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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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星期四如期而至。礼堂里塞满了人，时不时有学生引颈眺望火焰杯的方向，那迸射着火星的蓝白色火焰似乎燃烧得更旺了。
“梅林！”
罗恩猛地一拍哈利的肩膀，和其他学生一齐惊呼出声。高脚杯的火焰突然变成了红色，伴随着一串“噼噼啪啪”的声响，一道火舌蹿到空中，里面飞出来一张边缘焦黑的羊皮纸——哈利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礼堂中，“芙蓉·德拉库尔！”
“是她！哈利，是她！”罗恩凑近哈利的耳边大声说。
那个酷似媚娃的女生优雅地起身，沿着教工桌走进了后侧的房间，几乎半个霍格沃兹的男生都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和那头银亮的秀发。
几秒钟后，火焰再次变红，第二张羊皮纸飞到邓布利多的手上，“德姆斯特朗的勇士——”
哈利没忍住望了一眼斯莱特林的方向，虽然知道那人比自己小，但是说真的？二年级比他还高？找球手绝佳的视力迅速锁定了两个颜色差不多的金色脑袋——马尔福的更深一些，哈利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转回头。
“威克多尔·克鲁姆！”
欢呼声和掌声席卷了整个礼堂。
“我就知道！”好几个男生大声吼道，卡卡洛夫也激动地连声夸奖。
坐在凡·伊万诺维奇·托洛茨基身边的男生起身，脸上看不出一点喜悦，还是那样的阴沉。他朝身旁的人点点头，往那个房间走去。
“要到霍格沃兹的勇士了。”赫敏紧张地抓着哈利的手臂。
其实你和罗恩没必要都抓着我，赫敏。这句话哈利没有说出口。现在他的肩膀和手臂都很疼。
“霍格沃兹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教授大声宣布。
赫奇帕奇长桌上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次的喝彩持续了很长时间，校长好不容易才让过于兴奋的同学们安静下来。
“好极了！现在三位勇士都选出来了，我相信大家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勇士……”
邓布利多停住了，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讶异，但旋即多出几分凝重——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火焰杯吐出了第四张羊皮纸。
老人接过它，长久地瞪着上面的名字，一片肃静中，他缓缓念出第四位勇者的名字：“哈利·波特！”
绝不可能。
这是哈利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所有人都在无声地瞪着他，就好像他二年级在众人面前说了蛇佬腔那天一样！
赫敏害怕地握紧他的手，他现在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哈利转过头，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你们知道我没有把自己的名字投进去，对吧？”
没人回答他。罗恩和赫敏的表情同其他人一样茫然。
他经过斯莱特林的长桌，机械地向前迈步，到处都是嗡嗡的议论声。在众多茫然和怀疑的表情中，马尔福那张四年如一日写满厌恶的脸竟然让哈利感觉到一丝欣慰，好极了，至少能证明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那个，哈利不无讽刺地想。
至于马尔福旁边的那名德姆斯特朗二年级生，不知道为什么，哈利没敢看他的表情。
他匆匆走进那扇门。
*
11月8日，星期天。距离选出勇士又过去数天。
赫敏从图书馆里出来，一碰到哈利就喋喋不休地抱怨最近克鲁姆总和另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呆在图书馆里（哈利知道另一名学生是谁），以至于女生们成群结队地挤在书架后面，让她很难专心为哈利寻找顺利通过第一个项目的办法。
她是唯一一位相信哈利没有报名参加比赛的人，这是哈利这些天来唯一的安慰。
他真想和她去湖边散个步，如果今天没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的话：“赫敏，听我说，真的非常感谢你……那个和克鲁姆一起看书的男生还在图书馆吗？我有事要找他。”
“你要找他？”赫敏蹙眉，看着哈利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赞同，“你知道他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吧，哈利？”
“我知道！”哈利忙说，他原以为自己和那个男生恐怕一整个学年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但是——丽塔·斯基特的文章发表了，通篇都是添油加醋的谎话。如果只有那些关于自己的内容，那他只消忍受一种不舒服的耻辱感，但问题就在于：采访当天，在哈利被她不断追问如何蒙骗火焰杯时，他控制不住恼火地反问了一句“德姆斯特朗也带了一名不够年龄的学生，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的校长怎么想的呢？”
然后，这句话就变成了：
哈利·波特认为自己真正的对手是一名来自德姆斯特朗的神秘学生。本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了解到，这是一名年仅13岁的俄罗斯裔巫师，他的外祖父参加过麻瓜世界大战，母亲已经病逝，目前家中只剩下父亲和一位鲜少碰面的弟弟……
尽管在版面上只占了短短几行，还没有她编造的自己和赫敏的绯闻来的劲爆，但哈利还是心惊胆战了好几天，他不知道这些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但始终觉得应该对无辜被牵连的人道歉。
“抱歉，赫敏，我发誓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真的需要见他，就说几句话。”
“好吧……我相信你，哈利，但是千万要小心。”她提醒道，“你也记得马尔福说过德姆斯特朗对黑魔法是完全放任的态度……你现在又是霍格沃兹的勇士了，我担心你。”
哈利点头：“说完我就回来。”
“好吧。”赫敏的表情仍是有些迟疑，但她选择相信朋友，“那个男生现在应该不在图书馆了，有一个格兰芬多的新生将他喊了出去……我想你可以用活点地图看一看他的具体位置，如果他没有回到那艘船上的话。”
“你说得对——赫敏！活点地图！我怎么没想到！”哈利惊呼，马上小跑回宿舍，从乱糟糟的行李箱中翻出了那张旧羊皮纸。
谢天谢地，代表凡·伊万诺维奇·托洛茨基的圆点和另一个标着米利亚·伊万诺维奇·伯斯德的小点待在一起，正停留在湖边的草坪上。哈利一把抓起自己的隐形斗篷（这些天他都穿着这个，为了不走到哪都看到闪烁的“波特臭大粪”徽章），飞快地冲下宿舍楼梯。
*
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泊在黑湖边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信步于湖边，小个子的男孩一路不停地说着什么，从开学宴会到今天一天的行程，事无巨细。他的英文既标准又流利，小嘴简直像一杆不知疲惫的机关枪。
“……我真的没想到您会作为代表团之一来到霍格沃兹！对了，生日快乐，亲爱的万卡哥哥[1]！”小孩神采飞扬地说道，他似乎想要碰一下兄长的手，却像是想到什么般停住了，只是抬起头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对方，那表情好像在说：您愿不愿意摸摸我的头呢？
比他高上很多的少年满足了他的心愿，戴着手套的手落到了那头焦糖色的卷发上，又滑到男孩的脸旁。凡看着那双和自己无二的眼睛，用俄语问道：“《预言家日报》报道了我的事？”
显然，消息不是从他身上泄露的。米利亚很听话，只要吩咐过的事就不会忘，而德姆斯特朗的人虽然知情，却不会和霍格沃兹的人有过多交集。
那个丽塔·斯基特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的事呢？
凡收回手，眼底沉淀着浓重的绿色。
米利亚从早上起就为哥哥的事被报导感到难过，并发誓再也不会订购任何一期《预言家日报》。他甚至天真地希望丽塔·斯基特删掉那些话，并向万卡道歉，她怎么能将万卡的故事告诉那些根本毫无关系的人呢？外公和妈妈相继离世在他的心上生生挖去一块肉，是凡的到来填补了这个空洞……
他想到小时候妈妈经常说：你的哥哥承担了妈妈的很多责任。米利亚，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多爱万卡。
我会非常爱万卡的，妈妈。但我能为他做什么呢？我甚至不知道他今年要来英国。
男孩的表情愈发低落，那些属于小动物的活力与快乐统统消失了。
一声鸟类的长鸣从天际传来，凡抬起手臂，一只比同类大很多的白化雕鸮落到他的手上。
“萨沙[2]。”他亲切地称呼这只鸟。“你飞到英国了，并且找到了我。好萨沙。”
雪白的雕鸮亲昵地用喙碰了碰少年的脸颊，身上的羽毛放松地蓬松着。米利亚认得这只从小就陪在兄长身边的猫头鹰，名叫亚历山大，但不是每回都能碰见，凡总是让它自由自在地在天空翱翔。
他的哥哥动作温柔地梳理着雕鸮身上的羽毛。
“该回去了，米利亚。”他对自己说道。
“好的，万卡哥哥。”
尽管心中一万个舍不得，但米利亚还是乖乖答应了。他永远会听万卡的话。
“别去霍格沃兹的猫头鹰棚屋过夜，萨沙，别碰不干净的东西……”
少年的声音逐渐远去了，在回城堡的路上，米利亚没有碰到其他人。
而事实上，哈利·波特正披着隐身衣与他擦身而过，他三步并作两步往湖边赶，生怕那名少年结束谈话后立马回到船上。
“——去吧，回我的房间吃点东西，你知道窗口。”
对方说着哈利听不懂的语言，接着一只酷似海德威的白色猫头鹰扇着翅膀飞到空中，哈利脱下隐身衣，忙跑到他的面前。
“嗨！我是哈利……哈利·波特，我想你应该认识我？”
比他还高的男孩低头打量着他，又向后看了一眼他来时的方向，“您好。”他用的是英语，“请问有什么事？”
已经准备好解释隐形衣的用途、结果却发现对方完全忽视了这个问题，哈利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觉得郁闷，但他马上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很抱歉，凡——托洛茨基同学，我想为《预言家日报》上的那篇文章向你道歉。”
既然开了头，剩下的话就不那么难说出口了，哈利飞快说道：“那个记者有一支会乱写的羽毛笔，我发誓我没有告诉她你的任何事——只是她一直逼问我年龄界限的事，我一时冲动就提了一嘴德姆斯特朗也有未满17岁的学生……”
这名格兰芬多的声音越来越小，“当时我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胡乱说你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不用向我道歉。”
闻言，哈利悬着的心沉沉地落下去。
“您也是受害者，哈利，做错事的人不是您。”
哈利的心又飘起来了。
“谢谢你。”他情不自禁地说，同时注意到眼前的人没有佩戴那个徽章——几乎大半个霍格沃兹的学生都戴着，大部分是为了支持塞德里克，还有一部分（全是斯莱特林）只是为了羞辱他——这让哈利的心情更好了点。
“还有，我其实没有报名，你们的校长因为霍格沃兹出了两名勇士的事大发雷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大难不死的男孩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要是不相信我也能理解。”
毕竟从一年级起就有一个黑魔王穷追不舍地想要自己的命，接下来的三年没有一年是平安且顺利度过的，哈利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说给别人听确实很像编出来的故事。
“比起这个，”那名白金色短发的少年说，“我更希望您能平安通过比赛。”
哈利决定不再因为马尔福和达力就把所有金色头发的人列入黑名单。
“谢谢你……嗯，我的朋友还在城堡等我。”他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纳威说得对，他是个好人，但是再不回去赫敏就要担心了。哈利不得不重新披上隐形衣，“说实话，我还蛮吃惊你没有问这件衣服的事呢，凡——对了，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当然可以，哈利。”
低头整理隐形衣的哈利没有看到，那名外国学生那双明亮的绿色眼睛。
“——我很早就知道隐形衣的存在了。”
在德姆斯特朗的某一面墙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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