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
-
第七章
随着一阵浓浓的香水味，王哥来了。他穿着脸上画着浓妆，看不清年纪。上半身是一件露出肚脐眼的紧身衣，下半身则是低腰牛仔裤。
远远地看见向北，王哥一伸手，从身旁的小弟手中接过手电筒，直直朝着向北照去：
向北还是懒懒散散躺在地上的模样，甚至还翘着二郎腿晃悠着——不过这些不雅行为，都因为他的外貌而有了新的注释，所以不曾降低他人的半分好感。
王哥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果然是个极品！
明晃晃的手电筒，向北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仍旧闲适地躺在地上看星星看月亮。不止自己看，还让向二三四北和岁余年一起看：
“还是咱们这儿空气好，去了其他省市，就看不见这么嘚劲儿的星星月亮了。”
向二三四北深以为然，也纷纷啧啧赞叹起来。岁余年看了眼天空，虽然对向北的话表示赞同，但现在是看星星的时候吗？
岁余年揉揉太阳穴，认命地为小屁孩擦屁股，“别轻举妄动，按我说的做。”
与此同时，王哥走到了向北跟前，他看见向北这般悠然自得的模样，有些啧啧称奇道：“心理素质挺不错啦。哟，长得挺俊！你叫向北？你这名儿不行，要换个花名儿。对了，以后你就叫我Cindy……”
岁余年沉稳有条理地在脑海中指挥，Cindy扭着臀画着大饼。
两道声音，向北一个也没听。他伸出食指放到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给我三分钟，看看月亮。”
众人：？
听见向北这么说，所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齐齐抬头仰望星空，想知道那上面究竟有什么秘密。尽管今晚星星很多，月亮也很明亮。但怎么看，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风轻轻的沙沙声。
分针慢悠悠地走到30的位置，十点半，到了。
向北拍拍裤子上的灰尘，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随着他的起身，其他所有人几乎是同步地扭了扭酸胀的脖子。
岁余年的声音冷静依旧，“向北，接下来会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谈判，不要紧张。我会安全地把你带走。”
Cindy吹了吹指甲，“你爸你妈跟你说了吧，他们找我拿了一百万，你就跟我走吧。”
向北只笑了笑，谁的话都没听。
他闲适自得，说：“向赫赌钱的局，你有一份吧？”
从赢钱到输钱，再到家底赔光借上高利|贷，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都是做局的人所计划好的。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说对了一半。出的不是刁民，而是穷凶极恶的地头蛇。套住向赫的局，在他们这种小地方并不罕见。
管不了，很难管，不想管。
所谓天高皇帝远，不外如是。
大脑疯狂运转开始想办法的岁余年也愣住了。这一刻，他意识到向北早有准备。他应该知道，从来不是呆在温室里的花朵，而是一只在野外瑀瑀独行的小狼狗。他要教给向北的，也不是小白兔的生存技能。
小白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守在广寒宫。而天狗，则是要吞掉月亮。
岁余年低笑，把所有准备好的方案都扫入垃圾桶。
“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 Cindy脸色有些不好，向赫的事是他们做的局。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Cindy一点逼良|为娼的心理负担都没有，他只是觉得向北不识好歹，要浪费些心思好好调|教。于是Cindy暗示性地看向后方身强力壮的打|手，“你是想吃些苦头？”
每次做这种事，都是必须要带打|手的。他们穿着无袖上衣，露出遒劲有力的肌肉，脸上是统一的凶神恶煞。五六个人站在Cindy背后，很不好惹。
向北看都没看他们故意露出来的肌肉，只摇摇头，“我再也不想吃苦了……”
听到这话，Cindy面色稍霁，心道这种小孩见过什么世面，果然吓一吓就可以了。紧接着，还没等Cindy张口，向北又说：“所以我想请你吃一下苦。”
说话的时候，向北仍旧是吊儿郎当地站着，根本不像是放狠话的样子。他的站姿，如果岁余年的实体在这儿，一定会皱着眉教训他站没站相。
Cindy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这种硬茬子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他必须要给向北一点颜色看看，看来今天得见点儿血。他这般想着，刚准备说些什么，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连串摩托车的轰鸣声。
轰鸣声越来越近，明显就是朝着他们这边过来。
Cindy面色一变，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转头看向北。
向北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眉骨处的伤疤愈发鲜艳——这正是岁余年第一次看见时的“不良少年”的模样。
“你之前没调查过我吗？”
像和朋友玩游戏一样，向北一步步跳下台阶，一步步逼近Cindy。随着向北的逼近，Cindy反而步步后退。他跳下最后一阶楼梯，站在松软的土地上时，一连串的摩托车也横亘在了向北身后。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学生乖孩子。”
摩托车上的人纷纷摘下了头盔。面庞青涩，都是和向北年纪差不多大，或者小一点的孩子。他们的身板结实，肌肉有力。他们的脸上，或是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疤痕。他们不是学校里安安稳稳读着书的学生，他们是在工厂里干着体力活，常年打架的小混混。
在路上遇到一两个这样的少年，Cindy他们并不会觉得如何。可是现在，有将近二十个少年拿着铁棍齐齐站在向北背后。他们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像是草原上望着月亮嗷嗷叫的小狼。
打|手们面面相觑，有些害怕。毕竟，他们也是从那个年岁过来的。一无所有的少年人，最是一往无前无所畏惧，是敢拿命来搏的傻子。
Cindy的视线来回在少年人之间徘徊，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你要做什么？！”
向北耸耸肩，一直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在了地上。他指向几十米外的某一间房，“以后不要再打他们的主意，不然……我的朋友们不是好惹的。”
他的声音里有一股悍然狠意，狼崽子的狠意。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向北却忽然一笑，收放自如，“放心，那一百万……我明天会打到你的卡上。”
最后Cindy带着打|手离开了，留下了银行卡号。他们一走，后面十几个少年脸上的严肃也全都垮了下来，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兴奋和激动。
向北笑笑，他对脑海中的向四北说：“老四，你去见见朋友吧。以后……嗯，快去！”
说完立即交换身体控制权。
向北一闲下来，就开始“调戏”岁余年。
“小五弟弟，哥说过吧，哥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向北嘻嘻哈哈地笑着，“对了小五弟弟，你之前的没大没小我还没计较。来，快叫一声哥听听。”
岁余年没有理会向北的调戏，他的声音微微有点冷淡，“你知道打架斗殴会发展成故意伤人，最后进入少|管所公|安局吗？你想带着朋友一起住进去？还是说你想在里面赚一百亿？”
这是真的气到了，一向少言的岁余年连发三问质问向北。
被骂得狗血淋头，向北即不生气也不上心，反而嘿嘿一笑，“小五弟弟又在关心我！放心啦，我没那么傻，因为那些垃圾就把自己的人生赔进去。我们只是吓吓他们。你不知道，如果不这样，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开的！哥早就不打架金盆洗手啦，小四的朋友们也被拖着从良啦，他们都不坏，只是……哎呀，反正现在都是乖孩子！”
听见向北这么说，岁余年面色稍缓，心里也为其中潜藏的含义而感到心疼。略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一百万怎么办？”
向北一顿，抓了几把头发，含糊道：“嗯……就是有个经纪人，看我长得帅，死皮赖脸地非要拉着我签约。他说他是金牌经纪人，还说什么无论我开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别担心了，娱乐圈的人都有钱，一百万不是什么大数字。你也别担心，哥不会犯贱。从此呢桥归桥路归路，哥和他们两不相干。一百万，值！”
说着，他又嘿嘿笑道，“凭着哥的本事，一定能红。等将来哥有钱了，一定不会忘了你们！给老二投资个实验室，给老三整几辆兰博基尼。老四呢，唔……就让他拍几部霸总剧过过瘾。对了，小五弟弟你想要什么？”
岁余年显然不会被向北就这么糊弄过去，他坚持问道：“为什么非要你？”
既然是金牌经纪人，见过的好苗子不知凡几，为什么非要拉住向北？岁余年坐在那个位置上，自然见过很多肮脏的事情。
向北又不自然了，他搪塞道：“我不是说了吗，他看我长得好看，说要把我捧成国际巨星……”
“为什么非要你。”岁余年完全不吃那一套，声音里的严肃显而易见。
场面似乎僵持住，两人都没有说话。终于，向北打破沉默。他叹了口气，呲牙道：“行了行了，他要让我代替穆雨辰成为最红的明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