发微博,最近一条发表时间是半个月前,转发即将在大年初一上映的电影预告片。
      裴云之工作室那边也没动静,把微博当朋友圈发的夏欣妍更是意外的沉得住气。

      双方都沉默的态度,难怪会让网友们觉得沉默即是默认。就连戚喻都要相信了。
      裴云之出道以来只承认过一个女朋友,他会因为分手而伤心吗?会和好吗?他……还会喜欢上别人吗?

      夜深,戚喻开着小夜灯,趴在被子里看剧本。
      她试镜的角色叫颜卿卿,虽然戏份不多,但是与裴云之饰演的谈望有吻戏,还有床戏。剧本上的描写一笔带过,却让戚喻做了一夜“躁动”的梦。

      电影《欲望之城》讲述了高智商操盘手谈望,意外发现老板恶意操纵股价扰乱资本市场并掌握证据,为了不打草惊蛇,不得不暂时藏匿于偏远小城,在这里遇到了戚喻饰演的颜卿卿。

      谈望被当地黑恶势力盯上,强迫他做股票交易洗黑钱。他借力打力,用黑恶势力的黑钱与资本势力的脏钱作斗争,致使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但因手段恶劣,触犯了法律,最终被判入狱服刑。

      谈望将深陷泥潭的颜卿卿拉出泥沼,又与她相爱。
      但是戚喻拿到的剧本不全,没有提到颜卿卿的结局,更不知道她和谈望的爱情将何去何从。

      看完剧本的那一天,戚喻总在不经意间出神,谈望以裴云之的形象出现,幻想着他的亲近、亲昵,甚至亲吻。

      半个月后,裴云之进组,电影在京城低调开机。
      又一个月后,戚喻也进组了。

      剧组已经转场到北方一座小城,距离京城200公里,未来两个月将在这里进行拍摄。
      李蔚在舞蹈学院大门口接上戚喻,驱车公里前往电影拍摄现场。

      已经入秋,戚喻穿了一件带兜帽的雾蓝色卫衣,下面是一条白色牛仔裤,扎着丸子头,清瘦又单薄,显得年纪更小了。

      戚喻一路望着窗外,双唇紧抿,手指缠着卫衣抽绳,一圈又一圈。侧脸精致漂亮,李蔚柔声问:“紧张?”
      戚喻回头,看着李蔚,坦诚的点点头:“嗯。”

      李蔚安慰她:“放心吧,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别紧张。”
      “好。”戚喻应下。
      李蔚30多岁,不算漂亮,但是笑起来很温柔,让人感觉很安心。但是对戚喻来说,却没什么用。

      终于要见到裴云之了,她的心情很复杂。
      剧本几乎被她翻烂了,每一幕戏都在她脑海里预演过无数次。

      表演老师说,以她目前的状态,最好的表演方式就是成为角色、活成角色,真正入戏,以角色的视角,演绎每一出戏。
      戚喻认真领会,细心体验,努力让自己沉入剧本,变成颜卿卿。在这个过程中,她不可自控的对裴云之饰演的谈望产生一种情愫。

      北方小城纬度高,比京城冷,刚刚进入十月,气温已经掉到个位数。
      剧组在一处即将拆迁的老旧片区取景,布景作为裴云之饰演的谈望与戚喻饰演的颜卿卿相遇的地方。

      李蔚领着戚喻到片场时,裴云之刚刚拍过一条,正坐在周晋旁边一起看监视器回放。

      戚喻对着裴云之的背影走神,他坐在折叠椅上,长腿有些无处安放的局促。头发剪短了,侧颜的下颚线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背影和侧颜,已经让她挪不开眼。
      直到听到李蔚的说话,戚喻才猛然回神。

      “导演,”李蔚低声唤了一声,“小喻到了。”
      周晋和裴云之同时回头,戚喻躲开裴云之的目光,垂着眼睫打招呼:“导演好,裴老师好。”
      “云之哥哥”再也喊不出口,字眼在唇边滚来滚去,最终只能隔着安全距离喊一声“裴老师”。

      周晋将戚喻打量一番,说:“瘦了?”
      戚喻:“嗯,在减肥。”

      周晋闻言很满意的点点头:“辛苦了。”
      戚喻抿抿唇说:“不辛苦,应该的。”

      电影中的颜卿卿生活凄苦,编剧对她的描述是清瘦单薄、脆弱苍白。
      戚喻本身就很瘦,170公分、45公斤,常年跳舞的她身体覆着薄薄一层肌肉,骨肉匀称,虽瘦却健康。

      但是镜头会让人显胖,为了更贴合角色,她主动减重。其实掉秤并不多,可能因为本来就瘦,所以瘦一点就很明显。

      趁着裴云之翻看剧本的空档,戚喻才敢看向他。
      他也轻减了一些,脸部线条更显凌厉,和谈望阴鸷、狠辣的性格很搭。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倏地抬眸,她来不及躲闪,愣了一下才匆匆垂下眼眸。
      周晋见状,微微蹙起眉心。

      李蔚说:“你们忙,我带小喻转转,和大家打个招呼。”说罢便拉着她离开,趁着人少,凑到戚喻红透的耳边小声说:“这么怕云哥,怎么搭戏?”

      戚喻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瞧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李蔚克制着心软,提醒她道:“尽快调整状态,现在这样肯定不行。你的戏份三天后开拍,这几天没事就来片场找找感觉。”

      戚喻乖乖点头:“嗯,我知道了。”
      李蔚揽着她的肩膀说:“来吧,介绍其他演员老师给你认识。”

      李蔚和戚喻走开后,周晋看着戚喻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后问裴云之:“她怕你?”
      裴云之顺着周晋的视线看到戚喻落落大方的和其他演员打招呼,摇了下头说:“不知道。”
      周晋轻叹一声:“你有经验,多引导她,这么怕你怎么拍戏?”
      “嗯,”裴云之说,“知道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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