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章 ...
-
“吸血鬼的婚礼？”瑞格斯忍不住好奇问，“那是怎么样的？”
“你下次可以去英国参观一下，”浮德说，“我想我的同类们虽然不太喜欢一个吸血鬼猎人来参加婚礼，不过很多时候他们是没发言权的。”
“我以前就觉得你很专制，现在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瑞格斯肯定的说。
浮德的表情几乎将瑞格斯的讽刺当做赞赏收下了，瑞格斯想着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和人类的婚礼也差不多吧？”瑞格斯又问。
“是差不多……”浮德点点头，“不过它更有约束性，所以血族很少举行婚礼，一旦进入那个家族，就意味着和以前的家族告别。”
“你觉得魏……魏还活着吗？”瑞格斯不禁问。
“我怎么会知道，”浮德一副奇怪的表情，“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同类，她可能已经把那个叫魏的变成和她一样的怪物了，也可能还留着他一两条腿……”
那个“怪物”的词在瑞格斯耳朵里听起来特别的刺耳，但是他忍住没出声。虽然他们平时总是在争吵，但是这会儿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在这个奇怪的墓园里可不要总显得不团结。
月色中掺着一些血丝，看起来有种诡异的感觉。
上山的台阶并不是太长，两个人很快就走完了。
周围的那些东西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也许是因为浮德是个强大的吸血鬼猎人，或者瑞格斯手里那把纯银的枪，那森冷纯净的气息足以让那些东西退避三舍。不过瑞格斯那副人类“美味的身体”的魅力依然让那些东西舍不得离开。
于是他们就这样跟着，好像瑞格斯他们是领头人一样。
瑞格斯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东西没有特定的形体，也许他们从阴影里走出来的话可能能让许多生物学家研究上一阵，或者让瑞格斯惊讶一下，但是现在他们却只是跟着。
就像一个个监视者，等着某个人落单或者受伤，他们就趁机跑上来。整个墓园安静的过分，连风声也没有，天空中没有一丝云霭，晴朗的要命。
除了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就是跟在后面的那些东西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好吵。”浮德不满的说。
瑞格斯看了他一眼：“没关系，他们跟着我们，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瑞格斯的话还没有说完，浮德就在旁边的小树上折下一个小枝，然后轻轻的插在地上。
整个树林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有月光轻柔的洒下来，后面那些声音已经全部消失了。
瑞格斯猜想那些东西已经全部消失了。
“这是什么意思？”瑞格斯弯腰看着那根插在地上的树枝。
这样小的树枝在树林里看起来到处都是，毫无特别之处，但是现在看来比锋利的刀子更有威慑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瑞格斯不放弃的继续问。
“说明血族在办事。”浮德简单的说。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瑞格斯惊讶的说，随便拿根树枝插在地上就有这么强的威慑力吗。
“轻微警告，”浮德轻轻的说，并且优雅的转身，“好了，我们继续走吧，不会有别的东西打扰我们了。”
他的笑容无可挑剔，这得益于他高贵的出生，但是瑞格斯还是能感觉那股子冰冷和黑暗的气息。
当然作为一个吸血鬼猎人是非常有必要了解吸血鬼的习惯以及他们的处事方法，而作为一个拍档，这些理解也变成了理所当然，但是瑞格斯可一点也不想知道。虽然他好奇的要死，但是那个领域是被另一种物种所占领着的，如果只是因为好奇而进入的话，后果绝对会令自己后悔。
虽然有些下午，瑞格斯看到这个黑发的男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书，或者边吸烟边看电视。或者在一些清晨，在瑞格斯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看见那个男人安静的睡颜，看起来和其他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个物种，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墓园安静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从墓园到上山的台阶，上面铺着猩红的地毯，脚踩在上面是柔软的触觉。
在地毯两边是明亮的落地烛台。
现在一点风也没有，那些蜡烛安静的燃烧，火焰直指天空，看起来异样的诡异。
黑色铁质的花式烛台分别立在两边，每隔几步就有一对，将整条红色的道路照的明亮而妖异，在黑暗中简直就像一条通向地狱的道路。
这里安静极了，瑞格斯相信除了温蒂和有可能还活着的魏，他们成了这里唯一的客人了。
浮德忽然停下来。
他的搭档也自然而然的停下来：“怎么了？”
“我本来可以感觉到附近的同类，显然那个女孩和我不是同类，”浮德显然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样的，不过她总和我们不一样。”
“那个……”瑞格斯想起女孩的日记，于是就问浮德，“光是病毒能成为吸血鬼吗？”
“当然不能，那会成为丧尸的。”浮德说。
“可……她显然不是丧尸。”瑞格斯强调“丧尸”那两个词，“你觉得……她有可能恢复吗？”
“不可能，”浮德轻轻的回答。
“为什么？”
“她吸血了，那些尸体你忘记了吗？”浮德说，“那些没有被吸干净血的尸体，这些是她身体变异的最好证明。我们不会浪费食物，而她无法做到这一点。”
“怎么样……能成为真正的吸血鬼？”瑞格斯小心翼翼的问，听起来有些在打听人家的小秘密。
浮德没有介意，只是说：“她不可能成为吸血鬼。”
“如果拿到……呃，你的血呢？”瑞格斯又问。
“我不知道。”另一个人轻声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啊……”瑞格斯抱怨起来，如果拿到浮德的血有用的话，为了温蒂他可是一定会拿到的。
浮德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噢，因为从来没有人拿到过。”
瑞格斯愣了愣，不太确定浮德话里的意思，听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为什么温蒂一定要浮德的血呢，赛文的血不行吗，赛文好歹也是亲王啊……
他们沿着红色的地毯慢慢的走上去。
“等一下……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啊！”瑞格斯嚷嚷起来。
“怎么了？”旁边的黑发男子问。
“这可是结婚地毯啊！”瑞格斯说，“和你走在这样的地毯上可真够奇怪的。”
浮德笑起来，瑞格斯倒是第一次觉得他这么愉快：“你可真挑剔。”
“这可不是挑不挑剔的问题。”瑞格斯嘀咕着，“和一个男人走在结婚地毯上，我可真没想过啊。”
浮德依然是轻柔的笑容，也许是结婚气氛的关系，瑞格斯居然觉得浮德现在的表情居然异样的柔和。虽然平时这个家伙也会笑，不过这会他居然那么的愉快，天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那么好心情，瑞格斯的心情可一点都不好。
他们走过墓园的拱门，这扇拱门原本就依照欧式的奢华风搭建的，现在上面还缠绕着黑色的百合花。
瑞格斯抬头看了看，不太确定那是不是温蒂弄上去的，他记得温蒂可不是一个喜欢摆弄花朵的女孩。
姑且不管黑百合的颜色，那香味闻起来倒是和正常的百合没什么区别。
瑞格斯只能眼睁睁的和浮德走过拱门，就像所有婚礼中的拱门一样。当然温蒂显然布置的不错，但是那也不应该让他们两再走一遍啊。
“欢迎参加我的婚礼。”站在红地毯终点的女人向他们说。
撇去这一切奇怪的布景不说，温蒂今天晚上很漂亮，暗红色的礼服看起来虽然有些诡异，但是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有种异样的美艳。栗色的长发仔细的盘起，上面别着一枝黑色的百合，她看着瑞格斯露出一个笑容。
“……晚上好，”瑞格斯干巴巴的说。
“晚上好，美丽的小姐，”浮德的声音轻柔，“需要牧师吗？”
“如果您能帮忙，那就太好了，”温蒂愉快的说，“我们这里正好缺少一个牧师为我们主持婚礼呢。”
“我很高兴能为您服务。”浮德轻轻的说，然后走上前站在红地毯的最终点，那里有一个讲台。
这个讲台在墓园的作用大多是用来向死者的亲属们宣布下葬，但是这会却被用于婚礼用途。
浮德走上讲台，上面也摆放着黑色百合，他向温蒂温柔一笑：“新郎呢？”
“请等一下，他马上就到。”温蒂说，“抱歉，他一向不守时。”
瑞格斯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浮德成了牧师，这可真是让人震惊。
他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个老人扶着一个年轻人走上红地毯，那个人正是魏。
魏看上去还活着，就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路能自己走，但是显然他不知道自己在走路。
“他到了，牧师。”温蒂快乐的对浮德说。
作为瑞格斯，他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干嘛都喜欢往浮德面前凑。在猫面前表演的老鼠，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瑞格斯向那个老人点了点头，就是守墓的那个老人。
瑞格斯本来以为这个守墓老人早就死了，毕竟现在这个墓园充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几乎都能开一个动物园了。
结婚仪式即将开始，而瑞格斯却忽然叫了新娘的名字。
“温蒂，”他说，“我们得好好说会话。”
“非得现在吗？”温蒂不满的说，“我正在结婚，先生。”
“非得现在，”瑞格斯说，然后上来拉住温蒂的手。
而后者丝毫不为此所动，瑞格斯拉不动她。
温蒂不再是温蒂，瑞格斯似乎忘了这一点。于是他茫然的看着温蒂笑的完美无缺的脸。
温蒂不再是温蒂，不是那个柔软却坚强的人类，而是别的什么，也许就是浮德口中的“怪物”。
“我可以等一会。”浮德这个时候轻轻的说，“我想新郎也一定不介意。”
“那好吧。”温蒂很轻易的妥协。
瑞格斯跟着她走到一边。
“你的伤怎么样了？”瑞格斯和她走到旁边的大树下，那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墓碑。
温蒂不在乎的笑了笑：“挺好的，除了胸口露着个大洞以外，对身体其他部分并没有什么害处。”她一边说，一边将胸口黑色百合的胸花拿下来，瑞格斯可以清楚看到那颗银色子弹还固执的停在那里。
胸口的伤口差不多有一个小孩的拳头大小了，纯银的力量正在不断侵蚀腐朽的肌肉，而新生的肌肉正在生气勃勃的长出来。新旧不断交替，这种痛觉真是人类无法忍受，而温蒂却一脸不在乎。
“我……看了你的日记。”瑞格斯轻轻的说，虽然偷看私人日记有些触犯法律问题，不过现在的法律所保护的可都是自然人类。
“我知道，”女孩毫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在你家看到了，不过我没拿，因为那个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要浮德的血干嘛？”瑞格斯又问。
温蒂看了他一眼说：“浮德的血非常珍贵，因为他是混血儿，所以我想，也许他的身体可以让人类的血和吸血鬼的血共存，这样我也许可以摆脱现在这种状态——他的血液里也许含着什么别的物质，我想那种东西会对我有用。”
“你想？”瑞格斯声音提高了一点，“干嘛总是你想，你以前的实验知识到哪里去了？你不能先做做实验吗？”
“别傻了，瑞格斯，”温蒂不屑的说，“你知道你搭档的血有多珍贵吗，他父亲的血脉几乎是整个吸血鬼世界最珍贵最古老的血液，它可不会在血液中自动繁殖分裂，我干嘛把那些血浪费在实验上面？”
“你根本不清楚它的作用——”瑞格斯的话还没有说完，温蒂就离开了那棵大树。
“我很感谢你的结婚礼物，”温蒂不耐烦的说，顺便把黑色的百合胸花戴上，“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能做好。”
“你自己能做好？”瑞格斯跟在后面，“你觉得你自己能做好吗？他是个恶魔，你怎么能往前面凑，你觉得亲王的血如何，我可以帮你去要一点……”
“我不要。”女孩任性的坚持。
“亲王的血真的不错，我可以帮你拿到很多，你可以做做实验，觉得多少剂量适合你……”瑞格斯继续在后面说，虽然不知道赛文是不是愿意拿出一点血液来，不过起码赛文的血会比浮德的血更容易得到。
瑞格斯连自己都觉得像推销员，不过他现在一点也不介意，虽然不知道温蒂想要用什么方法得到浮德的血液。瑞格斯觉得她百分之百不会成功，浮德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人。
“我们现在可以举行仪式了，亲爱的牧师。”温蒂柔声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得到一些东西。”
看，如果这个女孩学会了委婉，那瑞格斯当年也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当年温蒂可是非常直接的拒绝了瑞格斯的求爱。
而她现在却向一个专制的暴君请求他的血液，这简直夸张极了。
“什么东西？只要我有。”浮德轻轻的说，和中世纪的绅士比起来，这个丝毫不差。
“您的一点血，可以吗？”温蒂说，“只要一点点，我保证。”
“恐怕不行，”浮德比她还直接，“在血族的教条里，自己身体的血液只献给自己所爱的人，抱歉，我对您还没产生思慕之情。”
“那可真可惜。”温蒂耸耸肩膀。
瑞格斯还在那里推销他管家的血：“你真的可以用我管家的血，不限量提供……”虽然不知道赛文会不会同意，不过那个就以后再说了，现在这个情况对瑞格斯来说比较重要。
“真可惜，我无法成为您喜欢的人。”温蒂笑着说，提了下裙子，行了一个礼，“但是唯有您的血液才能让我重获新生，这样我才能有一段美满的婚姻。”
“对此我感到很抱歉。”浮德说。
“您不需要抱歉，如果您的血液没有，那么吸血鬼猎人家的血液也是可以的。”温蒂柔声说，“毕竟他们和吸血鬼纠缠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想，在他们的血液中，总有一些抗体的吧。”
话音刚落，瑞格斯就看到温蒂转过身，那种表情也许可以出现在任何人的身上，却不应该是温蒂。
柔软而坚强，这种气质很不错，这让瑞格斯着迷，但是现在温蒂身上已经没有这种气质了。
她转过身的瞬间，瑞格斯已经把枪握在手里。他并不是真的想和温蒂短兵相见，那只是正常的身体反应。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瑞格斯会直觉的这样做，因为身体最先想到的总是保护自己。
此时的温蒂是杀气腾腾的，那双漂亮的墨绿色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衬着白色的肌肤，显得妖艳和残忍。
她杀过人，可不止一个。瑞格斯对自己说，他看到浮德轻轻举起了手，他知道他下一个动作他就可以杀了温蒂。
“别动，浮德，”他朝浮德叫道。
后者茫然的看着他，居然难得顺从的放下了手。
瑞格斯没有告诉过浮德他和温蒂的过去，当然同样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是浮德却没有再动手，那双漆黑的眸子逸不出一丝光线，安静的看着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然后站在那里，慢慢的放下手。
瑞格斯觉得自己已经说服了浮德，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让瑞格斯没有多余的时间想了。
“温蒂……”他轻轻叫她的名字。他可以原谅她喜欢别的男人，原谅她的拒绝和不告而别，原谅她的谎言和韧性要求，原谅她对他造成的伤害和无动于衷。
温蒂的嘴角轻轻的上翘：“你看，瑞格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婚礼和新郎，红色的地毯和黑色的百合，道具都罗列整齐，只差你的血了。”
“你喜欢魏？”他问。
“没错，”温蒂说，“爱一个人的感觉我终于明白，血液进入身体的时候，我忽然想，其实我拥有了很多东西，时间和力量，虽然力量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不过我现在发现它非常好用。人类很无力，瑞格斯，而且我的血液非常不稳定，所以我想，这样的血液不能给魏，人类很容易死，不是吗？”
“你想把魏也……？”
“毫无疑问，人类的生命有限，我不想看着他死。”温蒂理所当然的说，“只有分享血液才能让他永远陪着我，就像浮德先生所说的，只自己身体的血液只献给自己所爱的人，所以……你也会帮我吧。”
瑞格斯忽然把枪放回口袋：“好吧，如果你需要的话。”
温蒂走向他，走到瑞格斯面前的时候轻轻的笑了一下。
然后在盘在头上的栗色头发忽然像有了生命一样从头上落了下来，发丝一束束的集结在一起，变成了像小指那么粗细的血红色血管一样的东西。
就像许多条蛇一样，虽然它们没有发出什么蛇类的警告声，不过看起来更像蛇的行动方式。
周围安静的一丝风也没有，那些奇怪的东西接近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瑞格斯几乎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暗红色血液，它们没有流动的迹象，因为它们根本就不需要流动。
然后它们向瑞格斯冲过来，速度是出奇的快，它们并没有张开嘴，因为他们没有嘴。
瑞格斯向后退了一步，但是没有退第二步，他等着那些东西扎进他的血管。
所以他安静的等着因此而来的疼痛。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